怎么他们家老大竟然是这样的老婆奴,他以后就不会像对方这样!
秦知许看向关飞渡,要是再生出一个小正经出来,到时候她可没地哭。
薛兰鹤因为工作忙碌,也不便多加打搅,让元宁跟自己的小伙伴再道个别之后就要告退。
玄关处,两个小小的身影交错在一起。
元宁跟关飞渡昨晚已经说过很长时间的悄悄话了,所以这回的离别之言就有些短暂。
“飞渡哥哥,你不要伤心喔,我过几天就会来和你一起上课了。”
关飞渡还是很不放心,细细地叮嘱他:“你可别玩得乐不思蜀,然后把我给忘了。在车上就要记得把兴趣班的事情告诉你舅舅,大人更重视这些。”
五岁的小孩大都想一套做一套,他真怕元宁回到舅舅身边之后就把他忘在脑后。
元宁脑袋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放心吧,飞渡哥哥,我就只有你一个朋友,无论如何都不会忘记你的。”
关飞渡:“……”
他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凝噎。
薛兰鹤抱着手臂,眼中倒映出靠在一起的两个小身影,有点想不通丁点大的人到底是怎么会有这么多话要说的。
他刚要转身,却一个不小心撞到了身后的人。
熟悉的雪松味先一步让他浮现出模糊的印象,扭头一看发现果然是关臣。
这人长得丰神俊朗,一表人才,干的事怎么这样偷偷摸摸。
薛兰鹤一脸狐疑地望着他:“关总,你就不忙吗?”
好歹也是娱乐圈的总裁,应该有很多报表和文件要审核吧,怎么他身后这个人就那么闲。
关臣抱着手臂说:“陪自己旗下的艺人也算忙工作啊。再说了,公司有副总裁和秘书,事事都需要依靠我的话,还要他们做什么呢?”
薛兰鹤没话说了。
此时元宁也刚和关飞渡道完别,回到了自己的舅舅身边。
薛兰鹤抱起自己的小外甥就往外走,元宁往他肩膀上趴着,朝着身后的关飞渡挥手。
本来就打算待在客厅目送他们离开的关飞渡还是没忍住,往外走了好几步。
他最后一路追到大门口,还朝着元宁挥手,喊道:“宁宁弟弟,你一定要记住啊!”
元宁也大声回他:“我会的。飞渡哥哥!”
薛兰鹤一脸莫名:“记住什么?”
怎么才短短两天的时间他家小外甥就和人有了约定呢,小朋友的友谊都来得这样迅速且自然吗?
第34章
晨光将白雾照得破碎, 在鹅卵石小路上投下光斑。元宁窝在自己舅舅的怀中,鼻尖萦绕着他的气息,感到分外安心。
他扬起脑袋, 同自己舅舅说:“我还没来得及跟您讲呢,我昨天和飞渡哥哥参观了一个专门上兴趣班的地方, 我想上里面的历史课。”
这事儿薛兰鹤知道, 可是没料到小外甥竟然会对历史感兴趣。
“约定就是这个?”他轻轻抚摸元宁的脑袋,也不问太多缘由:“好,你想上什么课舅舅都会满足你。舅舅在进剧组前就给你报名。”
昨天夜间咨询了心理医生, 对方发来的建议仍躺在他手机的聊天界面上,他一桩桩都记在了心间——小外甥如今的情况尚且在转好, 大人也只能缓慢引导,不能过于干涉。
而且小外甥的经历太特殊了,他只能对心理医生说是因为他目睹了亲生父亲伤害母亲, 又被生父关在了空荡的房子里很长很长时间。
其他的泄露出来,恐怕也只会被认为是疯子。
他之后会单独找个时间让小外甥对这些事有新的认知, 不论如何, 那些沉重的心理负担和血海深仇都不应该让他一个小孩子来背负。
元宁趴在他身上,嘴角绽开笑容:“我就说我能记住的,我等会儿把这件事告诉飞渡哥哥, 让他好安心。”
薛兰鹤露出无奈的神色, 他完全没想到来自于两个时空的孩子竟然会这样交好, 甚至还希望天天见面。
大概这就是缘分吧。
元宁拿着电话手表熟练地语音转文字, 还说着话呢, 黑色的迈巴赫不知道什么时候无声地滑至他们的身侧。
他被舅舅带进了车子后座。
而他刚才一直忽视的人也突然出现在他们的旁边——关家老二,关臣。
“关叔叔,你也要和舅舅一起走吗?”元宁好奇地问。
关臣极其自然地说:“嗯, 充当一下你舅舅的临时助理。”
元宁眼睛睁得溜圆,他吃惊地说:“关叔叔这个上司好贴心呀,谢谢您照看我舅舅。”
他小脸满是诚恳的感激。
童言无忌立时戳破了某个伪装在社交后的处心积虑,关臣有些心虚地轻咳一下。
薛兰鹤是自己身为局中人看不清了,但是经小外甥这么一说,他突然就跳出迷雾清醒过来,发现了这其中的非比寻常。
他眯起眼睛探寻着关臣的表情,对方脑袋已经转向了车窗外,回避了他锋利的质问目光。
鉴于小外甥在这坐着,薛兰鹤不好多问,只能静待时机。
街道上的晨雾还未散干净,朦朦胧胧,几乎看不清街景。
大盛朝的天气不一而论,不过他们也是好几天没见到薛兰鹤了,一时有些感慨。
[小将军在那个世界依然是如此器宇轩昂,神威赫赫,待人接物真叫人佩服。]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薛将军风采更胜从前,难道是那边的水土更为养人不成?]
[就是不知接下来咱们会有怎样的新奇见识了,这么些天,恐怕该看的都看完了吧。]
[欸,你这就叫坐井观天了不是,衣食住行那个世界似乎都解决了一通,就不可能再是庸庸碌碌地生活了,指定会有更多好玩的东西。]
薛兰鹤的再次出现,最不高兴的恐怕就是皇帝元盛昭了。他手指狠狠掐住龙椅扶手,被螭龙鳞片咯得手指发疼。
只要那张俊美无俦的面庞一映入视野中,就会提醒他曾经干过怎么样的蠢事,才导致了这一可恶的天幕出现。
可皇帝会承认自己的错误么,他只会把所有的原因都怪罪到其他人身上。
他在心里恶毒地想着:就算天幕出现了又能如何,愚民就是愚民,除了娱乐游戏以外,他们拿不出任何一种天幕出现过的高等东西。
薛兰鹤所说的想要推翻他的皇位,就只能是痴人说梦而已!
天幕之上,薛兰鹤温润的声音传来:“岁奴,舅舅本想给你改名的。”
那清浅的声音好似碎玉相碰,却能震得青铜烛台轻轻响动。
元盛昭大怒。
即便元宁这个儿子不受他看重,甚至被扔进冷宫多年也不闻不问,可是薛兰鹤这种行为仍是令他生恼——薛兰鹤是在挑衅他的威严,不将皇室的脸面放在眼里。
元宁对改名这事有些犹豫,不过他听出了薛兰鹤话里的意思,问:“最后没改,又是为什么呀?”
“因为舅舅知晓,你的名字是你母亲费尽心血才敲定的。”薛兰鹤还有许多话想说,可是怕元宁伤心,也不想说得自己难过,就顿在这不多言语。
他垂下眼眸,车子穿过隧道后的光影落在瞳孔里,显得忽明忽暗。
姓氏若是跟着一起改,就枉费了他姐姐当时找人来算名的一番苦心。
元宁眼圈泛红,他也想自己的母妃了。
这一大一小搂在一起,有些悲伤,眼见着快要默默垂泪。
关臣轻咳了声,提醒道:“高铁站要到了。”
*
高铁站的穹顶被晨光折射出斑斓的蓝光,外面停的大部分都是出租车,来了又离开,只有行人提着厚重的行李箱匆匆入内。
薛兰鹤担心元宁坐车上高速会晕车,毕竟哪怕只是邻市也要坐个一两个小时,还不适应坐车的话,就会非常难受。
他舍不得小外甥吃这个苦,于是就定下了高铁。
金属探测门的蓝光前面轻闪,他们进站后还需要全身安检。
行李箱放在传送带上,滑入黑色甬道后,也得全部扫描一遍。
“这是检查有没有带违禁物品的,有些东西不能带上高铁。”薛兰鹤轻声解释。
元宁点头。
大盛朝人懵了。
[啥玩意儿,就拿那根棍子在身上扫两下就算检查完了,也不用搜身吗?]
[你们瞧,那黑色带子还能自己动呢,好像是把行囊都给吞进去了?检查的器物指定是在那黑漆漆的罩子里,就是不清楚咋做到的。]
[搞得神神秘秘的,莫不就是个摆设的作用,其实根本没咱们想的那么厉害?]
他们各种胡乱猜测,直到这些人看见一个姑娘被安检员拦住。
“请您出示一下包里的充电宝。”
那位安检员一直站在旁边,并不曾打开人家的包,竟然也晓得里面装了什么。
况且他们的行囊在那根带子上移动得极快,也不可能是里面有人看了包里的东西再出声告诉安检员!除非对方能隔间视物。
姑娘老老实实地把充电宝拿出来,对方仔细检查之后就让她离开。
这不过是一个小插曲,薛兰鹤已经抱着小外甥走进候车区了。
商务候车的专用通道倒是有些冷清,不过在其他检票等候区就可以称得上是人满为患了。
尤其是最近几天,大学生要返校,务工人员要返城,放眼望去,只觉得整片区域都是乌泱泱的脑袋。
“好多人呀。”元宁好奇地看过去,惊叹道。
薛兰鹤轻声同他说:“这时候已经算是好的了,曾经火车站没这么修建多的时候,春运才是真的人挤人。大家在其他城市务工,最想的就是回乡跟家人一起过年,又很难错峰回家,自然会挤得整个车厢全是人。”
电子播报声在大厅荡开:“G5800次列车即将开始检票……”
声音逐渐远去,元宁还没听完,就被舅舅搂着进了商务专用的候车厅,坐在专用的皮质座椅上等候。
厅内还准备了不少的零食和饮品,不过元宁才吃过饭没多久,所以对这些食物并不是很感兴趣。
薛兰鹤和关臣就更不用说了,他们一般都不吃会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