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臣谁也不敢劝,早吓的大气不敢出,汗湿重衣,只盼着太子挨了这顿毒打,皇帝便会消气。
首领太监凌洪赶忙就捧了皇帝御用的马鞭,恭敬呈上。
这套挨打的流程,太子已经很熟悉,自觉转身,跪的笔直。
啪啪啪。
马鞭狠抽在太子脊背上,声响异常沉闷。
皇帝常年征战,遒劲有力,鞭鞭见血。
太子咬紧了牙关,双手抓着大腿忍痛,起初还能跪的笔直,逐渐便弓身成了虾米,却始终不曾发出任何惨叫痛呼。
[啧啧啧,虽然太子该打,但是这也打的太狠啦!
太子也是个狼灭啊,这都能忍,要是我,肯定叫的比杀猪都难听,就在地上乱滚,从南书房滚到皇后寝宫,让皇后帮我求情。]
皇帝:哼,谁求情也没用!
群臣:小兔崽子,也就你不知道,皇后早去了避暑山庄,根本不在宫里,况且就算在宫里,亦不会给太子求情。
萧承乾看向应慎初,强行在惨白的脸上挤出一丝微笑,用眼神说:
“少师,孤错了,您别生气,还像以前那样待孤好吗?不用担心,我挨打受罚惯了的,不疼,一点儿也不疼。”
应慎初到底还是看不下去了,跪到太子身边,磕头道:
“圣上息怒,打了这么多,殿下已经受了教训,还请圣上以龙体为重,这大热暑天的,莫要太动气。
微臣乃太子少师,太子犯错,亦是微臣往日疏于教导,今日犯下此等大罪,臣亦有失察之过,还请圣上降罪……”
[不是,我说,哥啊,咋谁犯错,你都要请罪啊,你是什么背锅大侠吗?!
人家太子太师太傅太保三公都没说话,他们才是教导太子的第一负责人好吗,你一个少师顶啥罪啊,显得你能了。
皇帝肯定不会这么糊涂,真治我哥的罪吧?!]
应慎初:小混账,事已至此,你就别添乱了。
太子这下是真急了,猛的转身,将头磕的砰砰作响,泣道:
“父皇,都是儿臣的错,应少师与诸位师傅日日规劝时时教导,奈何儿臣实在冥顽不灵,上愧天恩,下愧诸位师父教导之恩……”
太子转身太突然,皇帝手里的鞭子没收住,鞭尾扫到了额头,顿时鲜血淋漓。
皇帝一愣,到底不愿伤及储君脸面,且也已经打得狠了,猛的将马鞭掷于地,怒道:
“孽障,朕明告诉你,这太子之位,你不坐也得坐!
朕与皇后只你一子,朕永远不会废你太子之位,再敢做出此等狂悖疯癫之事,朕有的是办法让你痛不欲生!
你也是个硬骨头,从不怕挨打受罚,便尽可试试,是你的骨头硬,还是朕的手段硬。”
太子只是自嘲的笑了笑,任由额头的鲜血流的满脸都是。
皇帝沉声道:“来人,将太子送回东宫,医治时,不许用任何止痛的药物!”
太子先是恭恭敬敬的叩谢恩典,随后便说:
“启禀父皇,儿臣错得太离谱,还请父皇恩准应少师跟随儿臣回东宫,儿臣愿受少师监督训诫,跪写《太上祖训》至掌灯。”
[哈?太子殿下,你真的,我不懂,你到底想干嘛啊?!
你最好真的只把我哥当师父,我哥啥脾气,你知道的呀,你要敢有别的想法,以后就别想再单独和我哥相处了,教都不会再教你了哦。]
皇帝&群臣:什么想法?应长乐,你到底想说什么?
应慎初:……臭小子,再敢胡言乱语,看为兄怎么罚你!
太子:阿乐,孤的好弟弟,不用担心,孤有分寸。
[话说,我哥到底会不会喜欢男人呀,我哥也很奇怪,那么多绝色美人、名门千金,就一个也没合适的?
提亲的把我家门槛都踩烂了,我哥就硬是一个都不同意。
我哥该不会真和太子有什么吧?
应该没有,我刷新吃瓜系统都无数回了,也没我哥这方面的瓜啊。]
皇帝:小混账,你要吓死朕吗?成天胡思乱想些什么?!既然你那吃瓜神器里都没有,还敢胡乱猜测,看你哥打不打你!
应慎初:……臭小子,回家再跟你算账。
群臣:哈哈哈哈哈哈应长乐这心声还真是无差别攻击所有人啊,谁也逃不过!
应慎初原本想拒绝前去东宫训诫太子,他毕竟只是少师,此类重任应该托付三公,轮不到他,但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此时拒绝,倒显得他心虚一样。
太子早猜到应慎初会拒绝,但有了应长乐的心声,少师不去也得去,他更加觉得长乐简直比亲弟弟还亲。
皇帝大手一挥,自有宫人扶起太子,应慎初也只能跟了上去。
[嘿嘿嘿,我哥今天肯定回来的没那么早,我又能让阿起帮我做功课啦。
哎,我哥这个苦命打工人,又是被小老板强迫加班的一天呢。]
太子&应慎初:……
皇帝并未处理还跪在里面的和硕长公主,转身就走。
群臣自然更不敢说什么,赶紧跟着皇帝走了,毕竟和硕长公主无实权,且还有那一堆保命诏书,实在没必要跟她较真。
皇帝经过应长乐身边的时候,略微迟疑了一二,最终还是一把将人抱了起来,说:
“小兔崽子,没吓着你吧?”
应长乐摇了摇头说:“没有,皇伯父,我不怕。”
皇帝一边抱着应长乐往诸位皇子读书的“正学堂”走,一边说:
“阿乐,你可知道,你的二哥又打了胜仗,朕已经下令,让他立秋后回京一趟陪陪家人,朕还要给他封侯,高兴吗?”
[啊,那这样,我家不是一门双侯啦?那二哥的爵位就远高于大哥了诶,正式场合,大哥还得给二哥行礼?
啧啧啧,果然还得当武将,升职就是快!
那句诗咋说的,请君暂上凌烟阁,若个书生万户侯,就是酸溜溜的说读书再好也当不上侯爷,这根本不是酸,就是事实啊。
哈哈哈好想笑,二哥怕大哥怕的要死,当官当的比大哥还高,大哥给他行礼,他会不会吓的不敢回家?]
皇帝:你这小脑袋瓜偶尔也挺灵光的,就是灵光不在正道上。
应长乐这样想着,噗嗤笑了出来:“我当然高兴啦,皇伯父,你真好,你天下第一好!”
皇帝身后跟着的几个朝中重臣,均是不住的摇头,只想着还得规劝圣上,收回成命,应家已然个个官居高位,不能再给任何爵位!
群臣只想着:
呵呵,应长乐这破心声也是不知为家族续了多少的荣华富贵,否则以当今圣上多疑的性格,如此功高震主的一家子早该收拾了。
应长乐的心声,会暴露所有人的秘密,谁都无法幸免,但凡应家敢有丝毫谋逆之举,早就被心声泄露了。
圣上便再也不用担心什么,只要应长乐这蠢货还活着,谁私底下敢有一丝一毫的动作都瞒不住。
……
当天应慎初回到家时已经很晚,但见东屋尚且灯火通明,便知弟弟还没睡觉,心里又气上一层。
他再气也还是先去洗澡换衣,在外屋喝了几口茶,才往里走。
“阿起,你看我的剑法是不是已经超棒,这招我学会了诶……我不睡,还不困,我才不怕我哥……”
应长乐手拿木剑在榻上跳来跳去的舞。
萧承起已经好几次强行将人按在床上睡觉都没用,只能由着他闹,想着等他玩累了,自然就能睡。
应慎初掀开隔间的帘子,就站着看弟弟闹。
应长乐舞剑的手一顿,他从没见过哥哥这么凶的样子,当即就吓的结巴了:
“哥哥,你,你回来啦,我想等你一起睡,没你我睡不着……”
萧承起也连忙帮着解释:“大哥,阿乐跟你睡习惯了……”
应慎初当即打断了两人的解释,只说:“阿起,你快去睡吧,让你守他半夜,实在辛苦了。”
萧承起的眼神顿时暗了下去,忙道:“大哥,我与你都是阿乐的哥哥,你不在,自然该我陪他。”
应慎初能明显看出,每每他不让萧承起照料弟弟的时候,萧承起就会非常失落阴郁。
可萧承起毕竟是皇子,尊卑有别。
应慎初语气缓和了许多,说:“阿起,你放心,我不罚他,你快去睡罢,我也要带阿乐睡了。”
萧承起又帮着解释了几句,方才走了出去。
应长乐早躲到凉榻最里面,下意识的护住了屁股,左脚踩右脚,嘀咕着说:
“哥哥,我马上就睡,你别生气。”
应慎初一把将弟弟捞了过来,掀开睡袍看,没有流汗,洗过澡了,爽身粉也都扑了,是只差睡觉了。
“哥哥,你别不说话,我怕。”
应慎初强压着怒火,不想在气头上责罚,抱着弟弟上了床,轻拍着后背哄睡。
弟弟的心声总是胡说八道,他气急了每每想着这次定要狠狠教训,但为了不让弟弟怀疑,得找别的理由教训。
理由也好找的很,弟弟成天胡闹,随便抓个错处,都能教训一番。
但最终他都没教训过,这次自然也不例外,到底是心疼弟弟这病。
他宁愿弟弟是个普通人,再笨点傻点都没关系,也不愿弟弟时时刻刻可能会因得知自己的心声泄露而昏迷过去,也不知还能不能醒。
即便过往的每一次都醒了,可万一呢,他根本不敢去想这个万一!
应长乐从没见过这样的兄长,以往就算兄长再气,也绝不会不跟他说话。
[啊啊啊,我最受不了冷暴力,我宁愿我哥给我一顿捶,别不理我!]
应慎初:……臭小子,真打了,你又不高兴,睡吧。
[其实每次我哥打的也没多疼,没关系,我不怕疼!]
应长乐这样想着,一鼓作气,站起来脱了底裤,掀起睡袍,趴在兄长腿上,视死如归的说:
“哥哥,你打我吧,我不听话,我不睡觉,我总惹你生气,你打我吧,我保证不哭不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