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皆知,应慎独好似没有痛觉,纯纯狠人一个,深可见骨的伤也不皱一下眉头,自己烧红了刀就往伤口上烙了止血,诸如此类。
应慎独如实答道:“启禀圣上,微臣有病,一日不杀匈奴,身上便如同万虫撕咬,寻常药物没用,家里也曾为微臣寻遍名医,都治不了……”
[哎哎哎,二哥,你这是心病,是精神病,神仙来了都治不了,但也不能用这玩意儿啊!
这不就那啥白.粉吗,上.瘾就离死不远了,你是真的没吃了吧,可别骗人,这不是开玩笑呜呜。
这真的很严重,怎么能吃这个鬼东西,你再难受,也不行,坚决不行!]
群臣:嚯,小崽子,你还知道这玩意儿上.瘾会死啊,你们一家子果然病的不轻,这玩意儿都敢私自用,就连御医都要慎用,那量多一点点都要人命。
应慎初再也忍不住,怒问:“若早已不用,还收着干嘛?便是想着以后还能用上?!”
皇帝都有些急了,可不能因这珠粉毁了对战匈奴都能百战百胜的大将军。
应慎独赶忙去拿来,亲自销毁,坚定道:“兄长,我若再存此物,便提头见你!”
皇帝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笑着说:“这就对了嘛,冠军侯快入座。”
应慎独坐了回去,却还是不敢看应慎初,他不知怎么解释,大哥才会相信,他真的一次都没再用过!
这剩下的没销毁,也不是他想留着以后用。
实在是边塞很难找到这么好的进贡.珠.粉,他伤的再重都不用镇痛,但军医给其他将士治伤,有时会用到这东西,他才没丢。
应长乐却还是不放心,赶紧打开吃瓜系统,果然搜了出来。
[呜呜,让我看看,是五年前用过,那时候二哥都还没有出战匈奴……但只用了少量,就被大哥发现了,差点没被打死。
难怪二哥这么怕大哥,二哥被打的好惨,但这回我支持大哥,这玩意儿真不能吃啊,一点点也不行!
如今还真没用过了,因为二哥发现抱着我的衣物睡觉就不会再整夜整夜痛到睡不着?
天,菩萨,原来我的衣物用处这么大啊,以后我天天穿完就送来给你。]
应慎独:阿乐,你又救了二哥一命!你这神仙心声可太棒了,要是没有你这心声,我真的解释不清,我怎么解释,大哥都不会信的,但大哥会信你的那什么系统!
群臣:……早就听闻冠军侯的这一怪癖,定要抱着弟弟穿过的衣物睡觉,原来是这样,哎,我真该死啊,我怎么能笑话冠军侯,我真该死!
皇帝:哎,冠军侯,朕竟也误会了你,朕还专程来问你,真不该啊,朕错了,朕以后定然弥补你!
虞幻、应鼎:哎,都是我们的错。
应慎初听完之后,终于不再那么生气,脸色缓和了许多。
群臣与众皇亲国戚自然免不了又是一番轻声感慨:
“原来冠军侯的心病这样严重,若不是痛不欲生又怎会用这等毒.药。”
“哎哎哎,我真该死啊,竟然还嘲笑冠军侯,我真该死啊。”
“冠军侯连刮骨疗伤都能不吭一声的,被逼到吃这种药,你们想想那心病得有多折磨人吧。”
……
应长乐自然也听见了这些,心情顿时舒畅了许多。
这顿饭吃下来,众人都有些累,但下午的比赛时辰也快到了,并没有多少休息的时间,回营帐稍作休整,便又去了操练场。
应慎初始终不理会应慎独,不论应长乐怎么劝,都没用,他也就不劝了,等两个哥哥自己解决。
萧承起不用参加比赛,便带着弟弟在营帐内睡午觉。
当日傍晚,皇帝銮驾回宫,诸位皇子也跟着一起回宫,群臣自然各回各家。
应长乐就等着二哥回家,他好帮两个哥哥调和矛盾。
二哥还是像往常一样三五日就回家一次,但无论他怎么说和,大哥就是不肯跟二哥说一句话。
他从未见过兄长这么生气,并且气了这么久,都丝毫没有缓和迹象!
兄长最气的还是二哥私藏.珠.粉,在兄长这里,这就是“死罪”,丝毫不能原谅。
关于这点,应长乐也觉得不能再偏帮二哥,他都没法帮着死命劝了。
只能想着慢慢来吧,等兄长消气了再说。
不知不觉,已是除夕夜。
萧承起作为皇子,虽然养在应家,但重大节日还是得进宫,跟诸位皇子一样,陪着皇帝,参与皇家家宴。
皇帝子嗣甚多,萧承起不仅不受宠,甚至让皇帝厌恶,因此位次被排在最后。
通常情况下,诸位皇子都是按照年龄排列座次,萧承起排行十九,就应该坐中间,但中间的位置哪里能轮到他。
如此重大宫宴,座次被排在最后,亦是一种警示,甚至羞.辱,皇帝是要提醒他时刻谨记自己的身份,莫要妄想同别的皇子一样。
萧承起如何能不明白这些,只是他早就不在乎,自然无动于衷。
诸位皇子公主依次给皇帝敬酒、祈福,皇帝也都笑盈盈的亲自将压岁钱放在儿女们的手上。
萧承起只觉无聊至极,只想快些结束宫宴,他好回家,阿乐还等他一同守岁呢。
至今为止,皇帝一共育有五十多位皇子公主,光是挨个祈福,皇帝再关心几句,就要花费好几个时辰。
更何况中途还得看歌舞表演,听戏曲,看杂耍,这便又要花去许多时间。
萧承起座次在最后,自然也是最后一个给皇帝祈福的,前面实在太久,他也对看戏曲这些完全没有兴趣,更不会和别的皇子闲聊。
没有长乐在身边,时时刻刻都显得无比的漫长,他从来不知道原来一场宴会能这么难熬,竟好似永远都不会结束一般。
萧承欢明知道这个十九哥不爱搭理人,他也没想热脸贴冷屁股,但谁让长乐是他的好兄弟,谁让长乐也是萧承起的弟弟。
为了长乐,他无数次主动坐过去,主动挑起话题,逗萧承起开心。
但无论他多么主动,口水都说干了,萧承起完全不理他,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萧承欢:……长乐啊,不是,你到底怎么跟十九哥相处的啊,他根本就是一块石头嘛,十九哥真的是人嘛,怎么一点儿也没有人的反应啊?!
他之前从来没有单独跟萧承起相处过,都有长乐在旁边,只要有长乐在,十九哥就根本不是这个样子啊,至少会像个正常人跟他们说话的。
萧承起只是懒得应付而已。
他原本就仇恨皇帝,以及与皇帝相关的一切,自然包括这些皇子公主。
只是他们在南书房上学,他也不能完全限制不让长乐跟别人玩,萧承欢性格单纯,他才没有阻止他们来往。
可没有长乐在身边,他确实懒得再维持表面关系。
皇帝倒是很满意萧承起从不与任何皇子往来。
眼看着宫宴就要结束,首领太监凌洪见皇帝几次看了十九殿下,便低声提醒:“圣上,您还未给十九殿下发压岁钱。”
凌洪心知,皇帝原先是决定不给十九殿下压岁钱的,还要装作是忘记了给。
这也是一种羞.辱,让所有皇亲国戚都知道,皇帝又多“看不见”这个儿子。
但此时此刻,他看出皇帝想给,自然立马提醒。
皇帝笑着说:“还是你记性好,朕险些给忘了,阿起,快些上来吧。”
萧承起早就想回家,赶忙走了上去,完成任务似的快速敬酒、祈福,跪着等皇帝给压岁钱,眼里的不耐烦是藏都藏不住。
这无疑顿时就惹恼了皇帝。
皇帝冷声问:“你就这么着急?可是朕耽误了你什么事?”
萧承起道:“儿臣不敢。”
皇帝猛的掷出手里的一串压岁钱,无数铜钱散落一地。
萧承起只磕头谢恩。
皇帝怒道:“不识好歹的东西,给朕一个一个捡起来!”
众人都吓得大气不敢出,不知皇帝怎么就突然如此生气,但皇帝在十九皇子面前似乎从来就控制不住暴脾气。
皇帝虽多疑善怒,也对所有皇子公主都十分严苛,但从不会如此大动肝火,最多就是训斥两句。
如今能让皇帝如此动怒的,就只有太子和萧承起。
其实就连太子也不会让皇帝如此喜怒无常,唯独萧承起,哪怕就是一个眼神,都能瞬间让皇帝暴怒。
大过年的,将压岁钱洒一地,还让跪着一个一个捡起来,简直奇耻大辱。
萧承起却并不觉羞.辱,只想着尽快回家,完全忽略了周围人的眼光,捡的很快,没一会儿便捡完了,一个都不少。
皇帝再气,也并未继续发难,毕竟是除夕夜,皇后又多番劝解,只让众人都散了。
这会儿已是半夜,萧承起只怕阿乐睡着了,出宫后便骑了快马回去。
府门大开,自然是专门为他留的,往常都只开侧门,从大门入,一条大甬道直通抱朴院,自然是最近的。
应长乐就巴巴的等在抱朴院的大门口,左顾右盼,急的不行,看见萧承起,就从兄长的怀里跳了下来,跑过去扑到萧承起的怀里,笑着说:
“阿起,我们还等你放烟花呢!”
[皇帝那个大坏蛋没有为难你吧,你每次单独进宫就没好事,要不是除夕,皇家家宴,不让我去,我才不放心你一个人去!]
萧承起一把抱起应长乐,说:“好,我们一起放烟花。”
第38章
应长乐还是不放心, 一边在萧承起身上乱摸,一边问:
“阿起,你身上真的没有伤吗?不要想着瞒下来, 我不要你受伤还忍着!
皇帝真的没有为难你吗?我咋就这么不信呢?
每次你单独入宫, 只要不是去南书房上学,只要见到皇帝, 都没啥好事……”
萧承起连忙说:“真没受伤, 圣上也不是每回都要为难我, 况且大过年的,圣上即便想为难,也会过后再找理由为难。”
[哎, 我就是觉得皇帝在你面前像个疯子,根本不讲道理!也是哦, 就算皇帝再疯,也不会在除夕夜发疯吧。]
萧承起:……
应长乐笑着说:“那就好, 你没受伤就好!”
虞幻看着俩孩子感情这样深,心里别提多高兴。
她揉着幼子的小脑袋,笑道:“这下放心了吧, 我们不是早说了嘛, 皇宫大内也不是龙潭虎穴,你就担心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