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王身体不好,成亲几年才生下个宝贝疙瘩,平日里那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没了,被康王和康王妃当成花养,娇气的不行。
在宫里遇到了萧宴宁,和萧宴宁呆了一下午,那简直玩疯了,被拽着衣领拎起来时还在哈哈大笑,后来更是直接在地上打滚。康王和康王妃看到满身脏兮兮的孩子,差点没晕过去。
倒是把孩子给欢喜的,每次入宫都默默往萧宴宁身边凑。
不过康王和康王妃看得紧,萧宴宁也不能太过头。
“你七皇叔很会玩,跟着他多学学本领也好。”皇后交代道:“不过读书方面可不要和他学。”
皇孙在皇帝心中的地位不同,有时也能影响皇子在皇帝心中的地位。
萧珩要是能时常跟在萧宴宁身边,那太子在皇帝心中的地位只会增不会减。
萧珩慎重地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七皇叔读书不行,经常被皇帝骂,他都知道。
太子妃在一旁没有吭声,太子妃家世普通,但她和皇后一样,为人端庄大气。
她对待萧珩的标尺是太子,温润儒雅,威仪满满,倒是没想想过让萧珩成为萧宴宁这样的人。
总觉得此非正途。
其实不只太子妃,很多人都这么想。
以前皇后也这么想。
只是随着年纪越来越大,皇后越来越能理解皇帝对萧宴宁另眼相看的原因。
要是她是皇帝,她也喜欢有这么个皇子在身边,身份高得宠,却从不惦记不属于自己的位置,还把皇帝放在心上,生怕皇帝会吃亏。
萧宴宁可不知道自己被人惦记上了,当然,知道了他也不放在心上。
惦记着他还能被他放在心上的人不多,特殊的也只有梁靖一个。
梁靖这些天一直在忙,萧宴宁本以为要等到义勇侯府的事情告一段落才能见到人,没想到他回到福王府,就有人来禀,说梁靖来了。
听到梁靖的名字,萧宴宁嘴角不自觉地露出个轻笑。
他直接来到自己的住处,他按照梁靖的要求为梁靖准备了房间,但梁靖基本上没怎么住过。
每次梁靖来,直接就呆在他这里,这次肯定也不例外,想要找人,自然不用多走路。
萧宴宁推门而入,看到了趴在桌子上正熟睡的人。
明明是个容易惊醒的将军,但可能到了安心之处,推门声都没把他惊醒。
萧宴宁悄无声息地给梁靖披上衣服,看到他眼底泛起的青色,他在心底叹了口气。
想要得到成果,必然要付出努力。
想要在京营中闯入名堂,那得拿出真本事。
文臣和武将不同,文臣可以靠笔杆子可以靠嘴,武将靠拳头。
梁靖是因为胳膊太麻而醒来的,又麻又酸的滋味让他眉头不自觉的地隆了起来,他吸了两口气,哼哼唧唧地睁开眼。
迷迷糊糊忘了自己在哪里,就看到萧宴宁含笑的俊脸:“醒了?”
梁靖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脑子清醒过来,他猛然坐直身体:“宴宁哥哥,你回来了,怎么不叫醒我。”
“准备叫你呢,你就醒了。”看他实在难受,萧宴宁上前伸手给他揉了揉胳膊。
他看着时间呢,这个时候,天还没彻底暖起来,要是一直趴在桌子上睡,容易生病。
时间差不多了,梁靖自己醒了。
酸涩的滋味让梁靖难受的眉毛都挤在一起了。
萧宴宁:“活该,有床不去睡,非要趴桌子上,难受吧。”
“我想着等你回来呢,没想到会睡着。”梁靖道。
揉了半天,胳膊和脖子才缓过来,萧宴宁见他人舒服了,这才停手。
“在营中累不累?”萧宴宁给他倒了杯茶问,心里自然知道辛苦,可还是忍不住,就是想问问。
梁靖双眉上挑,神采飞扬:“比起在西境,根本不算累。真要说,我还宁愿呆在京营,兵部琐事太多,令人心烦。”
在军营,只要拳头够硬,就能得众人佩服。
兵部不一样,那是官场,说话做事都得紧着心神。
幸好兵部尚书柳宗现在在西境,梁靖这个兵部侍郎最大,加上以前安王留下的人脉,也没人难为他就是了。
听到抱怨,萧宴宁笑了:“烦点也好,不用想那么多事。”
梁靖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他故意道:“事太多我就没时间来王府,宴宁哥哥想不想我?”
“想。”萧宴宁果断地给出了一个肯定的答案。
怎么可能不想,梁靖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从私人感情上来说,他想这个人,想他在身边。
从别的方面来说,他想梁靖能够一切顺利。
从公从私,萧宴宁都在挂念着这个人。
听到这话,梁靖的眼睛蓦然亮了起来,眼睛被笑意占满了。
看到他笑了,萧宴宁也笑了。
他喜欢梁靖笑容满面神色得意的样子,他喜欢梁靖意气风发的模样。
他希望梁靖未来的生活里充满了开心和快乐,而不是眼泪和痛苦。
***
在等待旧案重查的日子里,萧宴宁前段时间派人去江南和沿海打听的事终于有了结果。
看到消息,他皱起了眉头,虽然心下早有怀疑,但看到尘埃落定般的结果,他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福一,你最近不要出门了,好好休息。”把手中的消息放在桌子上,萧宴宁吩咐道。
扔在人群里都找不到的福一:“是。”
福一退下后,萧宴宁站起身走到窗户前,他看向皇宫。
事已至此,好像所有人都没了退路。
现在就看谁先动。
温允卖国投敌的案子经过一月查询,终于有了眉目。
而与此同时,文安伯的侄子被扯进了江南会试舞弊案中。
文安伯的侄子是谁大家都无所谓,主要是文安伯刘夏那可是五皇子慎王的老丈人,至于科举舞弊牵扯到的会试同考官里包含了翰林院的侍读学士等人。
而其中翰林院侍读学士徐满则是六皇子静王的老丈人。
萧宴宁听到消息后,第一反应是喝口茶。
这几年四皇子五皇子六皇子有意无意抱团对着太子那是步步紧逼,名声上压过太子不说,权势上还想更进一步。
太子南疆那摊子事闹出来就有这些人的手笔在,萧宴宁一直在想太子什么时候出手回击。
萧宴宁本来也在等,他在等太子的反应。
太子面上看着温文尔雅,但到底是多年的储君,冷不丁一下子就能废掉两个皇子。
不,应该是三个。
四皇子瑞王的老丈人是国子监祭酒,国子监那个地方,表面看着风光,里面也是腌臜的厉害。
真要找,也是个容易找茬的地方。
科举,那是皇帝选拔人才的方式,这些年皇帝靠着正规科举和加开恩科,提拔了多少官员。
这些官员占据了朝堂半壁江山,都是妥妥的纯臣。
结果,现在出了个科举舞弊,那和在皇帝心上捅刀子有什么区别。
这真要被坐实了罪名,他那三个哥哥能落得了好才怪。
心里想着这些,萧宴宁神色却很凝重。
太子出手这么重,想来已经做好了准备,根本不会给人留后路。
作者有话说:
皇子结婚对象在76章
第124章
“科举,这可是为大齐选拔人才的科举,竟然都能出舞弊之事!!朕自打登基以来,加开恩科三次,就是为了选出有用的人才,就是想把这个大齐治理的更好。朕三番五次地强调,若有人敢往科举中伸爪子,朕就剁了他的手。结果呢,把朕的话当做耳旁风是不是?”皇帝在大殿上,黑着脸把龙椅拍的砰砰作响。
文武百官和皇子们都跪在地上垂着头一言不发。
皇帝的眼睛如鹰一样扫视着众人,他被气得头晕眼黑。
这种事是越想越气,自己身为皇帝,金口玉言,在朝堂上说的话还不如放屁。皇帝心里当然清楚,把这事搞出来的太子就是在针对瑞王他们,但要是他们自身没什么问题,又怎么会别人轻易拿住把柄。
“没有读书的能耐就学学福王,福王从小读书不行,可福王从小就有羞耻心,实事求是,不会就是不会,人家认命从不做舞弊之举。你们倒好,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竟然还想着走歪魔邪道,仗着身份在科举中舞弊?”皇帝眼睛都气红了,气急败坏的声音传到了大殿之外:“以为和皇子有姻亲关系,成了皇亲国戚就能安然无事了?朕告诉你们,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任你们这般胡作非为,那怎么对得起其他学子。”
所有人都在仔细聆听皇帝的训斥,只有萧宴宁心下有些无语,都这种时候了,皇帝还把他单独拎出来说,这是夸他呢,还是骂他呢。
他读书不行,是他不想吗?是他真不行。
不是每个人都能成为读书郎的,需要强大的毅力和恒心,这两样他都没有,所以自然不会仗着自己年纪大多认识了几个字,就觉得自己在读书方面也很厉害。
自知之明这东西,萧宴宁有。
一些大臣跟着皇帝的话脸上也出现了痛心疾首的表情。
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
一遭登榜,天下皆知。
对于有些人来说,科举不过是锦上添花之事,对于另外一些人来说,科举是改变命运之事。
科举本身没有错,错的是那些别有心思的人。
说来,把这事闹这么大的是文安伯最小的侄子刘印。
因为族中堂姐成了慎王妃,稍微运作一下,刘印就有了去国子监读书的机会。
主要刘印也不是个狗屁不懂的废材,平时读书也还行,就是被家里的老人家宠得性格上有些跋扈,比较喜欢恃强凌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