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有人,连根头发丝都能惹他心动,脾性也合。
师离忱唇角微勾,幽幽道:“这话听着像是惯用来哄人的甜言蜜语。”
裴郁璟急了,“圣上!”他俯首,又气又委屈地把额头抵在师离忱鬓边,“逼我说真心话,说了你又不信。”
师离忱笑眯眯地瞥一眼裴郁璟。
转眼间。
天旋地转,他身形一动,强行与裴郁璟调换了位置,让裴郁璟坐在池子边缘,他则膝盖抵在玉阶,虚跨在裴郁璟身躯上方。
师离忱大半身子出水,一手按在裴郁璟肩上,居高临下地打量着裴郁璟。
这宽肩窄腰,精实的肌肉,利落流畅的线条,被殿中灯火照着,又染了池中水,无端覆盖一层蜜暖的光泽。
无一不在彰显这局身躯拥有的力量,与野性。
很完美。
师离忱眸光微动,长发垂落几缕轻遮了半边脸,发尾扫在裴郁璟的锁骨处,宛若一把挠痒的刷子。
裴郁璟昂首仰视着天子,发尾扫得他心痒痒,喉结悄然滚动。
下一瞬,天子俯首,阖眸吻来。
裴郁璟呼吸一滞,眸色暗了暗,旋即更用力地吻回去。
他手掌抚上了师离忱腰心,惦记着小皇帝膝盖有旧疾,往怀里带了带,让小皇帝实实在在坐在了他腿上。
“唔……”
师离忱喘了两口气,裴郁璟呼吸粗。重,胸膛剧烈起伏,偶尔从喉间冒出两声低沉的喘息,压抑得厉害。
“那蛊,是秋家的。”
裴郁璟等不到师离忱问,主动开口交代了,“我爹仇将军在边关时,救过一个道人,那道人算出我爹命中有祸及全族的大劫,留下一双蛊,说要想保全家族,就将蛊种给南晋皇帝,后头他自会收拾。”
师离忱身子有些发软,既然跨在了裴郁璟身上,干脆就在大腿上坐实了。
他调整了个舒坦的位置,将头靠在了裴郁璟肩膀,懒洋洋的“嗯”了一声,示意他继续说。
第69章
裴郁璟道:“我爹念及君臣之谊,并未听从,只当道人是胡言乱语,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东西就留下来传给了我。”
“约莫十来岁时,道人到边关找了我一回,把蛊要了回去,问了我是要天下大乱还是天下归一。”
“我没回答。”
裴郁璟道,“当时我想,这老头有病,爷靠自己也能搅得所有人不安生,最好所有人都生不如死的活着,看着自己珍视的宝贝消弭,岂不畅快。”
师离忱手滑入水中,心不在焉地用指腹,缓缓描绘起裴郁璟腹部紧实分明肌理线条。
又嫌裴郁璟啰嗦,侧首在他喉结轻咬了一口。
此举不亚于火上浇油,裴郁璟嘴唇干涩,不免心猿意马,险些话都说不下去了,赶紧捉住了师离忱的手腕,拉到唇边在腕骨亲了亲。
他克制着翻腾的血液,眼神却还是放肆的注视着师离忱,也毫不掩饰着眼底的侵略与欲念,任由疯狂在暗处积压。
裴郁璟耐性很足,低笑道:“没过两年,道人给我送来一个锦盒,说与我有用,若遇到想保之人,便让他吃。”
低垂的视线,注意到小皇帝手背上的水珠,在冷白纤长的皮肤上泛着微光,他忍不住垂首舔去这颗水珠,勉强稳住了呼吸。
他继续道:“那道人自称大巫,算得太准,也幸好他算得准,送来的药与你有用。”
能延缓压制蛊虫爆发。
至于大巫所留的信笺,什么机缘,裴郁璟权当放屁。
他只信人定胜天,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只要站在这片地上,他就一定要把人揪出来,给小皇帝把这隐患解决!
师离忱静静听着,等裴郁璟说完,才懒怠地打了个哈欠,眼皮轻撩抬起间,眸中情绪浅淡到让人看不出心思。
直起身子,他就这么平平凝视着裴郁璟,单手捧起裴郁璟的脸颊,拇指指腹在裴郁璟唇边摩挲,指尖更是从唇缝挤了进去。
他道:“朕知道。”
他仔细端详着裴郁璟的面庞,专注地玩弄裴郁璟的唇角。
裴郁璟怎会放过送上门来的美味,毫不客气的舔了舔圣上微凉的指尖,含着轻咬了咬,嗓音低哑道:“圣上怎么知晓的?”
师离忱手指戳进裴郁璟的口中,指腹在下牙的牙尖上按了按,低敛的眸似乎透过这一幕看到其他,微微出神道:“……朕就是知道。”
稍带沙哑的嗓音,语调平平。
裴郁璟察觉到师离忱的心不在焉,又见圣上眸波平静得宛若一潭死水,心头顿感空空。
他眼底沉了沉,按着师离忱腰心往怀里带了带,粗粝的手指沉入水底,捏住了圣上的命脉。
“嗯……”
师离忱陡然回神,半阖的眸溢出水色,轻喘了口气,面上浮出愉悦的潮。红。
裴郁璟吸取上回的教训,手上动作愈发轻柔,有所改进,兢兢业业地伺候着圣上舒服,以免又落得和上回一样被用完就甩的下场。
一想想他自身狰狞的东西,正怒挺着和师离忱秀气精致的宝贝贴在一起,他血气顿时翻涌得更加厉害,忍不住用高挺的鼻梁去顶。师离忱的颈侧,时不时舔咬一口。
他是想再放肆些。
可最放肆也只能一手掐着师离忱薄薄的腰身,感受天子堕入情。欲。中的战栗,再轻啃。捻。拨地咬一咬发颤的红尖。
敢做多余的。
师离忱马上就会警告的捏住他的命脉。
他的物件震怒,炙热滚烫,拿在小皇帝握也握不住,倒是捏得裴郁璟又疼又爽,最后露出一个求饶的笑。
好不要脸凑上去,求着帝王赏脸多捏一捏。
……
闹到后头水快凉了。
裴郁璟拿毯子将师离忱一裹,伺候着圣上把里衣一件件穿上。
他视线猖獗的一寸寸扫过师离忱身上那些痕迹。
粉白的地方被他吃成了嫩红,处处透露出糜颓之气,他有些意犹未尽地砸吧了一下嘴,舌尖似乎残留着一点清香的味道。
然后拿起柔软干爽的巾帕,将师离忱尚还滴水的长发,一点点绞干。
师离忱阖上眸子,倦懒地打了个哈欠,靠着裴郁璟昏昏欲睡。
这哪成?裴郁璟低声道:“等一等,湿着发睡容易得头风病。”
“嗯。”师离忱从轻哼了声,但丝毫没有睁眼的意思。
裴郁璟掌心微微发力,内力将巾帕烘干,随着动作悄然带到师离忱藻丛般的长发中,以最快的速度让头发上的水分蒸发殆尽。
师离忱困得有些糊涂了,隐约感觉到长发变得干爽,迷迷糊糊地吩咐:“抱朕去榻上……”
*
临近夏日。
京都城常下小雨,细细绵雨带来几分清冽,似能叫所有污秽之事无所遁形。
晨起鸟鸣,乐福安算着时辰推门而入,掌灯挑起床帐:“圣上,该起……”话头一顿,对上一双幽沉的眼睛。
裴郁璟臂弯搂着师离忱,轻轻拍着后背,低声道:“圣上,该上朝了。”
“……”
活计全被抢了。
乐福安笑脸一冷,恶狠狠瞪了眼裴郁璟,眼见圣上要醒,赶紧招呼着旁边福生将茶水奉来。
听到有人唤,师离忱颤了颤长睫要醒,意识尚未回笼,先觉察到身旁有人,毫不犹豫一脚蹬过去。
“咚!”
重物砸地。
师离忱难得睡了个好觉,还没睡足,不愿睁眼,只慢吞吞地扶着额头坐起来,青丝斜遮了半张面,蹙眉道:“小汤圆昨夜又爬床了?”
不对。
小汤圆没放出来,刚刚踹下去的足底尤能感觉到肌肉的紧绷与结实,不似小汤圆一样皮毛软厚。
师离忱睁眼,对上一双幽怨地眼。裴郁璟一身里衣微散,喉骨上的牙印鲜明,被一脚踹到了踏道,卷着软衾席地而坐,怨气森森。
不是小汤圆。
是爬床的狼犬。
狼犬昨个儿个有些狂妄,一晚上手都不大安分,师离忱打定主意晾他一晾,懒得理会道:“更衣。”
乐福安憋着笑,上前侍奉起圣上洗漱,将刚熏好的玄衣龙袍给圣上穿好,梳整好松散的长发。
陪圣上去上朝前,抽空扭头骂一句裴郁璟:“没出息,还傻着呢!”
天大的福气都被这小子占去了!
*
金銮殿。
“臣启奏。臣要参房小将军知法犯法,贪墨晋陵河患的灾银!”御史台朱御史率先启奏,让原本平静的朝堂变得沸腾!
老太师道:“朱御史慎言!”
朱御史冷哼道:“房云哲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抓获,人证物证俱在,有何好辩!不信可宣来一问!”
气氛僵持,文武百官窃窃私语。
师离忱慢悠悠地转着玉戒,“宣吧。”
太监领命,将殿外扣押着的房云哲压上金銮殿。
乐福安清咳一声:“肃静。”
殿前回归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