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逐想想就觉得好笑:弥晏可以承受他受的伤,自己又可以治疗他身上的伤口,呵,这下闭环了,他们无敌了——唯一的劣势在于他们没法在战场上就这么滚成一团“疗伤”。
他把手臂搭上去,咬着弥晏的耳朵说,“来吧,治一下你的伤。”
弥晏却略微拉开了距离,低下头,他看清了那个微微硌着自己肚子的东西。或许是因为温泉水里太舒服了,亦或者是因为自己一直在乱动,所以它就这样慢慢起来,甚至能感觉到它从软趴趴变得坚硬,和它的主人一脉相承,并不温顺。
弥晏他毫不犹豫地伸出手,一把握住,“可以吗?我也想给你做……你给我做过的那件事。”
那一瞬间,谢云逐内心滚过的内容,可以写成三篇论文,分别名为:《作为一名饲养员,被自己养大小狗弄得很有感觉,这是可以的吗?》《今日割五城,明日割十城,论绥靖政策的危害》《被神级美貌霸凌了,写在基因里的人类本能是无法拒绝这张脸的》
然而热气在他的脑袋里蒸腾,很快思绪都散了,谢云逐把头搁在他结实的肩膀上,并没有拒绝。
那这就是允许。
弥晏立刻放肆起来,并不老实地从头到尾捋了一把,让谢云逐的腰情不自禁地弹动了一下。
他的所有手法都是对之前一次的拙劣模仿,然而他极有耐心,也更加温柔,观察着对方的反应,精进着手上的技巧。那一次他很舒服,所以也想让谢云逐舒服,这甚至与欲望无关。
在短暂的不适应后,谢云逐很快习惯了起来。在进游戏前他没有谈过恋爱,进游戏后更是无暇去想这些有的没的,然而他竟然如此快地适应了另一个男人的亲密碰触——该说是自己一手养大的缘故吗?他开始享受这亲密无间的包裹,开始迷恋那大脑放空的瞬间,而这具该死的身体,甚至比他的灵魂还要快地沉沦其中。
谢云逐伸长胳膊,从池边的衣服口袋里摸出了一根烟,弥晏忙活的时候,他点了一支烟叼在嘴里,仰着头漫无目的地望着浴池顶上华丽的装饰线,在低喘的间隙偶尔舒服地吐出一口烟。
弥晏并不介意他的漫不经心,他完全乐在其中,沉浸在他各种美妙反应中不可自拔。他用左手托起男人的后腰,渐渐感到他的皮肤发烫,淌下的汗水浸湿了他的指缝。难耐时那些情不自禁的挣扎,后腰会弹动着离开自己的掌心,然后又落回来,几次三番,最后是长时间的绷紧和颤抖。
然后他分开拇指和食指,贴着谢云逐的小腹,偷偷地丈量着长度。大概会到这里吧?不,好像还可以更深一点……那会是什么滋味呢?仿佛一闭眼就能回忆起来,那种无上的满足和快乐。
所有的疑点和反常都不重要了,不用理智去思考,而是用身体和心灵去感知,他觉得那个人一定和谢云逐有某种联系。浓郁的情感积蓄在心头,他几乎就要开口说出所有事,然而这时候谢云逐拍开了他贴在肚皮上的爪子,“你在那里比划什么呢?”
对上他那双清冷的眼睛,弥晏就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在这场情事里对方远比自己清醒。他不是孩子了,也并不傻,很快意识到在这种时候提起“旧情人”是多么煞风景的事。
他很好地掩饰了一瞬的混乱,双眼亮晶晶地望着他,顺手把东西随意地抹在了他的胸口,“再来一次?”
谢云逐夹着烟的手伸过来,用中指戳了下他的脑袋:“起开。”
小崽子自己也起了反应,然而他毫不在意,哼哼唧唧地赖着不肯走,只想再帮他一次。谢云逐不得不踹了他一脚,才把黏糊糊的家伙赶开。弥晏整个人都沉进了水里,只露出一双眼睛,说话时吐着泡泡:“好吧,不弄了,我帮你洗洗吧。”
块头变得那么大只,但还是像小时候一样可爱又粘人,谢云逐发现自己对他真是一点脾气都没有,索性闭上了眼睛,随他去了。
一片黑暗与昏聩中,只余哗啦啦的水声和弥晏清浅的呼吸声。他的动作小心翼翼,洗得细致又妥帖,温热的手掌附上来,按摩他紧绷的身体。
谢云逐从未意识到自己在有他人存在的情况下会如此放松,不,甚至比只有他一人时还要松懈。大概是因为他知道这孩子绝不会伤害自己,而外部的危险来临时,他会竭尽一切地保护自己。因为有他在,自己可以暂时什么都不用想,像是婴儿蜷缩在子宫里一样安睡。
在那极有分寸的碰触和按摩下,他的最后一点神智都陷入昏沉,最后只感到有温热的呼吸落在了身上,激起一串细密的痒。
一夜无梦,谢云逐醒来时,只觉得筋骨松散,像是被泡开泡软了。他陷入了那张云朵般的雪白被褥里,华丽厚重的床帏里透进来一点慵懒的晨光。
他未免被洗得太干净了一点,身上都散发着淡淡的果香,应该是浴液。
说起来,自己昨天明明是在浴池里睡着的,最后是怎么到床上来的……谢云逐心情复杂地转过了头,就看到弥晏侧身对着自己,脑袋陷在松软的枕头里,睡得十分安恬。
啊……对一颗刚刚苏醒、还不设防的心来说,这样的美貌实在是有些太刺激了。明明一大堆问题都没有被解决,但奇妙的是只要看着他,那熟悉的松弛感又回来了。
谢云逐长舒一口气,又倒回了松软的被褥和枕头里。
流转于不同的游戏,习惯了每天醒来面对陌生的天花板,如今却在不确定性中,得到了一丝确幸,他无法不感到心安,他也有人的劣根性。
第93章 吃饭是头等大事
躺在床上, 谢云逐重又闭上了眼睛。
他不是想睡回笼觉,而是需要思考。
昨天的他迫切需要休息,很多事情还悬而未决, 那些都是生存的重担,不会因为短暂的逃避而消失。是时候想想接下来该怎么走了。
首先, 必须大力建设发展乐土城,搞好基建,增加人口,保证奇观的建设。尽管他有着自己不可言说的目的,副本主线还是要尊重一下的。
其次,虿神已经向自己明牌了他的野心, 虫子大军随时可能压境。必须大力发展军备, 防范虿神的入侵,守护家园。
想要尽快升级,那么信仰值自然是越多越好。然而这也意味着他必须狠狠地压榨自己的百姓——且不说弥晏会不会不忍心, 从更深远的角度来考虑,他并不认为这事一条可持续发展的路子。
用恐惧来统治, 或许能得到一时的臣服, 但必将埋下长远的怨憎。
就像马赛克人的外貌、言语、姓名都可以被改变, 但唯独心不可被篡改。即使虿神的威胁如影随形, 他们也知道用脚投票,为自己寻找更好的出路。
说白了,不能违背基本人性。人都是要过好日子, 乐土的日子幸福了, 人们自己就会聚集过来。
问题在于,他处在这么一个草创阶段,简直是一穷二白, 就算能氪金抽卡,每天还有一个上限。想要给爱神建奇观,人手又严重不足……对了,说到人手……
谢云逐正琢磨着,忽然身旁传来模糊的“唔嗯”声,是弥晏醒了,他无比自然地翻了个身——这一翻就丝滑地翻到了自己身上,压住了他的大半身子。
“你一醒过来,就开始皱眉头。”弥晏撑在他身上,用手指轻轻地揉他的眉心。
谢云逐在极近的地方注视着他金黄的眼瞳,那里澄澈通明,既无远虑,也无近忧。
然而总不能两个人都是傻白甜,那样可就真的完蛋了。
“别担心,阿逐。”弥晏低下头,用额头贴住了他的额头,正因为触到了他的冰凉,谢云逐才发现自己的脑袋很热,“虽然只有一天,但是我觉得自己变强了一点。”
“变强?”谢云逐心中隐隐一动。
“嗯,我能感受到那些人的信仰,一点一点汇集起来,变成我的力量,”弥晏解释道,“你看。”
他召唤出自己的领域,曾经的双人大棺材,现在已经变成了三人间。变化虽然不算明显,但是他们只是进入了游戏一天而已!这种成长速度对于一个神来说,也是非常惊人。
所以说对自己而言,信仰值只是一串数字,对于神来说,信仰则是能实打实地增强力量吗……谢云逐忽然有些明白这个副本收费昂贵的原因了——对于神契者来说,这个副本就是增强契神实力的绝佳平台。
怪不得在神契者的论坛版面中,所有人都对这个副本趋之若鹜。
“当然,还因为昨天做了舒服的事情,所以我收到了很多很多爱……”弥晏单手托腮,侧躺着看向他,“阿逐,你是不是也有点喜欢我了?”
他坦坦荡荡地蓄意引诱,故意穿了一套白色的丝质睡衣,松松垮垮的领口敞得很开,露出里面形状漂亮的肌肉线条——他前面都没注意,这小子不用锻炼,居然就长出了这样完美的胸肌腹肌!
谢云逐没有回答,只是看着他发丝凌乱、衣衫不整的样子,忽然道:“头过来点。”
弥晏歪了歪脑袋,不明所以,然而还是不假思索地把头凑了过来。谢云逐的手指再次插入了他的发丝间,将那云一样蓬松柔软的发丝理顺了,在手中汇聚成一股。
然后他抬手取了一根绑床帏的丝带,帮他把头发扎起来。那是一根绣金线的深蓝丝带,绣着那种老式贵族的花纹,被谢云逐绑了一个优雅的蝴蝶结,不得不说极为衬人。
弥晏一直乖顺地低着头任他打扮,咬着嘴唇一声不吭,即使谢云逐的手指偶尔碰触到他的头皮,那种战栗感也美妙到难以言喻。对于他来说,这的确是一个“幸福到立刻死掉也无所谓”的时刻。
“好了,准备干活了。”谢云逐帮他收拾完,觉得他差不多立刻就可以出去魅惑众生了,“抓紧时间,要干的事情可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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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漱过后,谢云逐便打开了主卧的大衣柜,从里面随意挑了的衣服——华美的白色长袍,镶嵌着各色宝石的黄金腰环,以及一条配套的颈环——神棍味道十足就对了。
然而离开的时候,谢云逐却没有叫弥晏一起行动。对于一位神明来说,他必须保持足够的神秘感,才能具备威严,赚取更多的信仰。
“你知道什么是威严吗?”谢云逐问。
弥晏点点头,“嗯嗯知道的。”
“你知道个屁,洗澡还要抱个橡皮鸭子!”
弥晏灰溜溜地低下头。
“威严的第一步,首先是不能轻易露出傻笑。”谢云逐伸出手指,将他习惯性翘起的嘴角拉下来,“爱神大人,你要学的还很多啊。”
可是我看到你就想笑,这是本能啊。弥晏委屈,但不说,他努力绷紧嘴角,当他不笑的时候,至少从外貌来说还是很有震慑力的。
人都已经长这么大了,精神上却总是有点稚气未脱,叫人不能放心。谢云逐叹了口气,伸长手摸摸他的头发。这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蜕变,这孩子需要一场刻骨铭心的成人礼,才能真正长大,“在家好好练习,回来我会验收成果。”
“嗯。”
“我不在的时候不要乱走。”
“嗯嗯。”
“巴桑说会派侍从过来,仓库里有一切所需用品,要按时吃饭……记住了没?”
仔细叮嘱完,谢云逐便离开了神殿。
城市不小,不用走几步路,他便很快抵达了中央广场,意外地发现那里正聚集着许许多多的人,足有近百个。在那座小得可怜的泥巴神像前,他们自发地跪地做晨祷,虔诚的样子好像打出生起就开始信仰爱神了。
一夜之间怎么突然多出了这么多人?他们都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再仔细一看,谢云逐心中便有了答案:这些凭空多出来的人大多衣衫褴褛。要么就是老得半只脚踏进了棺材;要么就是病得伸脖子蹬腿,有进气没出气了。他们中的每一个都是一片灰黑,已经非常接近野外的那些黔首。
他们并不是因为躲藏得当而幸免于难,只是单纯被虿神挑剩下了——毕竟抓回去也只会把虿神家的大米吃贵。昨天自己进城的时候,这帮老弱病残都惊恐地躲了起来,偷偷从门缝里观望,直到一夜过去,发现新神并不是放火屠城之辈,才敢跑出来,熟练地跪地祈祷。有的人念得太顺嘴,还忘了把祷词里的“匠神”替换成“爱神”。
每隔几年就换一任神主,百炼城居民迎来送往,已经习惯了城头变幻大王旗。他们是神的奴仆,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他们才是这座城真正的主人,一砖一瓦由他们亲手建造,土地里埋着祖祖辈辈的身魂。
来神拜神,神走了他们还在这里,一代一代,繁衍不息。
“神使大人,您来了。”黑压压跪地的人群中,缓缓站起了一个高大的男人,正是巴桑。他的腿都跪麻了,不得不来回交换左右脚的重心。他谦卑地低着头,眼下有着一夜未睡的青黑:“昨晚我们搜查了每一户人家,统计出百炼城目前的居民有102人,大家都已经知晓了爱神的降临,自愿做.爱神的臣民。”
伴随着他的讲述,谢云逐点开奇观面板,发现上面显示的人口数量也来到了108个之多。有出入,但是不大,剩下的几人八成是还没放下戒心,躲在家里不肯出来。
“但是如您所见,这102人里大多是老弱病残。我已经尽量挑出了青壮年的30个人,组成了建筑队,日夜赶工保证奇观的建设。排除28个实在没在没有行动能力的人,其余都将各司其职,投入各自的本职工作中。”
说完,他停顿了一下,微微抬头看了谢云逐一眼。谢云逐抿了抿唇,接话道:“好好干,活干得好了,每个人都有神赐药水喝。”
说着,他当即掏出一瓶神赐药水,递给了巴桑,“巴桑,我任命你为代理城主,这是你应得的奖励。”
巴桑会意,恭敬地接过药水,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仰头喝了下去。他的身体以极快的速度重新变得无比清晰,露出了一张方方正正的锤子脸。
底下立刻传来巨大的欢欣躁动,那些人脸上的马赛克闪烁,应当是露出了欣喜若狂的神情。信仰值的长势非常喜人,一百号人同时产出信仰,毕竟不是昨天那十多人可比的。他们有的想要下跪叩拜,又被谢云逐叫起来,便一个个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发誓要为爱神肝脑涂地。
虽然知道这是并不可少的一环,但谢云逐感觉并不舒服。
他并没有做多少有恩于这些人的事,连神赐药水都是抽卡抽来的,可那些人已经对他感激涕零,好像他真的是救世主一般。
游戏宣传中所说的“成为创世神”,他的确体验到了,但很难说有什么快感。从始至终,这个世界就给他一种非常不舒服的感觉。
巴桑把所有事都安排得井井有条,晨祷结束后,一百多人都开始了各自忙碌的活计。
只有巴桑一直跟在他身后,默默走到僻静处,他才忧虑地小声道:“神使大人,我们的粮食恐怕不够吃了……”
“怎么回事?”
“虿神军队来的那一天,不仅抢走了人,还掏空了我们的仓库,带不走的都被他们一把火烧掉了。”
谢云逐皱了皱眉:“现在还剩多少粮食?”
“只有神殿的仓库里还储存着一些,供一百多人吃的话,还可以吃三天左右。”
“百姓们知道这件事吗?”
“这么大的事实在瞒不住,现在外面有很多流言……”
“明白了,”谢云逐沉着地安抚道,“面包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叫大伙不用恐慌,跟着爱神饿不死。”
从昨夜到今天,他的信仰值一直在涨,所以早上的时候,他毫不心疼地耗费了5000信仰值,成功升级到了3级,点亮了“贸易”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