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进了西院,又脚步不停地进了卧房。
热浪袭来,楚九辩骤然抖了一下。
房门在身后合上、落锁。
下一刻,秦枭就松开与他相握的手,反而环住他的腰。
很紧,几乎要将他拽入身体里一般。
灼热而粗暴的吻落在唇间,楚九辩呼吸都有些抖。
手臂自然环住男人的脖颈。
他仰着头,松开齿关,舌尖主动舔舐男人的唇。
于是,他便如愿听到了男人更加粗_重的喘息。
同他午夜梦回时听到的别无二致。
官袍散落,青年身上很快便只剩了一件单薄的里衣,带子松松垮垮系在腰间,而那带子之下,竟隐隐有道细细的红色。
秦枭将他按在床上,垂眸扯开那碍事的衣带,便瞧见青年腰间竟系着一条红绳。
呼吸一滞,反应便更大了些。
楚九辩看着他。
男人身上褪了大氅,可还穿着那身软甲,冰冰凉凉,还硬,硌得他腰腹前胸都红了。
楚九辩抬脚,轻轻踩在他小腹。
对上秦枭深沉的双眸,楚九辩牵唇,轻声问:“喜欢吗?”
秦枭便笑了。
“喜欢。”
“喜欢死了。”
这是他枕边那画册中的一幕,腰间一道红色,他无数次幻想过若楚九辩如此,会是如何动人的模样。
眼下他真的瞧见了,还是青年主动为他戴上的。
比他想象中更美。
更令他难以招架。
温热的软膏,与粗糙但修长的手指,开疆扩土,破开因许久未造访而格外紧_致的地方。
而后很快。
便换成其他。
软甲并未卸下。
楚九辩伸出手,颤抖的指尖想去触碰那些锁扣,但却被男人冲撞地次次失手。
这一晚的楚九辩,与以往的回避和矜持不同。
他甚至主动坐上去,叫秦枭眼睛都红了。
他那样听话,秦枭叫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叫秦枭都不好意思再欺负他。
可看着青年湿漉漉的双眼,他再多的理智也都会被驱散,只剩下最原始的渴望。
楚九辩抱着他,脸埋在他颈间,眼泪一次次滚落,眼底隐隐有悲色,又很快被其他情绪所取代。
不知道多少次的占有,楚九辩甚至觉得肚子都涨了。
他也终于知道,以往秦枭是真的网开一面,没认真折腾他。
可他却没推开人,而是一遍遍引诱着,好似恨不得秦枭就这样弄死他。
直到第二日天都蒙蒙亮起,楚九辩才沉沉睡去。
期间好几次,他都不知道自己是睡了,还是晕了。
然后又在激烈的动作下苏醒。
这一觉,便到了傍晚。
楚九辩迷迷糊糊睁眼,浑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了。
他一动,身后的人也动了。
楚九辩脸色一变,这才发现秦枭竟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进来了。
之前或许还顾忌着他睡觉,没敢动得太明显,现在见他醒了,男人便没了顾忌。
楚九辩嗓音有些哑,破碎的声音道:“渴了。”
秦枭一顿,在他后颈处落下一吻,然后便起了身。
楚九辩听到了一声令他面红耳赤的声响。
结果下一刻,他就被人抱起,再反应过来时他就已经坐在了餐桌上。
屋子里热,桌上又铺着布巾,一点都不冷,只是略有些硬。
楚九辩不可思议地看着秦枭,对方明明一夜没睡,可还是精神十足,一双眼明亮有神。
他一动,楚九辩就闷哼一声。
秦枭给他倒了杯水,还是温热的。
“慢点喝。”他将水杯递到楚九辩唇畔。
楚九辩仰头喝下,润了干涩的喉咙,一点水渍顺着唇角滑落,在喉结处摇摇欲坠。
秦枭凑过去,将那滴水渍吻下。
楚九辩喉结一滚。
不够,他就又喝了两杯。
又是一夜。
直到了后半夜,楚九辩实在遭不住了,连手指都动不了,秦枭才帮他细细清理干净。
他上了床,将人抱进怀里。
秦枭轻吻楚九辩的眉心,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柔声哄道:“睡吧。乖。”
楚九辩把脸埋在他胸口,闭着眼,浑浑噩噩地说:“不准再进来了。”
他听到了男人的闷笑声,以及一声浅浅的“嗯”。
腊月二十八,早。
楚九辩和秦枭终于踏出了房门,上了早朝。
这会儿本该是休朝,但秦枭回来之后一直还没和众人见过,今日便也算是见一见,然后大家便可以休年假了。
朝中熟悉的面孔少了将近半数,许多位置都空了出来。
官员们的任命陆尧已经准备了几份名单出来,不过最后的任命,还需要楚九辩和秦枭再审核,然后由百里鸿批复盖印。
今日早朝之上,众人也没说什么重要的事,聊得更多是河西郡及周边种了红薯的城池,百姓们都过了个好年。
南疆的棉布如今不用再紧着战士们用,所以降了价,百姓们买得起的更多,大家都喜笑颜开等等。
过几日便过年,京城与地方上都张灯结彩,处处喜气洋洋。
新年新气象,楚九辩和秦枭决定官员的任命还是等年后上朝再说。
不过今日,百里鸿倒是还要再宣布一件事。
待大家都聊完之后,百里鸿便开口道:“官员任命之事年后再议,今日朕要颁布一则诏书。”
楚九辩一怔,下意识看向秦枭。
什么诏书?
这事他是真不知道。
秦枭却不惊讶,还对楚九辩笑。
百里鸿看到先生困惑的神情,有些不好意思。
这件事他前日是想找先生说的,但舅舅说先生很累,要睡觉,所以他就没来得及告诉先生。
不过他问过舅舅,舅舅说他想做的事很好,可以做。
他侧头看向身侧的小玉子,示意他可以念诏书了。
临近年关,洪福的差事也多得很,除了要管司礼监的事情外,还要管宫中一应采办安排,忙得脚不沾地,这陪陛下上朝的事便暂时交给了小玉子。
小玉子做得有模有样,颇有他师父的影子。
还有宫里一应事物,洪福也都带着小祥子一起做,待年关之后,这宫中的事便要都交给小祥子管了。
带出了两个好徒弟,洪福就可以一心在司礼监做事。
眼下朝廷又开始处处缺人,司礼监是除了吏部和户部之外,唯一运转良好的部门,自然是能者多劳。
话说回来。
小玉子从袖间拿出诏书,暗暗清了清嗓子,才扬声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一品太傅楚九辩雄才大略,忠勤定邦,缕建殊勋......”
“今特封爱卿为一等辅政王,赐封号‘瑞’,食邑万户。与宁王秦枭共佐大业,创大宁盛世太平......”
如今是景瑞年间。
百里鸿自己精挑细选了“瑞”这个字,可见他用心至诚。
秦枭的“宁王”是大宁的宁王,楚九辩的“瑞王”,是景瑞之年的瑞王,而且他们二人都还是食邑万户的辅政王,远高于亲王的封赏。
这般殊荣,放在其他皇帝那里等同于被两尊大神威胁着。
可在百里鸿这里,这两尊大神都是护着他、宠着他的。
楚九辩抬眼,怔然看着皇位之上那小小的身影。
百里鸿眼睛很亮,用一种极度依赖和欣喜的视线与他对视,还抿着唇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