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着倒吊着的晴天娃娃边吃边思考,见江喻川正在摆弄手机,这才想起休息时间可以看手机,他连忙找工作人员要了手机。
先看了未读消息。
钱来:[《天地辽阔》的通告费和年会分红都打到你卡上了,注意查收。]
钱来:[节目录制的怎么样,有没有狠狠地蹭你老公的镜头?]
钱来:[你放心蹭,热搜我来买]
钟晚立刻登录银行卡账户。
果然,两个小时前收到了两笔转账,通告费三十万,分红二十万。
钟晚心里那个甜蜜,数了好几遍零,才美滋滋地退出银行卡账户,又打开微信就看到小况发来消息:“钟老师,邓北还钱了。”
小况:[转账:100000元]
今天是什么好日子?
MVP结算吗?
许是钟晚乐得太频繁且太明显,江喻川忍不住问了句:“怎么了?”
钟晚的嘴角根本压不住,又觉得这点小钱江喻川根本看不上,他乐成这样江喻川指不定怎么无语呢,于是他压住嘴角:“没什么。”
江喻川不信:“是么?”
“哦哦,”钟晚扯谎:“我是刚刚在网上看到自己风评变好了。”
钟晚风评变好也是很缓慢的进程,主要是他之前风评太烂,虽然最近偶有高光,还帮江喻川挡了草莓酱之灾,让部分江喻川的粉丝不忍再骂,但黑他的人仍然锲而不舍地找黑点,最后终于找到:“钟晚现在会装了!”
【曾经他也是不会装的纯情BOY,现在居然学会装了,娱乐圈最后一个真性情也消失了,钟晚,我对你很失望!】
【姐妹兄弟们,据可靠消息,泼草莓酱的人就是钟晚雇的】
【我日玩得好一手破釜沉舟】
【楼上成语不是这么用的……】
钟晚在网上看了会儿变好的风评,又默默地把社交平台关上了,打开银行卡账户看了两分钟,心情又变得好了起来。
他把手机放在茶几上:“我睡会儿。”
江喻川没理他。
钟晚也没管这样,想着自己的余额十分快乐地入睡了,梦里都在数钱,以至于唇角越来越往上翘,翘得让本来不想理他的江喻川越来越觉得不对劲。
正怀疑着,钟晚的手机忽然亮了亮。
一连亮了五六下。
是有人给钟晚发了五六条消息。
钟晚的手机锁屏,只能看到消息来自谁,不能看到具体消息。
江喻川凑近看了看。
消息来自:邓北
江喻川:“……”
/
钟晚觉得他午睡醒来后,江喻川的态度变得怪怪的。
先是无视了他友好地打招呼,又把他的手机很大力地扔到了工作人员递来的筐子里,最后默不作声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难道他睡了一觉又穿到另一个有江喻川但是好感度为0的世界了?
钟晚茫然地坐了会儿,问:“一起出去吗?”
江喻川给电视换了个台,冷淡拒绝:“不。”
钟晚更茫然了:“为什么?”
江喻川抬眼:“你要我跟你一起出去吗?”
钟晚点头。
江喻川挪开视线:“为什么?”
钟晚:“还在录制节目啊,不出去怎么找线索?”
江喻川:“……”
又换了个台。
此刻躲在房间角落里的摄影师看不下去了,轻咳了一声,提醒钟晚:“钟老师,现在还不能出去。”
钟晚的一句为什么还没说出口,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声口哨声。
房间里也不知道哪里装了音响,一阵轻快的钢琴声响起,转瞬又变得幽幽,清脆稚嫩的童声从四面八方涌来:“狗儿要听狗儿歌,大黄下雨快回家,雪地里面画梅花,直走就是你的家……”
多么童真的声音,多么童真的歌词,给钟晚听出一身鸡皮疙瘩。
“小黄——小黄——”
正在这时,黄未的声音穿过半开的窗户吹起窗帘,在风声呼吸里有种很凄凉的感觉,配合着渐渐弱去的歌声,听的人心里瘆得慌。
钟晚意识到是有线索出现了。
他和江喻川一起走到窗前,把窗帘拉开,看到上午还开朗明媚的黄老师此刻像被附身了般,神情和身体都僵硬,右眼更是直接变成了黑色,他眼神空洞地目视着前方,光着脚走在沙滩上,一声声地叫着:“小黄——小黄——小黄你在哪里?”
对面的两间的窗口旁,陈封和郑五月还有沈停都在看着这一幕。
直到黄未在一声比一声凄厉地喊声中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众人才有种从恐怖故事里抽离的感觉,钟晚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忌讳地看了眼窗口:“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黄未会突然出现在窗口来个突脸。”
他说完又觉得太吓人了,打了个哈哈对江喻川说:“恐怖电影里都这么演的,对吧?”
江喻川没说话,径直出了门。
钟晚:“……?”
没礼貌!
他早晚要说江喻川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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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分钟后,嘉宾们再次聚在一起。
跟上次一样在沙滩上围了个圈,与上次不一样的是,圈比上次要缩小一点。
陈封年纪毕竟小,平时对恐怖电影小说都不感兴趣,一场伪人大戏在眼前近距离欣赏让他有点接受不能:“上午还好好的,怎么刚刚跟变异了似的?”
“对啊对啊,”郑五月胆子也小:“鬼上身,是鬼上身吧?”
沈停说:“这是不是说明黄未心里最牵挂的是那条叫小黄的狗?”
陈封和郑五月用看怪物的眼神看她:“你还在分析?”
沈停摊手:“我想赢。”
“对,”钟晚跟着说:“这么多年过去了,小狗应该已经去世了吧。但它依然对黄未很重要,是什么原因让黄未这么怀念小狗?”
陈封说:“喜欢小狗呗。”
江喻川摇头:“你会这样怀念八岁时一起玩过的小狗吗?大多数人会怀念是怀念当时无忧无虑的日子,但是我们都知道,黄未八岁的时候经历了家暴,那是一段对他很痛苦的日子,小黄也许是他当时最大的精神支柱。”
“他怀念的,是小黄本身。”
沈停沉吟。
钟晚问她:“你们上午跟黄老师聊了些什么?我们可以交换一下信息,省得再多跑一趟浪费时间,毕竟夜晚随时会降临。”
沈停说:“也是,”她问郑五月:“你觉得呢?”
郑五月同意,又有点苦恼:“但是我觉得我们没问到什么有效的信息。”
据郑五月和沈停说,钟晚他们走后,她们就自然地跟黄未交谈了起来,都是演员,演什么都像,黄未的人设本来就是对这些支教老师欢迎至极,套话自然容易。
“但是讲来讲去,讲的都是他如何被人资助考上大学,如何毅然决然回到黄家村,如何开办小学,招生怎么怎么困难,还说班里有个小孩家长特别不配合,十天要请八天假,问就是家里农活需要帮手。”
“等等,”沈停打断郑五月,她仔细回忆:“不对不对,黄未说的是,这家有两个小孩,一男一女,只有女孩请假回家帮忙干活。”
“重男轻女?”钟晚说。
“很普遍的现象,”沈停拿出一张纸条:“看看这个。”
郑五月惊讶地看了她一眼:“你什么时候找的?”
沈停有点尴尬:“你擦黑板的时候。”
郑五月:“我在认真劳动!”
沈停:“我也在!”
她俩的关系比粉丝关系好多了,拌嘴也不是吵架,钟晚三人干脆也没管,直接拿过了纸条,陈封说:“又是日记碎片!”
【2008年8月15日,晴。今天的月亮好大哦,我在月亮下许愿,拜托拜托把我的妹妹还回来吧,这样妈妈就不会伤心了,也不会在爸爸打她的时候把我推出去。我对妈妈说这样不好,我在捉迷藏,我藏得很好,别作弊呀。妈妈摸着我的头发哭,她说对不起啊宝宝,妈妈太疼了。可是妈妈,我也好疼。我的眼睛好疼,为什么是我天生白瞳,我这样的怪物就不应该活在这个世界上。】
钟晚的心像是被什么拧了一把,一瞬间酸疼的厉害。
陈封更是义愤填膺:“这到底是什么家庭!什么父母!我可以说一句烧死的好吗?老天怎么那么会烧!”
钟晚也把晴天娃娃线索分享了。
郑五月跟沈停拌完了嘴,看到画的诡异的晴天娃娃吓了一跳,又决心要分析出什么,盯着看了会儿:“如果晴天娃娃代表黄未,那是谁挂在那里的?寓意是什么?他想跟爸爸妈妈一起死在老房子里吗?”
“火灾当天发生了什么是关键。”江喻川说。
众人点头,当即决定再去黄未家看看。在地上坐了这么大会儿,一起来都有点头晕目眩,目眩完后看到钟晚走的方向又是一愣。
陈封喊道:“黄老师家在这个方向。”
“我知道,”钟晚说:“我有个想法想验证一下,所以得去答个题。”
除了江喻川,所有人都有点恍惚。
节目组虽然给了很多线索,但是线索都太松散,需要一根线串联在一起,这部大家都在努力地串么,怎么钟晚都有个想验证的想法,还要直接去答题了?!
陈封提醒:“只有一次答题机会啊!”
钟晚说:“我知道,如果我答错了至少可以给大家排除一个错误选项。”
江喻川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