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水草丰盛,是下地笼的好地方,乔牧特意精挑细选的。
没想到,他们过去的时候这里的水边密密麻麻下的全是地笼,还是他们淘汰的第一代地笼。
“太过分了,学我们的东西,还抢我们的地方!”
赵滔看不过去,从水里拉起一个就踩烂了。
“这个地方已经被下满了,甚至比我们以前的线路还要长,还要密集的多。”
秦时说的乔牧也看到了,这些人真是贪心,短短几天编出了这么多笼子。
“现在怎么办啊,牧哥儿?”
李木匠急得跺脚,
“真不是东西!”
“既然他们喜欢,这个地方就让给他们好了。”
“凭什么是我们退让!阿牧,咱们去找他们说理去,我知道是谁干的。”
“别去,上次的事村里人估计还对我有忌惮,逼得紧了对我们也不利。”
“都说了阿牧不是坏人,他们怎么就不信呢!”
“他们关心的不是事实,只会看有没有伤到自己的利益,如果我现在能带着他们一起赚钱,他们肯定都会站在我这边。”
“才不要带他们一起。”
“所以说我们现在要掩盖锋芒。”
“唉,我就是觉得可惜,明明是我们的东西,就这么让给别人了。”
“没什么可惜的,这种小地笼冬天捉不到什么鱼的,而且这片咱们也用了那么久了,鱼也学精了,正好换个地方。”
听了乔牧的解释,赵滔又重新恢复精神,兴冲冲地跟了上去。
远处的草丛后面蹲着两个人,见他们走了才松了一口气。
“我就说不用怕,他们这会儿不敢惹我们。”
“还是福财哥厉害。”
村里其他人也有这个打算,但都没有王癞子他们手快,但想必要不了多久,这片河里就到处都是地笼了。
乔牧知道这点,所以就更想去平水县了,但他得先攒够钱再说。
下完地笼各回各家,但秦时还是跟着乔牧一道,他娘还在乔牧家,得收拾收拾东西和他娘一起回原来的家才是。
一起用过晚饭,乔牧叫上王马夫一起帮着把秦时他们送了回去,夜深露重,从半山上下来乔牧快冻死了,幸好他阿姆在家,早早为他烧好了炭火。
这炭可不便宜,过去十几年方清从未用过,这还是乔牧赚钱了才买回来的。
平日方清也不怎么舍得用,只有乔牧在的时候才舍得多烧几块。
“真冷了,感觉都要下雪了。”
“也快了,再过个一二十天,应该就会下了。”
“冷的话把鞋脱了,脚搭在上面烤。”
父子俩一起,又没有外人,乔牧便没有扭捏。
“钱爷爷不过来烤?”
“不过来,之前你赵婶子在的时候我们叫过他几次,但他不爱搭理人就是了。”
“应该没事,他一个练武的,我又给他也换了厚被子,冷的话他自己就会说了。”
“对了,阿姆,这次去县里看到了一个簪子,觉得挺好看的就买下来了,你戴上试试。”
“我都多大岁数了,牧儿戴吧,你戴上好看。”
这是一只普通的玉簪子,簪尾是云纹样式,朴素简约。
饶是如此,也花了二两银子。
“我特意给阿姆买的,选了好久,阿姆不喜欢吗?”
细碎的流光在方清眼角闪烁,他细细端详着簪子,爱不释手,
“阿姆很喜欢。”
“那我来给阿姆戴上。”
“不好看吧...”
“好看,阿姆不戴都好看,戴上更好看了。”
“你这孩子,就会哄我。”
父子俩其乐融融,乔牧是发自内心的开心。
曾几何时,寻寻觅觅,为的不就是有一方温暖的港湾吗?
第35章 吃席
今天本来是收地笼的日子,但乔牧却难得睡到了日上三竿。
“牧儿,起来吃晌午饭了。”
“知道了,阿姆...”
乔牧迷迷糊糊翻了几个身,倒数三十秒一个鲤鱼翻身坐了起来。
外面太冷了。
“快起来,一会儿饭菜都凉了。”
方清的影子映在门口,太阳已经透过窗户照到了床边。
“嗯,马上起来了。”
在被窝里又蛄蛹了一番,乔牧终于下定决心掀开被子一鼓作气穿好了衣服,走了出去。
外面阳光金灿灿地洒了满院,穿过枯枝在地上留下斑驳的画影。
今日阳光好,方清一大早便起来把厚被子厚衣服都拿出来挂在晾衣绳上晒了起来,
“牧儿,我把你屋里的被子也拿出来晒晒啊。”
乔牧正蹲在门口的石台子那里洗漱,闻声含糊应了一声。
“日上三竿了才起,在军中可是要吃几棍才行。”
钱安通最近都在修补院中的地砖,起得比方清还早,还要先练会儿功夫再吃饭干活,乔牧都不知道他哪来的那么多精力。
“左右也没什么事,他想睡就让他睡吧。”
方清笑吟吟地说,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已经能十分自如地面对捉摸不透的钱老爷子了。
“哼,一日之计在于晨!”
“知道了知道了,钱爷爷今天晚上和我们一起去吃席吗?”
村里人都对钱爷爷的来历猜测纷纷,但除了乔牧这边的人,几乎没人见过钱安通正脸,所以猜测也是胡乱猜。
这边的酒席都是晚上吃,吃完午饭乔牧去下地笼的地方探看了一番,回来后才换上衣服和他阿姆一起往赵家去。
听说赵滔他二哥娶的是隔壁村的村花,好多人都等不及看新娘子了。
乔牧拿着个梨,边走边啃。
“清哥儿也是去张家送礼吗?”
“是啊,他婶子也去?”
“我昨个儿还在他家帮忙做菜呢。”
没说两句那人就将目光投到了乔牧身上,
“牧哥儿啥时候能让婶子吃上席啊。”
“这有何难,婶子想吃的话改日我去镇上买些好酒好菜,好好招待一番婶子。”
“你这孩子!”
方清佯怒,拍了乔牧一把。
“他婶子别介儿,这孩子嘴上没个把门的,他也没别的意思。”
妇人神色讪讪,
“我怎么会和一个孩子计较。”
说话间又有几个人加入了,方清和乔牧渐渐走到了边上,听她们大笑着说着东家长,西家短的。
有那色厉内荏之辈,嘟囔着不愿与乔牧方清同行,先一步独自走了。
“牧哥儿怎么可能会被那脏东西夺了舍,这孩子从小也算是我看着长这么大的,我一直都觉得他会有大出息。”
说这话的还是最开始和乔牧碰上的妇女,她好像丝毫没有将前面乔牧噎她的话放在心上,
“哪天牧哥儿家财万贯了可别忘记拉我们这些婶子一把,实在不行给你做个扫地丫头都成,也比天天在土里刨食来得松快。”
“什么发不发财的,踏踏实实种庄稼才是正事,搞那些旁门左道的,能有什么好下场。”
“牧哥儿、清哥儿也别觉得我说话难听,想孩子他爹当年也是个踏实肯干的,你们这样怕是让他在地底下都难得安宁。”
“就是,都是乡里乡亲的才好心提点你们,搁旁人谁和你说这些。”
“哦,那我还得谢谢各位婶子婶夫了?”
“谢什么,都是一个村的。”
乔牧皮笑肉不笑回道,
“那可真是太可惜了,本来打算在村里再找一个帮手的,既然大家这么想,那我只好自己受累,多干点,多赚钱钱了。”
“还有阿姆也是,才给你买的玉簪子金镯子怎么不戴上?”
方清配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