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还没等他们上门,就发生了王癞子那事。
现在老三在家里闹得翻天地覆,怕他做出什么疯狂的事,他们把他关了起来,让他二哥专门在看着。
要不是这个事,这次出来卖枣的就该是他们兄弟俩了。
“唉...”
真是造孽,她也没看出来这乔小哥儿除了脸还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啊。
乔牧自上车后就感受到有一股目光在打量自己,本来就有些不适,没想到这人看到最后还叹气!
她什么意思?
“婶子为何叹气?担心这山枣卖不出去?”
赵二娘想得投入,被这突然的一句话吓得差点站起来,牛车因此剧烈晃动了一下,情急之中乔牧抓住了她,才没让她掉下去。
“你们在后面打架呢?”
“不好意思,张叔,刚才是我不小心动作大了点,没事,您继续走。”
“再不老实下次别坐我车了。”
老头发泄了两句,挥起鞭子继续赶车了。
“多亏了牧哥儿抓住我,谢谢你啊。”
说着还给身后自家男人一肘子,弄得赵德全连连挠头,不知道咋回事挨了打。
“要不是我突然出声吓到您也不会出这个事,是我该道声歉才是。”
赵二娘心中又是一惊,这牧哥儿何时变得如此会说话了?以前不是三棍子敲不出来一个屁吗?
小插曲过后,牛车一如既往顺利平稳到达了镇上,此时旭日初升,灰蒙蒙的雾气还未散尽,集市上大把大把的位置。
互相打了声招呼大家便各忙各的去了。
乔牧第一次来卖东西,不免好奇,四处张望着。
“你想去转转就去吧,这里阿姆一个人就能应付。”
“阿姆之前来过?”
“跟着你爹来卖过几次东西。”
方清不欲多说,从衣袋掏出了三文钱,
“饿了吧?去买几个饼子吃吧。”
“阿姆今天这么大方?”
方清被他逗笑,
“再没大没小你今天就饿着肚子。”
“嘿嘿,不说了,我现在就走。”
集市上陆陆续续有人来,有卖山中野物、山货的,有卖蔬菜的,还有一些杂七杂八卖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儿的。
后边那条街全是酒馆饭肆,乔牧决定先去吃个早饭再回来看。
“老板,给我来三个饼。”
“一共六文钱,您收好!”
“不是一文钱一个吗?”
“那都是几年前的价格了。”
老板面露不耐,
“你买不买?不买别耽误我做生意。”
“那我买一个。”
老板又瞅了他一眼,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啥,想来不是什么好话。
乔牧不想跟他起冲突,拿着饼就走了,可直到最后逛完一条街,剩下的一文钱都没花出去。
物是人非,现在看来物也非了。
回去后父子俩分食了一块饼,之后乔牧便继续在集市里转悠起来。
倒是看见了一些好东西,比如人参,玉石,稀有兰花之类的,都被富家买了去。
能找来这些东西,那都是走了天大的狗屎运,羡慕不来。
转到快中午的时候,七七八八了解得差不多了,一部分人也收摊走了,乔牧便回去找他阿姆去了。
由于枣的品质很好,又卖的便宜,乔牧过去的时候方清已经卖完了。
“卖了六十多文!走,咱们去买些好吃的去!”
第7章 风流债
去的时候背笼满满当当,回来的时候依旧。
只不过里面塞的东西变成了米面粮油,挣来的钱最终花得只够个回来的车钱。
方清很高兴,这一大堆东西像捡来的一样,正好家里粮食也快没了,没有这些山枣他还得花老本。
乔牧帮着将东西搬回了屋内,匆匆吃完饭,和方清说了一声就要去找村里的李木匠。
“你找那李木匠做什么?”
“等成了再和阿姆说。”
方清拦都没拦住,追出门的时候他就跑远了。
这孩子...
方清锁上门窗打算跟过去,乔牧毕竟是一个未婚嫁的小哥儿,这样会惹来闲话。
可还没走出家门,他的步子就慢了下来,渐渐停在了门口不动了。
不知道想了些什么,最终还是折返回屋,洗碗扫地去了。
乔牧找李木匠是想做地笼。
经过慎重的考虑,他决定靠捕鱼来赚取第一桶金。
村子旁边就有大河流过,而村里,甚至方圆百里的人都不会捕鱼。
今天在镇上看到有两家卖鱼的,鱼很少,也不新鲜,但还是很快就卖完了,明显这里的人喜欢吃鱼。
市场有了,鱼河里很多,资源有了,而他只需要投入一些捕鱼工具即可。
恰好上一世小时候他也住在河边,三五不时地跟着外公外婆一起捕过鱼,渔网他做不出来,地笼这种原理简单的东西他还是能复刻出来的。
市场、资源、技术都有了。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李木匠手艺在十里八乡是出了名的好,四十多的人却已经做了三十几年木匠。
是故乔牧描述了一遍他就听懂了他想做什么。
“这东西我没做过,不过听起来也不难做。”
“你两天后来取吧。”
“还有一事需要李叔帮个忙。”
此法捕鱼无本万利,他可以用,别人自然也可以。
所以乔牧希望李木匠暂时不把地笼的制作方法告诉别人或者展示于人前,就算以后有人偷学成功,那也是以后的事了。
能抢占先机就能先吃螃蟹。
“这个自然,没有乔小哥儿的允许,你的东西我不会随便示人。”
“多谢李叔。”
“这有什么,本分而已。”
李木匠不在意地摆摆手,乔牧将走,屋内蹦蹦跳跳出来两个小童。
“爷爷,哥哥欺负我!”
“你别胡乱告状,我哪里欺负你了!”
“来,让爷爷看看是谁在不听话啊?”
这李木匠也是个可怜人,夫人早逝,好不容易独自将儿子养大成人,娶妻生子,可小孙女儿还没一岁,夫妻俩却双双殒命在洪水山流之中。
他一个人拉扯两个小孩不容易,这些年拼了命地接木活,可他手艺好,做出来的东西耐用,渐渐地找他的人越来越少。
乔牧也是唏嘘不已,若这李木匠日后真能信守承诺,保住秘密,未尝不能拉他一把。
没走多远,路边一户人家传来激烈的争吵,听声音,还有点熟悉。
“你非要娶他是不是!你想气死你娘吗!”
是今早一起坐车的赵婶子的声音。
可惜他声嘶力竭的对象沉默不语,无声地和她做着反抗。
“老二,掰开他的嘴,我就不信灌不下去!”
又是一阵噼哩乓当,不一会儿乔牧听到了碗摔碎的声音,接着是一声很响亮的巴掌声。
“我若是就不同意,你想怎样!”
“娘,三弟他都成了这个样子,你——”
一片死一般的安静后,房门突然被打开,有个人风一般冲了出来,乔牧躲闪不及,和人家撞了个正着。
屋里的人跟了出来,看到躺倒在地上的乔牧和自家呆傻住的三儿子也有些懵。
“那啥,我路过此处,并非有意听你们争吵……”
“你,你都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