绫戈没有犹豫,斩钉截铁:“会。”
简单一个字,安定了安霖心中的担心,低笑一下:“也是,就冲着江衍宠宗主那样,又怎么可能会迟疑拒绝呢?”
只怕是听到宗主的声音,就会迫不及待的想要过来了吧。
安霖话音刚落,就见阵法的白光渐渐散去,在殷月蛰原先站定的位置依旧只站着一个人。
嗯,忽略到那个人身上挂着的某只灵兽的话,确实是只站着一个人。
“月蛰?”下意识抱住扑进怀里挂在身上的小道侣,江衍感觉就像是做梦一样,一动都不敢动,生怕这场美梦消失。
殷月蛰明白江衍的感觉,吧唧在江衍脸上狠狠的亲了一口,压低的声音里无尽的眷恋与依赖:“师姐我好想你,想亲你想抱你,想和你一起吃饭睡觉,一起修炼看书,想和你做一起做所有的事情。”
脸上传来的触感无比的真实,江衍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脸,周围萦绕着的是熟悉的浅香,张张嘴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泪水难以抑制的流出,只能用力再用力的抱着怀里的人。
终于,终于这个人又回到了身边,好好地又回到了自己身边。
撕裂的心脏仿佛在一瞬间愈合,江衍张口咬在了殷月蛰的肩膀上,即便是尝到了血腥味也绝不松口。
哪怕在两天前,她就已经从凌盛清那里知道了殷月蛰就在秘境里面,再过几天就能出来了,她也无法彻底平静下来。
第一次,第一次和殷月蛰分开了这么久,每一秒都仿佛心如刀割一般,让人难以忍受,只能依靠着带有殷月蛰气息的物件,她才能坚持下来,等着殷月蛰从秘境回来。
可就在刚才,就在她再次从关着耳啼的屋子里出来的时候,耳边突然就传来了殷月蛰的声音,低低的带着几分笑,在自己耳边轻声唤着师姐。
然后下一秒,她就出现在了这里,分别已久的小道侣就在面前,然后扑进了自己的怀里。
殷月蛰的肩膀被咬的痛,可心里更痛。
之前隔着一个秘境她都能稍微感知到江衍的情绪,就更别说是如今亲密的拥抱着,江衍之前所经历的绝望,一股脑的冲进了她的心里。
“我不会有事的。”低低在江衍耳边许诺,殷月蛰放软了神情,“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嘛,也没有受伤,倒是师姐瘦了这么多,你有没有想过,等我回去了也会难受的?”
摸着江衍削瘦的背脊,殷月蛰话语中满是心疼。
这才几天啊,就瘦了这么多,肯定没有好好吃饭休息!
江衍终于松开了口,抬起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殷月蛰,声音嘶哑无比:“你保证,这样的事情不会再有下次了。”
她承受不起,再失去殷月蛰一次的痛苦了。
“我保证!”殷月蛰举起手竖起三根手指,神情肃穆,“我殷月蛰对发誓,以后再不会丢下江衍独自冒险,也不会再让江衍担心。”
“你发誓了,就不能违誓。”江衍的视线越来越模糊,声音也越来越小,就在她的身体倒下的那一瞬间,殷月蛰就已经张开了手臂,将她打横抱入了怀里。
此时,殷月蛰才注意到,江衍的手中竟然拿着鳞蛇刺,上面还沾满了血迹。
安霖从旁边走过来,稍微看了江衍一眼就知道她没有什么大事,只是这几天心力交瘁没有休息好,这会儿又突然放松下来,身体和精神都已经疲惫到了极致,才会昏睡过去,等她休息好了自然就会醒了。
但另一个问题,可要比这个棘手多了。
安霖看了眼江衍握着鳞蛇刺满是血污的手提醒殷月蛰:“你要注意点,她已经有了入魔的倾向了。”
“这还用你说?”殷月蛰深深叹了口气,“看来耳啼已经被抓住了,就是不知道死没死,再看看江衍手上的血污,她心里就更不舒服了。
江衍这么干净一个人,怎么可以沾染上这些东西,杀人这种事情交给她就好了嘛,为什么还要脏了自己的手。
当江衍再醒过来的时候,身上的血污已经被清理的干干净净,身下垫着厚厚的被褥,而殷月蛰就坐在一旁正在盯着她看。
“师姐醒了?饿不饿?”一旁一直温着热粥,看到江衍醒来,殷月蛰立刻就扶着她坐起来,端起粥碗舀了一勺子就送到江衍的嘴边。
一整套动作行如流水,仿佛已经做过了无数遍。
江衍喝下满满一碗粥,才真切的感受到殷月蛰已经回到了自己的身边。
“师姐,你知不知道你自己都快要入魔了?”
喂完粥,殷月蛰与江衍对视,眸光锐利,逼的江衍不得不躲闪开了目光,心虚的点头:“我知道,但我控制不住。”
或许只有成为了魔修,才能知道魔修的行事究竟有多肆意随心,不必顾着任何人的看法,不必在乎任何所谓的责任,只做想做的事情,这种感觉江衍第一次体会到,便就有些食髓知味欲罢不能了。
殷月蛰本就是魔修,更能明白其中的滋味是多么的令人沉迷,但江衍不能入魔,更不能变成魔修。
“咱家有我一个魔修就够了,杀人的事情有我呢,师姐可是未来要成为清涯剑宗宗主的人,怎么可以变成魔修?”
钻到江衍的怀里,殷月蛰在她颈间一阵乱拱,时不时的舔一舔咬一咬,嘟囔道:“我还等着当宗主夫人呢,师姐难道不想满足我这个愿望吗?”
“放心吧,我明白的,不会变成魔修。”按住殷月蛰在颈间作妖的脑袋,江衍在她的头顶亲了亲,“我只是一时接受不了,一回来整个南岷都被毁了个大半,我想找你但是怎么都找不到,我找遍了南岷所有地方,都找不到你在哪。”
压低的声音格外的颤抖,带着压抑的痛苦。
“我就在这,在师姐身边,师姐别忘了妖修陨落天道同悲,我要是死了,那可是全天下都知道的事情。”抬头在江衍的唇角亲了亲,殷月蛰笑道,“倒是师姐,月蛰这么久好不容易给你养起来的一点肉,几天不见就全都消失了。”
听出殷月蛰有意转移话题,江衍也就顺着她的话道:“吃惯了你做的饭菜,其他的吃食倒是吃不下什么。”
“我就知道知道师姐离不开我!”殷月蛰骄傲的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得意的光芒。
“嗯,离不开了。”
“嘶,两位不至于一睁眼就这么肉麻吧,别忘了这个秘境里面不止你们两个人。”
安霖的声音突然传来,将气氛完全破坏。
殷月蛰回过头语气不善:“安霖你最好是有重要的事情。”
“有。”丝毫不理睬殷月蛰的怒火,安霖道,“那个男的记忆完全恢复了,也记起来这个秘境下一层要怎么才能进去,既然主母已经进来了,宗主你也就不必急着出去,不如先去那里看看?”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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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秘境下一层?”殷月蛰稍一思索立刻反应过来,“是他坐化的地方?”
安霖点头:“对。”
男人的神魂仅是一缕残魂,要不是有莲花座稳固了他的残魂就在安霖把他拘出来的时候就要彻底死透的。
也正是如此他的记忆消失很大一部分,就连自己姓甚名谁都不知道了只记得自己已经死了和自己是个正修这两件事。
不过随着神魂慢慢的恢复了一些男人也想起来一些事,例如他姓穆名伊是凌霄门的门主,虽然这个宗门已经在百年前就已经没落消失了但也丝毫不妨碍在几百年前这个宗门是一个堪比清涯剑宗的大宗门。
尤其最重要的是,他想起来自己是怎么死的了,以及死的地方是在哪里。
按照他所说,他当年在追杀一个同境界的魔修是,和那魔修意外进入了这个秘境并且在里面打的不可开交,最后还是他仗着身上的丹药和法器多,硬生生将那魔修给磨死了。
只是飞升期的魔修哪有那么好对付就算是肉.体被毁了,神魂也依旧可以逃窜所以为了能够彻底消灭那个魔修他就利用了这个秘境的本源之力以及自己为阵眼把那魔修的神魂给牢牢锁死在了他在秘境内所开辟出来的小空间内。
那个安霖都不认识的失传阵法正是用作于此即便他无法动弹也会自动攻击擅闯秘境的人以免来者是那魔修的同党想要把能魔修救走。
至于他为什么会死,也完全是因为那魔修竟然在法器上淬了毒,不仅会慢慢侵蚀他的灵力还根本无法察觉。
“死的挺冤的。”听完穆伊说的,殷月蛰有些咂舌。
这种毒在魔域并不少见,一般来说只要及时发现就能轻易化解,否则就只能等到无法挽回的时候,看着自己的灵力一点点被侵蚀干净,直到死亡。
显然,穆伊就属于这种人。
镇压着魔修神魂的小空间就在树桩底下,得益于殷月蛰在挖穆伊尸体的时候就已经挖了一个足够深的坑,节省了她们不少时间。
在穆伊的指挥下将阵法破开了一个小口子,几人便顺着那小口子往里走去。
这个小空间是被穆伊隔出来的一片小空间,和外面看上去没有什么不同,但是一走进来,几人同时感到了一阵不适。
“这里没有灵力和魔气?”体内运转的功法瞬间停滞,安霖抓紧了绫戈的手,掩下心中的慌乱。
江衍也差不多,紧握着殷月蛰的手神色格外的凝重。
对于修士而言,无论是正修还是魔修,灵力和魔气就是她们的力量之源,若是没了灵力和魔气,那再高的修为也只是徒劳。
就在这个时候,殷月蛰给出了答复:“是妖息,这里有一件妖修的物件,凭上面的妖息可以消磨神魂。”
妖息将这里的灵力和魔气全都吞噬了,所以她们才会感觉不到。
不等穆伊开口,殷月蛰牵着江衍走到不远处的一棵树下,盯着树上某处看了看道:“魂摄链上去把东西取下来。”
“我是杀戮法器,能不能不要天天叫我干这些事。”魂摄链大声抱怨,身体却很诚实,乖乖的就蹿了上去,不出几秒便卷着一柄白色的长剑丢到了殷月蛰手里。
那柄长剑比江衍见过的任何灵剑都要华丽许多,纯玉制的剑鞘上镶满了各色大小的宝石,密密麻麻的几乎一丝空隙都不留。
就连剑柄上也是如此,除了宝石之外,还缠有许多金线,甚至剑穗都是用白玉所制,让人第一个反应是这把剑握在手里不会硌手吗以及这该不是是个装饰品吧?
“这是麒师父最喜欢的法器,是她刚渡过雷劫化成了人,初入修仙界后打造的第一把法器,据说那时候麒师父睡觉都要抱着它。”
“哪怕后来有了师母也要把这把剑放在床头,直到有一天她遇到了了一个修士,然后这把剑就被骗走再也找不回来了,也就是那之后,麒师父就再也没有离开过妖境。”
抓着那把剑,殷月蛰的心情极为复杂。
谁能告诉她,她家麒师父心心念念做梦都想着的法器,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目光转向一边站在莲花座上已经悄悄背过身的穆伊,殷月蛰道:“别告诉我,骗了我麒师父的那个狡猾修士就是你。”
穆伊无比的尴尬,怎么这辈子一共就遇到两个妖修,活着的时候遇到了师父,死了还能遇到徒弟。
“你听我解释。”穆伊转过身,支支吾吾的,“只是借,借来用用,本来想着用完了就送还回去,结果没想到在送回去的路上就遇到了这个魔修,然后就这样了……”
声音越来越小,穆伊说完的时候只感觉老脸已经丢尽了。
一边看戏的安霖和绫戈也没想到,只是想来这里看看,竟然还能有意外之喜。
只是看着那把华丽到了极点的灵剑,她们试图想象殷月蛰口中的那位麒师父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妖修,但怎么想那最后的形象也不像是能教出殷月蛰这样人的样子。
小小的插曲过后,殷月蛰收好了那把灵剑,打算等出去以后找时间给楼雪兮送去,至于以后师母会不会交给师父,那就是她们自己的事情了。
这片小空间不大,又充斥满了妖息,所以殷月蛰很快就找到那魔修的神魂。
就在看清那神魂模样的一瞬间,她的眼睛亮了。
“魂摄链去,绑住他!”一指手,腕间的魂摄链就已经飞了出去,在捆住那神魂的时候还骂骂咧咧的,“我说了多少遍了,我是杀戮法器,不是绑人用的绳子!天天指使我绑着绑那的,这是浪费!”
“真是的,还是在魔域那会儿好,隔三差五的就能杀一堆人,哪像现在这样,杀个人还要遮遮掩掩的。”
骂骂咧咧的声音毫不掩饰的传了过来,殷月蛰淡定的给江衍解释:“它前几天才学会的说话,这几年憋坏了,现在找到机会嘴就不停的,不用管就当没听到就好。”
魂摄链听到她的话叫的更狠了:“我是你的本命法器诶,在乎一点我的感受好吗?还当没听到?”
“就是听不到。”殷月蛰恶劣的一笑,走到那好似已经死了完全没有动静的神魂边上,右手握拳悄然蒙上了一层浅灰色的光芒,然后重重的一拳砸在了神魂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