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现在的波斯,属于他们大食啊!
在大食人纵横于大海之上的时候,便很少有人提到波斯了,为什么呢?
因为这个时期的波斯,事实上已经不存在了。
它已经被大食帝国吞并了,尽管大食帝国还是大量利用了当地贵族来管理这些地方。
但是蒲押麻做为一个大食人,他想在那边建立稳定而庞大的贸易船队也并不比瓦迪耶差。
当所有金币都能流入他手中的时候,他怎么会舍得分给别人一杯羹呢。
蒲望泉低下头,恭敬地给父亲斟茶,趁机掩饰了他眸中的一抹喜色。
几个兄长负责海上贸易,这样漫长的航线,一个来回就需要一到两年时间。
父亲的年纪又这么大了,那么……蒲家,将会被谁掌控呢?
显然,和他的父亲一样,蒲望泉也是一个有志青年啊!
……
今晚就是“水云间”举办烧尾宴的日子了。
选在夜晚举行的原因是,丹娘订购了千盏花灯。
“水云家”酒家、门前的大桃树、西湖岸畔,尽皆婉转布置。
光是这千盏灯的制作、千根烛,还有人力部署,这手笔便叫人佩服“水云间”酒家的气魄。
白天的西湖风光,大家都已见过了。
雨天雾天的西湖时光,那就要等天气。
千灯璀璨的西湖风光,又有几人能得一见?
这不禁让人想起当年苏东坡呼朋唤友,邀集上千名青楼女夜游西湖的盛况。
带珠翠朵玉冠儿,穿销金衫儿裙儿,骑银鞍宝马,执花斗鼓儿,捧龙阮琴瑟,所经之地,绣幕如云……
千灯烧尾宴,可以说是别辟蹊径了。
听说那灯都是用的孔明灯,饮宴之后,会请赴会的文人士子在灯上题诗词愿望,放飞千灯以祈福。
这一来,不仅“水云间”酒家成为今天整个临安最为人瞩目之地。
之前有四位举子在酒家留下墨宝,于是全部跃了龙门的故事更是顺利传扬了开去。
此举还带动了周围所有的酒家,今晚全部客满。
“师师,今晚‘水云间’烧尾宴,你去不去?”
“妾身不去,你自去吧。二郎行踪小心一些,不要叫那些大食人看见,出海在即,免得他们生疑。”
“他们那边不必担心,这儿毕竟是咱们的地盘。
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换了茶叶,他们都发现不了,何况我只是离开半宿。
不过,你真不去吗?你可是……丹娘的干娘啊。”
师师大羞,小拳拳便捶杨沅胸口:“你少跟我说这个,你这坏蛋。”
李师师故意加了点力道,小拳拳捶得杨沅退了两步。
李师师嗔道:“又不是她要成亲,只是她作为店主张罗‘烧尾宴’罢了,我去做甚。”
杨沅怕她再打,先握住她手腕,才促狭地笑道:“所以,你说的喔,等她进我家门儿的那天,那杯喜酒,你可得去喝。”
李师师眸波一转,忽然软绵绵地贴向杨沅怀里,在他耳边呵气如兰:
“好啊,官人要奴奴去,奴奴去便是了。只是奴奴敢去,官人你……敢一起要了么?”
李将军反将一军,杨二郎登时高挂“免战牌”。
从这儿回城,还得一段时间呢,他可不想擦枪走火。
“咳咳,那么,我去准备一下,这便起行了。”
李师师吃吃一笑,放过了她的小男人:“去吧,带上冷左衙。”
杨沅还待分说,李师师已然道:“她身手高明,有她陪着,我才放心。
再者,你二人一起出没,那几个大食人若是问起你的下落,我这里也好搪塞过去。”
“嗯,有道理!”
杨沅听李师师说的在理,便打了个响指,干脆地道:“我去找她!”
第210章 我加钱
冷羽婵从炒茶作坊里顺了两罐上好的茶叶,浑若无事地回到自己住处。
她从床里搬出一口匣子打开,一弯腰,“噌!噌!”两下,就从袍下掏出刚顺来的两罐茶叶,整齐地摆进匣子。
匣子里,有她这几天顺来的茶叶,已经有十几罐了。
冷羽婵满意地笑了笑,这下子够她和冰欣喝一年了。
嗯……掌房嘛,不给她,谁叫她宝贝似的不给我们尝。
“咚,咚咚!”这时门口传来叩门声。
冷羽婵忙把匣子盖上,往床榻最里边一推。
冷羽婵回身拉开房门,一看是杨沅,脸上的笑容迅速消失:“干嘛?”
杨沅满面春风:“冷姑娘,你换身衣裳,打扮漂亮些,我带你去个有趣的地方。”
自从瓦迪耶派来的人进驻茶场,杨沅便称她冷姑娘了,而且人前人后,一副对她很有意思的模样。
正因如此,他押船出海时要带上冷羽婵,那两位大食国管事才毫不疑心。
冷羽婵俏脸一板:“打扮漂亮些?本姑娘现在不够漂亮吗?还要怎么打扮!”
“呃……,我就随口一说,主要是你们女人出门就喜欢打扮啊,其实我倒无所谓……”
“不打扮,就这身!”
“那……成吧!”
杨沅是真无所谓,反正今夜“水云间”之行的主角既不是他也不是她,而是那四位新科进士。
见杨沅答的爽快,冷羽婵气儿顺了:“等着!”
“砰!”房门关上了。
一个时辰之后,已经应付了大食人,巧妙离开茶场,并且让人提前把轻车准备在了离茶场约半里地外一片丛林边的杨沅,焦急地等在那里。
天边的太阳,已经红彤彤地挂在树梢,招摇着晚霞的光彩。
冷羽婵还没来。
这姑娘……不会是迷路了吧?
毕竟,她好像除了皇宫和枢密院,很少一个人外出过?
杨沅按捺不住,正想潜回茶场看个究竟,路旁树枝分拂,冷羽婵走了出来。
喜欢素淡打扮的她,还是一身素淡的颜色。
月白色的小衣,淡青色的外裳,一条月白色带青色花叶的百褶裙。
一双修长的腿,走得优雅娴静。
或许,因为打扮花了时间,又或许是因为走在丛林间怕树枝刮蹭了她的衣衫,所以才姗姗来迟。
身材出挑、容颜清丽的她,极配这一身衣裳。
青黛为眉,秋水为眸,丹唇吐润,玉颜生香……
她就似这晚霞下的青山绿水,化作了一个精灵,姗姗地出现在他的眼前。
……
轻车上路了,在夕阳下,在晚霞中。
杨副承旨的车一如既往的不靠谱。
夕阳下,时不时就见那车轻快地一颠,带动车上一道清丽的倩影随之一个起落。
直到快入城时,道路平坦起来,冷羽婵才放松了捏紧了车子扶手的手指。
杨沅还在看着前方,若无其事地哼着歌。
“素胚勾勒出青花笔锋浓转淡,瓶身描绘的牡丹一如你初妆,冉冉檀香透过窗心事我了然,宣纸上走笔至此搁一半……”
冷羽婵脸色微微有点红,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又忍住了。
人家只是在唱歌好吧?
你能说什么呢?
你说人家撩骚你了?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炊烟袅袅升起,隔江千万里……”
冷羽婵轻轻吐出一口气,扭过了脸儿去。
曲调有点怪,从未听过的曲风,可是听了一路了,居然觉得蛮好听的。
不知不觉的,冷羽婵在心里面也跟着哼唱了起来: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月色被打捞起,晕开了结局。如传世的青花瓷自顾自美丽,你眼带笑意……”
就连词儿,她都记得滚瓜烂熟了。
……
丹娘在仁美坊已经定下的大宅是要做部分改造的,所以现在还没有住人。
不过,其中有些屋舍建筑是不需要再兴土木的,尤其是前院。
前院一间房舍内,贴墙置放了一块大大的木板,鹿溪拿着炭条,在木板上涂涂抹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