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他又成为了八千人主将,变得更加凶悍。
他手舞六十斤的铁棍,带着三百士兵杀进了内卫群中,数十名内卫措手不及,被他的铁棍打翻。
李侦大喊,“所有人拿起武器跟他们干!”
醒悟过来的武士纷纷跑回去拿兵器,就在这时,一万骑兵从三个方向杀了过来。
李侦大惊,他立刻意识到大势已去,调转马头便逃,正好遇到了虎贲郎将诸葛庆云,诸葛庆云使一杆四十斤的雁翎大刀,但他擅使暗器流星锤,百发百中,所以他又被将士们叫做流星将军。
李侦大吼一声,挥舞铁棍向诸葛庆云迎面砸去,来势极为凶猛,诸葛庆云侧马躲过,两马交错而过,诸葛庆云一挥手,一只孩童拳头大小的流星链子锤刷地打出去,快得无以伦比。
李侦毫无防备,‘趴!’链子锤正中他后脑勺,李侦惨叫一声,翻滚落地,当即晕厥过去。
诸葛庆云手起刀落,砍掉了李侦的脑袋。
此时,一万骑兵分成一百小队,在混乱不堪地武士队伍中穿插分割,大部分武士都没有带兵器,吓得跪地求饶,只有李侦的三百士兵还在拼死作战,但不多时,也被骑兵斩杀殆尽。
不到一刻钟,激战便结束了,这些庄丁看似训练得像模像样,但实际上都没有上过战场,见到血腥杀戮便把他们吓坏了,纷纷趴在地上大喊投降。
李邺有过命令,这些庄丁不要杀戮,而是活捉,让他们一一交代自己是哪个庄园调来,他们就是最好的人证。
一队内卫骑兵带着李侦的人头,疾速赶往长安。
李邺在家里只休息了一日,便来到官房了,留给他的奏折倒不多,大部分都由他妻子独孤新月代为批阅处理了。
桌案上只有十几份比较重要的奏折,必须由李邺批准。
第一份便是新城建造预算案,涉及耗钱四十万贯,而之前的预估是三十万贯左右,现在却增加了十万贯,主要是有很多增加项目。
第二份是唐直道,这也是李邺最关注的一个工程。
从长安到北庭和安西的一条直道,整个长度差不多有三千里,长度是秦直道的四倍,预计耗资两百万贯,用五年时间建成。
这是李邺在出任河陇节度使时就开始考虑的巨大工程,工程难度不大,主要是征用民力太多。
但这和隋朝修大运河和长城又不是一回事,隋朝修建大运河不但一文工钱没有,还要自带干粮,还要承受超常的劳役,百姓的体力承受不住这种劳动强度,所以死亡极多。
而李邺的唐直道是有偿修建,花钱雇佣劳工,还会大量使用畜力,甚至数万头大象来参与,人的劳动强度就会大大减少。
关键是意义重大,一旦唐直道修建完成,原来两三个月的旅途耗时,只要一个月就能抵达安西,这当然是大大增强了朝廷对安西和北庭的控制。
所以李邺去年十月提出了唐直道的想法后,由工部、户部和兵部联合派人去沿途探查,和沿途官府协商,耗时大半年,终于完成了调查,拿出一个完整的方案。
李邺细细翻看这份奏折,奏折的方案是朝廷统一设计,各州分段施工,由朝廷进行监督,这里面最大的耗资就是人力工钱支出,按照普工每天五十文,匠工每天一百文计算,如果雇佣二十人,一年就要一百二十万贯了,还有几十万石的粮食供应。
如果像这样算,五年两百万贯钱根本不够,至少要五百万贯,
李邺负手在官房内来回踱步,耗资五百万贯修建了一跳唐直道,只是为了让两个月的旅途降低到一个月时间,这是否合算?
不过话又说回来,当年的秦直道并不是专用军道,其实更多是商道、民道,以后唐直道也是一样。
而且唐直道并不仅仅是长安到安西的道路,它也是地方道路,比如兰州到渭州,比如凉州到甘州等等,这种一两天的短途旅行会用得更多,原本两三天的旅程压缩到一天。
另外这种高水平的道路对沿途的小镇和县城发展,将极大的促进作用,沿途不准修建关卡,不准修建税所,对于商队简直就是最大的福音。
‘要想富,先修路!’
这一刻李邺下定了决心,一定要修,为了后世朝廷对西域的控制,这条快速路必须要修,而且尽快投入到实际启动中去。
就在这时,门口从事禀报:“启禀殿下,内卫李都统紧急求见!”
“估计是鄠县的消息传来了!”
“传她进来!”
片刻,李成华匆匆走进来,躬身行礼,“卑职参见殿下!”
“说吧!什么消息?”
“卑职接到鄠县消息,已经全歼了八千庄丁,基本上都是活捉,另外对方首领李侦在激战中被杀,首级已送到内卫!”
李邺点点头,“还有呢?奉先县那边的消息。”
“殿下没有说错,他们的目标果然是桥陵,看守桥陵的官员被他们收买,数百人在还桥陵内打穿通道,我们的手下已经严密监视,一旦对方得手,我们就会出动抓人。”
李邺缓缓道:“李瑀必然是有一支军队,他才会这么急切要钱财,桥陵的人要活捉,他们一定知道军队在哪里?”
“卑职遵令!”
李邺沉吟一下道:“李璘那边可以行动了,但就动他,别的宗室不动,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李成华点点头,“是要抓捕李璘吗?”
李邺摇了摇头,“直接用毒酒送他上路,还有他所有的子孙!”
第1276章 收网时刻
李璘此时正独自坐在书房内修订他的计划,各种计划到目前为止,一个都没有达成,令他沮丧万分,不得不重新开始修订,把一些不切实际的方案去掉。
李璘有点后悔集中训练私军,目标太大了,应该把他们化整为零,安排在各个农庄训练,然后单独训练一支五十人左右的刺客。
刺客用来刺杀李邺,军队用来接管政权,哎!自己一时没有考虑清楚。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奔跑声,管家一阵风似的跑来,在院子里急声大喊:“王爷,我们我们被内卫包围了!”
“什么!”
李璘腾地站起身,颤声问道:“有多少人?”
“至少有几千人!”
“去告诉为首将领,我不在府上!”
管家跑去了,李璘双股战栗,心中一阵发慌,他转身慌慌张张跑进里屋,推开书架,露出了密室的暗门,他钻了进去,又将书架复位。
密室只有十个平方左右,平时放他的财宝珍玩,现在成了他藏身逃命之所。
两千内卫士兵将李璘的永王府团团包围,管家在门口挥舞双手大喊:“我家王爷不在府上,你们不能进去!”
一名士兵冲上去,一拳将管家打翻在地,内卫中郎将一挥手,“进去抓人!”
数百名内卫士兵冲了王府中。
王府内一阵鸡飞狗跳,李璘的儿子和孙子十几人把捆绑押解出来。
但就是没有看见李璘。
中郎将王珍带人冲进了李璘的书房,他看了看桌上的物品,又摸了摸茶杯,还是温的,笔还蘸着墨,更重要是桌上计划书的内容,绝对是机密。
他回头对十几名手下‘嘘!’了一声,低声道:“他就躲在书房内!”
众人精神一振,立刻分头去搜查。
这时,一名士兵发现书架的异常,书架是铁铸,而且上面的书都是固定住的,取不下来,连忙向众人‘嘘!’一声,众人纷纷上前,包围了书架。
王珍一挥手,众人一起奋力推动,书架被强行推开了,露出了后面的密室门。
密室门也是用生铁铸造,里面反锁了,推不开。
王珍狠狠一脚踢在大门上,发出了‘咚!’一声闷响。
“出来!”
王珍喝令道:“不出来就用铁汁浇死铁门,密室就是你的活棺材!”
“不要!我出来。”
李璘顿时被吓坏了,要是铁门被焊死,他真的葬身在密室中了,里面没有一点食物,更没有水。
李璘打开了铁门,内卫士兵将他从里面揪了出来。
王珍迅速确定了他的身份,尤其是他左小腿很大片黑斑胎记,一看便知,王珍确定他就是永王李璘,不是假冒或者替身,他立刻给士兵使个眼色。
士兵按住了李璘,王珍将一瓶毒酒灌进了他口中,又把他关进一间空屋内,李璘吓得魂飞魄散,坐在地上大哭。
只片刻,士兵推门进去,只见永王李璘倒在地上,口鼻流血而死。
不止是李璘,他的儿子和孙子全部被鸩杀,无一活口。
奉先县,经过专业工匠一夜的凿石,两尺厚的封门石碎裂,通往陵墓陪葬区的通道被打开了,桥陵是衣冠墓,虽然也陪葬了不少财富,但绝没有像乾陵那样,把近半個大唐的财富都陪葬了。
首领大喜,立刻安排将大量空箱子运进去,把所有陪葬财宝统统装箱运出,足足装了七百大箱,这些大箱底部都装有木轮,用绳子很容易拖出来。
桥陵外围,三千内卫士兵从四面八方靠拢,桥陵内有好几个放哨点,内卫士兵也不着急,耐心地等待消息。
内卫也派了高手潜伏进去,在最近监视对方的举动。
对方已经得手,但还没有运出来。
这时,一口接着一口的大木箱被运出来,远处早已准备了数十辆大车,武士们将大箱子搬上大车,大车随即向陵园外驶去,他们在附近租了一座大院子,先把财富运去院子,然后再转运到长安。
数十里大车刚出来没多久,便被内卫包围了。
陵墓背后的出口处空地上,运出来的大箱子已经堆积如山,基本搬完了,武士们都百无聊赖坐在外面等候,他们在等大车回来,
这时,最后两只大箱子被拖了出来,首领大喊道:“别坐在那里发呆,多来几个人,把洞口埋了!”
上来十几人,用铲子开始向密道内填土,这就是最好的时机。
身后树林内忽然闪过三道火光,很快,转瞬即逝,如果不留神,基本上不会看到,可如果一直盯着,它就是明显的信号。
谢森一声命令,内卫从四面八方包围杀来,数百人正坐在箱子上休息聊天,忽然,无数内卫士兵将团团包围,上千支军弩指着他们,这些武士惊得目瞪口呆。
谢森大喊道:“投降者可释放回家,反抗者格杀勿论!”
听说投降可以释放回家,武士们纷纷举手投降。
为首的武士首领眼珠乱转,趁士兵们不注意,转身便狂奔,没跑出几步便被内卫士兵扑倒在地,几名士兵一拥而上,将首领捆绑起来。
次日上午,李邺召见了宗正寺卿李琳,李邺将李瑀所有罪证都放在李琳面前,李琳呆若木鸡,半晌,他长长叹息一声道:“不瞒殿下,我也听到了一些不好的传闻,前几天李瑀来找我,向我要三十万贯钱,我问他做什么,他不说,然后我就没有答应给他,没想到他竟然去挖桥陵,他真是罪该万死,那可是他祖父的陵墓啊!”
李邺见李琳激动得浑身发抖,便道:“王爷先不要激动,事情恐怕不是你想的那样,桥陵只是一座衣冠墓,前太上皇是飞龙,难道你不知道?”
李琳点点头,“我当然知道一点点,但不管是衣冠墓,还是实墓,那都是他祖父的墓,他怎么能.”
李琳痛心疾首,他没想到自己亲兄弟竟然对祖父的陵墓下手。
李邺淡淡道:“他还在蓝田县训练了五千死士,企图谋反,这才是大罪!”
李琳沉默了,半晌道:“殿下打算怎么处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