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重勇开口问道。
高邈顿时无语,做人玩双标就没什么意思了。总不能说只许你十打一,不许别人耍诈对吧?
“那你是怎么知道我在埋伏的?是不是有人将机密告知于你了?”
高邈接着发问道。
听到这话,方重勇都懒得回答他了,直接对其摊开双手。
“给他一匹马,让他离开,随便去哪里都好。”
方重勇对身边的何昌期说道。
“节帅!这使不得啊!”
何昌期连忙拦住方重勇。
高邈听到这句话也是一愣,这随便释放敌军主将,不像是寻常操作啊。
“各为其主而已,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去吧,给他一匹马。”
方重勇轻轻摆手,示意何昌期不要在这里撒泼打滚。
“得令!”
何昌期不情不愿的牵来一匹马,随即走上前来,将缰绳递给高邈,虎着脸一句话都没说。
“不服的话,就回去重整兵马再来打吧,打到你服。”
方重勇指了指南面的方向。
高邈深深看了他一眼,抱拳行了一礼,便翻身上马,骑着马朝南面而去,很快就失去了踪影。
“送他们上路。”
方重勇指了指正在地上呻吟的敌军伤兵。
何昌期带着几个亲兵走上前,一刀一个,很快就处理完了,大量鲜血流入池塘,将其然成赤红一片。
“去传令,所有人到沧州城外集结。”
方重勇让何昌期亲自带兵去通知车光倩他们,运河那边的战斗应该已经完结了。
“节帅,放高邈离开这个事情……”
何昌期似乎对之前那一幕耿耿于怀。
“本节帅自有主张,后面再跟你们细说。”
方重勇指了指西面,示意何昌期快去办差。
一个时辰之后,银枪孝节军所有人,都集中于沧州城下。此刻他们已经失去了大部分漕船,失去了大部分补给。
并不像看上去那么从容。
虽然歼灭了高邈麾下亲信部曲,但裴旻究竟是什么意思,沧州城内究竟是什么情况,方重勇依旧是半猜半蒙。
并没有等太久,沧州城城门就已经被人打开。
裴旻带着李筌,亲自出城迎接,可谓是给足了方重勇面子。
“裴公,李先生,本节帅已经歼灭高邈所部兵马。”
方重勇走上前来,一句话概括了战况。
“方节帅,可否斩杀高邈其人,可否将其虏获?”
李筌很是关切的问道。
“未曾虏获,让他单骑走脱了。”
方重勇面色如常,摇了摇头,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裴旻与李筌二人对视一眼,随即裴旻看向方重勇,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请节帅入城一叙。”
“如此甚好。”
方重勇点点头,装作不认识裴旻,领着银枪孝节军一众人马徐徐入城。
城门口气氛很是平和,并无剑拔弩张之感。
一行人来到府衙,大堂内已经备好了酒宴。方重勇安顿好麾下众将入席吃酒,自己则是跟着裴旻与李筌来到府衙书房内商议大事。
来到书房,三人落座之后,裴旻才指了指李筌说道:“这位道号达观子,有经天纬地之才。我老了,他跟着我只会浪费才华。不如以后就跟在你身边,帮你出谋划策吧。”
李筌也对方重勇叉手行礼道:“方节帅有勇有谋,气度过人。李某愿为节帅鞍前马后效力,不辞辛劳。还请节帅不要嫌弃在下老迈。”
“哪里哪里,方某得先生,如鱼得水啊。”
方重勇受宠若惊,连忙扶住李筌。
第535章 难以置信
蒲州,河东重镇。
它西临黄河,东临涑水,乃是从河东通往关中的要冲之地,战略地位极为重要。拿下蒲州城,然后穿过蒲州西面的蒲州石桥,便已经踏入了关中的地界。
此地乃是关中东面的门户之一,重要性毋庸置疑。既是重镇,又是商埠,城池高大。
方有德精选出锐卒两万,领兵到蒲州,在此地布防。
至于已经投靠皇甫惟明的高秀岩部,在听到长安方向有兵马靠近时,就已经提前放弃了蒲州城,逃到离蒲州一河之隔的虞乡。
等待皇甫惟明的援兵前来支援。
方有德带兵抵达蒲州城后,李光弼就向他建议分兵五千镇守潼关。
哪知道方有德压根就不想听关于“潼关”的任何字眼。
但他却同意了李光弼分兵的建议,并让对方领兵五千,镇守蒲州以西的朝邑城,以为后援。
这个命令有点奇怪,不太符合常理。但是方有德本人就不是个喜欢走寻常路的人。李光弼也无话可说,只好带着五千兵马离开了蒲州,前往朝邑屯守,以为后援。
正当方有德和他麾下兵马抵达蒲州三日后,李归仁也带着两万精兵抵达虞乡。
面对弃守蒲州的高秀岩,李归仁虽然心中鄙视,却也没有苛责。只是接纳了高秀岩投诚,让他在麾下听用。
其实就凭高秀岩手里的这点兵马,守蒲州就等于是插标卖首,逃命也是人之常情。
只不过,高秀岩这一退,却是将地利拱手让人了,让李归仁失去了战略先手。
拦在河北叛军面前的,是一条季节性河流:涑水河。
这条河最高水位的时候,可以有数十米宽,最深有一米多深。
然而到深秋结冰期之前,就会提前断流,成为一条阴沟,自然也不存在冬天结冰与否的问题。
现在涑水河的水退了一些,没那么深了,骑马淌水可过。但河水的深度,最深处却也没过了马匹的膝盖,河水宽度也有十多丈左右。
这能过又不好过的距离,很有些棘手。
抵达虞乡的第二天,李归仁便带着步骑混合的队伍来到涑水河边列阵。
他从轵关而来,军中所剩粮秣不多,需要速战速决。
此时已经探知军情的方有德,亦是带兵列阵于河对岸。
双方隔河相望,谁都没有先动手。
“方大帅,敌军估摸两万左右,我们可以徐徐图之,倒是不急于一时啊。”
高仙芝策马上前,低声说道。
老实说,这次方有德带的兵有点少,虽然都是选出来的精兵。
如果把长安所有兵马都带上,凑个三四万人不成问题。但方有德却只选勇壮,并许以厚赏,凑足了两万人就不再凑数了。
看到方有德面沉如水,凝视对岸的敌军。高仙芝继续建议道:“敌军远来,必是走的轵关,粮草运载颇为不便。两万人也不是小数目,需要的粮秣很多。我军不如守住涑水,拖延几日。没粮食的话,就算是饿也把他们饿死了。”
不得不说,高仙芝的建议是有道理的。李归仁气势汹汹领兵两万而来,兵锋正盛。
聪明的办法,便是避敌锋芒,利用对方粮草不济的缺陷,拖延时日。
苟几天,则河北叛军必然露出破绽。
“传令下去,打出本帅的帅旗!”
方有德压根就不想搭理高仙芝,直接对身边的亲兵吩咐了一句。
“得令!”
传令兵很快告知掌旗官,一杆硕大无比,写着“方”字的旗号被竖了起来。
十分醒目,就连河对岸的李归仁都看得清清楚楚。
“你负责压住阵脚,待本大帅破敌后跟进。”
方有德随意对高仙芝吩咐了一句。
因为这时候马儿打了个响鼻,高仙芝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方大帅,您这是……”
高仙芝还要再问,却听方有德对传令兵吩咐道:“控鹤军出击,跟随本帅渡河冲阵!”
“得令!”
传令兵连忙挥舞着五色旗,控鹤军各部主将看到旗帜,开始将冲阵的命令传达了下去。
高仙芝在一旁看傻眼了!
“方大帅,您这就是渡河冲阵么?是不是先试探一番再说?”
高仙芝用一种怀疑人生的语气询问道,此刻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方有德现在的行为怎么说呢?
高仙芝好色,对玩女人有点研究。
真要类比的话,方有德现在就像是见到了一个绝色美人,然后一句话不说,也不顾旁人的围观,就直接冲上去脱美女的衣服一样。
已经抽象到不知道该怎么描述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