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面就有她的前堂姐——徐佳。
徐佳现在跟徐梦不在一个班,两人分处两个不同的实验班级,但因为两个班在隔壁,所以关系挺近的,隔壁发生了点什么事,下一刻这边就知道了,徐梦成为大名人的事情,也传到了徐佳耳朵里。
“怎么,你不是说你堂妹笨的很吗,我看她倒是挺厉害的。”说话的是徐佳的一个同学,语气里带着几分羡慕:“高中生,给老外做翻译,又破了个拐卖人口的案子,我看公安局都要给她嘉奖呢,她居然一句都没在学校提过,我听别人说,他们去问徐梦,徐梦只说知道这事儿。”
这也太低调了吧,又让人嫉妒不起来。
差距太大,差距太大。
然后是一阵讨论徐梦的议论声。
以前那些关于徐梦不好的说法,比如她长得太漂亮,不像是沉得下来读书的料子,比如她有些“装”,考了一百分,人家问她经验时,她讲出来的那些也给人感觉平平无奇。
但现在这些都成了优点,又漂亮成绩又好。
别班男生到了高二高三往上蹿的多,像徐梦这样的女生,真给咱们学校女生争气云云。
甚至有人偷偷的评选校花,一致认为徐梦是最漂亮的一朵花。
徐佳眼底闪过一丝恨意,从小到大,都是她比徐梦优秀好吧。
小时候她成绩比徐梦好,她当中队长的时候,徐梦还不知道在哪里摸鱼呢,家里两个差不多年龄段的女孩子,总会被人拿来比较,徐佳总会是那个被夸奖的。
“喂,徐佳,徐梦这人怎么样。”
“还行,她从小不怎么冒头,挺意外的。”意思是说徐梦笨。
“怎么说怎么说。”对方感了兴趣,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看向徐佳。
徐佳冷笑:“小时候就是个木头桩子,谁知道长大了变化这么大。”
女神眼睛就更亮了:“真厉害,我也好想高三突然开窍,其实前面多厉害有什么用呢,好多人高二高三才发力,冲的可快了,徐梦大概就是这种人吧。”
呵呵,现在说什么估计都是美化徐梦。
徐佳狠狠地咬了咬牙,不好再说徐梦的坏话了,再说下去对她也不好,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自己在嫉妒她。
嫉妒……
脑子里面涌出来这个词儿,徐佳就吓了一跳,什么时候她开始嫉妒起徐梦来了。
以前徐梦是个没有亲生父母的弃儿,就算是冯燕文颇为疼爱,但冯燕文那样的面糊母亲,三天两头的被王美丽压着吊打,多一个少一个,有什么区别?
这一切是从什么时候考试变化的?
是从暑假开始,是从冯燕文离婚了以后开始。
难道徐梦真的是因为待徐家,才压着自己不显出来自己的厉害不成?
想到这里,徐佳默默攥紧了手指,想到了更可怕的事情。
如果徐梦考上了不错的大学,那她怎么办?
以前在父母家人面前,编织出来的优秀,就成了一场笑话,家里人还会像以前那样对待她吗,以奶奶重男轻女的程度,会不会也像骂徐梦那样骂她?
徐佳打了个哆嗦,对徐梦的恨意也加深了起来。
如果没有徐梦,没有她该多好。
那三叔呢,有没有后悔过,如果对冯燕文好点儿,以她的性格不会主动跑,还有一个考上大学的女儿,一想到这里,徐佳就觉得,自己不是最惨的那一个了,现在家里谁都惨,也就他们家稍微好点。
一想到这里,徐佳又好像没那么心痛了。
毕竟她那个大哥,也废了啊。
第43章
此时正躺在医的徐大卫,正大发一通脾气。
自从李秀芝弄丢了买房的八万块,徐家就整日的吵架,倒霉事一桩接着一桩往家里来。
先是李秀芝变得神经格外敏感,还被人举报了偷钱的事。
本来售票员偷摸摸的弄点钱,大家心照不宣,只要不是搞太过分,没人会管,但这次李秀芝是太过了,被拿走的钱就是为了平息徐大卫闯的祸,后来单位对李秀芝做了开除处理,本来还差两年就能以工人身份退休的她,现在就像个过街老鼠。
然后是徐大卫跟人半夜出去鬼混,不知道被哪个缺德鬼砸到了**里头,即便是马上送来医院,但已经废了,试了很多次都硬不起来,为了这件事徐老大跟徐解放差点没打起来,徐老大一口咬死肯定是徐解放干的,是徐解放刻意的报复。
徐解放倒是个狠人,阴恻恻的说:“你有证据吗,我*为什么要报复他,你干了什么事儿值得我报复?”
因为他拿走了徐解放五万块钱!
这话徐老大不能说出口,明面上钱是老太太的私房钱,他是不知道这件事,要他还肯定没得还,结果他不报警,徐解放还报了警,把他们两口子拿走自己存在老太太那里的存款的事情,捅到外面去了,还到处说李秀芝不是给人骗了,就是给了个野男人,她在外面养汉子。
恰好那天,李秀芝跟那个眼镜男在信用社外面讲话,有熟人是看到了的,眼镜男斯斯文文的形象,很符合被人包养的小白脸的设想,一来二去传的就很离谱。
徐家现在除了二房这一脉,都是鸡飞狗跳的没好日子过。
王美丽特地交代徐佳,最近要低调点,笑人穷恨人富,怕打了人的眼。
徐佳低调的回到了家。
一进屋王美丽就低调的给她倒了杯热牛奶,督促她喝了:“快二模了?”
她一直都有学霸母亲的自觉,很关心女儿的学习。
徐佳现在一听到考试心情就不美丽,手里握着温暖的牛奶杯子,一点胃口都没有:“嗯。”
王美丽倒是精神奕奕:“那你自己感觉自己能考的咋样,大学稳了吧,我跟你说你大哥算是废了,不光人不行了,精气神也散了,你奶奶整天在家唉声叹气的,也是她活该,以前不是稀罕他是个大学生吗,现在都成那样了,读到博士都没用。”
差点没把小太监三个字说出口。
当着女儿的面,王美丽还是收着点的。
徐佳喝了一口牛奶,雪白的奶渍停留在了她嘴唇上面,心里没滋没味的。
她妈还不知道她考高分的真相是什么,但这个谎言能扯多久呢,她现在是越来越听不懂课了,也听不进去,一坐在课堂里就走神,倒数秒数盼望着下课,就这样下去的话,她跟徐梦的差距会越来越大。
徐佳“嗯”了一声,试探的问:“妈,咱们家没钱买房吗?”
“买啥房。”王美丽不以为意的说:“咱们要搬走了,这房子还指不定便宜了谁,你奶奶没死家没分,这房子咱不买。”
徐佳点了点头,要是他们家搬出去,这间房肯定要藤给大伯住,毕竟他们还多了一口人。
住久了,这房子肯定也没他们家什么事儿了。
徐佳觉得很疲惫,一口喝完了牛奶,把杯子搁在桌子上,让她妈收拾去。
刚走到门口,扫了一眼窗户。
那边不知道什么时候破了个洞,王美丽也懒得换新的,干脆找了本杂志堵着。
徐佳的眼睛定定的,看到了杂志的封面。
见她突然不动了,王美丽好奇问:“怎么了?”
徐佳:“我……有点累。”
她伸手把那本杂志拿手里。
王美丽赶紧去抢,想要把窗户再堵上,结果让徐佳给避开了,她骂骂咧咧的,又重新找了一本书给堵上了。
徐佳咔嚓咔嚓的翻页,翻到了封皮上印的那面。
“你干嘛啊。”
“妈,我拿去看一眼。”
“你这孩子,晚上不睡觉了!”
“我看一眼就睡。”
王美丽也没硬拦着,反正都这么晚了,要待会儿洗漱完了她还没睡,大不了再过去把书拿过来就是了。
徐佳拿着书回到了屋里,颤抖着打开了那一页。
讲的是女生被人偷走了录取通知书的故事。
发现的时候,对方已经参加工作好多年,两人扯皮扯到了法院,因为录取通知书的价值没有办法用金钱衡量,没有量刑标准,无法衡量对受害人的损失,法院也只判投走录取通知书的女生赔点钱。
徐佳昏昏沉沉的脑子一下子就清醒了。
一个计划在她脑子里面炸开,录取通知书,录取通知书。
这年头,录取通知书是寄到家里的,邮递员会送到相应的住户的邮箱。
但徐佳很快就丧气了,要是以前住在一起还能轻易拿走,现在都不住在一块儿了,想拿走录取通知书比登天还难了吧。
徐佳关上了书,一双大眼睛默默的看着天花板。
录取通知书,录取通知书。
然后王美丽很快发现,自己女儿也有些不正常起来。
————
徐家这边灾难连天的时候,冯燕文那边收到了一个好消息。
姜好好跟铁路局那边谈的培训黄了。
冯燕文街道铁路局的通知,要跟她签了一年的合同,这一年期间,每周开多少节课,算了一下培训费的价格,她只觉得呼吸一滞,脑子差点没过来,不敢置信的再问了一遍:“这事儿是真的,是真的吗?”
峰回路转,铁路局不仅跟她重新谈了签约,比之前的课程还要多增加一倍。
黄梅亲自登门,哪会有假。
铁路局这次丢了个很大的人,之前印的报纸杂志都收回去了,连刘副局长都挨了批评,当事人尹娟还给领导在大会上面批了一顿,基于单位的一贯传统,没有点名道姓,而是以“某些同志”代替,但明眼人都知道是谁,尹娟羞愧的差点没钻桌子底下去。
至于尹娟带来的那个英语老师,现场就有人戳破了她的水平。
那天姜好好跟史密斯沟通了很久,刚好又是下课的时间,有些人出来的晚一些是看到了的,姜好好当时脸憋到通红,一副要死了的样子,自己都讲不清楚,还要教人,这不是误人子弟吗?
就算是之前订好了姜好好,铁路局也决定反悔。
就是这么任性!
领导这次更加看重英语的学习和运用了,点名道姓要冯燕文去教。
冯燕文是黄梅找来的,黄梅也贼有面子。
也因为这件事情,黄梅第一次压了尹娟一头,觉得扬眉吐气。
尹娟跟黄梅两人年纪相仿,当年是同一批进铁路局培训的员工,但尹娟早来了三个月,两人最初分到了同一个宿舍,但是在黄梅来之前尹娟都是一个人住,几个月下来,她已经习惯了一个人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