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宝惜随口道:“不连就不连嘛,反正他又不是亲自去种,一年都不一定能去上一回。”
第43章 女主求助一般人定族地,都会……
一般人定族地,都会找风水先生仔细看过,而当下又有入土为安的说法,如果不是被逼到绝处,绝对不会去打扰先人安宁。
沈宝惜听说那块地属于一个客栈东家,就知道沈大河的打算难如愿。
虽说这天下没有谈不拢的生意,一般谈不拢都是因为价钱给得不够。
但沈大河这些年在走下坡路,做生意精打细算,不可能给太高的价钱。而那个客栈东家……那块地的价钱再翻一倍,多半都不会松口。
那么点钱,还不够折腾祖坟的。
沈大海无奈:“可是沈大河找人去引诱那个客栈东家的儿子去赌,让人家将那块地的契书押了。”
沈宝惜面色一言难尽:“不择手段。”
沈大海做生意挺厚道,干不出这种卑鄙之事,自然也看不惯沈大河的所作所为。
“是啊。”沈大海咬牙,“之前他那个老四算计我们一家,最后不痛不痒,没有受到丁点惩罚,我就知道他是个脑子不清楚的,不曾想竟这般过分。如此胆大妄为,视律法为无物,早晚要出事。”
沈宝惜想了想:“这种事,民不举官不究,除非客栈东家豁出去不要儿子,不然,沈家多半能如愿。”
沈大海心里刺挠:“一笔写不出两个沈字,都知道那是我堂弟,他做出这种事,别人还以为我也是那种人,肯定会拖累我。原本我还安慰自己说那些认识我的人不会多想,可就在方才,县城里的一位客商转而去拿了别人家的货,我们两家都来往十几年了,红白喜事都有走动,就因为沈大河干的这龌龊事……”
他心里特别窝火。
偏偏堂兄弟二人这些年走动生疏,上次更是大吵一架撕破了脸,此时他跑去找沈大河,倒像是无理取闹。
沈宝惜讶然,宽慰道:“不要紧,这才一个客商而已,日久见人心嘛,时间长了,别人自然就知道你和沈大河不是一路人。”
沈大海还真找不到其他的办法,毕竟那位客商连个招呼都没打,直接就换了人进货……他也不可能凑上去解释,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
“原本我是想两家和睦相处,多个友人总比多个仇人好。沈大河这么干,我得和他划清界限,光是我们私底下翻了脸还不行,得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俩结了仇怨。”
他打定了主意,起身就去了书房,找来了自己的贴身随从,这般那般吩咐了一番。
很快,城里的人就知道沈大河养了一双
龙凤胎在隔壁府城,并且自己养不起儿子,还试图塞给自己的堂弟,又美名其曰是看堂弟子嗣单薄,忍痛割舍一个儿子给堂弟传宗接代。
消息一出,很快在城内传得沸沸扬扬,听说过这件事情的人,都认为沈大河忒不要脸。
人家沈大海只是子嗣单薄而已,又不是没有自己亲生的血脉,明明有一个女儿,并且都已经放出话,那女儿成亲以后是住在沈家……虽然没有说生下的孩子要姓沈,但如今沈家未来的女婿是一个出身寒微的秀才,都说拿人手短,裴秀才得了沈家大笔家产资助,成亲后不说所有的孩子都姓沈,分个一两个随母姓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沈大海有女儿传宗接代,哪里用得着他沈大河的儿子?
沈大河明明就是自己养不起儿子,也是想占了堂弟的家产,还要说自己是为了堂弟好。真的是又当又立,既干了坏事,还要好名声。
天底下怎么会有脸皮这么厚的人?
说的人越来越多,沈大河自然也得知了此事,真的感觉有苦说不出。
他也和亲近的一些友人解释:“这件事情不是我做的,我们堂兄弟这些年互相扶持,我怎么可能算计堂弟的家产?那是我家老四,年纪小了不懂事,干了这事我都不知道……”
众人:“……”
还是干了啊。
某一些主子谋害了人命之后,非要说是自己身边的下人自作主张,若是要杀人偿命,那也是下人去死,主子自己最多就是个御下不严的罪名。
沈大河此举,与“御下不严”是一个意思。
只不过那些人是管不住下人,沈大河是管不住自己的儿女。
众人装作一副了然的模样,跟着说儿孙不孝,做长辈的都无脸见人之类的话。
但沈大河不傻,一眼就看出来,他们分明在敷衍自己。
他倒是想否认此事,可这些事是确确实实发生过,根本就否认不了。
紧接着,沈大海又抢了沈大河的几笔生意。
原先沈大河有干过类似的事,不过,沈大海家大业大的,完全没放在心上。
如今轮到沈大河的生意被抢,他完全接受不了,这天更是直接找上了还在茶楼里算账的沈大海。
“二弟!孙家的货物一直都是我在供,我们两家做生意已经有二十多年了,真的是从长辈手中传下来的门路,你说抢就抢,不觉得自己过分吗?”
沈大海笑盈盈的,突然冒出一双龙凤胎说是他的儿子,他心里是欢喜又期待,欢喜了几个月,却得知龙凤胎是别人安排过来的,他真心觉得自己像是那被耍的猴子。
而沈大河就是逗猴的人。
他就是抢几笔生意而已,又没有戏耍沈大河,翻什么脸呢?
“沈大河,将心比心,我的生意被抢,就从来没有急眼过,你怎么这么小气呢?”
既然要翻脸,那就翻个彻底,沈大海是连大哥都不叫了,直接就连名带姓地喊。
沈大河被噎到哑口无言,他也算是看出来了,这个与人为善的堂弟如今不打算再与他扯那些虚假的兄弟情,多半是打算和他彻底划清界限。
他心中不愿,却也知道,过往那些裂痕很难弥补。
“二弟,龙凤胎的事,我心中很是愧疚,但这一次你也抢了我的生意,咱们算是扯平了,以后……”
“你还想有以后?”沈大海气笑了,“看来我还是抢得不够狠,至于扯平,这话就更好笑了,以前你抢了我好多生意,我可从来没有找你算过账,这才抢你一回,你就说扯平,原来你的账是这么算的?账都算不明白,难怪你生意越做越差。”
自己不行是一回事,被人当面说不行又是另一回事了。
沈大河气得脸红脖子粗:“那咱们走着瞧!”
接下来一段时间,两家你来我往,各种降价抢客。
总的来说,但凡沈大海想抢,都一定能把客人抢过来……他财大气粗的,根本就不怕几笔生意的亏损。
可沈大河怕啊。
他的每一笔货物都不能亏,否则,一不小心亏上两次,铺子和地就得选一个来卖。
沈大海抢起生意来毫不手软,抢得多了,饶是沈大河知道自己必须要和堂弟关系密切,在看到堂弟时,也根本就笑不出来。
*
顾大人纳妾了。
纳妾是小喜……知府大人家中有喜,但凡是有门路能进去后衙的,都会想办法挤进去在大人跟前混一个脸熟。
算起来,裴清策是所有客人之中与顾大人最亲近的客人,没有之一。
但裴清策没有送任何的礼物。
沈大海和顾大人是未来的亲家,按理说,应该送上一份厚礼,但这份关系过不了明路,沈大海没有多送,礼物和没定亲之前一模一样。
在女儿的这门婚事上,沈大海并没有抱着一定要成的想法,反之,他时时刻刻都有退亲的准备,若是顾大人想要发落沈家,那他会毫不犹豫地与未来女婿撇清关系。
沈宝惜最近推出了香胰子。
有十二花仙在前,脂粉在后,沈家唯一的独女已经落入了不少有心人的眼中。听说有新的香胰子出世,就有不少人在暗地里观望。
沈宝惜自然不会让众人失望。
原先的香姨子做得粗糙,各种造型也不够精致,主要是没人在这上头费太多的心思。
沈宝惜做出的香胰子光是香味就有十多种,一种香味是一个颜色,样式也有六样。
样式有各种花和各种果子。
她还特意推出了礼盒,各种香味混装的一盒,各样式的又是一盒。还有大全套,所有的花样都集中在了一个盒子里。
短短两日,大全套就卖出了一百多套。
要知道,因为香味独特,样式精巧,方子又是独一份,一套就要卖十二两银子。
香胰子铺子名为风华香楼,再次财源滚滚来。
有人说沈家独女很聪明,也有人说纯粹是运气好。
沈宝惜不管外人怎么议论,一心只做自己想做的事,忙完后,她倒头就睡,一连睡了三天,才感觉自己好了点。
这次是累狠了,她坐在床上,眼神发木,脑袋放空,正在发呆呢,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了争执声。
“不要告诉主子。春风,那姓谢的和我们家姑娘一点关系都没有,姑娘凭什么要管他娘的死活?咱们只当是不知道,直接回了白姑娘就是了……”
话音未落,春风已经推门而入。
沈宝惜眼眸动了动:“何事?”
她觉得春风是对的,不管自己做出什么样的决定,首先底下的人不能打着为她好的名义隐瞒某些事。
春风到床前,小声道:“是白姑娘来了,说是谢秀才的母亲如今病重,但是谢少夫人没有为她请大夫,白姑娘想请您帮个忙,借一架马车给她……她想去灵山书院,但身上的盘缠不够,付不起车资。”
沈宝惜一脸惊讶:“病了不给治?”
春风颔首:“白姑娘是这么说的。”
“至于吗?”沈宝惜有些不相信,“何家女儿的嫁妆不少了,何萍儿应该不至于抠成这样吧?”
第44章 婚事难做儿媳妇的,再不喜欢……
做儿媳妇的,再不喜欢婆婆,也不能生病了不给治啊。
何萍儿不缺银子 ,真这么干了,很惹人诟病,她应该不会那么傻。
沈宝惜如今有了未婚夫,和谢承志彻底没了关系,也有闲心看他笑话了,她兴致不错:“请进来。”
白紫烟被请到了外院待客的大堂。
大堂中布置雅致,一点没有富商的财气逼人,白紫烟一个人坐在大堂中,面前有茶水有点心,边上还有个丫鬟候着。
她穿一身青色布衣,与这大堂格格不入,感觉她站在这里,就像一幅唯美的画上添了一个泥点子。白紫烟很是尴尬,低头喝了一口茶,刚把茶杯放回去,边上丫鬟立刻又将茶水给添上了。
白紫烟连连说不用。
丫鬟一脸严肃:“您是我家姑娘的客人,不必如此客气。”
白紫烟:“……”
沈宝惜就是这时候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