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
可太想了!
“嗯,不过这个你目前还不能试。”
“啊。”沈立民慌乱的解释:“那什么,我没这个意思,陈厂长您……”
陈勋庭语气温和:“倒不是说不能让你试着开,而是没有驾驶证的话,在路上不可以开,不过你如果有心学,回头可以找个没人的地方找个报废车试试。”
老天爷。
沈立民脑子里嗡的一声,响起了沈晚月那句话。
‘以后回了乡下,别说摸小汽车了,自行车都摸不到!’
沈立民安静了下来,陈勋庭也没有再主动开口。
一直等到了地方后,沈立民诚惶诚恐的走下来。
“谢、谢谢陈厂长了,真的太麻烦您了,陈厂长您以后还是别带着我了,这坐了一趟我心里亏得跟被大炮轰了的苍蝇一样!您这车坐我,实在大材小用,大材小用嘿嘿嘿。”
“……”
陈勋庭忍不住淡淡笑了笑,难怪沈晚月跟两个孩子都喜欢跟沈立民说俏皮话。
“你晚上几点下班?”陈勋庭又问。
“五点半。”
“嗯,今天要是没事儿早点回家吧,晚上一起去国营饭店吃个饭。”
“啊?”
又吃饭啊?
沈立民抬头看看自己这个未来大姐夫,想要问什么,看对方没有解释的意思,也没敢再问,招招手目送他离开了。
等小轿车开走后,沈立民站在原地。
他弯着腰对下路面,习惯又陶醉的猛吸了一口。
这小轿车的尾气,就是比乡下那大客车的好闻。
-
傍晚。
上了一天学的陈松柏刚到家没多久,就直嚷嚷着肚子饿。
“奶奶我饿了!”
“爷爷,我想吃荷包蛋,晚上给我加一个荷包蛋呗。”
陈胜利皱皱眉:“就你事儿多。”
陈松柏仗着爷爷奶奶在,冲着陈胜利吐了吐舌头,“我就像是想吃,爷爷肯定愿意给我做。”
陈宏伟跟席巧云这边洗着菜忙着准备做晚饭。
如他所愿,陈宏伟顶着席巧云的冷眼,答应了下来。
“松柏,你先去做作业,晚上给你加荷包蛋。”
“太好了!”
陈松柏拍拍手,拎起了书包。
“二叔二婶儿,今儿晚饭就不用做了,咱们一块儿去国营饭店吃。”
门没关,陈勋庭走了进来,话里话外,并没有商量的意思。
陈松柏一眼看见陈勋庭,瞪大了眼睛一溜烟跑到了沙发后面躲了起来。
陈松柏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的除了太爷爷,就是这个陈厂长了。
第53章
从厨房的窗户一眼就能看见院子。
陈宏伟两口对视了一眼,席巧云翻了个白眼,将沾着面的手在丈夫身上拍了拍。
“昨儿我就跟你提了,你还不以为意,这么些年下来,勋庭也算是咱俩看着长大的,他说过的事儿,什么时候不落地过?瞧着吧,奔你那大孙子去的。”
“二婶儿在说我什么?”陈勋庭走到屋里,只隐约听见了一两个字。
陈宏伟有些尴尬,拍了拍衣服上的面粉走出来:“说你好久不来了,勋庭,今儿是有什么事儿吗?”
席巧云也走过来,只是还没张口,陈宏伟就一直给她使眼色,示意她别提刚才的话。
“……”
席巧云懒得搭理他,但也没提,只是笑着招呼:“我说许久不见你了,今儿你来的刚好,家里做水晶虾饺,还是你二叔昨儿才拎回家的,正新鲜。”
“对对对,勋庭,要是没别的事儿,就留在家里吃吧。”
陈勋庭扫了一眼躲在客厅里的陈松柏,又跟陈胜利点点头示意,才说:“二叔二婶儿,今儿还真得去外面吃。”
陈宏伟:“家里谁家亲戚办事儿没通知我还是咋了?勋庭,吃席面也得让我知道缘故吧。”
“二叔忘了?”
“什么?”
陈勋庭语气淡淡:“上次我便说了,陈松柏这孩子合该教育,二叔既然下不去这个手,那我这个做叔叔的着,自然不能看着不管。”
“勋庭!”陈宏伟瞳孔猛地缩紧。
“二叔,不只是因着这个,还一个缘故,这次事件我们炼钢厂是受害方,厂里因着事故投入的可不只是资金,还有不少工人加班加点了好几天,所以……”
“爷爷说的不错,身为陈家的孩子,总该要给别人一个交代才行,我在国营饭店办了两桌的席面,请那些日子加班的工人吃顿饭,松柏跟我过去一趟,道个歉,也认个罚”
“勋庭!!”
陈宏伟再次出声,有些着急。
他怎么可能不了解自己这个侄子呢,他就是太了解了,所以下意识不想去提陈勋庭说要亲自教育陈松柏的事儿。
陈勋庭说的轻轻松松——道歉、认罚。
但陈松柏如果落到陈勋庭手里,那到底怎么道歉,又该如何处罚,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陈勋庭是陈铁军带大的。
陈铁军那些教育孩子的手段,跟陈宏伟现在都不愿意提起的家法,要是落在陈松柏身上……
陈宏伟心里猛地一紧。
他大孙子不能挨打!
“勋庭,你的为人我明白,你要给工人们一个交代我也理解,可这事儿都过去这么久了,要是处罚,当日就该说清楚,就连警方那边也说了,你们当时就直接提要求,毕竟过期不候。”
好一个过期不候。
陈勋庭脸色淡了一些:“二叔,可当日我的确说过事后我会再来教育陈松柏,只是没有明文写在赔付文件上罢了,我认为,这也算是家事。”
“家事就在家里解决嘛,干什么要带出去呢?”
“二叔别忘了司机王师傅跟沈晚月同志,他们两个因着陈松柏差点连命都没了,不该有个当面的正式道歉吗?”
陈松柏大概听明白了,吓得想要往屋里跑。
“胜利。”
陈勋庭皱皱眉,喊了一声。
“嘿嘿,早等着呢。”陈胜利笑着拦在了陈松柏面前,拎小鸡一样拎着陈松柏走过来。
走近了,陈松柏缩着脖子红着眼眶连忙使劲儿甩开了陈胜利,躲到了陈宏伟的身后去。
“爷爷我不跟着他走!爷爷救我!”
“二叔。”
陈勋庭也走近了,气势逼人,但头却低着,“二叔,您是长辈,您不会为了这次事情,连陈家规矩都彻底不要了吧。”
陈宏伟将大孙子护在身后,叹了声:“勋庭啊,这是何必呢,你要是实在认这个理,我可以让松柏去跟大家道歉,可这处罚,你要怎么罚?”
“自然是家法处置。”
“……勋庭!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爷爷提了一嘴家法,我也跟他吵了一架!”
“我知道,我就是知道,所以今天才必须处罚陈松柏。”
陈宏伟气急了,脸红着厉声说:“你别以为陈家现在都依仗着你,可你到底是小辈!尤其在我面前,你别忘了小时候你天天去谁家里!”
陈勋庭也有些恼了,“二叔,你跟我扯这个有意
义吗?你自己仔细想想,看看现在你把陈松柏都惯成什么样子了,如果他不姓陈,我根本不会管他!”
席巧云跟陈胜利坐到了一起,这会儿幽幽抬眼:“陈宏伟,你少扯淡了,勋庭的确没少来咱们家住,但是里里外外,可都是我在照顾着,你最多每天回家看见了陪着勋庭说说话,少给自己脸上贴金。”
“我作证!”陈胜利嘿嘿笑着举手。
这可是事实,陈宏伟大男主主义,觉得男主外女主内,可这家里也没什么外面的大事儿。
说白了,席巧云对这个家付出的远比陈宏伟这个男人多,毕竟就连工资,俩人都没差多少钱。
“你少添乱!”陈宏伟瞪了一眼陈胜利。
陈胜利委屈不已:“爸,堂哥说的没毛病啊,你没发现吗?巧云姨这么好的脾气,都不向着陈松柏了。”
“那不怪我!是因为奶奶不是亲的!”
“闭嘴!”陈胜利瞪了一眼哭着的陈松柏,“你个小王八蛋,咱们陈家就没出过你这样不懂事的孩子,蠢笨没脑子!”
“你,你骂我!”
“就骂你!”
陈胜利骂完了,不自在的看了看席巧云。
他见席巧云没什么表情,心里更有些不是滋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