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月将他的中山装拿到旁边,“我的还没试呢,怎么没喊着一起过去拿,这样要是有不合适的还能改改,不过也没事儿,要是有针线了,我自己也能改一下。”
“沈晚月。”
“……怎么了?”
“你的也很合适,我也看过了。”
车后面的人还没反应过来,“我的你怎么看过了?尺寸你都不知道。”
许久,陈勋庭语气低沉,“我知道。”
“啊?是婶儿告诉你的?”
“……”
陈勋庭缓缓呼出来一口气,气笑了,“之前有一次去买衣服,还记得吗?你穿过一个裙子,当时我打量过的,尺寸,合适。”
沈晚月一下子明白过来了。
她手上一紧,抓着旗袍放到了一边,一双杏眸水汪汪瞪着前面的人。
“陈勋庭,你耍流氓啊!”
“没有耍,沈晚月,我们现在是合法的。”
“……”
很有道理,她没办法反驳。
片刻后,前面传来一阵闷笑。
她脸更热了。
怎么最近几次跟陈勋庭见面,她都一直热来热去的啊?
沈晚月破罐破摔的想,这眼瞅着都到冬天了,这样下去都需要穿棉袄了……
很快到了照相馆。
“两位同志需要换衣服吗?”工作人员问。
沈晚月看看陈勋庭身上的灰色工装,气呼呼的,“他穿工装就行了,反正整日里也都在厂里上班,回头拍一张他跟文件的结婚证,裱在他们厂的大门口。”
这明显撒气的话,工作人员听了想笑又不敢笑。
陈勋庭朝着工作人员摇了摇头,转身扣住了沈晚月的手腕。
张牙舞爪的沈晚月跟个小猫似的,这会儿立刻安静下来,像是收起了爪子。
“干、干嘛,我说错了吗?”
陈勋庭勾起嘴角,“比起文件,我更想跟你沈晚月拍结婚照,而且过些日子,我就没有这么忙了。”
沈晚月色厉内敛,侧身不去看他,“谁管你,反正你天天在办公室也就没时间耍流氓说那些乱七八糟的话了。”
陈勋庭无奈的笑了笑,想了想,俯身凑到了小猫儿的耳边。
“别气了,那些话,我这辈子拢共也就跟你说过那么一回。”
“……”
热气席卷而来。
沈晚月脑子嗡的的炸了。
她屏住呼吸,一直等陈勋庭抬起身子,这才慌里慌张抓住衣服。
“咳咳,同志在哪里换衣服?”
“后面有个单独的小房间,进去后反锁就可以了。”
“好,谢谢。”
沈晚月落荒而逃,陈勋庭留在原地看着这一幕又是想笑又是有些无奈。
身侧的工作人员,一副很理解的样子。
“同志,哄老婆这种事情任重道远啊,不过嘛,要是找到了门路,倒是也能乐在其中。”
陈勋庭闻言只是笑了笑,默默走了过去,替老婆看门。
屋里并没有单独的镜子。
沈晚月换好衣服后就走了出来。
“还真挺合身的,陈勋庭,你觉得怎么样?”
陈勋庭目光落了过去,呼吸瞬间窒住。
她款款走出来,乌黑浓密的长发被她随意的挽了发髻在后面,点点碎发落在她精致漂亮的下巴尖一侧。
那身天水色的旗袍裁剪的很好,尤其是……
尤其是她玲珑有致的身材束的恰到好处,曼妙典雅。
出门前,沈晚月恰好穿了白色的珍珠马丽高跟鞋,腿侧莹白的肌肤若隐若现。
她整个人站在那里,若不是胸脯随着呼吸起伏,就跟画报上的电影明星似的,漂亮的像是一幅画面。
“陈勋庭?”
从沈晚月走出来后,他的眼神便没有再挪动过一下,仿佛订在了眼前人的身上。
陈勋庭喉结微微动了动,压抑着沉重的呼吸,侧身走了过去。
恰好将身后其他人的眼神,挡了个严严实实。
“怎么不说话了?”
沈晚月侧身抬眸,有些好奇,“这里有没有镜子呀,我要自己看看。”
“好看。”
陈勋庭开了口。
他下意识的松了松衣领出最上面的扣子,摆脱了束缚感后,声音有些喑哑。
“沈晚月,你穿这个很好看。”
“真的吗?我还是头一次穿旗袍呢,以前虽然自己会做衣服,但一直没敢尝试国风,走的都是潮流路线。”
沈晚月开心的笑起来,眼波潋滟,胸襟随着呼吸说话起伏,那本就随身的布料,将这一幕完美勾画出来。
尤其是脖颈相接处,盘扣间那一抹莹白。
陈勋庭垂下眼睫,攥紧的骨结有些发白。
“嗯,以后喜欢的话再去多做些。”
克制后,他语气平缓了许多,可若是沈晚月抬头看看,就能发现陈勋庭眼神中的炙热已经将要藏不住了。
“同志,有镜子吗?”
沈晚月还是想要自己看看才行。
“……哦,哦哦,有有有。”
工作人员也是将才回神,连忙将人引到了拍照的房间里。
陈勋庭跟着走去,路上反复平复着呼吸,见沈晚月自己在镜子前也看着很满意,这才目光带着几分寒意看了看跟着过来的工作人员。
陈勋庭:“同志,我去换衣服。”
工作人员骤然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压力,下意识的将刚才的目光收了回来。
“诶,我去准备胶片。”
“沈晚月,我去换衣服。”陈勋庭又对着里面说。
“好。”
“我很快回来。”
“知道了,你快去。”
“嗯,在这儿等着我。”
沈晚月噗嗤笑了,“我当然在这儿等你,不然还能去哪儿?总不能跟着你去。”
她本是一句打趣的话,以为陈勋庭不会在意。
可陈勋庭站在原地,注视着她,方才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滚烫再次袭来。
“沈晚月,你要是想跟来,也不是不可以。”
“……”
“?”
愣了两秒,沈晚月眼神立刻有羞又恼,“你刚还说不耍……”
“我去了。”
不等沈晚月说话,他含着笑意已经转了身。
速度很快。
他怕再多待一会儿,再看看她那小猫似的闹脾气的表情,会控制不住。
陈勋庭走后,气恼的沈晚月好奇的看了眼他的背影。
真奇怪了,换衣服就换呗,磨磨蹭蹭了这么一回儿,就为了气自己一下?
这可不像陈厂长一贯稳重的作风。
如陈勋庭所说,他很快回来了,一身中山装穿的板板正正。
不得不说,陈厂长长相上实在是很过关。
沈晚月打量了一眼,暗自感慨着陈勋庭长得好。
“来,拍照。”
“来了来了。”工作人员拿着装胶卷的盒子冲进来。
‘呼啦’一声,工作人员扯动了一下背景墙后面的绳子,一副大红色的背景画将刚才的蓝布绒背景给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