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大勇回过神,心里那个曼妙的身影渐渐散去,这才不耐的瞪了一眼孙燕。
“你脑子有问题吧,咱俩都订婚了,我还能跟着别的女人跑了?”
孙燕阴阳怪气,“人倒是没跑,我瞧着魂儿快跑了。”
“我看你是嫉妒了吧?”
“我有什么好嫉妒的!你别胡说!”
孟大勇冷哼一声:“嫉妒人家比你漂亮,比你身材好,比你工作好,哦还有,是不是还嫉妒人家男人比你好?”
孙燕瞬间不吱声了。
孟大勇原本性格很憨厚,对她也好,可怪就怪那天订婚宴上孙燕跟着多喝了两杯酒。
孙燕喝多了嘴就把不住门,不知道怎么就哭着提起了自己本来有个很好的相亲对象,结果现在变成了孟大勇这个厂工。
自那以后俩人间就有了嫌隙,可碍于双方家长都见了面,条件也都合适,只是打打嘴仗,并没有闹大。
孟大勇嘲讽的看了眼孙燕,“怎么不说话了,被我说中了是吧?我还不怕告诉你,就算你想退婚,我也随时奉陪,没了你,我也不是不能再找。”
孙燕立即慌了,哄着孟大勇说了些好话,等他高兴了自己才松了口气。
不过,想起刚才见到的陈勋庭,她心里还是一阵阵的后悔。
要是当初是自己跟陈勋庭相亲,现在站就轮到孟婉他们姐弟跟自己说好话了。
都是因为沈晚月……
“没有啊。”
孟婉的声音打断了孙燕的思绪。
孟婉拿起顾清树那件从看守所带回来得衣服,“这衣兜里面是空的,哪有什么化验单。”
孙燕不屑的哼了一声,“孟婉姐,沈晚月的话你还真信啊,我看就是她故意哄你玩呢。”
孟婉沉默了会儿,摇摇头很肯定的开口:“不可能,她完全没有必要跟理由骗我。”
“为啥没有,瞧她每次张狂的样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心肠的。”
孟婉却还是坚定的说:“沈晚月如果想挖苦嘲讽我,有一百种方法,根本没必要费劲儿跟我说什么化验单。”
“那这里面咋什么都没有呢?”
“也许是拿回来以后我妈帮我洗了吧,等她回来我问问。”
孟大勇今天是跟孙燕一起过来探望孟婉的,俩人陪着孟婉说了说话,孟阿姨也到家了。
可这衣服确实没有洗过,拿回来什么样子,现在就还是什么样子。
一直等到了晚上孟国富回来,听见孟婉在找什么化验单时,脸色变了变,饭都没吃进了里屋休息。
晚间,杨秋莲进了屋便看见孟国富在抽烟。
“咋了这是?遇到什么事儿了?”
孟国富叹了口气:“没事。”
“对了,我刚想起来那衣裳你拿起来看过一眼,当时我还问你拿衣服干啥,你咋没跟婉婉说呢?”
“嘶……”
孟国富手里的烟头烧到了手,疼的连忙扔到了地上。
“……我那天就是随便看看,你别多想。”
杨秋莲一脸的莫名,“我有什么好多想的,一件衣服而已,你们父女两个都咋了,婉婉我还能理解,你什么时候这么在乎顾清树了,咱俩不还商量着劝婉婉趁着机会跟顾清树离婚吗,你怎么也不提了?”
孟国富清了清嗓子,直接翻身躺到了床上。
“离什么婚,以后等顾清树出来了好好过日子就行了。”
杨秋莲还要说什么,却被孟国富糊弄了两句,她没办法只能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
“沈立民——”
门外,沈晚月喊了两三声,才终于把里面的沈立民喊起来。
打开门,看着眼前顶着鸡窝头的沈立民,沈晚月皱了皱眉,一巴掌毫不客气的拍了过去。
“你小子怎么回事,厂里放假了还是你堕落了,怎么睡到现在还没起。”
沈立民揉了揉眼睛,有气无力的让他们进屋,这才委屈的看看沈晚月。
“姐,姐夫,我前几天发烧来着,昨晚上才好彻底,早上起来吃了药才睡到现在的。”
沈晚月心里一惊,抬手便压在了沈立民的额头上。
“站在不烧了。”沈立民说话仍然有些虚弱。
沈晚月松了口气,“你发烧怎么不喊我过来,这几天怎么熬的,去医院做检查了吗?”
“去了,就去的上次你受伤住院那家,做了个检查,说是普通的着凉。”
屋里陈设如旧,沈立民的衣服倒是也跟从前穿的没太大区别。
沈晚月打量了一眼,语气稍冷,“上个月你从我这儿拿毛钞换的棉花票怎么没有用?”
第95章
沈立民虽然年纪小,但沈晚月清楚他是个有分寸的,生活上面的事情除了偶尔叮嘱他休息身体,别的事情不会过多干扰教育。
上个月降温的时候,服装厂有多余的棉工装服,沈晚月想着给沈立民带一件过去,只是没等她问,沈立民自己先找了她一趟,说想要从她这儿买点棉花票。
沈晚月跟几个孩子早就置办了过冬的衣服,她手里的棉花票留着也暂时不用,沈立民就按照市价买走了。
几天前见面的时候,结果沈立民穿着的还是那件从老家带过来的旧棉衣,问他他说是新衣服丢家里了,结果这次见面,仍旧还是那身棉衣,这沈晚月当然得问个清楚才行。
沈立民闻言果然立刻有些心虚的低下了头。
“姐,你跟姐夫先进来坐,我去给你们倒水喝,外面冷吧,快喝点热水暖暖身子,今天怎么突然过来了,是不是天凯跟琪琪想我了,想我了就给我打个电话啊,我跑过去找你们就行了,别再麻烦你们俩……”
沈晚月跟陈勋庭
进门后对视了一眼。
再看沈立民明显想要错开话题的样子,沈晚月清了清嗓子。
“沈立民,电话我还真的打了,就是一个也没打通。”
沈立民:“……是不是不凑巧,我在厂里呢。”
沈晚月安静看着他:“昨天傍晚同一时间,我给你厂里打了电话,说你们已经放年假了,又给工人新村这边打了电话,结果喊你说家里没人,你到底去哪儿了?”
沈立民更加心虚了,伸手捂住口鼻,剧烈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诶呦妈呀,姐,我这个咳咳咳……嗓子还没好……咳咳咳咳……姐,你不知道我多难受,前几天着凉虽然好了,可这嗓子上火了,太难受咳咳咳……诶呦咳咳咳……”
沈晚月:“……”
眼瞧着沈立民装模作样扶着墙‘艰难’的坐下来,又咳嗽的脸红脖子粗,沈晚月叹了口气,干脆‘啪’的一巴掌拍到了桌子上。
“沈立民!你再给我装病,我就现在给你压到医院做检查去!”
沈立民委屈巴巴:“姐,我真的没有装病,你瞧桌子上还有我没吃完得药呢。”
“那你昨天去哪儿了?”
“去医院了!”沈立民突然福至心灵,找到了借口:“对,我那会儿正在医院复查呢。”
沈晚月:“……”
沈晚月看了看陈勋庭,语气冷漠:“他不愿意说实话就算了,咱俩直接去医院查查他的病例单。”
陈勋庭很是配合:“嗯,正好平淞河工人医院有我的朋友,不用过去,打个电话应该就能查到……”
“诶!别别别,别呀!”
沈立民这下急了,腰不疼了腿不酸了,咳嗽瞬间就治好了,直接蹦起来,拦在了沈晚月面前。
“姐,我说,我说还不行嘛!”
沈晚月这才又坐了回去,淡淡开口:“立民,我不是要干扰你的生活,你已经是成年人了,但我是你姐,我总得知道你没有拿着棉花票去做什么不好的事情才行,沪市不比县城,你至少给我交代一点也行,不然我总要担心你。”
在城市里,棉花票跟布票比粮票还要稀缺值钱,多的是人拿钱都买不到。
沈立民从她那儿买的棉花票,如果放在黑市上面卖,价值至少还要翻倍。
结果这钱沈立民明显就没花在自己的身上。
沈立民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看看沈晚月,又看看陈勋庭,过了会儿竟然脸红了。
“姐,我确实是生病,就前几天。”
沈晚月:““嗯,没说你这个,我信你是生病了,你也不看看自己穿的衣服,这还是几年前的旧棉袄,尺寸都小一圈,能不感冒吗?”
沈立民嘿嘿笑了笑:“还是姐关心我,还记得我这衣裳啥时候的。”
沈晚月:“……”
还用得着了解吗?那衣裳又破又旧,袖口还短一圈!!
沈立民继续说道:“我前一阵子生病去医院的时间,碰见了个熟人……”
“等等。”沈晚月差点怀疑自己在做梦,“熟人?咱们在沪市还有熟人呢?”
沈立民挠挠头:“姐你听我说啊,那时候咱们刚来你不是住院了吗,当时病房里碰见有人闹事,还跟护士吵起来了,那个护士你还记得吗,姓许的。”
“你这么一说我就有印象了,是那个性格看着很软的小妹妹吧,瞧着是刚进医院没多久,跟人说话都怯怯的,那个刘丰收假装自己情况严重,她来解释刘丰收只是简单的磕碰,还被刘丰收骂了。”
沈立民眼睛亮了亮,“对!就是她,她叫许安安!”
沈晚月狐疑的打量着突然激动起来的沈立民,还有他脸上可疑的红晕。
“立民……”沈晚月心里暗暗松口气,但同时语气带着几分试探:“你不会是在谈恋爱吧?”
沈立民:“……姐!你,你你你,你别瞎说!!”
沈晚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