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林夏面前是一大碗粘稠的粥,孙母是一小碗稀稀拉拉的粥水,孙长建自己面前则是一个空碗。
林夏唇角微勾,“搞得好像我虐待你,什么都不准你吃似的。”
“没有,没有,今天躺了一天,我任务还没完成,不配喝粥,我吃点白菜就行。”
他激动地身子微微发抖,担心被林夏看出,找个借口出去,“趁着天还没黑,我先去劈柴,你们先吃,吃完剩的我再吃,到时候我来洗碗,妈,你等会就回房休息吧。”
不等两人反应,飞快溜走,留下面面相觑的两人。
“妈,长建这是受刺激脑子出问题了吧?”林夏好似很疑惑。
孙母摇头,低头等着开饭。
“妈,你吃吧,我去门口看看。”端着满当当的粥碗走了。
孙母自顾自吃饭,没注意林夏的粥一眨眼消失不见。
吃了十来分钟,孙母突然觉得自己好困,看着厨房没事需要自己自己干,对着林夏告辞回房,一路哈欠连天。
屋里已经被孙长建收拾过,重新铺上干稻草,就是没有床单,孙母不在意,起码被子没湿。
孙母很快睡着,林夏也做困顿样子回房休息,走之前不忘呵斥孙长建小点声。
孙长建回到厨房,看见吃得干干净净的两个碗,把剩下白菜随意咽下,慢吞吞收拾卫生。
天彻底黑下来,今晚阴云密布,连星星都被遮掩,孙长建在黑暗中嗜血地笑着。
走到孙母房前敲门无人应,放心地来到林夏门前,同样敲门,无人应。
孙长建大胆推门,门一推就开。
其实林夏往常睡觉真的抵门了,今天她是故意的没有抵门,但是孙长建并不知道,他以前没敢推林夏的房门。
他站在黑暗里,实在看不清,点上一盏煤油灯,微弱火光的照映下,是一张扭曲兴奋的脸。
孙长建试着推了推林夏,见她没有反应,一只手扬起,想了片刻,没扇下去。
万一打重了醒了怎么办,而且强哥特意强调,别在她身上留下新的痕迹,不然惹人怀疑。
孙长建脑子笨,可他听话,最后什么也没干,轻轻扛起林夏往外面去。
倒挂的林夏睁开双眼,哪有一丝睡着的样子,亏得孙长建没动手,不然她还得费劲把人弄到河边,现在多方便呐。
孙长建哼哧哼哧一路小心避开别的房子,终于走到河边。
在他即将把人丢进河里时,林夏猛地暴起,一手扣住孙长建的脸,迅速跳下身来,给他两拳。
“你没晕!”
孙长建惊呼,还想说话,被林夏死死捂着嘴,又是前一个晚上的操作,利索地把人解决。
反派死于话多,她不会犯基础错误。
明天就能听到孙长建因爱殉情的消息,真好。
第二天,林夏门外拍的砰砰作响。
“小林,快起来,出事了,你家长建出事了。”
婶子语气着急,还有其他人咋咋呼呼的吵闹声。
林夏还没开门,孙母已经开门,一群人闯进孙母房间,对着孙母一通输出。
孙母愣在原地,脑子一片空白,不做任何反应,呆呆望着她们不停闭合的嘴巴,耳朵里什么话都听不见。
大家看着孙母没反应,正好林夏开门,很没边界感地冲进她的屋子。
“小林,快走,你家长建在河里被人捞起来了。”
上来就是扒拉林夏。
林夏一甩手,大声喊道:“什么,婶子,你说长建殉情了?”
婶子脑子没反应过来,迟疑地点点头,看这样子应该是的吧,小林太可怜了。
林夏把人一赶,快速锁上房门,拉起婶子往外跑。
“小林,你慢点,婶子跑不动了。”那个婶子在林夏手里跌跌撞撞地跟着,后面断断续续来着其他人。
还没跑到事发地,就见一群人抬着个盖白布的人影过来。
周围聚集着满满当当的人,林夏上来哭诉道,“孙长建这个天杀的,张强刚死,就忍不住跟着去了,呜呜呜,他这个天杀的,我真可怜,呜呜呜。”
大家:......好像是这个道理.
本来大家猜测是大队出了什么杀人如麻的变态呢。
“好像是的,昨天这位不就是在那谁家,哭得死去活来的吗?”
“还真别说,是这个道理,没想到两个大男人感情那么深,难怪小林一直怀不上,原来是性别不对,真是可怜小林了,以前被打,现在男人为情自杀,活得快成个笑话了。”边说边摇头。
大家点点头表示赞同。
林夏一路掩面呜呜假哭到家。
大家准备把尸体抬进屋,看着锁了的门,又看向林夏。
此时林夏拿下双手,露出通红的双眼。
别误会,是生姜辣的。
“叔,你们放外面就行,里屋睡觉的,哪能放死人。”
这个地方修房子不修院子,放外面意味着所有人一眼能瞅见尸体。
几个孙家人闻言不干,“怎么能放外面呢,你还是不是长建媳妇。”
“可他又不是为我死的。”这话一出,大家哽住,林夏的洗脑深入人心,大家默认孙长建是殉情而死。
看大家为难,林夏出个主意,“实在不行你们抬张家去,他们俩都来往十几年了,说不是夫妻也是夫妻,正好葬一起得了,以后也有伴。”
大家第一次知道这事,张大嘴巴,瞪圆双眼。
“小林,你是说......他们俩十几年就在一起了!”有人结结巴巴地问道。
“可不嘛,孙长建亲口对我说,他俩可是爱情。”这事没撒谎。
大家犹犹豫豫还是把人放在孙家门前,没进屋。
孙母这时出场,晃晃悠悠趴到儿子身边,眼泪哗啦啦地流。
看到这一幕,大家觉得孙母更加可怜,临了,还要接受晚年丧子之痛。
孙母的确有一丝儿子死了的痛苦,但她哭得更多的是自己的解脱,孙家父子折磨她的大半生,现在他们都没了。
第68章 年代家暴23
“妈,节哀,想必这是长建想要的吧,我说昨晚为什么他那么反常,你就别伤心了。”
孙母轻轻“嗯”一声。
见到两人的态度,大家更加确定孙长建是自杀。
因为孙长建人缘不好,除了看热闹的,没啥人愿意帮忙,只有孙家来了几人不情不愿地准备操办丧事。
“弟妹,长建这丧事你不拿钱,怎么办?”孙家震惊地问林夏。
“这有什么不好办的,席子一裹,挖个坑就是坟。”
再穷的人家也不干这寒酸事,转头看向孙母,“婶,你说句话,这可是你儿子!”
孙母诺诺说道,“我没钱......”
这是拒绝的意思。
支书孙孝天站了出来,“小林,我记得张强之前赔了你不少钱,你也不至于没钱吧,这事的确不地道。”
“那才几个钱,我和妈以后不吃饭吗?眼看妈年龄也大了,有个头痛脑热的怎么办?”
孙母感动的两眼汪汪,还是儿媳妇对我好。
大家也无话可说,死者家属都这样说了,不能自己拿钱补贴吧,总不能出钱又出力还讨不了好。
最后商量,一致决定参考林夏的意见,也不等三天七天,当天下午人就埋了,效率极高。
等到钟文月赶过来想安慰林夏时,看到的就是安静如鸡的孙家,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
钟文月无措地眨眨眼,走到林夏跟前,才知道孙长建火速下葬,人家张强先死的还在灵堂里,这边已经结束了!
钟文月那声节哀怎么也说不出来,因为林夏太淡定。
“姐,你没事吧。”小心翼翼地问。
“我能有什么事,我之前的事估计你也听说过,难道还为这个烂人伤心不成。”林夏轻笑。
钟文月放松下来,觉得有点不对,死了老公这么淡定吗?
想不通,算了不管。
“那就好......”钟文月突然不知道说什么,正好孙母进来打破尴尬,给钟文月兑了一碗红糖水。
“谢谢婶子。”钟文月下意识想笑着道谢,好像不太好,收敛表情沉默道谢。
孙母没说什么,离开房间。
钟文月想问,孙母怎么看着也不太伤心的样子,想想没说,肯定是孙长建做人太失败,自己亲妈同样不待见他。
林夏看人坐立难安的样子,约她明天一起去县里,正好她要县里拿药。
“行,林姐,我明天请你去国营饭店吃饭呐。”约好时间,钟文月虎头蛇尾地回去了。
一夜无眠。
第二天,林夏看到跟着的郭文忠,有一瞬间无语,钟文月这死妮子,怎么把暧昧对象也给叫来了。
郭文忠本不想跟来,可是钟文月说她家给她寄的包裹到了,会比较重,所以想让他帮忙拿一些。
他能说什么,好不容易心动的女孩需要帮助,他一口回绝吗,说不过去。
“林姐,忘了你还有自行车了,那我们怎么办呐。”钟文月嘟嘟嘴,好苦恼。
“林同志,你好。”郭文忠给林夏打声招呼之后面向钟文月,“要不我就不去了,你们有自行车也方便,不需要我去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