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寒松实话实说,“家里不缺这点钱,我觉得去打饭你倒是不如歇着。”
江甜果没搭理他,反倒是在心里认真权衡思考起来。
学校还没建好,而且也没传出招人的具体消息,那应该就是还远着。而且这事儿八字都撇不下来,还不一定能不能成。
食堂的打饭帮工?
江甜果一下想到了食堂阿姨,要是只有打饭这一项工作的话,那倒真不算累,她倒想去试试。
于是就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让林寒松明天给人家回个话。
林寒松似乎是没想到她真能接受体力劳动,讶然的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又补充一句,“那等过两天例假走了再去上班吧。”
吃过饭,林寒松主动端起碗筷,拿到水池刷了起来。表现得倒是不错。
江甜果则是把缝好的小垫子铺在自己睡的那头,她挺满意自己的作品,针脚紧密,缝得又平整,绝对是一张很好躺的小垫子。
这边林寒松刷完碗,又顺便冲了个战斗澡,身上穿着绿色的工字背心,紧紧的束缚包裹在肌肉上,看上去结实又性感的不行。
江甜果干巴巴的咽了咽口水,没忍住在心里对帅哥吹了声口哨。
该说不说,八块腹肌确实养眼哈!
她怕自己眼神越来越变态,赶紧挪开视线,说回正事,上次承诺给人家做身衣服。正好生理期来了,她懒得动弹,就趁这两天就先做出来。
她招呼:“来我给你量量尺寸。”
背后有人上前来,揽住了他的腰,林寒松清晰地发觉,自己肌肉紧绷的手臂,可能压迫着主动贴上来的一点,柔软的弧度。
意识到这个,他顿时头皮发麻。
有了生理期的护身符,江甜果今晚没给自己包得严严实实,换上了宽松些的旧上衣,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的初始皮肤,穿了不知道多久,洗的都松垮了,尤其是领子。
林寒松比她高了许多,只往下瞄了一眼,就隐隐能看见了,那白的晃眼的雪白,和微嘟起的嫩红的尖儿,滚圆如珠。
噗通、噗通。
江甜果还浑然未觉,只发现他心跳的好快,又沉又急,她忧心忡忡,“你没事吧?”
该不会是心脏有问题吧?
林寒松赶紧摇了摇头,幅度极大,整个人像毛头小子一样,有种手足无措的狼狈感。
江甜果一头雾水的给他量完了尺寸,然后熄灯睡觉。今天晚上的林寒松倒是格外老实,连睡觉都没凑过来,不知道是受啥刺激了。
一夜好梦。
江甜果今天醒的早,林寒松还没走,洗手池传来水流声。
她在床头的凳子上没找到昨天换下来的脏衣服,走出去一看,正静静躺在盆里,被男人仔细搓洗着。
还不只是脏衣服,就连她昨天换下来沾着血的内裤,也被他一块洗了。
怎么,连贴身衣物也帮她……
江甜果倚着门框,不太好意思的问,“你怎么把我的衣裳洗了?”
林寒松微微侧身,正好能看到她因为害羞发红的脸颊。
“你不是说来例假,最好别碰凉水。我洗衣裳,顺道给你的也搓一把,没碍多少事。”
“谢谢……,麻烦你了。”江甜果一下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就看着他把洗好的衣服拧得干干的,再一件件抖开,阳台上用长长的铁丝拉了晾衣架,衣衫是用竹衣架晾起来,挂在铁丝上一排。
在清晨的微风和朝阳下轻轻摇晃,迎着风带来一股淡淡的肥皂香气。
今天是例假的第二天,也是量最多的一天,随便一动弹或者是一声咳嗽都得血崩。江甜果懒得去钱家玩,又打开收音机,转战到床上给自己缝月经带。
钱改凤给她看过月经带的款式,类似于丁字裤,垫上草纸或者草木灰的棉布包,带子拴在腰上。
她正描样子,纠结怎么才能把月经带做得更人性舒服一些,门外却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
是钱改凤?
家属院和她熟的好像只有她了。
推开门,没想到见到的是一个完全意外的人,火车上认识的王璐。
江甜果当时看出来这人心气高,瞧不上她,以为不会有交集,没想到这才几天就见着她主动上门了。
王璐身后还跟着俩小孩,应该是她的继子。女人脸上露出个腼腆的笑,“妹子,你一个人在家啊,我也闲得没事,来找你唠嗑。”
俩小孩机灵的喊:“姨姨好~”,边说边狠狠吸溜了下鼻涕,看着像两个小脏包。
邻居主动上门,江甜果欢迎,她闪开身子,大方地说:“那欢迎啊。离这么近,没事多过来串门子。”
说着她端出来一盘花生和糖块,是婚礼没用完的,招待他们吃。
俩小孩像狼看见了肉,不等她把盘子放好,就爬上凳子,伸着胳膊大把大把往兜里抓。明明是兄弟俩,却你推我打,就连抓个糖块都得分出个高下。
这边混乱的不行,王璐这个继母却浑然未觉,自来熟的抓了一把瓜子,边嗑边往地上吐皮,还笑着说,“瞅,俩小孩感情多好,亲兄弟就得这样。”
江甜果嘴角僵硬的勾了勾,俩孩子把盘里的东西全装进口袋里,然后又爬下凳子噔噔噔跑过来闹她。
“姨姨听、听!”
“要听收音机!”
“小宝要听威虎山!”
搞了半天,居然是为了收音机来的,江甜果确定自己放的声音不大,不知道是小孩耳朵灵还是隔音差,叫他们惦记上了。
王璐还看热闹不嫌事大,酸溜溜地说,“他俩对我这个继母都不这样,闹你是喜欢你呢。”
熊孩子的喜欢,谁爱要谁要吧。
江甜果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先忍了,毕竟人是她放进来的,转身从屋里拿出了收音机,随便拨了个频道。
俩小孩安生了一会儿,王璐磕着瓜子,和江甜果瞎聊:“妹子,你是哪儿的人呢?”
江甜果笑笑:“家里头没亲戚了,哪儿的人也不重要。”
一句话把她打探底细的话全拦住了,王璐要是有良心,恐怕半夜起来还得后悔的往脸上扇两巴掌。
但可惜了,她也就是被她的话惊到了一瞬,又接着说,“真是没想到,那你和林营长结婚可是转了运,部队比你老家好不少吧?”
话里话外,都是她一个孤女怎么配,捡着大便宜的意思。
江甜果在火车上就知道,王璐年纪轻轻,思想却跟裹了裹脚布一样。以为她结婚后有赵营长管着能变好一些,但本性难移,一开口就是这股令人作呕的味道。
其实王璐来上门,也不全是因为俩孩子闹腾。她嫁来家属院这段日子过得不好,俩孩子闹人难管就算了,赵营长对她态度也一般。
更不用提家属院的邻居,她不是没想着和别的军嫂打好关系,但偏偏因为她是二婚的,一凑到人堆里总有好热闹的问这问那。她自己又心气高,不想跟那群字都不认识几个的乡下妇女沟通。一下子在家属院里倒成了个孤家寡人。
王璐这才想起了江甜果,她觉得江甜果性子好,来自乡下又没根基,可以让她尽情展示优越。
谁想到她以为好欺负的小白菜,放下手里的针线,淡淡掀起眼皮,直截了当地说:“王同志,你的话我不喜欢。”
“我家林营长优秀,我同样不差,我们自由恋爱,是被两个灵魂吸引才在一起,不存在谁配不上谁,谁又高攀了谁。”
“同样我觉得人和人相处也如此,觉得合适了才在一起,你认为呢?”
王璐尴尬的“呵呵”笑了笑,低着头自己嗑瓜子,也不知道是没听懂,还是装听不懂。
江甜果打算再忍一会儿就送客,谁想到坐小板凳上听收音机的俩小孩却不老实。
她就低头穿了个针的功夫,大一些的小孩突然爬到桌子上,好像是要拿收音机,却只够到了天线,大力之下,脆弱的天线应声而断。
原先功能正常的收音机冒出滋啦滋啦的杂音。
坏了!闯大祸了!
俩小孩吓呆了,不等大人说话拔腿就跑,王璐也懵了,这可是好几十的东西啊,现在该咋办?
她木木的看看压着火气的江甜果,一下不知道这事该如何收场,想来想去也跟着一块儿跑了。
江甜果要追,迈出去一步却突然扶着桌子顿住,“草,血崩了!”
紧接着就听见“咔哒”一声,是木门上锁的声音。她缓过来去敲对面的门,敲了好半天,里头一直在装死,咋也不开门。
第27章 出头
江甜果又敲了几下, 实在敲不开门只能放弃了。人家执意当缩头乌龟,她还能破门而入不成?
她把自家门打开,就在客厅守着, 看谁熬得过谁!
林寒松回来的时候, 就见着她大马金刀地坐着,“刺啦刺啦”手中缝线的力气格外大,像是有什么事。
他剑眉紧紧皱起, 问, “咋了,谁让你不痛快了?”
江甜果指了指桌上的战损收音机, 告状,“隔壁赵营长的大儿子给收音机弄坏了, 人也跑了。”
“他家大人咋说?”
“咋说,正装死呢!我敲不开门, 你去!”她没见过这样的赖皮, 真是又气又觉得好笑。
林寒松没动,先拿起了收音机, 摆弄了几下,“不是大毛病, 换根天线就好了, 过两天我修……”
江甜果瞪他,男人的话一下拐了个弯, “太过分了,我这就找他们去!”
他挽起袖口, 指关节遒劲,沉闷地敲在结实的木门上。里头还是没开门,看样子是打算装死到底, 不过真正能挡事的赵营长回来了。
他还挺疑惑,问:“林营长,你这是干嘛?”
林寒松把坏掉的收音机递过去,不用多说,赵营长瞬间明白,这是他的好儿子又在外头惹了祸,让苦主找上门来了。
他说了声抱歉,然后从兜里掏出钥匙,一拧,没打开。
里头居然反锁了。
他直接一脚踹上去,木门发出震天的响声,给边上邻居都吓得不轻,透着门缝小心翼翼的看热闹。
“赵勇,”赵营长声音冷飕飕的,“我数仨数,你再不开门,看我等会儿进去怎么收拾你!”
“三,二……”
他耐心耗尽,后退几步,似乎是想大力把门给踹烂。门内传来一阵争执声,最后王璐占了上风,主动把反锁解开了。
赵营长扔给她一个等着秋后算账的眼神,大步跨进门里,三两下逮住了想逃的儿子,然后直接扒下裤子,蒲扇似的巴掌毫不留情扇到了屁股上。
伴随着小孩的哭嚎,场面愈发混乱,赵营长似乎是没解气,又解开皮带,狠狠抽过去。他是下了死手,男孩被皮带抽过的肌肤迅速鼓胀青紫,哭声越发凄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