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甜果这个寿星自然逃不过,被劝着稍微沾了一小口,谁能想到小脸蛋一下就红了,乖乖坐在椅子上,跟个小木头人似的,逗一下才说句话。
今晚吃得开心,许卫国摸摸鼓起的肚子,忍不住感慨,“这样的好日子要是天天有就好了!”
钱改凤踹了他一脚,许卫国连忙大惊小叫地喊开了。
“疼疼疼,媳妇你咋能这样!”
钱改凤又是一脚,“要我提醒你,伤的不是这条腿吗?”
“额,”许卫国挺尴尬的,他耍赖,“你是给我踢旧伤复发了……”
钱改凤翻了个大白眼,“天天净会张着嘴等吃,赶紧收拾桌子刷碗去!”
“我一条腿石膏没拆,另一条腿旧伤复发……”许卫国可怜巴巴又一本正经地推辞。
钱改凤可不会再惯他的毛病了,随手往桌子一拍,气场全开:“老娘以后也是有工作的人了,不比你闲。我告诉你,许卫国!以后家务,要么咱俩一起做,要么都不做,你自己看着办!”
“小林……”许卫国对着好兄弟使眼色,想让他帮忙劝两句,谁想到钱改凤的反应,可比俩人的眼神交流快多了。
“还看小林呢,”钱改凤正忍着没说,偏偏被他撞到了枪口上,“没看见人家小林,哪怕胳膊骨折都能给媳妇做长寿面。在家更是家务样样承包,我问问你呢?”
这……,好吧。有对比才有伤害,许卫国这下所有理由都被堵死了,只能拄着拐杖一点一点慢慢收拾桌上的残羹剩饭。
第55章 表彰会
江甜果有点微醺, 但晚上还有扫盲班的课等着上。林寒松扶着她回了家,把人安置在了阳台上,又倒了一杯热茶, 让她缓缓, 先慢慢醒酒。
她就乖乖的坐在小板凳上,捧着茶杯小口小口啜饮。
林寒松没见过媳妇这么乖顺可爱的样子,心里越看越痒, 忍不住凑过去亲亲嘴巴, 亲亲额头,又亲亲脸蛋。
江甜果喝了酒, 脑子不太利索,身子也懒懒的, 就没太搭理他,纵容的结果就是等出门上课时, 她嘴巴红红眼睛水汪汪的, 不用照镜子,就知道刚刚是干了坏事。
江甜果赶紧拿热毛巾敷了敷脸, 把整张脸都搞得红彤彤的,好稍微掩盖些。
就这样, 在扫盲班见着刘老师的时候, 对方还不解的问,“你这是咋了, 脸这么红?”
恰巧一阵燥热的风吹来,江甜果装的像模像样, “晚上喝了两杯,再加上天气闷,上脸了。”
听她这么说, 刘老师也没往别的地方想,“那你这会儿晕不晕,还能上课不?要不等会儿我先讲,你再休息休息?”
“没事。”江甜果该晕的早晕过了,现在脑子嘎嘎清醒,谢过了刘老师的好意,两人一起走到黑板前。
今天是定下的PK赛时间,也是检测学生这段日子学习成果的时刻。为了让小比赛稍稍有仪式感,她和刘老师还简单置办了一下。
把讲台桌移走,找了两张长条桌放在黑板两边,稍稍有了那么一点分组对抗的意思。
老师们表情轻松,底下的学生却是个个苦大仇深。要和熟人打擂台本来就挺痛苦的,谁知道小江老师还能制定出更变态的规则来。
首先,本次擂台赛不采用抢答,而是每组轮流回答五道题,答对多的获胜,依次再进行晋级赛。
其次考虑到学生数量不少,100多个学生,两两一组分成了56个小组,如果同时只进行一场擂台赛,其他学生要等的时间就太久,太浪费时间了。
所以江甜果小脑袋瓜一转,想出了让时间和效率都达到最大化的方案,那就是和教语文的刘老师强强联合。
以黑板为界,一人一边各自考核一半学生。
两位老师双面炙烤,绝对能把学生考的外焦里嫩,香脆可口!
江甜果说出规则的时候,嘴角的笑就没下去过,只觉得想出这个方法的自己,完全是天才啊!
至于学生们苦大仇深的目光,那就是小江老师恶趣味的调味剂了~
擂台考核环节开始,江甜果的题目以乘法口诀为主,同时照顾到了学习进度跟不上的少部分人,加入了些稍有难度的加减法。这样能让每个同学都有答题机会,更有参与感。
56组学生全部考核完毕,稍微超出了些时间,江甜果也不耽误时间,让他们先下课去。
但pk赛过后,有人欢喜有人不服,不少学生吵嚷着,头一次要求留堂。要和刚刚的对手再次一决高下。
你不服我也不服,空气里的火药味瞬间就变浓重了。
两位老师就站在讲台上,笑眯眯的看着他们小学生斗嘴,等吵够了,江甜果站出来对今天的课堂做了结语。
“各位同学们,老师要表扬你们所有人,全部都掌握了乘法口诀表。来,给自己鼓鼓掌!”
江甜果率先带头拍起了手,下面跟着响起一阵清脆的掌声。
她接着说,“还有一件好消息要告诉大家,数学的四大基本功加减乘除,你们已经成功掌握了前三项。这代表着你们距离小学毕业证又进了一步——”
“老师,是真的吗?”
话还没说完,她就被学生们的欢呼声打断,一张张不同的脸上是相同的开心和激动。
扫盲班上了这么久的课,越学学生们越觉得那一个虚无缥缈的小学毕业证,就是个远在天边的大饼,没那么容易得到。
他们虽然听老师的话,被各种条件诱惑激励着学习,但不觉得真能凭着扫盲班学到的知识拿到小学毕业证。结果今天,老师居然说,真的有这样一个意外之喜,只需要他们再努力一点点就能拿到毕业证了。
摆脱文盲身份,成功变身文化人的机会就在眼前,谁都不想放过。
“小学毕业证长啥样?”
“老师,那俺们啥时候能去参加考试?”
“考试也考这个吗?”
“别着急,”江甜果抬了抬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听自己说,“大家的学习能力和进步都有目共睹。老师不骗人,可以非常确认地告诉大家,只要把乘法熟练掌握,再学会一点除法,那拿到小学毕业证就绝对不是问题。前面的99步路都走了,希望最后的几步路大家也不要掉队,好吗!”
小江老师温柔鼓励,不明所以的学生们被她画的大饼听得一愣一愣的,向学的心顿时熊熊燃烧起来了。
为了那张触手可及的小学毕业证,现在必须得好好学习!
等扫盲班下课,江甜果和刘老师再一起进行复盘。她们简单交流了一下,教学进度自然没有画出去的大饼那么完美,但是也不算差,就乘法口诀来说,大部分人都掌握了,时间充足又没有外界干扰的情况下,都能说出来答案。
接下来数学课的教学重点,是要把学生们的乘法熟练度再往上提一提,然后再引入除法。
刘老师也觉得擂台打pk的方法,帮助学生们多认识了好些字,比以前自己哼哧哼哧讲半天的效果好太多了。
她是真心热爱教育,也是想真心提高部队家属的文化程度,如今好不容易取得大进展,心情也是格外激动。一连夸江甜果这个点子,想得好想得妙。
江甜果今天听了好多彩虹屁,耳朵都要生茧子了,笑着也和刘老师进行了一波商业互夸。
临分开的时候,刘老师想了想,忍不住提了一嘴学校的事,“小江,家属院学校招老师,也就在这两天了。到时候可能不会对外招聘,我替你留个心,但是不一定能不能成……”
“你知道的,咱们这毕竟孩子少,开的班也少,招的人有限。你那边要是有条件的话,还是得早点活动活动关系……”
刘老师直白又委婉的提醒,江甜果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行,谢谢姐替我操这份心,我知道了。”
从扫盲班回家,江甜果有点心事重重地,和林寒松说起了这件事。
“你有靠谱的关系没?”刚刚经历了一番妖精打架,她呼吸还没喘匀,就冷不丁问。
林寒松把人搂在怀里,回了一个“嗯?”
显然不太明白,他眉眼冷峻,声音也淡淡的,一点不像落在她身上的唇和体温,烫得人仿佛要烧起来。
江甜果其实很讨厌找关系走后门,但家属院学校老师,是她目前能得到的最好的工作,可以的话谁都不想当一辈子的打饭女工。
她背着身子,不去看男人的脸,闷闷地说:“是家属院学校。我想去当老师,但听刘老师的意思,好像只有能力还不行,别的地方还得再努把力……”
“她让我活动活动关系,林寒松,你有什么关系吗?”
身后男人的唇间溢出一声轻笑,然后刚刚才偃旗息鼓的某样东西,悄无声息的顶了起来,昭示着自己的存在感。
林寒松把她往怀里搂紧了些,颇有暗示意味的说,“怎么样?这个关系够硬吗?”
“呵呵。”江甜果灵活一扭,从他怀里挣脱出来,今天晚上都两次了,再有第三次是绝对绝对不可能。
“够的够的,你就是我稳稳的靠山!”她嘴上说的好听,却是赶紧往床边一滚,和他保持安全距离。别管有没有关系了,还是先保住老腰要紧!
昨天晚上被林寒松一打岔,江甜果的找关系之路,还没开始就无法进行。她发愁了一整天该上哪去找条靠谱有用的关系,结果下班时,林寒松就带回来了好消息。
“今天师长跟我提起了你。”他说。
“提起我?”江甜果不敢置信,小脸懵懵的。仔细一想,严师长好像对她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确实关注不少。
她兴致勃勃地问:“严师长说我什么了?”
林寒松一五一十的转述,“他听说了你在干部食堂和扫盲班的创新,而且都取得了很好的成果,觉得你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然后呢?”
说了人才然后呢,别的呢?夸都夸了是不是得有点表示,最好一步到位,给她安排个正式工作吧。领导的赏识总会值钱吧!
“没有然后了,”林寒松一句话浇灭她的幻想,随后没头没尾地安慰,“别急,你想要的会实现!”
“真的吗,谢谢老公!”江甜果甜甜的在他脸颊亲了一口。心里却不太当真,但反正又没啥影响,就当是给男人个奋斗目标了。
小两口又腻歪了好一会儿,林寒松说起明天的安排,需要江甜果参与一场会议,到时候在下面当观众就行了。
开会?江甜果第一反应是读书时,学校整日爱开得乱七八糟各种主题,但给加学分的会议。
但家属又不用加学分,那——,她动了动脑子认真想,需要她出席的,“是表彰会吗?”
想来想去也就这一个事,能把军人和家属拉到同一个台子上。
“是本次救灾的表彰会。”
“那你能上去领奖吗?”
林寒松点头,江甜果没想到自己一下子成了功臣家属,与有荣焉的同时,也谨慎起来,“那我明天要注意些什么吗?”
林寒松伸出大拇指,捏了捏她腮边的软肉,稍微思索了下:“部队没那么多规矩,你和平常一样就行。还有是牺牲了几位战友,穿衣服稍微注意些,最好别太张扬。”
江甜果自然还是有这点眼力见的,干脆的点了点头,想起什么又问,“既然要开表彰会,那是不是抚恤烈属的工作也快完成了?”
她想起了住隔壁的王春花,上次匆匆一别,哪怕是邻居,也许久没打过照面了。
“那李副营长家属,就是隔壁春花嫂子,你知道啥情况不?”
这件事林寒松自然也有关注,“她托人买了车票,表彰会和追悼会办完,就和娘家亲戚离开。”
不是,真要走啊!虽然早就知道或许有这么一天,但江甜果真没想到,王春花会这么坚定的要离开。
“工作人员没劝她吗?”
“那家属院的嫂子们难道没劝她吗?”林寒松反问。
好吧,江甜果无语,不提王春花,她主要是心疼小慧那孩子。好好的城里娃回了乡下,怕是以后有的苦吃。
烦!
还没等她想出来个解决方法,林寒松顺势提起了另一件事,却是犹豫的样子,说话时时不时偷瞄她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