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甜果还没有丧心病狂,到使唤骨折病人的程度。她勉强扶着地站了起来,尝试着往前走,但伤脚疼得要命,只能虚虚踩着,没走两步,却差一点又要摔倒,连累另一只完好的脚。
这下她不敢再逞强了,老老实实等着老公抱。
林寒松骨架高而宽,身上的肌肉均匀结实,整个人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半蹲着绷出单衣底下结实的肌肉,沟壑起伏。
江甜果尽量不压到他另一边的肩膀,小心地搂上了脖子。
男人挺身直起腰板,哪怕受着伤,单手抱着人也是轻轻松松。
“走了。”他先弯腰把筐子提起来交给江甜果拎着,然后右手往上托了托,托起了两团挺翘的柔软弧度。
林寒松常年摸枪,掌心粗粝,指腹带着厚厚的茧子,隔着一层薄薄的衣物,很有存在感地硌着细嫩的腿肉。
江甜果有些尴尬地悄悄挪了挪屁股,却被他环的更紧。
借着一点浅薄的天光,两个人的耳尖都滴到血红。装在筐子里的兔子适时的蹬动一下,就像他们一起乱了拍的心跳。
林寒松背着她走了好一段路,一直快到家属院门口,要见着人了,江甜果这才从他的背上下来,扶着他的胳膊一跳一跳蹦回了家。
谁想到这尴尬的样子,正好被钱改凤看了个正着,她先是关心,问咋成这样了。
江甜果说是崴着脚了,不过还好,没伤着骨头,只用休养两天。
钱改凤一下乐了,从屋里找了红花油和药酒,笑说他们夫妻俩一个伤着胳膊,一个伤着脚,某种意义上也是天造地设。
江甜果恼地瞪她,怀里揣着俩玻璃瓶,把乱蹬腿的兔子拎着耳朵从筐里拿出来,“喏,可不能让你白笑,罚你把兔子皮收拾好给我送来,做不好有你好看的!”
“哟,也就你金贵还不让人笑了。”钱改凤夸张的撇起唇角,手诚实的接过兔子。帮忙收拾皮,能白得兔子肉,这么好的买卖,不干的才是傻子。
林寒松在应对外伤方面有一番心得。钱改凤叮嘱了要赶紧擦红花油,他却反其道而行,先把两瓶药好好收了起来,然后用凉水打湿了毛巾冷敷。
“这样真的没问题吗?”江甜果被冰得一激灵,小腿往后缩。
第59章 考试
“红花油和药酒都是舒缓经络用的, 现在用只会让血管扩张,肿得更厉害。”
好像还挺有道理的,江甜果将信将疑地让他继续弄。
冰敷不需要什么技巧, 除了刚开始受不了冷, 皮肤轻微的不适外,时间久了也慢慢能忍受。
唯一不方便的就是没有冰袋,只能用凉水一遍遍打湿毛巾, 借着自来水的凉度, 来回反复冰敷。
临睡前,江甜果找了根绳子, 把毛巾绑在脚踝上,试了试, 半夜会散开的概率是百分百,但没办法了, 只能暂时这么着。
她向来睡眠好, 却是不知道,在灯光熄灭, 夜深人静时,有个男人会在她脚踝毛巾变热时准时醒来, 轻手轻脚地帮她重新打湿毛巾, 一晚上反反复复做了不下六遍。
等江甜果第二天醒来时,毛巾还是好好的缠在脚踝上, 解开一看,昨日鼓起的肿胀也消下去好些。虽然行动还是略微滞涩闷痛, 不过倒不像昨日那样,连下脚都疼的困难。
她吃完了林寒松打回来的饭菜,收拾好准备出门上班, 正好和往这边来的钱改凤对上了眼。
“小林可真稀罕你,一大早就找过来交代,让我送你去上班,就怕你崴着脚不好走。”说着咂咂嘴,笑意正浓。
江甜果被瞧的不好意思,她都这么大了,也不是几岁的小孩子,倒也不用崴了脚就叫人处处担心照顾着。
只是被这样对待,心里某个地方像被温水泡软了,酸酸麻麻的。
钱改凤来的还真是及时雨,要不然让她深一脚浅一脚,到学校还真有点费事。
钱改凤把她送到门口,又问:“行了,你几点下课,到时候我再来接你?”
江甜果就带一个班,搭班的刘老师还是老熟人,所以俩人早就商量好,把课集中着,一人轮流上半天,这样工作和休息的时间都是整块的。
这果然是个好办法,江甜果上完上午的三节数学课,就可以回家躺着了。
午饭是钱改凤帮忙打回来的,下午还有人陪着唠嗑,洗漱好有林寒松帮她看脚。
江甜果把白净的脚丫子往他膝盖上一放,“今晚还要冰敷吗?”
“可以涂红花油了。”
高大的男人微微低下头,把药水在掌心捂热,下手前提醒她,“可能会有些痛。”
“没关系……!”江甜果前半句还在打包票,后半句吸凉气,“嘶……”
她皱起一张小脸,眼泪水汪汪的在眼眶里打着转,可怜又可爱。
江甜果小声抱怨,“你力气太大了!”
这酸爽痛麻的感觉。大手带着药油,和粗粝的茧子一起揉上来反复摩擦,刮得那一小片皮肤涩涩的生疼。
林寒松被她这么一说,大手都不知道往哪放,关节尴尬的摩挲,再次揉上来时,换成了掌心和指根发力,这样就不会再磨的痛了。
真的好听话。
江甜果一眨不眨盯着他的头顶,只觉得他百依百顺的模样,真的好像只忠诚聪明的大型犬。
她只顾着自己享受,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在脚踝上的大手慢慢停了。
林寒松去洗了手,关上灯,微微覆在她身上,“揉好了,要睡吧。”
他的声音是惑人的暗哑,带着暧昧,江甜果一下就听出来了,他说的睡是个动词。
她放松的迎了上去,听话又忠诚的狗狗应该得到奖励。
残留着药油气味的大手,捧着她的脸,将她的唇送到了他的唇边,唇舌碰撞的一瞬间,他们能听到彼此响亮的心跳。
林寒松的吻技愈发好了,唇舌交缠的声音,在寂静的黑夜里显得格外明显。
好不容易放开唇舌,火热的唇转而向下,保守的睡衣被解开了领扣,扯歪拉到一边。
一下下的啄吻,从裸露出来的肩头延绵到脆弱的脖颈,有些痒。细嫩的颈肉被含住嘬弄,又有湿热的舌覆上去舔舐,短暂的温柔让她从方才的激吻中得以喘息,却又在下一瞬发出一声惊呼。
无论做了多少次,她总是会对突如其来的进入感觉不适。
外头的夜越发静了,连蛐蛐声都微弱的快要听不见,江甜果不知道时间,只知道自己快要困的不行了,拿脚踹人。
“咱能不能节制一点,第一明天还要上班,第二你就不怕磨破皮了?”
铁杵磨成针的道理你懂不懂啊!
听到这声又软又娇还带着点微哑的质问,男人差点没笑出来,“我知道你上午没班,还有,不让我试试,怎么好验证究竟能磨成什么……”
江甜果还没听过这么不要脸的回答,气得抬脚就要踹他。
结果反而被他捉住了白嫩的脚丫,在他刚刚珍而重之揉捏过的脚踝,印下了一个吻。
“你……”
完了完了,狗男人的xp好像越来越奇怪了,江甜果被这一下亲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林寒松脑袋挤在她颈边,胡乱拱着,药酒的味道愈发浓烈了,“最后一次了,媳妇,我难受。”
江甜果躺平了。
——
还好第二天不用早起上班,江甜果心安理得的赖了好一会儿床。无所事事了一上午,她下午去上班的时候就不小心早到了一会,学生还没到齐,她就先去教师大办公室里坐着。
她以为可以岁月静好的,端着搪瓷缸悠闲喝茶,谁想到却被人阴阳怪气的点名开炮。
说话的女人姓冯,教五年级语文,一张鹅蛋脸,皮肤有些黄,五官倒还算耐看,偏偏她又往脸上涂了不合适的粉,白的有些古怪了。
冯老师说,“这不是咱学校里头的大人才江老师吗,什么课还劳烦您亲自上啊?”
“那要不然呢,不是我来上,难道是学生给我上?也不是不行。”江甜果不懂她为何突发恶疾,但不妨碍她顶回去。
“切,”女人把手里的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放,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就会在领导面前显眼皮,显得你能耐了。”
“我的能耐不用显,有眼睛的人自然会看到。”
“油嘴滑舌!”说不过开始急了。
江甜果大脑运转,想破脑袋都想不出和这位大姐的交集,那就只能是因为前天拿走的教案了。
瞧,有人因为写不出来破防了。
于是她直接开大,“你教案上的内容,要是能和嘴巴里的闲话一样丰富就好了。”
好,好毒的刀!
冯老师气得变形,她怎么知道自己写不出来,啊不对,她怎么能这么拐着弯骂她!
气人,实在是太气人了!
她想反击,但一时组织不好语言,江甜果懒得和她浪费口舌,端着茶缸去热水房接水。
说是热水房,其实就是门卫室,看门大爷守着个炉子,招呼着时刻有热水。
江甜果往自己的茶缸里倒了半杯,一转身却发现教五年级数学的郭老师,也跟着她一起出来了。
“帮我也倒点。”
江甜果往她的茶缸里也倒了半杯,俩人就这么顺理成章地唠上了磕。
说起自己带的五年级,郭老师真是满肚子的苦水,哑着嗓子说,“你别搭理那姓冯的,我跟她搭班算是看出来了,这人就是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上班前吹的高中成绩多好多好,一张嘴讲课,那水平,不说我,学生都听不进去。”
“也算她脸皮够厚,磕磕巴巴地硬是站那讲完了一节课,这点咱得佩服。就是你搞出来那个教案,快给她折磨疯了,这两天她到处想借人的抄,可惜根本抄不了,写出来的东西也是一坨。”郭老师幸灾乐祸,“我觉着教导主任有点不太满意她了。”
“当老师还是得有真功夫才行。”江甜果替她总结。
“那倒也不对,”郭老师摇摇头,长长地叹出一口气,“学生要是一群榆木疙瘩,老师再有本事也不行。眼瞅着明年就要升初中了,结果摸底考试卷子改出来,真是没眼看。我是真想把他们一个个,都送回一年级重修一遍。”
“不会那么差吧,可能是假期长,学生们还没收过来心。”江甜果总是擅长安慰人。
“但愿如此,昨天正式上课也是给我烦得够够的,嗓子都喊哑了,还是压不过这群皮猴子。”
“学生吵,咱不能扯着嗓子和他们对着吵,要想办法用更有效的方法去管。我家里有点胖大海,明天给你带点,做老师的得保护好嗓子,这一哑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好全。”
郭老师咳了咳,“胖大海不行,我家里有个笤帚杆,明天拿来,我就不信镇不住他们!”
郭老师想得理所当然,毕竟这年代没有家校矛盾,更没有教育理念的争执。对于难管的学生,家长在家是个打,送到学校,老师也是个打,都是这么打过来的,自然也没觉得不对劲。
关于这方面,江甜果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提醒她笤帚杆粗,别给学生打出来个好歹,不行还是换根细的吧
郭老师无所谓的摆摆手,喝完杯子里最后一口茶水,脚步沉重的上了楼。
和烦躁的五年级郭老师相比,带一年级的小江老师,越发觉得班里学生像小天使。
毕竟这群小可怜们已经成为小红花的奴隶了,每天为了为数不多的小红花被迫内卷。
连刘老师都不得不佩服江甜果的鬼点子多,因为小红花不稀奇,三年级以下的老师都拿这招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