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旁边的一汉子抓住郑木匠的手,粗声说道,“我平生最讨厌欺负弱小的人,你这杂碎,毒打人家一个儿子不说,现在还想再毒打人家老母?”
说着,汉子抓住郑木匠的手慢慢用力,郑木匠的脸逐渐扭曲,口里直呼,“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众人见有人出来打抱不平,立即高声喝彩。
这种戏文里才能出现的桥段众人是最乐意见的,不由得拍手称快。
而此时楼上单间看了一出戏的男子不由得感叹,“秦兄,没想到这小镇子里还真的是藏龙卧虎啊!
不过,你的生意今天好像是谈不成了。”
坐在里间的男子微微蹙眉,没有说话。
人群拥挤,王维维等人跑进客栈时,入目便是秦母和马若男跪在地上。
一中年男子欲想打秦母,被一旁的汉子拦下。
王维维蹙眉,赶紧跑了过去,将秦母扶了起来,“老三媳妇,跪在地上干什么,还不赶快起来!”
马若男突然听到了大嫂的声音,一下子哽咽了,立马站了起来,弱弱的走到了王维维的身边,抬手指着中年男子说道,“大嫂,五弟的师傅。”
秦母见大郎媳妇来了,悬着的心一下子安定不少。
王维维安抚好秦母,看了眼马若男说的秦五郎的师傅郑木匠,眼中闪过一丝怒意。
王维维控制好情绪对着制住郑木匠的汉子说道,“大哥,真的谢谢你,要不是你,我还不知道我婆母和弟媳会被欺负成什么样呢?”
王维维语气里充满了感激,看了眼汉子身旁桌子上坐的几个壮汉继续说道,“真的是万分感谢,若是有机会,我请几位大哥吃饭,以表谢意。”
汉子听到王维维这么说,突然看向身旁的几个弟兄哈哈大笑起来。
没想到他刘三金终于迎来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时候被人真心感谢了。
汉子身旁的几个兄弟也欢呼表示恭贺刘三金。
刘三金的心情一下子就舒畅了,捏着郑木匠的手不由得又紧了紧,疼得郑木匠哇哇直叫。
65报官
“好汉,好汉饶命,我也可以请各位好汉吃饭,而且还是在这飘香楼里吃饭,几位好汉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刘三金听郑木匠这么一说,与自己的兄弟们相互看了眼,停止住了笑声,绕有兴趣的对着郑木匠说道,“哦?随便吃什么都可以?那要是拿点什么东西呢?也可以吗?”
郑木匠见刘三金捏住他的手的力气小了点,觉着有戏,赶忙继续说道,“可以可以,好汉,我是镇子上有名的木匠师傅。
而且大姐还是青平县主簿大人的正妻。好汉想吃什么,想拿什么都可以。
只要好汉能够放开我,好汉的要求,我都能满足!”
刘三金嘴角忍不住上扬,放开了郑木匠,他们正好找不到肥羊呢!
郑木匠被刘三金放开,摸了摸被捏青了的手腕,怨毒的看了眼王维维和秦母,“我不像这些个泥腿子,一年到头都赚不到几个钱,能请好汉吃些个什么东西啊。
他们肯定是眼红于我,想要讹诈,所以当着众人的面诬陷于我。
还请好汉做主,替我报官,我相信官老爷一定会还我清白!”
郑木匠说完,秦母异常激动,“你胡说,报官就报官,我就不信了,官老爷会偏心你这样恶毒的人。”
若是王维维不在这里,郑木匠嚷嚷着要报官,秦母还会忌惮一二。
但是现在王维维人在这里,而且王维维是和县令有交情,这个郑木匠只是和主簿有交情,怎么说都是他们这边胜算大。
刘三金一听要报官,脸色暗了暗,迟疑了许久,与其他几个兄弟打了几个手势,便打算独自将人送去县衙。
王维维看不懂刘三金这些壮汉之间的互动,觉着刘三金出手相助就是个好人,报了家门,拜别刘三金的其他几个兄弟,一群人来到了县衙。
县衙内,新上任的县令张友亮正与主簿李鹏因为文书档案事情争执不休。
衙役突然来报,却与主簿李鹏说着悄悄话,这让张友亮更是恼怒不已。
他被马丞相陷害粮草一事贬官至此已经十分憋屈,现在一个小小的主簿也敢给他难堪,霸着文书档案不给他查阅。
士可杀不可辱,要是他还在军营,这种完犊子玩意他早就军棍伺候了,哪里还会受这鸟气。
但是强龙不压地头蛇,要不是前段时间运气好侦破了一起拐卖案件,估计他现在在这衙门里寸步难行。
也幸好侦破了这起拐卖案件,让他在安平王面前露了脸。
李鹏听见衙役来报,说是他的小舅子被一群人钳制送来衙门了。
李鹏暗叫不好,他这小舅子素来不是个惹祸的,但是一惹祸保准是个棘手的。
要是以往的话,他三两句话就能摆平,但是现在显然不行。
这个新来的县令怕不是个脑子有问题的。
他都暗示好几天了,对方却是屁都不放一个,现如今大过年的也要拉着自己在这衙门里耗时间,果然是个牛脑壳。
若是这个节骨眼让对方抓住把柄,那他这些年在安居县经营的一切可搞不好就完了。
这个张友亮还没上任的时候他就让人打听过了。
军人出身,直来直去的,脑子不转弯的。
因为时常上书参人一本,在朝中得罪了很多人。
要不是这次得罪了马丞相,说不定人家还在京城里顺风顺水的当着四品京官呢!
衙役在李鹏耳边说完话,李鹏看了眼张友亮,告罪一声准备离开,却没想到张友亮也跟着他去了前厅。
因为郑木匠县里的衙役都认识,所以没有升堂击鼓,是直接带到县衙的前厅的。
张友亮和李鹏到前厅的时候,没等郑木匠告状,李鹏迎面就给了郑木匠一个巴掌,令在场的众人震惊不已。
张友亮也被李鹏这操作给小小的惊了一下。
还没等众人缓和过来,李鹏立即对着押着郑木匠前来的刘三金赔礼道,“这位壮士,我这小舅子是个不成器的,若有什么得罪之处,我在这给壮士赔礼道歉了。”
刘三金最是看不上李鹏这种皮笑肉不笑的当官的,淡淡道,“苦主不是我,是旁边这位大娘。”
秦母见县里大人如此通情达理,忐忑的心安定不少,立马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又说了一遍。
李鹏听完,当着张友亮的面大怒,立马呵斥郑木匠放人。
张友亮见王维维也在场,心道:莫不是这个女人是来旺他的?
郑木匠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李鹏叫来的两个衙役催赶着回了家。
一起去的还有王维维等人,刘三金也跟着一起去了,顺便去踩踩点。
郑木匠开了个木工坊,位置十分好,周围的人家也比较多,又因为是过年,走亲戚的人多数无聊。
所以见有衙役去了郑木匠家里,立即围观了过来。
郑木匠一到家,便不情不愿的让人将秦五郎从柴房里抬
了出来。
郑木匠媳妇见郑木匠抬人,破口大骂,骂声传遍了屋内外。
这可是一千两银子,就这么轻易飞走了她可不愿。
但转身瞧见跟着王维维前来的一大群人,还有衙役,顿时无语凝噎。
她自己是惯会看脸色的,再加上从郑木匠口中也知道,他们的主簿姐夫都发话了,这人是不得不放了。
王维维见秦五郎这有气没气的样子,眉头深锁。
大树眼疾手快冲到郑师傅木工坊店内,拿起前台收银桌子上的水壶倒了碗水。
郑木匠媳妇心中正憋着气,被大树这一操作弄的有些懵,见大树端着她喝水的碗出来。
赶忙拦住了大树,指着大树就想骂,但转念一想到这么多人围观,便又将骂人的话活生生咽了下去,任由大树端着水碗走到秦五郎的身旁。
秦母一见到秦五郎就撇向一边忍不住的低声哭泣,全然乱了方寸,现下见大树端着水,赶忙过去帮忙。
王维维扶着秦五郎就着大树端过来的水,给秦五郎喂了一颗保命丸。
这保命丸还是小三娃的师傅白老头给三娃的拜师礼呢!只有三颗,金贵着呢,她没想到在秦五郎这里就折了一颗。
刘三金看了眼被抬出来的秦五郎也忍不住的皱眉,他娘的这也太惨了。
抬头看了眼郑师傅木工坊的牌匾,眼中不由得闪过一丝精光,暗道:看来也不用给这家人留点什么了。
66德济堂
王维维刚刚喂了药,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传来一句,“小娘子,你这弟弟看来是被折磨惨了,赶快送医吧!
说不定还能吊一口气,活的久一点,可怜见得,才这么小,就被折磨成这样,这郑师傅一家也太不是人了。”
“是啊!小娘子,你这弟弟还是得赶快送医啊!这多耽误一刻就多一分危险。”
“这天杀的郑师傅啊,又祸害了一个!”
话音刚落,郑木匠的脸上莫名的被一片菜叶子砸中。
郑木匠脸色暗暗,完了,他的名声又全完了。
顿时将王维维等人全部恨上了。
王维维等人将秦五郎送医之后,再回来找刘三金想要感谢一番。
谁知刘三金等人早已不见了踪影,问遍附近的人家都说不知道。
没有办法王维维只能放弃,希望下次还能有机会再次相见。
她徒然想起,好像对方叫什么名字都没来得及过问,只能作罢返回药堂。
这个药堂是秦母之前看病的药堂,名叫德济堂,非常简陋,只有穷人才上门到这里买药看病。
在秦五郎看病期间,王维维等人偶尔还能看到几个穷人在这里赊账拿药,更有甚者,不给钱也是可以的。
王维维有些佩服,这古代没点钱还真做不了善人。
草药多值钱啊,一副最便宜的药也要三十几文,更别说其他的了。
看这德济堂的用药量,草药那肯定是十分需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