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将一群人领到了她的办公室。
不过她的办公室并不是很大,十几平米的大小根本装不满这么多人,只有所谓的塑胶协会的会长和董事们坐进了她办公室李仅有的几把椅子。
其余人都是站在门口,听着里面的话。
所谓的会长和董事其实也都是何家那些叔伯罢了。
不过脱离了何家,没有了家族长辈撑腰,这些叔伯们显得老实多了。
当然,经过这么多天的涨价,他们的工厂已经停工了,工人甚至都没有上班,这些让他们不得不老实。
会长何宽德装模作样地喝了一口茶水,用来掩饰他的尴尬:“阿娴,大家也都知道错了,看在我跟你都姓何的份上,这件事就这样吧,过去吧,好吗?”
这就是要以长辈的身份来压她了?
苏文娴也没生气,仍旧温和带笑,“堂叔,要不然你去跟阿伟哥那里问问邝老板现在在哪里好不好?”
邝志新已经死了,堂叔要不要也去找他作伴啊?
何宽德的脸色沉了下来,“看来今天阿娴你是不给我们这些叔伯面子了?”
苏文娴:“我给过你们啊,你们做塑胶花的技法是我教的,便宜的原材料是我给的,结果呢?”
“你还要我怎么给?”
“别拿都姓何来做挡箭牌,亲兄弟还明算账呢!”
“在商言商,想让我放过你们所有人一马,你们能拿出什么筹码来?”
何宽德道:“上次我说过,今后的定价权给你,还不满足?”
苏文娴嗤笑一声,“打发叫花子呢?还定价权?”
“现在,我想让它涨就涨,想降就降,用得着你们让吗?”
“这原本就是我的东西。”
“你!”堂叔生气了,可是又确实拿不出什么能制辖她的东西,除了何家这个身份。
但是苏文娴已经不耐烦地说:“如果你们再跟我摆什么何家长辈的谱,就等着工厂破产吧!没有诚意就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她吩咐道:“卖油仔,送客。”
卖油仔刚要招呼潮兴社的马仔上来,那对憔悴的中年夫妻忽然忽然喊道:“何小姐,那您想要什么?只要我们能给得起!”
“对、对,你想要什么?”
“别再涨价了,我们受不了了!”
那些协会成员在门外喊了起来。
苏文娴指着说话的几个人,“你们进来谈吧。”
这几个人走了进来,挡在堂叔和几个董事前面,说道:“求何小姐放我们一条生路吧!”
“是啊是啊,何小姐求求你了,我们知道错了!”
一群人七嘴八舌地喊了起来,像刚才在门口一样,又有人跪了下来。
只不过这次跪的人更多了。
外面工厂里那些做塑胶花的女工都惊呆了,有些女工还是从他们这些停工的工厂里跑到苏文娴这里来打工的,没想到竟然看到自己前任老板下跪!
苏文娴当然不会让他们继续跪,潮兴社的马仔再一次把人扶起来,她悠悠地说:“看得出来你们诚意挺足的。”
“行吧,我就放过你们吧。”
她温和带着笑,又说:“我还帮你们解决仓库里积压的塑胶花呢。”
“真的?哇,何小姐真是好人啊!”
一群人又开始夸她人美心善。
但不一会儿就有人精明地问道:“何小姐以什么价格收购我们手里的塑胶花呢?”
总不能白拿他们的塑胶花吧。
苏文娴道:“放心,不会白拿的。”
她仍旧带着笑:“我就以没涨价之前的成本价买吧。”
“什么?以前的价格?不行不行,以前的价格岂不是要赔死?”
“对啊,那个价格现在卖一支陪一支啊!”
“如果按以前的价格,那我们这几个月岂不是都白干了!”
有人说道:“何止白干啊,我们还都在给何小姐打白工啊!!”
他们七嘴八舌地反对,但苏文娴只说了一句:“你们也可以选择不卖,那我们就法庭上见。”
“你们偷学我的塑胶花,用的都是我的花型和技法,都是我的专利。”
“那就付我专利费好了。”
“到时候我会请大律师告到你们破产。”
敢占她便宜之前就该考虑好,有没有命享受。
众人一听到被告到法庭上去,一下子都害怕了。
可是这个价格真的太让他们疼了。
苏文娴当然知道这会让他们大出血,可是不出血怎么让他们记得教训呢?
“想让我放你们一马,不拿出点诚意怎么打动我?”
真以为她善良胜过一朵小白花吗?
吃了她的都得吐出来!
“不想卖,那就出去吧。”
“别浪费我时间。”
这次不用她再发话,卖油仔已经吆喝道:“那诸位就请走吧。”
卖油仔跟在苏文娴身边也学会了当个笑面虎,只不过他身上的戾气太重,笑起来也不像个好人。
塑胶协会这些人当然不敢走。
一旦离开的话,就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
那对最先跪下的夫妻立刻道:“何小姐,我们同意了!”
“给你打几个月白工也总比破产要好!”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总比被追债的烂仔拿刀砍上家门来逼债要好。
有第一个就有第二个,协会里的人陆陆续续地同意了。
苏文娴道:“好,现在同意的人留下,不同意的人离开。”
没有人离开。
她点了点头,“不错,诸位都还是聪明人。”
她坐在宽大舒服的真皮椅子里,欣赏着众人灰白的脸色。
收割这一刀,几百万入账。
又看向了被众人忽视的会长何宽德和董事们,“堂叔们,你们觉得呢?”
何宽德自然是不愿意,他还赔得起,才不受这个侮辱!
“哼!”起身就要走。
却听苏文娴又说:“看在你们诚意这么足的份上,这样吧,我这人最看不得别人求我了。”
刚才跪地上求她都不为所动,骗鬼呢?
但众人已经都怕了这个笑面虎似的何小姐。
“我给诸位看一件好东西吧。”
她起身走出了办公室,而这些人自然都跟在她身后,十几米远的距离外就摆放着一整套注塑和压缩机器,正在轰隆隆地工作着,不断地挤出彩色的注塑塑胶片。
她拍了拍正在工作的注塑机,说:“这台机器,现在全世界除了娴记其他任何地方都没有,这是我们娴记的专利。”
她看着众人,缓缓地说:“一模一样的机器,我还有五十台。”
这峰回路转让众人都懵了。
谁不知道娴记最特别的就是双色注塑片,这是其他任何塑胶厂都做不出来的。
全世界独一份!
连米国人都没有!
如今她说有五十台的意思就是她要卖给他们吗?
那对夫妻立刻喊道:“多少钱,我买!”
立刻有人也反应过来了,“我也要买!”
“加上我!”
“我我我!!”
众人一下像是看到了宝石矿山一般,恨不得挤到苏文娴身前先跟她签订合同。
苏文娴看向了堂叔何宽德,他明显也想买这台机器。
“卖你们当然可以。”
她说着,“不过呢,从今以后,你们就得遵照我的标准和规矩。”
“注塑的材料、尺寸、花型大小,以及定价。”
“你们都得听我的!”
何宽德的听到这话脸色一下就拉了下来,这些权利不就是协会会长吗?
而且他这个会长也根本做不到这么大的权利!
每一家塑胶厂都有各自的尺寸和标准,他也不过是个名义上的会长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