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桂芬又对坐在沙发上的蒋大太太喊道:“姑母救我!”
几年前徐桂芬被蒋家大太太下过春药去色诱蒋希慎,只可惜没成功,后来就没见过她了。
此时徐桂芬被吓得毫无姿色可言,她还向坐在沙发上的蒋希慎哭求道:“阿慎哥,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们坐下来好好谈谈,别伤害我们……”
可是蒋希慎不为所动,麻杆鸡那把还沾着胖子血的刀贴在她的脸上,吓得徐桂芬尖叫起来,麻杆鸡嫌弃她太吵,立往她脸上左右开弓甩了两个大嘴巴,立刻就让徐桂芬安静地抽泣起来。
徐潮生看到徐桂芬被打更加剧烈地挣扎起来,“别打我女儿!”
蒋希慎平静地道:“我不是法官,不需要证据,我只要知道这件事是谁指使你的。”
“我只给你三个数的时间,如果三个数之后你不回答,那么我会先杀了你的女儿。”
“如果还不回答,就再杀你的妻子。”
“江湖上讲究罪不及家人,但是联昌死的那些人也都是无辜的,他们不应该死。”
他伸出一根手指头,“1……”
麻杆鸡的刀已经卡在了徐桂芬的脖子上,一只手捂着她的嘴让她发不出声音。
蒋大太太起身走过来,也顾不上绸缎软底鞋沾上了地上流着的血,就要过去抢麻杆鸡的刀,但是被和胜义的马仔拦住了。
“2……”
麻杆鸡的刀已经在徐桂芬的脖子上划出了血,徐桂芬抖如筛糠,哀求地看向徐潮生,眼泪扑簌簌地流着。
“别数了,我说、我说!”
徐潮生知道电话公司的记录本在这里,无论他找什么理由都是躲不过去的,再嘴硬下去瞒着不说,最后也会弄一个家破人亡的下场,到时候全家都得为别人陪葬。
“我说的话,你能饶了我的妻子和女儿吗?”
蒋希慎道:“当然,我这人对女人还是有风度的。”
徐潮生的手无力地指向了大太太,“这件事是蒋太太让我做的,事成之后给了我三万元。”
“那些钱还在我的床底下压着。”
“我从胖子口里知道了你们的航线和出海时间之后,再把这些信息发电报给了濠江那些大天二。”
“那些大天二以前是濠江薛顶兆的手下,当年你让人杀了薛顶兆他们一直想找你报仇,蒋太太派人联系了他们。”
其实他在几天之前麻杆鸡从电话公司的记录本上查到了徐潮生的时候,他就猜到了一定是蒋大太太,今天这一出审讯完全就是给蒋大太太和他爹蒋至仁看的。
“好的。”
他轻声说着,然后起身亲自拿刀抹了徐潮生的脖子。
大病初愈,他下刀不像麻杆鸡那么利索,又割了好几刀才弄死他,刀口不是那么漂亮,但是他几乎将对方整颗头割了下来。
徐桂芬吓得尿了出来,她娘哭着爬到徐潮生的尸体旁,手上和身上都是血。
蒋希慎看向蒋大太太,“你就这么想让我死?”
“为了让你儿子得到蒋家的家产是吧?”
“害死了我一船的人。”
蒋大太太看着他平静但眼睛里却疯狂的模样吓得跌坐在沙发里,“你干什么?我是你的嫡母!”
“徐潮生在说谎,他在栽赃!你这是屈打成招!你跟他串通好了要栽赃我!”
“我是你的嫡母,你不能对我怎么样!”
第165章
蒋希慎听到蒋大太太又搬出嫡母那一套说辞来, 嗤笑了一声:“从小到大,你只会拿这一套来压我。”
以前的时候往往还有他爹和他娘一起配合,尤其是他娘, 总会对他说:“她毕竟是你的嫡母, 你就忍忍吧, 若是让外人知道了, 给你扣上不孝的帽子就糟了。”
忍忍吧, 这三个字几乎就是被听到耳朵起茧子。
可他忍了这么多年, 结果呢?
得到什么好处了吗?
大太太三番两次地想杀他,还把他给内地运货的航线告诉了那群凶残的大天二, 联昌公司一船人全都被她害死了, 他能活着还是因为阿财当时挡住了那些大天二的机关枪,给了他活下来的机会,否则他早就死了。
如今大太太谋害他的人证和物证具在, 蒋希慎并不是法官,他不需要判案, 但是他要把事实给蒋家人摆出来。
以前总是让他忍一忍的佟姨太听到了原来是蒋大太太在背后使坏要弄死自己儿子, 再也不像以前那般伏低做小了, 直接冲到大太太跟前,上来就往她脸上抓挠。
“徐凤红, 我忍了你这么多年,就是想让阿慎安全长大。”
“可是你就是不想让他好!”
“他小时候你总体罚他,不让他比你生的蒋希悯成绩更好,这些小事我都忍了, 但是你几次三番要害死他!”
“你好歹毒啊!”
佟姨太像发疯了一样把大太太的脸上、脖子上挠出了很多道伤口,蒋大太太当然不会挺着让她挠,伸手就要跟佟姨太扭打, 但是被旁边的麻杆鸡上去拦住了。
看起来他是在拦,其实就是拉偏架,正好扯住大太太的胳膊,给佟姨太继续打的机会。
大太太挣扎不开,骂麻杆鸡是个死扑街,但是对他毫无攻击力。
她又踢又踹的,脸上却又被佟姨太甩了两个大巴掌,立刻肿了起来,愤恨骂道:“你这个下贱的婊子、贱人!竟然还敢打我?你是我徐家买来的奴婢!”
“如果不是我爹把你买回来救了你一条命,你现在也许在哪个肉铺里当最下等的妓女呢!”
“他蒋至仁如果不是被我爹看中,把我嫁给他,拿我徐家全部身家给他当做发家的资本,现在也不过是个米油铺里的伙计罢了!”
“你们俩都是趴在我身上吸血的吸血虫!一对忘恩负义的小人!”
这些所有人都欠她的话每一次在发火时都会被她说一遍,几十年来一直如此,连苏文娴这个曾经给蒋希慎当过几个月下属的人都听到过,但这些话还是让蒋老爷很生气,“够了!都住手!”
一向很听他话的佟姨太这一次却没有顾全大局继续忍让下去,蒋老爷想像往常那样喊结束,佟姨太却不想忍了。
再忍下去,她难道要忍到棺材里吗?
这么多年,难道她就过得痛快吗?
“徐凤红,你们徐家当年不过是开了一间米油铺子而已,只不过是比平头百姓过得好一点而已!别说得好像你是什么豪门一样?”
“老爷有如今的身家都是靠自己挣来的,欠你徐家几根金条的人情后来还了十倍百倍,社团放高贵利也比不上你徐家更黑!”
“你总说我勾搭了老爷,可是当初我是你们家的佣人,主人要求我去伺候,我能怎么办?”
卖身契在他们手里掐着,她拒绝的话,会不会第二天就被卖了呢?
当人家奴婢的,哪有什么资格拒绝呢?
但是这么多年徐凤红的气却一直冲着她撒,好像是她主动勾搭了蒋老爷一样!
“你连你自己的男人都看不住,反倒来怪我!”
“你怎么不反思你,快五十岁的人了,稍有不如意就是别人对不起你!”
“徐凤红,我和老爷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
“你有如今的后果都怪你自己!”
蒋大太太喊道:“你在强词夺理,你这个贱人……”
佟姨太这么多年攒着的话都说了出来,整个人也痛快多了,骂得也更顺畅了,“你既笼络不住男人,也管不好孩子,你这一辈子,丈夫不爱你,孩子也被你养成了废物,因为你徐凤红就是个废物!”
苏文娴几乎要为佟姨太鼓掌了,对嘛,拿出当初折腾蒋希慎的功夫来对付别人啊,明明很可以,骂得这叫一个利索。
连蒋希慎都没想到他娘会变得这么厉害。
蒋老爷也是等佟姨太骂完之后才说:“好了,不要说了。”
他对蒋大太太道:“这次,你过线了。”
“韵茹说得没错,你管不住你自己,也管不好老大阿悯。”
“我会安排你去国外疗养,从今以后这个家你就不要回了。”
在这种豪门里,所谓的国外疗养就是一个遮羞布,其实就是变相流放或者被囚禁。
但仅仅被囚禁是远远不过的,跟她对蒋希慎做过的恶相比,蒋老爷这是对她又高高抬起轻轻落下了,他又想放过她。
但是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今晚已经不是蒋老爷说要放过她就可以的,蒋希慎才是那个有权发话的人。
“去国外疗养?”
这么简单就放过他?
害死了他的人还想要全身而退?
他爹还以为他是三岁小童吗?
“想走可以,但是……”
他的话没说完,又把刚才杀死胖子的刀拔了出来,整个人向着大太太的方向快步跨了几步,就着麻杆鸡还在固定住佟姨太的姿势,扯着她的手对她的手腕干脆利落地砍了下去!
这一刀他早就有准备,直接一刀就对着她手腕骨头缝的位置,一刀就将她整只手砍在了地上!
“啊啊啊啊啊啊!!!”
大太太疼得尖叫出声,几乎掀翻了房顶。
蒋至仁大喊:“住手!”
但是蒋希慎却像是没有听到一样,脸上仍旧冷静至极,但眼底却是冰冷的残酷!
他已经扯起蒋大太太另一只手,对着骨头缝的位置又砍了下去!
可能是刀不像刚才那么快了,刀刃卡在骨头缝里,手腕只被他砍断一半,另一半还连着大太太身上。
大太太疼得整个人都剧烈挣扎和颤抖起来,力气大得麻杆鸡几乎要按不住,但是蒋希慎按住她的胳膊使劲扯她那只断手,竟然硬生生地把断手扯了下来!
血喷溅在他身上,染红了他的白衬衫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
蒋大太太疼得要疯了一样,但蒋希慎丝毫不为所动。
她还活着,但是在他眼里已经和死人无异。
他像是忽然想起来,对和胜义的一个马仔道:“去楼上把我大哥蒋希悯请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