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真:“这么晚了,你怎还不睡?我不是让人传话给你了吗?”
谢漼沉默地注视她。
寻真小跑着过去,握住他的手,“哎呀,怎么这么凉?”捧起来,放在唇边,吹一吹,弯着笑眼看他。
谢漼脸色稍缓,揽住她,抿紧唇,眼中仍有几分怨念。
寻真捧住他的脸,踮脚,吻了吻唇,“我还没沐浴呢?等洗了再跟你好好说,嗯?”说着,寻真抬起手,拍了拍他的头。
谢漼又轻哼一声。
寻真往前迈了一步,他攥住她的手腕,扯到怀里,一把抱起。
“不如我帮竞舟洗?”
寻真勾住他的脖子:“好啊。”
到了浴房,寻真便张开手臂,享受谢漼技师为她服务。
最后困了,倚在谢漼的臂弯里,眼皮不停地往下掉。
谢漼捏住她的脸蛋,扯了扯。
寻真:“……干嘛?”
谢漼:“这便睡了?方才怎么说的?”
寻真哦了一声。
谢漼擦干她身上的水,寻真坐在矮塌上,张开手臂,摆了摆,示意他将自己抱起。
谢漼将她抱起。
寻真的脸贴在他胸前,手抬起来,指尖触着他脖子中央一滚一滚的喉结,又捏起来,玩着玩着,谢漼低头,有些无奈地看她。
“真儿再这般勾我,叫我如何能忍得下去?”
寻真收回了手,弯起眼,点点他的唇,道:“怎么不叫我竞舟了?”
谢漼轻哼一声。抱着她,慢慢朝卧房走去。
走到床前,将她放下。
寻真继续贴过去,坐他腿上,道:“我在青麓书院中,也就与纪慎关系最好了。我们一起参加了乡试、会
试,最后还一同中了进士,这般经历下来,自然比旁的同窗要亲厚些了。”
谢漼道:“那此人,应是竞舟的知己了?”
寻真忍不住掐他的脸,倒很想直接应下:对啊,就是知己怎么啦?
但想想刚才他为自己服务了,就稍微哄一下吧。
寻真转了转眼珠,道:“纪慎于我,是同窗,亦是多年好友。”
“但知己,还称不上。”
“这世上,只有一人能称得上我的知己了。”
“缮之不妨猜猜,那个人,是谁呢?”
谢漼凝视着她,片刻,哑着嗓子问:“……是谁?”
寻真:“此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
“琴棋书画,医卜星象,无所不知。”
“这般世间难得的全才,也不知,可否愿意做我知己?”
说完,寻真戳了戳谢漼的胸膛。
谢漼常听旁人赞誉,皆如过眼云烟。可这话从真儿口中说出,胸口竟抑制不住地沸腾起来,脸也跟着发烫,嗓子低哑,道:“……自然愿意。”
寻真眼睛弯起的弧度更深,道:“漼漼,你怎还跟以前一样自恋?”
“我还没说是谁呢,你怎就这么快带入自己了?”
谢漼暗暗咬牙。
寻真咯咯地笑,乐不可支,逗谢漼实在有趣。
“好啦,不气不气。”寻真拍了拍他的脸,“我说的就是你啦,你没猜错。”
谢漼扣着她的腰,倒向床中。
直接堵住这张可恨的小嘴。
寻真回抱,同他接吻。
一吻结束,寻真靠在他胸前,喘匀了气,抬起头唤了他一声。
“漼漼。”
谢漼低下头来。
寻真语气认真道:“在这世上,你便是我最重要的人了。”
“任何人都比不上的。”
第149章 “瞒我?”
翌年,寻真培育的2.0版本水稻在全州推广开来。秋收时,收成较去年又上涨三成。
这在历年风调雨顺的年份里也从未有过!
去年来苏州学习技术的各地官员,将稻种带回属地,皆实现了不同程度的增产。
甄善美这名号,起初只是小有声响。
真正让“甄善美”名声远扬的,是稻种传至邕、容二州后,斩获惊人的种植成果。此二州地势崎岖,山峦叠嶂,能种地的地儿没多少,年年粮食都不够吃,历来为粮荒重灾区。
哪曾想今年,靠着这稻种,产量竟达往年两倍之多。
两地百姓望着满仓新谷,喜极而泣。
如此丰年盛景,自邕、容立州以来,从未有过!
邕、容二州百姓多信奉自然神灵、崇拜祖先,常举行祭祀祈求丰收。
面对这前所未有的丰收,他们连办三日丰收宴,随后又开展祭祀活动。
一些部落首领还建起了善美庙,定期组织百姓祈福感恩。
消息传到寻真这里,她着实惊愕许久。
打听后才知道,当地百姓已将这稻奉为“神稻”。
那地界儿部族混杂,信仰多元,崇信万物有灵,一年到头祭祀很是频繁。
又因当地巫师算过,“善美”二字暗合吉谶,遂筑庙奉祀,日日焚香。
对于年纪轻轻被立庙一事,寻真有些惴惴。
虽说百姓拜的或许并非她本人。
对这事,谢漼的接受程度明显比她高得多。
谢漼道:“若无德无功而受生祠,恐触天威,折阳寿。”
“但你以稻种活邕容万民,功德昭昭。”
“此祠非为虚誉,乃民心所铸,实至名归。”
寻真玩着谢漼的头发,捏着一缕头发,缠在食指上,反复绕圈,又松开,面露忧色道:“这么高调,会不会惹来麻烦?”
那缕发丝从她指间溜走,微微蜷曲着,谢漼起身时,在他脑后一弹一弹的。
未几,他捧着绸布包的文书回来,递给寻真。
“真儿莫忧,此为破局之良机。”
“这是什么……”
寻真见袋上盖着皇家印玺,打开发现是一份手札,
扫了两行,问道:“这是圣上写给你的?”
谢漼颔首。
寻真读到中间,惊呼,道:“圣上要见我?”
寻真有些消化不良,“他见我干嘛?”
谢漼搂住她,摸摸她的发:“如今你才名鹊起,已入圣听。”
“圣上素爱人才,对你起了兴致,便想见上一见。”
寻真有些为难,道:“我能不能不见?”
殿试时,寻真遥遥地看过一眼,对于这位能主宰所有人命运的封建帝王,本能地感到发怵。
谢漼道:“圣上既已开口,哪有不见之理?”
寻真心想,果然名气大不是好事,竟然被皇帝注意到了。
寻真道:“你是不是忘记了一件事?”
谢漼问道:“真儿,你可想恢复女儿身?”
寻真瞬时明白了谢漼话中的深意,不禁震惊道:“你是说,要向圣上坦白我的女子身份?”
谢漼点了点头。
寻真呆了呆,道:“……不要吧。”
她还是很爱惜自己这条小命的。
谢漼轻抚着她的背,缓缓道:“圣上仁厚爱民,重才惜才。”
“若知你以女儿身兴水利、济苍生,圣上必惊叹,如此不世之功,竟出自一女子,定当破格嘉奖。”
谢漼这么说,寻真还是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