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噗通、噗通……
他不解地抚上心口,不明白为何第二次跳得这般快。
想是夜中寒冷,他着了凉。
岸边。
于清浅已经进入狂写模式,能写多简略就写多简略,二十秒一只、十秒一只……
实在太多了,早上就有人来清理这些河灯,不赶快她根本写不完。
【哈!我堂堂超英怎么可能被区区速度打败!】
她嫌一只手太慢,索性两手一起写,恨不得嘴上也叼支笔。
不多会儿,她狼嚎起来:【真的好多呜呜呜!!~~~】
她沉浸于写字,没注意到体内的小芝麻漩涡已经变成八粒、九粒、十粒,最后相互吸引,开始抱合。
不多会儿,十颗芝麻竟然合成一颗黄豆大小的漩涡。
与此同时,太子眉头一蹙。
只见天空中划过一道闪光,粗细不到幺指的五分之一,从无色透明,到乳白色,再到微微渗出浅金,最后竟然成了完全的浅金色。
看这方向,正是从神人身上而出,飞往皇宫。
变化只在一刹那,闪光转瞬即逝。
皇宫。
皇帝看到一簇浅金色的光线,以往只能看到一瞬闪光,这次他却完整看到闪光“进入”宣德殿的过程。
进入……并非抽出?
皇帝陷入沉思。
河边。
太子眯了眯眼。
原来如此。为何每次宣德殿只能看到闪光,却看不清去处或者来处,正因为它并非一开始就是浅金色,而是透明的。
以往它细如发丝,根本看不见颜色变化,从神人那里出来时是透明的,只到了宣德殿露出全部金色才被发现。
为何会从神人身上去往宣德殿?
神器、国脉、神人,以及他和父皇……究竟有什么联系?
突然,太子听到一声尖叫。
【嗷!!——我怎么这么臭?!】
于清浅心中踏过一万头马,不敢相信臭味竟然是自己身上发出来的。
她欲哭无泪,用水泼了泼,试图洗掉臭味,然而压根洗不掉。
此时天已蒙蒙亮,于清浅也来到了下游。
下游拐弯处有一条围栏,挡住无数只河灯。
她不知为何现在还没有人来,于是站在拐弯处,试图用棍子将回复过的河灯往旁边挪,让剩下的还带三柱香的几只河灯游过来。
不料棍子一碰就断。好不容易等最后几只游过来,她又发现炭笔一拿就碎。
于清浅很是恐慌:【怎么回事儿?我怎么变大力金刚了!】
无奈,她只好俯身瞅了几眼上面的内容,在岸边的泥地上用手指凹出几排大字。
瞅了一眼时间,往常这个点大家都已经起来了,大概这是靠近城门的地方,人们还没来得及赶过来。
于清浅从随身携带的包裹中找出一条外袍,罩在黑衣外面。又找出一条纱布草草缠在脸上,连黑布都没来得及摘。
从下游一路走回去,于清浅生怕被人发现不对。
天色还有些朦胧,她却不知身后的林子里、民宅里站了许多人,目送她的离开。
“哎哟!”走得有些紧张,她不小心摔了一跤,撞到旁边的大树上。
只听“轰隆”一声,她猛地往旁边一看,大树轰然倒塌。
于清浅瞪大眼:!!!
却见大树直直朝她的方向倒来,她吓到心中失声,匆忙往旁边躲去。
旁边是一户人家的围墙,随着“轰隆”一声,大树倒在了另一面。
于清浅松了口气,靠在墙上大口喘气。
【倒霉,这棵树肯定早就被人砍过……】
“轰!!——”
“哐啷哐啷……”
一阵巨大的灰尘出现,她机械地缓缓转头。
却见她的姿势未变,然而围墙以她靠的点为中心,正在轰然倒塌,并逐渐向整片围墙蔓延。
不多会儿,整片民宅的围墙已经成了一片废墟。
于清浅:“…………”
她看了看自己的手,表情一点点变得惊恐。
“啊!!!————”
随着她的声音,“轰隆——”,旁边另一处民宅的围墙也垮了大半。
于清浅傻眼:“…………”
错觉中,她感觉自己听到了脚步声。
匆忙取下荷包,扔在两片废墟交接处,她双手抱头、落荒而逃。
“砰!”
身后,荷包落地之处,青石板被生生砸出一个洞来。
然而这一切她已经统统看不见。
在她走后,这处民宅屋中竟然走出数十人。
房主大跨步跑出来,傻眼看看自家的废墟围墙,又瞅了眼院中一览无遗、光秃秃的房子。
与此同时,林中、其他民宅也陆陆续续走出人来。
太子走了过来,捡起废墟中的荷包,又从自己身上摸出一锭银子,丢给房主:“赔偿。”
房主接住银子,这分量赔偿他和隔壁围墙的十倍都绰绰有余。他忙不迭递回去:“不知阁下是谁,小人不用那位……娘子赔偿。”
只见他满眼兴奋地看了眼自家废墟,一脸痴相。
乖乖,这可是女神碰过的墙。
“这墙,小人不修了!”
所有人都会知道女神碰过他家围墙哈哈哈!!
房主满脸得意,周围人羡慕嫉妒恨。
太子:“……”
他没有接过银子,留下一句“收着”,便大步离开。
*
天光大亮。
朝堂。
之前罗藩带来丽国阻碍罗藩朝贡之路的信息,朝中分成了两派。
一派主和,一派主战。
太尉出列:“启禀圣上,此乃罗藩与丽国的争端,大赵正是修生养息之时,何必为他国出兵,不如派人去劝和一番,也算尽了职责。”
辅国将军站出来:“此言差矣,丽国狼子野心,前朝便开始犯我中原,现在又断藩国朝贡之路,且前两年胡藩反我大赵,微臣查出是丽国煽动的。”
“什么?!”一些大臣惊住,“胡藩反叛竟然是丽国挑拨的,他们想干什么?”
主战派臣子站
出来:“圣上,丽国如此挑衅大赵,怕是先吞噬罗藩,届时与大赵为邻,还能安分?不如一战!”
劝和派则道:“不可啊圣上!前朝皇帝昏聩,劳民伤财、穷尽民力;如今大赵才建国数十年,前面又打了胡藩。民生萧条,实需修养啊。”
主战派反驳:“现在民力还很充足,民心也和前朝完全不同。前朝皇帝征兵,民夫宁可自断手脚;然大赵前年征兵打胡藩,百姓纷纷积极响应。”
龙椅上,皇帝陷入思索。
丽国狼子野心,屡次挑衅,还挑拨他国对付大赵。若容忍这次、放任他壮大,在其他藩国面前失了威信不说,还给将来招惹麻烦。
现在出战自然是最好的选择,然而征兵……这可不是几千人就能轻易攻下的,少则五万,还得打上数年,实在劳民伤财。
问题还在于民力。
正在两拨人争论不休时,外面突然传来急报。
“报!——汴州黄河水位突然大幅升高,堤坝快要冲垮,一些地方已经出现灾情,决堤危在旦夕!”
“什么?!”皇帝大掌拍下,震怒道,“朕年年从国库派银子巩固堤坝,怎会决堤?”
黄河问题自古是每个君王都头疼的事情,但自从大赵使用了“堤坝”治河的办法,每年投入大量钱财,已经有些年没有闹灾了。
如今堤坝竟然会决堤?!汴州刺史是吃白饭的吗!!
所有人都知道,一旦黄河泛滥、洪灾出现,届时才是真的劳民伤财、伤亡严重。
故而,主张征讨丽国的主战派偃旗息鼓了。
不料过了没多久。
外地的乐安郡王突然进京。
“圣上,治理黄河之事,臣认识一位得道高深的道人,他有法子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