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窗口望去,只见高家其他人陆陆续续走出来。
看见父母,高玉书双眼含泪:“爹,娘,孩儿想你们想得好苦……”
“哼,你回来干什么?”高父冷着一张脸。
高母却忽然惊愕,匆匆上前几步,将他上下左右一看,忽然爆哭:“儿啊!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
这时,又走出几个陌生的漂亮娘子,或含羞带怯、或风情万种地看着他:“夫君……”
高玉书心神一震,果真让于娘子说中了,他爹娘真给他娶妻纳妾。
由于心里早有准备,再加上各个貌美如花,他虽然难以接受,还是尴尬地唤了一声:“夫人。”
只是不知夫人是其中哪一位?
却见不远处又走出一个黑胖矮壮的妇人,她上来就揪着他耳朵,河东狮吼。
“高玉书,你叫哪个夫人?!老娘才是你的正牌夫人!”
“哎哟哎哟,”高玉书疼得蹲下身子,不可置信地看着爹娘。
他爹娘给他娶妻纳妾就算了,为何娶的妻子这般粗鲁?
高爹冷眼相看,高母欲言又止。
“啊!你打我干甚?”
随着黑胖女子一顿拳打脚踢,高玉书痛苦地闭上眼睛。
这次回家,“惊喜”可太大了。
不远处,于清浅和太子看了一出好戏,她摇了摇头。
太子好笑地看着她:“这就是不下车的原因?没想到高玉书的双亲真为他娶了亲。”
于清浅看得起劲儿,吃一口梨花糕,顺口接道:“说不定还有更离谱的呢。”
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她眼神漂移。
大门内。
一个三岁小男孩和五岁小女孩跑出来,惊喜地跳到高玉书身上。
“爹——”
高玉书一脸懵逼,恍如雷劈。
黑胖女子还在骂骂咧咧:“我为你生儿育女,你倒好,整天流连青楼,还给我纳了这么多妓子。
刚才还叫一个妓子夫人,你还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等等,我缓缓……”
大概这两天经过于清浅的强烈刺激,他心脏已经无比强大,没有立马晕过去。
他看着高爹:“爹,究竟怎么回事?孩儿只是一年未曾归家,为何多出这些妻妾?”
“这就算了,孩儿被土匪掳去才一年未归,哪儿来这么大的两个孩子?!”高玉书有些崩溃。
不料等他说完,现场却陷入一片寂静。
高爹和小妾们用见了鬼的表情看着他。
黑胖夫人惊慌失措。
唯有高母跳出来:“老爷,这就是我们的玉书啊。妾身早就说过现在的儿子和以前不一样,不是玉书,你偏不信。”
在场之人纷纷睁大眼。
高玉书结结巴巴:“娘,你的意思是……这一年里,有人冒充孩儿?”
“等等。”他匆匆跑出门,扒拉于清浅的马车窗户,满脸祈求。
“娘子,您神机妙算,可知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
于清浅不知自己啥时候多了一个“神机妙算”的标签,不过她早有准备。
“冒充你的人说不定正在衙门上职,高大人一见便知。”
高玉书如获圣旨,连说了三个“好”字,便要离开。
难怪刚才家人看见他。便疑惑“你回来了”,原来此回来非彼回来,定是冒充他的贼人正常上职,所以奇怪他提前回家。
当一群人浩浩荡荡出发前往县衙时,于清浅和太子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
果然不出她所料,这场闹剧只持续了一盏茶,不必下车。
县衙。
迎面路过一个捕快,看见高玉书,很是奇怪:“高大人,您什么时候出去的?”
又看他身后的一群人和被绑的瘦子,乍舌道:“怎么一会儿功夫就抓了犯人,还换了衣服。”
高玉书认出他:“阎捕头,本官才是真正的高玉书,把里面的假货叫出来。”
说着,他直接往里走。
“小的早就不是捕头了,不是,”阎捕快反应过来,“什么假货?”
他追上去,里面的人正好有事走出来。
假货一看见高玉书,又看向他身后的高家人,面色大变。
“来人,眼睛都瞎了么,竟有假货冒充本官,拿下!”
闻言,捕快们抄起家伙赶出来,正要拿下,却见到对方和自家县尉大人长得一摸一样,只稍微瘦些。
大家一脸见鬼的模样。
高玉书怒气冲冲地指着他:“本官才是真县尉,他是假货。”
这事惊动了县太爷,没多久,县令被人扶过来,看见两个一摸一样的人,也是傻眼。
县丞机灵地命人端来案几,大肚子的中年县令抖着肉坐下,一拍醒木。
“你们都说自己是真县尉,可有凭证?”
却见高玉书突然跑出去。
正在众人疑惑之际,他来到于清浅的马车前,简直把她奉成了百科全书。
还没开始对峙,他就知道先请教于清浅。事实证明他的选择很正确。
高玉书十分恭敬:“娘子,您有什么办法?”
于清浅快速翻看电视:“嘶~”
情况有些复杂,不仅前来的高家人中有假货的人,现场捕快里也被他安插了快一半的自己人。
待会儿对峙不仅可能被“家人”污蔑,还可能被“下属”污蔑。
就算对峙占了上风,那假货也随时可以反水,让自己人强硬抓捕他。
她看一眼太子。
太子似乎总能捕捉到她想什么,含笑点头。
于清浅满意一笑,这才招手。
高玉书连忙狗腿地附耳过去。
她组织一下语言,将自己电视上看到的真相,简单“猜测”一翻。
不多会儿,高玉书满脸震惊。
身后的假货还在叫嚣:“你这假货,还能找帮凶不成?本官行得正坐得端,牛鬼蛇神休想谋害本官!”
第70章 我才不是鬼神一向没脾气的高玉书……
一向没脾气的高玉书冲上去揪他领子:“定是如此,你和那帮土匪是一伙的,故意将本官掳上山去,给你腾位置。”
假货一脚将他踢开,看向县令:“编的有模有样,但休想骗过大人的眼。”
县令其实也迷惑不已。
这时,高母跪倒在县令面前:“大人明鉴,这才是玉书,之前都是贼人假扮的。”
假货不可置信:“娘,你……”
高母冷笑一声:“呵,我儿不爱吃芹菜,你却从来不避讳;我儿不近女色,你却流连青楼;我儿平日与我最亲近,私底下称呼阿娘,你却很恭敬……
就这点把戏,还想瞒过我?”
眼见假货脸色一点点铁青,县令虽难以置信,但人家亲娘都拍板了,也不得不承认:“原来你才是假县尉。”
这时,高家的黑胖夫人带着两个孩子跪下:“大人,娘说错了,高郎之所以性情大变,是因为多年前和妾身好过一阵,后来弃妾身不顾。
却不想妾身一年前带着两个孩子认亲,强逼他成亲,他心中不快,这才移了性情。”
“妾身和他恩爱这么久,能不知道他是真是假?”
众人一脸炸裂。
这种事是他们能听的么。
高玉书崩溃:“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和你好过?你本来就是他土匪窝里的妻子,是真是假还不是任你们胡编?”
“肃静。”大肚子县令一拍醒木,提出质疑,“你如何得知他们是土匪夫妻?”
高玉书哑口无言。
这……都是神机妙算的于娘子推测出的,叫他怎么说。
县令看向高爹,却见他惊疑不定。
“老妻曾跟小人提过,我儿这一年确实性情大变,但小人看过他的书法,无甚变化;也考校过功课,对答如流,这才打消疑虑。”
高玉书惊讶,没想到那假货这么厉害。
“爹,你也可以查看孩儿的书法,考校孩儿功课。”
众人无言以对,真就两个一摸一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