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有这等怪事?
却见高玉书又一次跑至马车前,卑躬屈膝,和车上的人说了什么。
县令皱眉,感觉威严被冒犯:“车上何人,本官在此,为何不下来拜见?”
却见车帘伸出一只纤细的手,一位美丽娇柔的娘子钻出来。
众人屏住呼吸。
高玉书似是找到了靠山,自信满满地跟在后面。
假货一看,竟只是娇弱女子,还当他找了什么帮手。当即鼻子呼气,嘲笑一声。
“你这假货,还当你有什么陷害手段,就这?哈哈哈!!”
他上下打量一翻,眼前一亮,还从未在柳城见过此等美人。
县令问道:“堂下姓甚名谁,你和本官的县尉什么关系?”
于清浅走近案几,捏捏袖子里藏的东西,咽了咽口水。
她似乎越来越主动了?以前遇到这种事都是能避则避的,最多悄悄解决顺手之事。
这还是第一次这么主动出头,不怕暴露异端。
不对,她的异端早已藏无可藏。
也许正是身体莫名出现的力量,也让她产生莫名的责任感。
“民女和高大人没有关系,但有办法分辨真假,只望大人答应民女一个请求。”
听到没有关系,不知为何,身后的高玉书有些黯然。
马车里,太子一手托腮,慵懒地靠在窗口,笑着阳光下神采飞扬的神人。
又想到这般作态都是为了那小子,一道不带感情的目光射想高玉书,如同利刃,让高玉书浑身打了个哆嗦。
这边,案几上,县令对美人和声细语:“娘子有什么请求?”
假货一旁嗤笑,全然不担心她闹出什么动静。
“我要大人……”于清浅指向桌上的官印,“去兵营里抽调两百兵马过来。”
“什么?!”
县令拍案而起,哪里还有刚才的温和,暴怒地指着她的鼻子:“无知女郎,你可知两百兵马意味着什么?”
“我县总共就养了四百官兵,各司其职,你一下就想抽调一半,有何阴谋?”
假货也面色大变:“大人,这些兵马都是下官在管,关乎一县治安。冒然抽调,若有贼寇来袭,如何能防?
恐怕今日辨别真伪是假,这妖女哄骗大人降低防守、勾结盗匪洗劫柳城是真!”
于清浅想过可能被反对,没想到对方这么能颠倒黑白,一时无语凝噎。
好在她
早有准备。
县令也想到这一点,一手指着于清浅的鼻子,差点喷出唾沫星子:“来人,将妖女押……额。”
只有两人能看到的角度,他看着于清浅袖子里露出的太子令牌,逐渐呆滞。
这令牌他虽然没见过真的,但当官自然都做过功课,识过令牌图案,否则冲撞贵人才得不偿失。
这令牌怎么看都和文书上的图案一致。
不可能,当朝太子怎么可能出现在小小柳城?
绝对不可能。
于清浅看着电视,不明白令牌都出了,他还在磨蹭什么。
她之所以让县令抽调两百人过来,自然是因为假县尉已经派人召集自己的同伙,正在路上。
电视中,一位尖嘴胡腮的“捕头”正领着浩浩荡荡一群官兵过来,约莫一百人。
这些官兵实际都是土匪窝里的人。一年里,假县尉借助手中兵权,不断将让自家小弟顶替原来的官兵,图谋甚大。
这也是她跟随这里、并找县令借兵的原因。
不然等假县尉的人包围这里,天圆地方还不是他说了算,说不定情况特殊下,连县令本人都能牺牲。
虽然自家文宝的二十个士兵各个骁勇善战,自己也有了奇遇,但总共只有二十来人,帮他们找出祸害就不错了,为啥还要自我牺牲。
县令额头滴满汗水,对太子亲临一事依然难以置信。
他想起一则传闻,于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听,听闻,那位身边有一个力能……”
于清浅眼看人马正在赶来,催促地敲了两下桌子,挤眉弄眼:“快些。”
大肚子县令死死地盯着桌上手指戳下的洞。
听闻太子有个力能打虎的太子妃,早就传到他们这些小县城。
记得一次回老家,进京述职的同僚和他聊过,那位太子妃很是不同凡响,至于具体如何,却没有细说。
如今看到这两个手指洞,何止不同凡响?
所以……他看一眼不远处的马车。
里面真的是当朝太子?面前这位是太子妃?!
“哐当。”县令重重摔坐在椅子上。
大概他的眼神太过炙热,于清浅顺着视线望过去,才发现自己手指正插在人家桌子上。
“……”
掩饰地盖住小洞,于清浅催促:“让阎捕去叫人吧。”
“是是……”县令反应过来,一抹汗水。
抖着手写下一封文书,并盖上官印,吩咐一旁的阎捕快:“你速去速回。”
“是!”
另一边的假货傻眼:“大人,你怎可听信妖女胡言?”
说罢,他一发狠,直接出手抓她。
现场所有人一愣。
高玉书忙不迭上前拦住,但哪里是他的对手。
“住手!”县令焦急万分,知道了对方的身份,哪里还敢怠慢。
却见于清浅下意识向后一跳,一蹦三尺远:“干啥?”
同时袖子中藏了许久的盐水泼出。
下一秒,假货脸上妆容花掉,脸上黑一块白一块。
鼻子和下巴似有异物、溶解了一部分,十分狼狈。
他索性一把抹去脂粉,撕掉鼻子和下巴用来易容变形的白蜡。
竟露出与真正的高玉书七八成相似的容貌来。
众人惊掉下巴。
这还是他们从前认识的高大人么?
“夫君——”黑胖妻子扑上去。
县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拿下!”
这个身着官服的才是假县尉。
于清浅见真相大白,悄悄往外挪,准备溜走。
却见捕快中又走出两人,挥刀相对,原来是假货安插的贼人。
县令惊愕不已,衙门里竟有假县尉的同伙。
他还不知道自家四分之一的官兵都变成了贼人。
假货看到对方人势众多,面前的娇弱女子最好拿捏,当下做好决定,准备拿于清浅做人质。
于清浅还在悄悄后挪,突然感觉肩膀被一把抱住,眼前闪过一缕银色的刀光。 ???
当她反应过来之时,已经人在屋顶,背上带着一脸懵逼的假货。
所有人都很懵。
县令结结巴巴,指了指屋顶,又指了指于清浅刚刚所在的位置:“她,这,她……飞上去了??”
马车上,太子正趴在窗口欣赏神人的一言一行,却见那假货竟拿脏手触碰神人,当即冷下脸。
他走出马车,从底部摸出一把弓箭,行至公堂屋檐下。
随即举弓对准屋顶持刀威胁神人的假货:“放开她。”
下一秒,剪矢直接射中他的右臂,完全不等他说话。
“啊!”假货吃痛地松开手。
他惊恐地看一眼下面的太子,但对面前的于清浅更加惊疑不定。
凡人怎么可能“飞”上屋顶。
“你究竟是谁?”
于清浅纳闷:“我就是一个普通女子啊。”
也是没想到,临走还要被当成人质。
这事闹的,她本来只是想引导县令除掉假货和他安插进来的贼寇,能除掉匪窝最好。
并没有打算做别的。
其实这假货如此大胆,这些土匪如此大费周章,自然是有原因的,她在一开始救下高玉书就看到电视了。
所谓土匪其实不单纯是土匪,实际是一个邪//教窝点,是信奉睖睁神的大型组织下面的小支点。
电视中,一个曾经在柳城街边卖艺的流浪汉被掳到匪窝,不料匪窝信奉邪神,要杀他取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