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手艺人也不是普通流浪汉,他精通化妆,还无师自通学会用白蜡做特效妆,模仿他人。
看到和柳城县尉七八分像的二当家,他就知道活命的机会来了。
【“别杀我!小的有办法让你们在柳城立足,收割更多祭品,求求大当家、二当家……”】
【“哦?你有什么本事?”】
手艺人尖嘴猴腮,看向文质彬彬的二当家。
【“小的曾在柳城卖艺,二当家和那县尉长得极为相似,再加上小人的祖传手艺,定能冒充县尉。
到时候在柳城犯事额……寻找祭品,不是轻而易举?“】
贼人眼前一亮。
这才有了后面一出,真的高玉书被大当家掳来,由于担心二当家叛变,便没有杀他,只关押。
于是二当家成功扮演假县尉。
在官兵中安插自己人后,收割祭品、贩卖活人也更加肆无忌惮。
二当家是个有本事的人,擅长仿写,曾也是科举学子一枚,却因为乱搞男女之事被举报。
走投无路之下来到匪窝,好在因为同为邪神信众,再加上娶了大当家女儿,这才成功当上二当家。
黑胖妻子正是大当家之女,所以他才处处隐忍。
衙门,屋顶。
于清浅看着眼前的假货二当家,又看看底下的人,有些凌乱。
该怎么解释自己跳上屋顶这种超人行为?
什么超人,不就是轻功,这个没有武侠的古代、太朴素也不怪她啊。
恰在此时,一个尖嘴猴腮的捕头带着一百兵马闯进衙门。
正是那个会特效妆的手艺人。
他被二当家提拔成捕头,天天给二当家易容。
捕头正兴高采烈地叫道:“高大人,小的来了,那假货……”
他看到屋顶上露出真容的二当家。
“……”
糟糕,事情败露。
这一百教众也反应过来,纷纷变了脸色,将衙门团团围住。
他们全是邪神信众,被假县尉利用手中职权替换进来,便于平时在城中寻找祭品。
其中一个小弟直接朝屋顶的假货大喊:“二当家,不要怕,我们人多,只要杀了所有知情人,还能继续当官!”
他们还不知有二百官兵正在路上,更不知道现场有怎样的存在。
二当家十分严肃:“走!”
见状,于清浅暗暗叹息。
这些都是邪//教教众,还只是一个扎根柳城县的小支点,上面有更大的组织。
但她没有除掉的意思,更没有这个能力。
正如之前所说,民间对邪神的信奉源远流长,长达数百年,难以根除。
这个组织其实近十几年才建立,里面的成员都是信
众。
主营业务是向民间需要祭品的信众“卖肝”;向下则发展下线,收割祭品。
于清浅暗暗摇头,不是她不想除,而是这类组织不断更替,这已经是不知第多少个。
根源在民间信仰。
信仰不断,祭品需求在那里,这类组织就永远无法除掉,除掉一个又建立一个。
她不是圣人,只是有些许能力的普通人,没这么大力量改变人们的信仰。
只能说,眼前的问题既然遇到了,便顺手而为。虽然治标不治本。
于清浅无辜摆手,她也无能为力。
屋顶。
二当家扮演的假货既然是组织支点的小头目,对那等鬼神之事自然信到了骨子里。
他依然对刚才飞上屋顶的事情耿耿于怀:“你究竟是人是鬼?”
底下的小弟早被洗脑,干过不少害人事,十分盲目自大。
他们的思维早就和常人不一样,人命不过牲畜。
其中一人叫嚣:“二当家,跟一个小娘子废话什么?杀了他们。”
教众们满脸疯狂地挥舞。今天的所有人都是神的祭品!
底下,高玉书看着举刀的众人,和屋檐上随时可能摔落的于娘子,一时心惊胆跳,害怕不等救援抵达,他们就已经没了小命。
不对,于娘子不是一般人。
鬼使神差的,他想起之前看到的那双绣花鞋,又想起村中关于邪神的见闻。
他脑子一抽、脱口而出:“贼人,你休想害人,于娘子可是鬼神,大名鼎鼎的睖睁神!你敢动手,定叫你求死不能!”
没错,这就是他一直以来的猜测。
现场一片寂静。
“…………”
于清浅惊得一脚踩空,摔落屋顶:“哎哟,你在说什么?”
突然发觉不对,她怎么停在半空中。
脚下一看,更是愣怔。
她什么时候学会了《流影奇诀》第二层,以金丝为燃料,飘浮半空?
只听“唰”的一声,屋顶二当家、底下一百个教众齐齐跪下,满脸疯狂。
“吾神……”
于清浅张了张口,闭嘴,又张口……
“………???”(O_o)
第71章 一章思想启发文造“神”
于清浅坚持了不到不一分钟,内力似乎检测到功率过高,闭合的线路跳闸一样断开,她掉落下来,被太子接住。
好在之前练过多次,没有再往地下砸洞。
见她下来,所有信众都整齐地做了一个诡异的动作:“欢迎吾神归来。”
此刻他们十分兴奋,从小到大,这是第一次见到真神露面。神真的存在!!
太子眼里流露异样。这些人对神人称呼“神”字,竟未被规则屏蔽。
大抵他们不知道电视,由于信众身份,此举也符合逻辑,不会让神人怀疑。
看着现场整齐一致的信众,于清浅尴尬得脚趾抓地。
什么中二发言。
现场的县令和捕快们却一脸呆滞,满脑子都是我是谁我在哪儿,哪有心思思考别的。
大肚子县令怀疑人生。
当朝太子妃是邪神?
他的一百官兵是邪神信众??
他自言自语:“我寒窗苦读数十载,一方为官又十数载,莫非这世界并非真实世界,只是黄粱一梦?”
高玉书也久久不能言语,本来想用于娘子吓唬这些土匪,这下可好,人家不是土匪,直接就是于娘子的信徒。
闯入狼窝了。
没多久,阎捕快带着二百兵马过来,看到里面齐齐跪着的一百号同僚,不明所以。
现场三百多号人虽然各怀心思,但齐齐陷入懵逼。
沉默,死一样的沉默。
好在最后太子打破僵局,环视一周,直接吩咐:“全部关起来。”
县令如蒙大赦,知道这是太子后,唯恐行差就错,此刻连连卑躬应是:“都听殿……”
却见太子轻轻看他一眼,毫无感情。
县令犹如被扼住喉咙。他改口道:“都听这位郎君的,还不快将这些贼人关进大牢!”
捕快见县令对太子言听计从的样子,不免纳闷,但也乖乖照做,不敢多问。
信众们也出奇地没有反抗,避免了一场流血械斗。
乖巧得叫于清浅侧目。
他们多为十几岁的少年,说狠毒也狠毒,视人命为牲畜;很多时候也单纯得过分,错把她当成自己的真神,就收起爪牙。
大概这些年轻教众从前生活在封闭的山上,天天洗脑、生活简单,外出只知道捕猎祭品,故而真正纯粹地忠于邪神,甚至愿意付出生命。
二当家就不一样了,他本是俗人,私欲远重于信仰,远没到自我奉献的程度。
见到于清浅不仅没有帮他们,反而任由他们被抓起来,不由变了脸色:“你不是我们的神,你究竟是谁?!”
现场果然有一些教众动摇。
眼看这群披着羊皮的狼正没有反抗地跳入坑里,避免一场伤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