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同样是贺星舟先情绪失控质问她,而秦瞻呢却像个木头一样站在那里。
还是她让秦瞻管管贺星舟,他才像个愣头青似的在那好言相劝,让贺星舟冷静。
贺星舟却反过来揍他一拳,就是被揍秦瞻的情绪也平静得出奇,出手制住贺星舟后,还在那劝他冷静。
而棉纺厂那次,秦瞻的情绪明显不再平静,他几乎问都没问,直接冲上去就是给贺星舟一拳。
打完后,他没有恋战,而是一脸紧张地询问她有没有事。
事后,他还出言威胁贺星舟,让他不要再纠缠她。
谷莲村那次,她能看出,秦瞻很在意他与贺星舟之间的情谊。
不然他不会无故受下贺星舟那一拳。
并且也不会在她提出领证结婚时,说什么朋友妻不可欺。
而棉纺厂那次,她却丝毫见不到秦瞻对贺星舟的朋友情谊
甚至还有点怀疑,这是重情重义的秦瞻能干出来的事?
想到这,她重新看向他。
有人说,爱或者不爱,是能从一个人的眼神中看出来的。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从他的眼神中,她感觉他很爱她?
她能理解一个人慢慢地爱上另一个人,但不能理解一个人突然爱上另一个人。
而这突然,仅是在一天发生的转变。
所有的迹象都指向一件事。
“那天是发生了什么事吗?”她突然又问道。
“啊?”他有些没太听明白。
“就是那天,我本该值夜班,但又请假补觉的那天。”她解释道。
“第二天早上你对我的态度变得有些奇怪,你突然变得很关心我,关心我的喜好,关心我上夜班不安全,还催促我辞职。”
“之前,你对我不是这个态度,”她摇摇头道,“之前,你对我更多是礼貌尊重,存在明显的距离感。”
“但那天之后,你的态度就变得很微妙,”她顿了下,重新说道,“你突然变得很爱我?”
“我不知道我的形容对不对,”她补充道,“因为你总是一副用情至深的眼神看着我。”
“关键这很突然,我不能理解一个人怎么会突然爱上另一个人,偏偏这期间还没发生任何重大的事。”
“所以,你懂我的意思了吗?”她问。
秦瞻被她这一连串的话问得哑口无言。
不得不承认,她很敏锐。
自那天醒来,察觉到自己态度转变过大,之后他就刻意收着自己的情绪了。没想到,还是被她发现。
“我……”
他欲言又止。
可这话又该如何跟她解释呢,跟她说他晚上做了一个梦,那个梦真实得就像是曾经发生过一样,然后再跟她说,梦里的自己爱了她一辈子。
如此荒诞的理由,她估计非但不会信,还会觉得他故意编造谎言欺骗她吧。
“没办法解释吗?”江夏看着沉默半晌的秦瞻,再次逼问道。
“江夏,我喜欢你。”他说。
江夏一怔,大概是没料到秦瞻的告白会来得如此突然。
“但我的喜欢绝不是像你说的那样,发生突然,”他继续道,“我第一次见到你,就被你莫名吸引。”
“如果不是贺星舟突然找来谷莲村,我不会刻意与你保持距离。”
“我跟贺星舟是大学时偶然认识的,我和他聊得还算投缘,交情也不错,他是我的朋友,而你曾是他的未婚妻。”
“我一时不知该怎么处理这么复杂的关系,所以暂时选择了逃避。”
“如果我曾经刻意的保持距离让你介怀,我在这向你道歉,对不起。”他垂下头道,无论是肢体还是说话的语气都透露着卑微二字。
如此一来,倒是衬得江夏咄咄逼人、得理不饶人了。
她气得呼出一口气。
怎么他还倒先装起可怜来了。
所以,谁先装可怜谁有理是吗?
江夏气得将头扭到一
边。
“但我真的很爱你,江夏。”他说。
比你知道的,比你想象的,要爱得多的多。
怎么又开始告白示爱了?
我可不是会被爱情蒙蔽双眼的小女孩,更不会被你的三言两语迷得团团转。
她都这么逼问他了,他还是没说,那看样子,他是怎么都不会说的。
她总不能像审问犯人一样审问他吧。
算了算了,不说就不说吧。
她问不出来,在这生闷气也是气自己,气坏了自己的身体又无人替。
谁心里还没点不可向外人道的秘密呢,她不也有不少事情瞒着他么。
虽然这么安慰自己了,但不知为何她心里就是有点不高兴。
“行吧,这事就这么算了。”江夏气呼呼道。
“还你还生气吗?”秦瞻小心翼翼地问。
“不气,我有什么好气的,”她没好气道,“你没听过那句话,生气也是气自己,气出病来无人替。”
“我干嘛要因为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气坏自己的身体,犯不着。”
听这说话的语气,明明就是还在生气,秦瞻心想。
但他却不敢出声说一个字,怕一说话,又惹她不快。
见他一脸沉默,江夏催促道:“时候不早了,你快做饭去吧。”
“好,”他回答,“饿了吧,我现在就去做饭。”
吃完午饭后,秦瞻去派出所上班。
江夏靠在椅子上休息了一会儿,随后扶着墙,一蹦一跳地来到卧室。
她拿起床头的日历,随着记忆回想着那天的日期。
——10月11日。
这一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才让他对她的态度发生如此大的改变。
下午,秦瞻一下班就开始按照菜谱上的步骤炖猪蹄。
猪蹄足足炖了一个多小时,炖得软糯Q弹,黄豆颗颗软烂,入口即化,猪蹄汤汁醇厚。
江夏夹起一块猪蹄,猪蹄又香又糯,一咬脱骨,关键还一点都不腻。
味道相当不错。
看在美味猪蹄的份上,江夏决定暂时原谅她与他的那点小嫌隙。
到了晚上,秦瞻拿着药酒过来,准备帮她肿起的脚踝活血化瘀。
江夏却不太想给他面子。
“不用了,崴了的地方感觉好的差不多了,用不着那么费神。”说话间,她语气中还隐隐带着点怨气。
这回,秦瞻却没像中午那样好说话听她的。
他二话不说,直接蹲下身,往手心倒了点药酒后,用两只手搓热。
然后收起力道,动作轻柔地按压在她的脚踝上。
哪怕是过了一天,脚踝的伤处触碰起来还是有点痛,江夏不由蹙起眉。
许是注意到她身体疼得颤了颤,他开口问道:“疼吗?我力道尽量轻点。”
秦瞻一只手托住她的脚,另一只手的掌心力道轻柔地按压她的脚踝。
大概是经常握枪,他虎口及掌心处有不少茧子,触碰她时显得有些粗糙。
也不知是人脚部的肌肤比较敏感还是怎的,他温热而粗砺的掌心,一下一下摩挲她脚踝时,让她有种触电般的酥麻感。
江夏心虚地不敢去看他,将头扭到一旁。
她感觉自己的心跳明显快了起来,脸颊也像点燃似的发烫。
啊啊啊啊,明明就是个单纯的按摩,为什么会让人如此脸红心跳啊。
江夏听着自己的心跳像擂鼓似的在胸膛里活跃地跳动着,感觉时间也被拉慢了。
他每一个按压的动作都变得缓慢,粗砺的细茧似有若无地摩擦着她的肌肤,让她的感官变得格外敏锐。
……
漫长的过程终于结束。
秦瞻拿着药酒起身时,她都忍不住松出了一口气。
他站起身,疑惑地看向她。
“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我的脸为什么这么红,你心里没点数吗?
你刚刚在对我干什么,你心里没点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