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学离开后大约一个小时,别墅的大门再次被敲响。
白璐还以为是丈夫丢了什么东西折回来拿,连忙起身去开门,却没想到门一打开,门口却站着两个她完全不认识的男人。
“你们是谁?”白璐怯生生问道。
秦瞻直接举起证件给她看:“警察,例行走访,有几个问题想问一下,请问方便吗?”
白璐点了下头,然后将两位警察同志请进家门。
警察同志进门后,白璐在第一时间给沈之学打了电话。
因为沈之学之前交代过,如果有陌生人找上门,要在第一时间通知他。
白璐:“之学,家里来了两个警察同志。”
电话另一头的沈之学听到后,面色一惊。
“什么?警察到咱家来干什么?”
像是听出了沈之学话里的担忧和不安,白璐笑着安慰他道:“之学,你别太担心,警察同志说,他们就是过来例行走访,问几个问题。”
“嗯,我马上回家,”他答,“警察要是问你问题,你知道的就如实回答,不知道的就说不知道,懂了吗?”
“嗯嗯,我明白。”白璐乖乖点头道。
挂完电话后,白璐给两位警察同志各倒了一杯茶。
“不用太麻烦,就几个问题,问完我们就离开。”高家林道。
前几天派出所接到报案,报案的人声称她女儿突然失踪。
接到报案后警方立即着手侦察,并在报案人家的不远处发现大片血迹,不仅如此,警方还在血迹附近发现一个毛线发绳,和一串钥匙。
经报案人确认,红毛线发绳和钥匙就是他们女儿的。
之后,警方基本断定被害人不是单纯的失踪,而是被人谋害。
警方出动警犬,企图在附近寻找受害者的尸体,却始终没找到。
于是,他们只能采用老办法,在附近走访。
这次走访还是高家林负责询问,秦瞻拿着本子在旁边记录。
高家林在沙发上坐下,然后递给白璐一张受害者的照片。
他问:“这个人你见过吗?”
白璐拿起照片盯着看了好久,像是在仔细回忆。
然后她像是害怕似的丢下照片,带着颤音道:“她打孩子。”
“我看到她在路边打她孩子。”
“打孩子?”高家林疑惑,继续问,“然后呢?”
白璐却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继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她打孩子的样子好可怕,像恶魔,像魔鬼。”她有些害怕又有些神经质道。
“后来呢?她打完孩子后,去了哪里?”高家林重复一遍方才的问题。
白璐摇摇头:“我不知道,我爱人见我害怕就把我带走了。”
“你是什么时候见的她?”高家林又问。
“上个星期四。”她回答。
上个星期四,那正是受害人家属报案的前一天。
因为受害人家属并没有和受害人住一起,家属也是隔天早上送孩子上学后,发现的女儿不在家。
他们女儿这两天生病了,怕把病传染给孩子,所以将孩子送到娘家,让帮忙看管几日。
得知女儿不在家后,他们又打电话到厂里,厂里那边也反馈,他们的女儿招呼都不打一声,无故旷工。
因到处联系不到女儿,家属才选择去派出所报案。
经过这几日的走访,他们基本可以确定受害者是在周四晚上到周五早上这个时间段遇害的。
因为有多位市民反映,星期四下午都有看到受害者。
“你们是一家三口?”高家林站起身,看着放在橱柜上的全家福问道。
“对,一家三口。”白璐答。
“我刚刚给我爱人打了电话,他说会马上过来。”她又补充道。
高家林点点头,随意地逛起来。
逛到别墅后面的院子后,他发现有一大片草皮被翻过。
“你们这两天翻过后院吗?”他随意问道。
白璐站起身道:“我丈夫前几天翻的,说是草皮都黄了,准备换一下。”
高家林微微颔首,也没多在意。
这时,沈之学推门进来。
“实在不好意思,让二位久等了。”沈之学笑着说道。
“是我们麻烦了,让你特地跑一趟。”高家林同样客套道。
客套完,高家林例行公事问出几个问题。
问题和方才问白璐的大差不差,沈之学拿着受害者的照片,回答出来的话跟白璐说得也差不多,没得到更多有用的信息,高家林和秦瞻便也告辞,去下一家走访。
警察走后,沈之学刻意维持的冷静终是绷不住似的瞬间松懈下来。
他坐在沙发上,十指交叉,看起来很是不安。
*
江夏支着脑袋,百无聊赖地坐在柜台前发呆。
自打上回去了趟沈家,沈之学训斥白璐,让她既不要带陌生人回家,也不要结交一些不三不四的朋友。
于是几天过去,白璐还真就没再找过她了。
要是白璐一直不来找她,那她就白拿那五千块钱的酬劳。
她想想都觉得有些心虚。
就在她发呆叹气的时候,弹幕毫无预兆地出现。
【快去沃河路勤劳街那边,沈之学在带着白璐母女散心逛街,有大事发生。】
江夏看着眼前的弹幕,眉梢一挑。
然后想也不想,交代完王春喜一句,直接骑着自行车往沃河路勤劳街的方向过去。
等她骑车到勤劳街,弹幕怕她无法精准找到沈之学一家三口,还贴心地指路。
【再往前骑个三百米就到了,他们在一家高档首饰店,沈之学在给白璐选首饰。】
江夏按照弹幕的指示还真看到正在挑选首饰的沈之学和白璐,他们的女儿则在一旁坐在玩娃娃,看着倒是乖巧安静。
她把自行车锁了,然后在首饰店对面的巷子口等着。
等待着弹幕所说的大事发生。
等了二十来分钟,那俩人还在首饰店挑首饰,江夏无聊又困倦地打了一个哈欠,在心里吐槽,大事呢,弹幕不会是耍她吧。
然后她看见旁边店门口,一个妇人正拿着藤条抽一个七八岁的男孩。
妇人坐在小板凳上,把男孩的裤子褪去一半,露出白白的屁股。
抄起地上的藤条,就开始狠狠地抽他屁股。
“让你偷家里的钱。”
“让你逃课。”
“让你不写作业。”
“让你打架。”
……
男孩被妈妈拿藤条抽屁股,痛得哎哟哎哟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江夏身子半靠着墙,看到妇人抽一下男孩屁股,列举一项他的罪状,她深以为这男孩确实该抽。
太皮了不管不行,典型的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就在这时,沈之学和白璐也从首饰店走出来。
打孩子的妇人正好就好首饰店的斜对面,两人一出来正好看到这一幕。
沈之学一怔,然后连忙伸手想挡住白璐的眼睛,可是已经晚了。
江夏察觉白璐的面部明显扭曲起来,是那种因极度害怕和恐惧导致的扭曲。
她不敢相信地顺着白璐的视线看去,确定无疑白璐看的就是妇人打孩子。
打个孩子而已,谁小时候没挨过打,尤其是男孩子,一个个皮得跟猴子一样,不打真的会拆家。
可为什么白
璐看到这一幕,却像是看到了令她无比惧怕的事?
江夏一时想不明白,或者说她还没来得及想明白,白璐就跟犯病似的,浑身颤抖起来,然后抱着自己的头,蹲在地上。
她听见白璐嘴里还念叨着:“我错了,别打我,别打我。”
沈之学皱着眉头,眼神中既是心疼又是不安,他伸手触摸她的头顶,像是想要安抚她。
可他的手刚一触碰到她,白璐却情绪崩溃地尖叫起来。
“啊啊啊,别打我,别打我。”
江夏十分不理解地看着眼前这一场面,心想白璐这突然是干嘛,明明刚从首饰店出来的时候,还挺正常的。
这是突然受什么刺激了?可她方才看到的也只有妇人打孩子的画面啊。
再反观这边的妇人,被街对面白璐情绪失控的样子给吸引,专注看着蹲在地上抱头害怕的白璐,连打孩子的心思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