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架。
弟弟的病很严重,从出生开始就在做手术,花了家中不少积蓄。
贫贱夫妻百事哀,他们可以吵的点太多,而且不会避着孩子。
箫珵经常拉着弟弟妹妹躲在桌子底下,看着他们大吵特吵然后砸东西。
有好几次邻居都报警了,警察来调解,他们又不愿意离婚,警察走后,妈妈会抱着箫珵痛哭,爸爸去照看弟弟,南栀蹲在地上捡玻璃碎片。
好几次被割伤手,都不敢告诉父母,只能偷偷拧开水龙头冲清水。
鲜血顺着清水往下流,伤口深时,好半天都止不住,南栀也不会包扎伤口,就眼睁睁看着手指流血。
箫珵偷偷溜出来,总会看到南栀踩着板凳,手撑着头,趴在水池上,受伤的手指举累了,摇摇晃晃,也不敢收回来。
她根本没见过正常相处的男女。
“就是……你为他好,他也为你好,你俩在一起很开心,你就想跟他待在一起。”
南栀不太信,“会有吗?我考虑他就好了。”
箫珵不知道怎么安慰南栀。
他放弃这个话题,说:“陆随昨晚好像通宵了,今天早上又发烧,去输液了。”
“他病了?!”南栀转身往挂水区域跑。
箫珵跟上去。
陆随脸色苍白,看起来不如刚苏醒时的状态。
他是医生,知道自己的身体状态,也在积极做检查。
检查结果看不出有大毛病,医生说是身体受创,现在比较虚弱。
……还真是弱。
陆随把输液速度调到最快。
药水是凉的,有些痛,陆随皱眉忍着。
直到南栀重新调整了输液速度,“太快了,会痛。”
她摸了摸输液管,“太凉了,我去给你找个保温袋,你把手放在上面,会舒服些。”
陆随惊讶道:“你怎么……”
箫珵走了过来。
陆随无语,“你又多嘴。”
箫珵翻了好几个大白眼。
都把他妹妹抢走了!还在这里装腔作势!
南栀去给陆随找热水。
箫珵坐到陆随旁边,说:“我真揍你一顿。”
陆随习惯了,“哦,应该不是一天两天了。”
箫珵道:“你要是敢欺负南栀,我就和你同归于尽。”
陆随:“……莫名其妙。”
箫珵又问:“还有,你以前没交过女朋友吧?”
他家南栀可从没谈过恋爱,找对象也得找干净的。
陆随反问:“我谈没谈过,你不知道?”
箫珵:“……”
陆随:“你和宿舍其他人,没讨论过?”
箫珵:“……”
他略有心虚,态度好了些,“哦,是,大家都说你,恩,清心寡欲嘛,挺好。”
陆随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箫珵不能把南栀喜欢他的事捅出来。
这是南栀自己的事,得看她的意愿。
而且绝对不能让陆随以为他占了先机!!
箫珵道:“我是希望你能保持住,干干净净做人,不要招惹不三不四的人,我还得出诊,不和你聊了,对了,不能欺负南栀,绝对不能!”
箫珵一步一回头,每次回头都要叮嘱一遍。
陆随:“……”
他欺负南栀?
他能骂得过她??
南栀给陆随灌了暖水袋,还用没用的药瓶装了热水,让陆随握着,打针时会舒服些。
她还顺手带来体温计,抓住陆随的衣领想帮他放好——平时都是这样给小朋友测体温的。
陆随及时抓住她的手,“我自己来!”
南栀:“不行吧,你不太舒服,我来就好啊。”
陆随:“……那也不能掀我的衣服!”
南栀很为难,“可隔着衣服测体温,不准诶,这要往上加多少度?”
陆随:“……”
不是这个问题。
陆随自己把体温计夹好。
南栀嘀咕道:“又不是没见过,干嘛遮遮掩掩的。”
陆随:“?,你什么时候见过?”
见到的是卫天的身体吧?
南栀理直气壮,“我见过很多大体老师啊,课本上也有,男性的身体也没什么特别的啊,你有什么怕看的?”
旁边几个吊水的人看过来。
陆随:“……”
他试图捂住南栀的嘴。
南栀挣扎,“不说了不说了,真小心眼。”
陆随有苦说不出。
南栀问:“我哥跟过来干嘛,他和你说什么了?”
陆随也很想搞明白,“不知道,说想揍我。”
两人凑到一起研究这个秘密。
“为啥打你?”
“可能看我不顺眼?”
“你做错事了吧?”
“怎么可能,大概是他误会了,觉得我欺负你。我骂过你吗?”
“没有。”
“打过你?”
“没有。”
两人得出结论,“根本就没有欺负过嘛!”
附近目睹全程的患者及其家属们:“……”
“呃,听说他俩都是医生,不会是他们这种人给我们看病吧?”
看起来脑子不太好使的样子??
箫珵愁眉苦脸地坐诊。
从箫珵诊室出来的患者都惨白着脸。
阮乔没找到南栀,就过来找箫珵,做哥哥的比较了解妹妹。
她迎面撞上几个面色苍白的患者,他们走路都颤颤巍巍的。
阮乔赶紧扶着他们,“需要轮椅吗?这是怎么了?”
患者哆哆嗦嗦地摇头,“病了,一定是大病,萧医生一次都没笑,我一定是生大病了!”
以前萧医生给他们看病,都是笑容满面的,今天一直苦着脸,肯定是他们生重病了!
阮乔看了眼他们的病历,“没事啊,都挺好?”
箫珵在搞什么?
箫珵又送走一个病人,病人起身时,他还叹了口气。
病人苍白着脸走出去。
阮乔:“……,没事啊,没问题,别害怕!”
她跑到箫珵身后,“喂,你再板着脸,你的患者就算没病都要吓死了!能不能笑一笑?”
“我哪里还笑得出来?”箫珵叹气,“南栀怎么想的,怎么能看上陆随?”
阮乔见是这事,挑起眉,“怎么就不能看上陆医生?”
“我还没来得及补偿她,她如果有自己的小家庭,岂不是更不方便补偿?而且,陆随,陆随诶?”
阮乔坐到箫珵对面,“我觉得他们很般配啊。”
箫珵的表情逐渐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