霆。
他从不会大喊大叫,只会抽出皮带,拼命的往戈玲身上抽。
路怀晶第一次见他如此,完全呆住。
路怀晶对戈玲虽然没感情,但她毕竟只是孩子,就算做错事,也不能这样打,更何况只不过是因为打火机掉到地上,捡起来继续就是。
她想阻止,皮带顺势抽到她身上。
路怀晶不知道戈远海是不是故意的,但一鞭子是真的震慑住她。
她不敢再动,也不敢再劝,只能在心里祈求这一刻早些过去,然后一切恢复如初。
当然,她的祈祷没成功。
南栀蹲在地上给戈远海检查,“打到后脑了?有红肿,不过没流血,死不了。”
“血迹是……是后背的划伤,是刀子划的?很浅,死不了。”
“胳膊上有淤青,死不了。”
每一句“死不了”都伴随着深深的叹息。
韦宁雨:“……”
他现在有一种来帮杀人犯处理现场的错觉,他不是护士吗?
他们不是来救死扶伤的吗??
戈远海没晕,但却一句话都不敢说,因为卫天就站在他身边。
小孩儿手里拿着匕首,也不知道这几个大人怎么想的,居然让孩子碰这么危险的东西!
只要戈远海想动一动,小孩的手就要伸过来,匕首在他头顶晃来晃去。
他哪还敢说话?一句话都不敢说。
刚刚韦宁雨踹门的声音不小,邻居们渐渐聚集,戈远海正想求救,就听到“啪”的一声,匕首落在地上。
面目狰狞的小男孩蹲到地上嘤嘤地哭。
戈远海:“?”
卫天:“这个叔叔要打我,好吓人。”
戈远海:“……”
南栀走到卫天身旁搂紧他,“怪姐姐,姐姐没有保护好你。”
戈远海:“……”
韦宁雨声情并茂地控诉,“朋友们,戈玲身上的伤都是他搞出来的呀,太恐怖了,如果不是我们及时赶到,他还要下死手啊!”
戈远海:“……”
路怀晶和戈玲都愣住。
韦宁雨推了戈玲一下。
戈玲迟疑片刻,开始哭,“爸爸总是打我,还囚禁新妈妈,我好怕,真的好怕。”
戈远海:“……”
这次是他挨揍啊??
戈远海被成功送进派出所,至于多久能放出来,不得而知。
路怀晶不打算原谅他,还要和他离婚。
戈远海的父母被叫到派出所,得知此事,二人都不相信,“我们儿子温文尔雅,以前是做老师的,怎么会动手打人?他在我们家,连大声说话都没有过。”
派出所里,两个小孩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他、打、人,他、打我。”
路怀晶:“……”
戈玲这孩子,平时虽然不哭,但毕竟真挨打,哭哭也就算了。
旁边这个小男孩是怎么回事??
幸好戈远海的父母是明事理的人,没有拼命维护儿子,还与路怀晶一起商量接下来的事。
婚是肯定要离的,孩子怎么办?
戈远海将来一定会出来,老两口不放心让儿子继续带孩子。
他们想把戈玲接回家,但又怕戈远海找上门。
这一大家子人,能躲到哪里去,难道要全家一起搬走?
他们两个无所谓,戈远海其他兄弟姐妹能答应吗?
很为难。
路怀晶看向戈玲。
她和戈玲实在没有太深的感情,同住一个屋檐下,她们的交集有限。
路怀晶突然说:“我和戈玲也算母女,我带她走。”
老两口愣住。
路怀晶说:“我很后悔。”
“理解……我们儿子确实过分,打你,还打玲玲。”
路怀晶道:“我是说,第一次发现戈远海会打孩子时,我没有阻止,很后悔。”
*
卫天回到医院后,又开始发烧。
姥姥那边的情况也不太好,小姨虽然请了假,但还是忙不过来,南栀自告奋勇继续照顾卫天。
阮乔和韦宁雨今晚都要值夜班,俩人站在病房门口看南栀。
阮乔感慨道:“真没想过有一天我会和热爱学习的人交朋友,我以为我的朋友都是你这种。”
韦宁雨:“?”
学渣躺枪。
阮乔说:“你看,南栀照顾病人多尽心尽力,我们得帮她!”
“你说。”
“路怀苹!”阮乔道,“路怀苹说的培训,南栀能去!我去问过她了,她说咱们临川市也打算办培训,南栀的情况比较特殊,最好能有推荐。”
韦宁雨明白了,“要找关系。”
阮乔:“……”
话说的真难听……但对。
阮乔道:“我打算去找盛医生帮忙,她的业务能力有目共睹。”
韦宁雨再次总结:“明白了,你想死。”
阮乔:“……”
想到要面对盛昭云,阮乔心里也打退堂鼓,但为了一个热爱学习的人,阮乔觉得值得。
韦宁雨问:“你不怕小栀跟不上培训的节奏吗?她毕竟没真学过。”
阮乔坚定道:“我相信她!”
韦宁雨十分感动,“友情的力量真伟大!”
阮乔:“因为她经常说我听不懂的话!”
只要她听不懂,就是对的!
韦宁雨:“……”
那她真该去重温基础知识了。
阮乔提心吊胆的去见盛昭云。
她等了一会儿,门诊号才叫完,她忐忑地走进去,“盛医生,想请你帮个忙,是这样的……”
阮乔说完,盛昭云毫无反应,一直盯着病例看。
阮乔更害怕了,“我、我也不是帮南栀说话,她确实挺努力的,干活特别卖力,我觉得她可以成为一个好医生,所以想请你帮帮她,我……”
盛昭云说:“糟了。”
阮乔的心即将飞出胸膛,“怎么了?”
盛昭云:“字越写越丑。”
阮乔:“……”
盛昭云抬头,“你刚才说什么,南栀的介绍信?哦,好,明天给你。不看笔迹吧?”
第19章
南栀担心卫天半夜反复发烧,便留下来照看他,黄夏兰应该快回家了,她应该回家做准备的。
早上查过房,阮乔勾着南栀的肩膀回办公室,“你干嘛对那个小屁孩上心,难道他其实是你的私生子?”
南栀说不清楚。
从前是盼着能找到哥哥,现在箫珵已经……
那天在食堂,箫珵追上她,询问鸡蛋的事。
南栀有一个习惯,她剥鸡蛋壳时会尽量保存完整,然后重新拼好。
她曾经用鸡蛋练习过缝针,习惯而已。
南栀没想到箫珵还记得。
她问箫珵当时失踪的细节,箫珵只知道自己喝了一杯水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