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怀苹几年联系不上的妹妹就是戈玲的后妈路怀晶。
路怀晶只有初中学历,毕业后一直等着接替父亲的工作,却被姑姑家的孩子抢走。
路怀晶气父母软弱,也气他们重男轻女,独自一人离开家,不远多和父母联络,但和姐姐始终有联系。
和戈远海结婚后,和姐姐的联系也逐渐断了。
韦宁雨问:“后妈是不是对孩子有意见?毕竟是和前妻生的。”
“谁能没意见?但再有意见,也不能打孩子,他们夫妻俩总吵架,一吵架,后妈就打孩子,我们都听不下去。但有什么办法,远海说对她有感情,不能离婚……这也是对孩子不负责!”
韦宁雨朝南栀和卫天露出胜利的微笑。
婆婆接着问:“你们一家三口是远海的朋友?”
卫天的笑容收了起来。
韦宁雨说:“像一家三口吗?”
卫天往楼上走。
“这孩子怎么动不动就耍脾气,”韦宁雨嘀咕道,“我还不想当你爹呢,真以为当爹那么容易?小栀,你快管管他。”
南栀表示无能为力。
她这位学长,有主意得很,谁能管得了?
南栀没出事时已经在接触研究生的课程,与简渊的导师有重合,多次从导师口中听到他的名字。
简渊,天赋型选手,但不听话。
性子冷,不爱说话。
交给他的任务,他都能好好完成,但交任务时,总让教授觉得好像欠了他几百块钱。
其实他没有不满,工作也很认真,但这……就更可怕了!!
先走一步的卫天忽然停下,扭头看着二人,“有声音。”
*
煤气炉的火焰向上喷涌,黑色铁锅里放着一锅鸡屁股。
锅中除了倒了些猪油,没有其他调料,鸡屁股本身也有油,看起来相当油腻。
戈远海把鸡屁股盛出来,端到屋里。
戈玲竟然不在,戈远海看向他和路怀晶的卧室。
她们二人不是亲母女,关系不亲,还曾经因为戈玲的亲妈吵架,是有隔阂的。
邻居们都劝他,要他调解二人的关系,调解好了,一家人才能和和美美,他们懂什么?
戈玲主动去找路怀晶引起戈远海的不满,她不太希望看到她们二人待在一起。
戈远海开门走进卧室。
卧室拉着窗帘,灯也关着,家属区还经常限电。
戈远海没在意,伸手去找灯绳,身后却突然掀起一股风,接着便是冰凉的物体重重击在他的颈部。
强烈的疼痛麻痹戈远海的神经,他踉跄倒地,一个小人影蹿出来,从他背后撞过去。
戈远海意识到发生何事,暴怒起身,“你们两个,没有我能有今天?竟然敢袭击我?我要你们好看!”
他生气时,声音也很小。
*
在护士站,韦宁雨是唯一的男护士,一直是冲锋陷阵的角色。
譬如——
要搬患者,请韦护士。
要搬重物,请韦护士。
遇到难缠的患者和家属,要请韦护士。
在韦宁雨心目中,自己的形象格外高大。
他就是锄强扶弱第一人!
屋里传来求救声,没人来开门,情况危及。
韦宁雨站出来,英勇地走向防盗门,“我来!”
他抬起脚,先踹门锁,砰的一声,门锁纹丝未动。
韦宁雨:“……”
韦宁雨转变策略,改用身体去撞,连续两声巨响,门仍然锁着。
韦宁雨:“……”
他很高大强壮的啊??
再看南栀和卫天,俩人根本没看韦宁雨,正在研究锁,“这种锁用铁丝应该能勾开。”
“其实可以尝试其他钥匙,锁嘛,防君子不防小人。”
韦宁雨:“……”
不是,南栀宁可和小孩儿商量,都不找他商量??
就在这时,门开了。
南栀紧张地把卫天拉到身后,卫天死死倚着墙,但还是架不住南栀力气大。
卫天:为变成孩子生气的第N天。
刚刚受挫的韦宁雨努力展现男人的风范,尽可能挡住南栀和卫天,“我警告你,你不要……”
开门的是戈玲。
“戈玲?你还好吗?”南栀向屋内张望,“刚刚有叫声,你没有挨打?”
戈玲犹豫地看向屋内。
一个穿着黑白格子布衫的女人走出来。
她虽扎着马尾,但已有一半的头发落在肩膀上,模样清秀,但嘴角有乌青,肤色苍白,显得眼皮下的黑眼圈格外重些。
女人很瘦,很高,根据路怀苹的描述,南栀看出她就是路怀晶。
韦宁雨都要对女人喊打喊杀了,看到她这副模样着实愣住。
“你们到底……”
屋内爬出一个男人。
戈远海总喜欢穿白衬衫,的确良做的,衣服、裤子都是好料子。现在衬衫上沾了大片的血迹,伤在后脑和脖子。
腿上好像也有伤,大腿处有好几个小脚印。
小脚印……
南栀三人看向戈玲。
怎么说呢,戈玲打邵强时,动作非常标准。
戈玲不安地低下头。
戈远海伸手求救,“报警,快报警……”
这个死女人,居然带着死丫头一起打他!他没想到戈玲会帮她,没有提防,这死丫头还真有劲儿!
韦宁雨已经傻掉,“你你你,我我我,这……”
这是什么情况?!
戈远海都快被打死了??
南栀和卫天对视,南栀斟酌道:“我们先回避?”
韦宁雨:“?”
戈远海:“……”
戈玲闷声道:“不用了,打够了。”
韦宁雨:“……”
三观坍塌。
南栀劝道:“机会难得,我们三个都不会乱说话的,他的血迹不是后脑的伤造成的,看出血量不是大伤。”
韦宁雨试图捂嘴,“犯法了,犯法了啊。”
路怀晶原本还虎视眈眈地看着三人,听到南栀的话才放松警惕,整个身体瘫软。
戈玲说:“姐姐,不用了。”
南栀惋惜道:“好不容易动一次手,现在报案的话,可能关不了多久呢。”
韦宁雨:“……”
法外狂徒南栀。
既然戈玲和路怀晶主张报案,南栀便没再多劝,她走过去检查戈远海的伤势,该救还是得救。
路怀晶憋的一口气泄了,坐在床上发抖,韦宁雨找到外套给她披上,“姐,你们到底什么情况,戈远海说是你打戈玲。”
路怀晶眼底闪过怨怼,她张张嘴,大约是百感交集,竟无法完整地说出一句话。
戈玲说:“是他打我,他心情不好就会打我,也会打阿姨。”
戈玲三岁那年,路怀晶出现在戈家。
母亲早早离世,戈玲比同龄孩子更早长大,才三岁就明白“后妈”的含义。
戈玲敌视后妈,路怀晶也而不是讨好人的性格,她只享受和戈远海的“恋情”。
最开始,二人的婚姻一切正常,但这幸福没能维持多久。
戈远海第一次暴露本性是打戈玲,年三十他带着老婆孩子回家过年,被灌了几杯酒,在外面还文质彬彬的,回家就因为戈玲碰掉打火机而大发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