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今盛佩蓉回来了,这些琐事积攒起来的担子,就不该再落在女儿肩上。
窗外传来放放小朋友欢快的笑声。
盛佩蓉望向庭院,忽然有些迫不及待。等身体再好些,她也要回到公司去。
总不能看着放放上学、可可上班、萍姨忙里忙外……自己却无所事事。
“囡囡!你是飞毛腿吗?”盛放一屁股坐在了草坪上。
“放放,你跑好慢。”
放放小朋友不再辩解,缓缓躺在草坪。
讨厌大孩子!
……
冬日的暮色总是悄然降临。
曾咏珊和祝晴并肩倚在二楼的露台栏杆边,望着楼下庭院里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说笑的同事们。
曾咏珊还清晰地记得,从前在祝晴家的露台,她也曾主动提起过梁奇凯。
几个月来,祝晴从未刻意打探过他们的进展。但曾咏珊的每一次心动与却步,始终没有遮掩过。
在周永胜案尘埃落定后,她终于和梁奇凯进行了一场开诚布公的谈话。他总是游移不定,直到这一次听说“拯救型人格”这个心理学名词,原来答案如此简单。
他们终于把话说开。
就像祝晴之前叮嘱过的,不管怎么样,别委屈自己。
“其实只做同事也不错。”曾咏珊再次开口,语气里带着释然。
祝晴望着楼下庭院里嬉闹的人群,轻轻点头。
虽然梁sir作为原男主是烦人了点,但作为同事,还是可靠的。
真正健康的关系,不该是患得患失、迟疑与试探。
原女主和原男主的感情线,并没有按照剧情发展。
那些若有似无的试探,最终化作恰到好处的距离,他们退回普通朋友的关系。
谁也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但可以确定的是,他们的人生从来就不该被所谓的剧情线所束缚。
楼下又传来一阵笑声。
“他们聊什么呢……”曾咏珊抬起眼睛,这么开心。”
“走吧。”祝晴直起身子,朝着楼梯口偏了偏头:“下去看看。”
庭院里,盛放抱着他的咸蛋超人玩偶疯跑,小脸红扑扑的。
玩到兴头上,他突然想起什么,撒开小短腿就往客厅冲。
盛家小少爷请萍姨帮他找出幼稚园的通讯录。
晴仔有这么多朋友,今天热热闹闹地办了一场乔迁派对,明天该轮到他当小主人了。
盛放捧着通讯录,坐在沙发上晃小脚丫,手指划过一个个熟悉的名字,拨起电话。
“歪歪——是椰丝吗?”
“明天来我家开派对好不好?”
“金宝金宝!明天放学来我家玩吗?”
“不要自己答应,要先问你们的爹地妈咪!”
盛放真是怕了这些傻乎乎的小孩们。
接受邀约,应该先问过家里的大人,怎么能满口应下来?
“金宝。”盛放宝宝一脸成熟,“把电话给你妈咪,我自己和她说。”
祝晴下楼时,正听见小不点在电话里跟好友们约定好派对时间,又一本正经地和他们父母说好搭校车以及接送的事宜。
放放将一切安排得妥妥当当,小奶音里,满是雀跃。
“不愧是当长辈的。”曾咏珊压低声音,“有条有理。”
放放小朋友将通讯录放到一旁。
最后一个电话,是打给阿卷的。
“晚上好,我想请阿卷来我家里开乔迁派对。”
电话那头,阿卷妈妈喜出望外——
这还是儿子上学以来收到的第一份邀约!
“那明天见。”放放握着听筒,不忘提醒道,“说定啦,不见不散!”
萍姨便开始拟定新的菜单。
接下来要精心准备的,该是儿童餐了。
时间在欢笑声中,一分一秒地流逝。
聚会临近尾声,莫振邦望着满院其乐融融的景象,不禁感叹起来。
“真好啊。”他说,“要是天天都这么太平……”
话音刚落,十几道死亡凝视齐刷刷向他投去——
莫振邦清了清嗓子:“当我没说。”
到了九点多,囡囡都开始揉眼睛了。
盛放小朋友还是精力充沛,依依不舍地送客。
等到送走最后一位客人,萍姨习惯性地挽起袖子要收拾。
“不许动!”放放眼尖地将她逮个正着,张开小胳膊挡在前面。
大姐说了,萍姨这些天太辛苦,以后打扫卫生要请专人来做。
舅甥俩严格执行盛佩蓉的指令,一人架着萍姨一只胳膊,将她送回房。
“我就擦擦桌子……”
“不行!”
“啪嗒”一声,房门被关上。
盛放进入警戒状态,贴着门板竖起耳朵:“我来把风。”
走廊里安静下来。
过了两分钟,门把手被旋开的声音响起。
萍姨蹑手蹑脚地出来,与守在走廊的祝晴和小少爷对视。
“休想——”盛放指了指自己亮晶晶的眼睛,“逃过放sir的眼睛!”
……
第二天清早,一家人吃完早餐,盛放小朋友背上小书包。
“晴仔,走喽。”
搬到加多利山,盛放小朋友还发现了一个意外之喜。
祝晴答应,只要不忙就会顺路送他去九龙塘上学,忙时才让他搭校车。
爬上后座,放放两只小胖手合十。
希望晴仔天天都能送他上学。
“对了。”盛放的小脑袋往前探,“我们还没吃避风塘炒蟹呢!”
这一个多月的清闲时间,一件件待办事项被提上日程。
只除了避风塘炒蟹,还没机会尝。
“明天放学带你去。”
盛放伸出短短的小拇指:“拉钩。”
在维斯顿幼稚园门口和盛放小朋友道别后,祝晴驱车前往油麻地警署。
搬了新家,不再是三五分钟就能到警署,可这段路程,悠闲自在,也别有一番滋味。
警署里,大家忙着整理陈年案卷。
翁兆麟时不时背着手从办公室里出来,踱了一会儿步,又好心情地回到办公室。
中午仍旧是警署x餐厅的老样子,笑姐没有研发新菜,几个人数着虾仁炒饭里零星几只虾仁,捧到点餐台表达不满。
讨论声、玩笑声此起彼伏,时间在插科打诨中溜走。
转眼快到五点。
“无惊无险又到——”豪仔伸了个懒腰,话还没说完,电话铃声骤然响起。
接起电话时,他的神色还是轻松的。
但是短短一分钟的通话过去,当挂断电话,豪仔的表情变得凝重。
“天后庙发现一具尸体。”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扫向莫振邦。
昨天是谁乱说话?
“还愣着干什么?”莫振邦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出发了。”
傍晚五点五分,天后庙的香火依旧缭绕。
香客们的身影还未散去,被集中*在一起配合完成笔录,议论纷纷。
“阿sir,不会是真的死人了吧?”
“我不知道啊,就听见有人说发现尸体……”
“Madam,你这个口供要录到什么时候?我还赶着回家做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