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点木柴,对于他们接近二十个知青一整个冬天的用量来说,依然杯水车薪。
光有木柴也不行,还得有引火的茅草或者松针。
可这个季节,用来刮松针的竹耙家家户户都要用,根本没有多余的借给他们,除了叶甜、闫春香、罗喻义四人,其他知青全都是后面新来的,和临河大队的人又不熟,加上他们之前还闹的许家村水电站停工了好久,村里人对他们印象并不太好,最终只有最先来的闫春香,跟着许凤发,借到了竹耙。
闫春香没有家人帮衬,没有钱,连给下乡知青的补贴都没有,想要安然的度过这个冬天,就只能依靠自己上山捡柴。
她没有柴刀,就只能跟在许凤发身后,许凤发砍柴,她就跟在他身边,用许家暂且用不少的竹耙,学着本地人刮散落在草丛间的松针,捡一些枯死的树木,用许凤发割的山间藤蔓将木柴捆好,一点一点的挑下来。
已经二十岁的许凤发身高并没有许凤台高,大约是小时候营养缺失严重,哪怕这几年生活过的好了,又时常有长姐投喂补充营养,他的身高依然定格在一米七六左右。
可相比较他而言,闫春香就格外的瘦弱了,大约是长期的营养不良,她脸和唇色都显得有些苍白,没有血色,身材也干瘦的很,和许凤发一样不怎么言语,只默默跟在他身边。
许凤发见她挑木柴吃力,都是她自己挑柴火时,便一起将她捡的那点木柴一起挑下山,给他阿姐的荒山送柴的时候,就顺手将她的木柴也一起送了。
第204章 因为学校宿舍建好后,……
因为学校宿舍建好后, 知青们都要往学校宿舍搬,许凤发给闫春香带的柴火就没往大队部带,而是直接扔在正在建的小学外面, 怕影响到闫春香名声,他甚至多一步都不曾多留, 直接快速的挑着柴火去荒山。
许明月不在荒山的时候, 他都是住在荒山堂屋后面的小屋里。
当初为了不让人来荒山做客, 许明月特意将堂屋一分为二,前面一半做了堂屋,后面隔开的错了个小型的储藏间, 这样堂屋就显得小而逼仄,自家日常吃饭做事还行,招待客人就显得挤的慌。
荒山的屋子左边带暖炕的是阿锦的房间, 右边是许明月和孟福生的房间,虽然许凤发很想住阿锦房间的暖炕, 毕竟阿锦房间的暖炕超级大,但阿姐不允许, 还不允许他睡阿姐和姐夫的房间。
农村房间少,家里房间都是混住,也根本没有主人家的卧室客人不能睡的说法, 谁都知道主人卧室一定是最舒适的, 去别人家做客, 都爱睡主人床。
他也不在意, 甚至很自发的就拿了个竹床,铺上稻草和床褥子,睡在了这个客厅隔成的小隔间里。
他也不觉得委屈,毕竟在新屋, 他住的也是客厅隔出来的小房间,这是他小时候连做梦都没有想象过的单独的房间,有柜子、有窗户,还有一条温热的暖炕,冬暖夏凉;在荒山,客厅后的小房间虽没有暖炕,却有温暖的墙壁、崭新的被褥子和全新的棉花被子,就连床单被罩都是全新的,阿姐说了,等他结婚了,这些床单被子、被褥都给他。
他已经二十岁了,在农村,像他这么大年纪的小伙子很多孩子都出生了,他只要想到自己成婚后,出生的孩子能睡上这样崭新的被子被褥就美滋滋的,打从心底都能生出一股满足感。
他小时候没有体验过的温暖绵软,他的孩子都会拥有。
为此他每天睡前很仔细的洗脸洗脚,生怕自己身上脚上有味儿,给新被子新被褥沾上一点,让自己今后的孩子闻到臭味。
等临河小学的教师宿舍完全建好,盘的火炕也可以住人后,江建军就迫不及待的让住在大队部的知青们全都搬到了教师宿舍去了,等他们走后,还特意安排了两个村里可靠的人住在大队部前后大门,看大门。
其实不用他赶,住在大队部的知青们,也受不了挤在大队部打地铺了,大队部有房间,但是不对他们开放,那些红小兵知青们还像夏天一样挤在一起打地铺。
之前天热,在大青石板上打地铺凉快的很,现在天冷了,哪怕芦苇席上铺上再厚的稻草,也依然抵挡不住通过地面自下而上侵袭的寒气,是以知青们也是天天盼着教师宿舍的火炕能早日盘好,他们也好早日搬家。
男女教师宿舍是并排的,由一条大火炕,通过厨房的炕灶直通男女宿舍的火炕,靠近厨房这边的炕头部位是女教师宿舍,炕尾位置的火炕是男生宿舍,到了炕尾位置,火炕温度已经没那么热了,但好在,大河以南虽因为在山区,又在河边,天气格外潮湿寒冷一些,却不像北方动则零下三四十度,滴水成冰的冷,火炕的温度虽微弱,对这群年轻力壮又血气方刚的男孩子们来说,却是刚刚好的温度,既驱散了河边的湿气,又不会热的上火。
只是刚建好的宿舍难免简陋,里面除了一条大火炕是什么都没有,连包袱、行李暂时都没地方放,还不能放在地上,已经在其它大队待过一段时间的他们都知道,行李放在地上,第二天早上起来,可能就已经被老鼠咬破了洞,他们没办法,只好去村主任家里借了柴刀,去山上砍了几根竹子来,两个宿舍都用两根只砍去半截竹枝的竹子当做支撑,将一根粗长的竹竿搭在两根竹叉上,再将他们的包袱一只只的挂在竹竿上,防止夜里老鼠去咬他们的包袱。
已经有了农村生活经验的他们自然也没忘了外面晾衣服的地方,同样是用这样的三根竹子拼搭成晾衣杆,竖着的竹子开叉的地方,就用来晾内衣、内裤、毛巾等物品。
女生那边也一样。
刚搬到新屋里来,又是这么多人住一个房间,她们也很是手忙脚乱了一阵。
之前挤在一个房间的红小兵女知青们很自然的就抱团在一起,但红小兵知青的小团体,又通过地域、前面下乡的大队、后面的关系,分为小团体中的小团体。
叶甜和闫春香在一起住了这么长时间,也是很自然的就成了一个小团体。
叶甜性子要强,到了新宿舍,很自然的就抢到炕尾的位置。
她一个海市人,没有睡过暖炕,不知道炕头炕尾的区别,就抢了个远离厨房又靠墙的位置,还替闫春香一起抢了个和她相邻的位置,拍着火炕喊闫春香:“春香,你睡这!”
她性子掐尖要强,偏偏闫春香是个温和不争的,两人住一起的时候十分和谐,她自然和闫春香相处的好。
和后面来的几个女知青她还不熟,来到了新宿舍,她本能的依靠着好说话,日常生活中又愿意替她帮把手的闫春香。
闫春香闻言也不拒绝,抱着自己的芦苇席就铺在了叶甜旁边。
她下乡的时候没有带被子被褥,就一个小破包袱,包袱里一件洗的发白的春秋外套,一件就救袄子。
夏天的时候睡凉席的时候还好,后来天冷了,她就和衣而睡,盖着自己已经旧的棉絮结疙瘩的袄子。
刚开始两个人是分床铺睡的,只是两人睡一张床,叶甜是个嘴硬心软的,几天之后,看她可怜,夜里醒来看她冻的在床脚蜷缩成一团,便将被子往她身上盖了盖,不知不觉间,两个女孩就睡进一个被窝了。
闫春香又是个不爱说话的,她早上起来看到自己身上温暖的被褥,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日常的洗衣做饭,叶甜不爱干的活,她顺手就给做了。
叶甜乐的如此,她也没有什么客气的想法,有时候家里寄了什么吃的来,还给闫春香分享一些。
对于叶甜来说,反正她也是要铺床盖被的,两人本就一个房间一张床,多一个盖被子也没什么,现在到了新宿舍,叶甜就很自然的把自己的被褥子铺开,连带着闫春香的芦苇席一起覆盖了去。
有来自北边的知青睡过火炕更懂些,见原本就下乡在临河大队的叶甜占了炕尾的位置,也不说话,默默的抢占了炕头边上的位置,将自己的芦苇席快速的铺好,再将行李放在芦苇席上,其他人也都赶紧找到自己看好的位置,或是和自己关系好的人挨在一起。
其他女知青原本是要一个人一个铺盖的,但宿舍的火炕说是可以并排睡得下十一二个人的,但那是以家庭为单位,一家人挤在温暖的被窝里,挤挤挨挨的并排睡,十一二个人确实睡的下,可若一个人一个铺盖,最多只能睡得下七~八个人。
偏偏他们这群新来的知青中,女知青占多数,总共十九个知青,女知青有十个,其中一半人的铺盖在她们关在临河大队捡石头的期间,被下乡的村民,或是放在五公山公社杂物间时,被人拿走了,虽后来有家里补了些,可到底没有原来带的被子被褥厚实,现在只能三三两两的组合在一起,有人出褥子,有人出被子,还有没被子被褥的,只能蹭和自己关系好的人的被子被褥。
还有想自己一个被窝,不愿意被人蹭的,还有嫌有些人不讲卫生,不愿意和自己挨在一起睡的。
闹闹哄哄好半天,才各自选好了自己的位置,铺好了自己的床铺,又商讨要在炕尾打一排炕柜,十个女知青,至少得一人一个炕柜,不然夏天到了,她们的被褥铺盖都没地方放!
她们在商讨的时候,闫春香便一直沉默着,她身上总共都不到一块钱,连买盐都要抠抠搜搜,更别说别的花用了,来临河大队大半年挣的工分只够她将刚来临河大队时借的粮食都还了,剩下的也就够她口粮而已,根本没有多余的钱买别的。
她们的谈话她都掺合不上,更别提参与其中了,倒是叶甜隔着她,和新知青们谈的很是尽兴。
女生们这边在叽叽喳喳的安排宿舍的布置,男生那边也不例外,他们的争夺是不动声色的。
男生这边没有炕头,只有炕尾,但毕竟越靠近女生宿舍这边火炕的位置越温暖,教师宿舍他们都是参与建造的,甚至连火炕的建造他们都是全程参与其中的,这边从未建造过如此大的火炕,还是北边家里有火炕,跟着家里长辈盘过炕的知青指挥,在试验火炕温度时,试验了一次又一次,最后才将火炕建好,但这么长的火炕,也只能保证炕头和炕中的温度,到了炕尾温度已经很微弱了。
有心眼的男生不动声色的就将自己的行李放到了里面最靠女生宿舍的那边,晚上贴着墙,还能听到隔壁女生那边的谈话。
沈志明见最好的位置被人占领了,三步并作两步,快速的占领了第二个位置,罗喻义也不含糊,快速的将自己的芦苇席往炕里一推,铺在了沈志明的旁边。
等他们睡在了由砖石和水泥建成的宽敞宿舍里时,才不由舒服地喟叹了一句:“终于不由担心晚上有狼来抓门了。”
“我长这么大第一次与狼离的那么近,晚上听着狼来扒门的声音,我都要吓尿了!”
睡在他们参与建好的温暖大炕上,宿舍里的男孩子们也不由开起了座谈会。
“我们之前那个大队,夜里猪圈被狼给破坏了,里面的猪被狼给拖走了,第二天起来说是我们知青干的,还让我们赔他们猪!”说起前面下乡的大队,有人忍不住吐槽道:“艹,加上我和知秋,总共就三个知青,就我一个男的,他们那山一到晚上黑的伸手不见五指,晚上别说出门偷猪了,我都恨不能拿床把门给堵住,生怕晚上狼群闯进来了,他们说我偷猪?”
就像是开茶话会一样,一群知青在宿舍里叽叽喳喳的聊着,最后都聊到学校建成后,招聘教师的事情上,一时间,众人都沉默了。
大半年时间的乡村生活,已经让他们足够认识到乡村生活并不是过去他们想象的,有很大的发展空间,而是纯粹的苦难。
尤其是之前下乡在别的大队的十几个知青,对这一点更是印象深刻,而刚经历了临河大队一个多月双抢的罗喻义他们,又何尝不明白教师岗位对他们的重要性?
他们已经知道,招聘的教师数量不会太多,而光是他们这些人,就足足有十九个知青,这还没算建设大队的两个男知青和和平大队的三个知青。
也就是说,他们这些人全都是竞争关系。
第205章 二十多个人,竞争可能……
二十多个人, 竞争可能五个不到的岗位,谁都想应聘上老师。
他们其中有读到初中就没再读的,还有高中毕业的, 高中毕业,在学校时成绩好的, 自然淡定闲适些, 对小学招聘的老师职位势在必得, 初中毕业的几人不免要担心一些,和身边人打听他们的情况:“你们谁带了书的?能借给我看看吗?”
一说到书,一群人都面面相觑, 只有个别两人下乡的时候,包里带了两本小说,还真没有带教学书的, 倒是说话的人提醒了他们,第二天就去大队部, 找江建军请假,请假的理由当然不是去买书, 而是请假去炭山买煤碳。
罗喻义心眼子要多些,拉着沈志明问他:“要一起去炭山买煤吗?”
沈志明是个铁憨憨,手里拿着扁担和麻绳, 眼看着闫春香又要上山捡柴火了, 手里吃着根红薯, 口袋里还塞两个留着中午吃, 跑的比兔子还快:“你去吧,我和闫春香一起去山上捡柴!”
原有的四个知青中,就他和闫春香最穷,罗喻义和叶甜都选择买煤饼, 他和闫春香没得选择,只能辛苦的去山上捡柴,完全没有意会到罗喻义拉着他一起去炭山的小心思,屁颠屁颠的追上闫春香,动作熟练的扛着扁担和麻绳就往山上去了。
罗喻义看着他没心没肺的样子,手都伸成尔康手了,还是默默的收了回来,倒是慢吞吞出来刷牙的叶甜,吐着嘴里的泡沫,略有些奇怪的问他:“不是才晒的煤饼吗?怎么又要去买煤?”
他们买的煤可不是城里现成的蜂窝煤,而是原始状态的煤渣,煤块都还是完整的呢,得用板车拉回来,自己用铁锹,或是石头,将拳头大小的煤块砸碎,再挑黄土回来,按照一定比例,和煤碳一起搅拌均匀,再用小木铲,或者木匠用的木刀,将搅拌成泥状的湿煤,用木刀弄成一块块的煤饼模样,放在太阳下晾晒,干了厚收进厨房,就成了日常所用的煤饼了。
每次他们买了煤回来,就免不了弄的一身脏污,在肥皂匮乏的乡下,衣服特别难洗。
叶甜是真不爱弄这玩意儿,每次都是她出钱,罗喻义负责在前面拉板车,她在后面出工不出力的推煤车,煤炭拉回来后,她就负责搅拌完最后的做煤饼的工作。
前期不论是挑黄土也好,混合搅拌也罢,都是很需要力气的。
罗喻义又默默看了眼叶甜这个铁憨憨,说了声:“村里人砍柴的时间,我们都用来建学校了,冬天柴火肯定不够用,我看天气挺好,就多买些煤炭回来晒了备用,你去吗?”
叶甜一听煤炭不够用,那还得了?忙吐了口中的漱口水:“去!”说着就屁颠屁颠的跑回了屋里,将自己的牙刷杯放进自己的木盆里,双手空空的跟着跑了出来。
一直到坐上罗喻义上了炭山,不去煤窑里买煤拉煤,而是穿过炭山往水埠公社的方向走,她才满脸懵逼的问他:“不是去拉煤吗?你方向走错了吧?”
炭山很大,别看他们走的方向都叫炭山,距离买煤拉煤的地方起码有十里路,她有时候想要打牙祭了,就偷偷穿过炭山,来炭山集市的国营饭店吃东西,去供销社买东西,就来这里。
罗喻义身高一米七八左右,在这个时代绝对是大高个儿了,穿过脚下厚厚的煤灰,回头问她:“你想应聘上老师吗?”
叶甜小跑着跟上来,理直气壮地说:“当然想了!”她昂着脑袋,下巴微抬,“我肯定是要当老师的,那苦日子我可干不了!”
自从临河大队爆出要建小学,招聘老师的消息后,她就没想过自己当不成老师!
罗喻义瞥了她一眼:“过去咱们大队只有我们四个人,学校招老师自然在我们几个人中选择,现在将近二十个人,建设大队和和平大队应该也回会来参加,二十多个人,你觉得到时候能招几个?”
叶甜一下子就瞪大了眼睛:“那怎么一样?我们四个……我们四个……”
她想说,他们四个才是临河大队的知青,其他人都是别的大队的,凭什么和他们竞争老师岗位?
罗喻义好似看出她的想法,声音淡淡的:“现在他们的关系也转到临河大队来了。”
叶甜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其实她之前就知道了,这才在红小兵知青们向她打听临河大队建小学的事情时,不搭理她们,可她们中,有一个女知青受伤,在大队部里休息,该知道的消息都知道了。
她愤愤的踢了一脚宽大马路上的黑色石子,溅起一片雾蒙蒙的尘埃,双臂甩的跟自己身体有仇似的,鼓着脸问:“那你来做什么?”
罗喻义还在朝着马路两边张望着:“看看有没有书店,买两本书先复习着。”
叶甜圆溜溜的眼珠子一转,小跑着走到罗喻义身边,一双黑亮的大眼睛也朝炭山集市的马路两边张望起来,路上还问了人,哪里有书店。
炭山距离临河大队不远,说的方言都是同一种,无奈当地人能听得懂他们的话,他们却听不懂当地人的方言,但从他们比划摇摆的手势上,能看出来他们要么是没有书店,要么是摇头不懂。
好在罗喻义是个精明的,跟江建军开证明的时候,连带着去水埠公社的证明一起开了。
从炭山的集市到水埠公社没有水路了,要走水路还得再走十里路回去到炭山脚下才行,但有从炭山通往水埠公社方向的运煤货车,运煤火车从炭山将煤炭运到集市这里通往水埠公社方向的马路上时,要经过集市上一个地下磅秤,大货车会停到地下磅秤上称重。
罗喻义趁机去称重的地方,花了几毛钱蹭他们的晕煤车去水埠公社,车头位置坐着司机和跟车的副驾驶,两人没位置坐,就跟个哼哈二将似的,一左一右的站在车门外,手里抓着车头的把手,迎风站在车箱外,迎面的秋季凉风,差点没把叶甜吹成傻狗。
尤其是这一路,主要就是运煤车和运水泥的车通过,马路上灰尘特别重,货车通过之处,路上就跟?《西游记》里黄袍怪出场时的特效似的,灰尘漫天。
从水路到水埠公社,和走陆路到水埠公社,走的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方向的路,到水埠公社也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方向,一条路在‘L’型街道最下面的下面的码头,一条路在‘L’街道另一条路口。
其间运煤车经过路口时,站在车头紧紧抓着车把手的叶甜看到一块很多人聚集的地方,大声喊着:“罗喻义,你快看,那些人在做什么呢?好热闹!”
在车子另一头的罗喻义由于货车车头阻挡了视线,并没有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