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凤发虚岁十九,翻过年就二十岁了,本就是人生最好的年华,闫春香就这么侧着脸看着他眉眼温柔带笑的说起他姐姐和外甥女时候的神色,忽地想到,他这么崇拜他的姐姐,这么喜爱他的外甥女,如果他今后有了女儿,应该也会很喜欢吧?
想到这,她不由有些黯然的垂下了眼帘,掩去内心的落寞与空寂,瘦弱的身影在身下影子的映衬下,仿佛越发的瘦小。
她安静又沉默的跟在他身边走着,身后是被夕阳的余光拉的长长的影子。
深秋的夕阳洒在身旁年轻青年的脸上,为他年轻俊秀的面庞笼罩一层暖黄色的光晕。
许凤发说借书,就真的借书,先借给她的是初中的语文、数学。
他本是让她一起拿回宿舍看的,闫春香知道,自己拿回宿舍,肯定就被别人拿走了,就笑着谢过他后,每天一大早起来,和他一起,带着初中课本去山上。
许凤发自己淋过雨,就越发的体谅她想要学习的心情,知道她年底就要参加教师的招聘考试,还让她去不远处的岩石上坐着背书,砍柴刮草的活他这么多年干的习惯了,一个人就能干完。
许凤莲结婚嫁人后,家里砍柴刮草的事就都是他在做了。
他还有记工员的工作要做,早上砍完两个小时的柴火茅草,就将砍下的柴火平铺在砍的只剩下草桩的山上晒着,让闫春香在这里一边看书,一边看着柴火,别让别人给偷走了,等到傍晚,他再上山来挑回去。
这个季节漫山遍野都是砍柴砍草的人,狼群也不敢在这种人多的时候出现,闫春香独自在这里看书并不会有危险。
自从罗喻义和叶甜去水埠公社买了书回来看后,教师宿舍的男女知青们一下子都卷了起来,纷纷请假去水埠公社的书店里买书,钱不多或者去迟了买不到高中教科书的,急的团团转!
这可是他们难得的可以摆脱繁重劳动的机会,谁都不想因为买不到教科书而放弃。
水埠公社书店里没有,他们就想办法跟许红桦主任请假,开证明去吴城书店里买书。
可惜,许红桦怕他们这些之前当过红小兵的知青们去了吴城后,又到处串联捣乱,并不给他们开证明,他们无法去吴城买书,就只能找公社书店想办法。
公社书店的售货员万万没想到,在书店里教科书都快卖不出去的时候,水埠公社这边居然流行起了买高中课本,来买的还不是一个两个人,一下子来了十几个要买书的!
公社书店的教科书有限,只能去吴城的书店里调,吴城书店那边都惊呆了,吴城高中的老师们天天被带着高帽被红小兵们游街批斗,都快没人去读书了,高中课本都被他们撕掉当成了厕纸和废纸,水埠公社那边居然还要起了高中课本?
这一年正是批斗之风最疯魔的时候,尤其是批斗初高中、大学的老师教授们,受此影响,城里的初高中课程暂时都停了,初高中的书籍被撕的、被卖的,一时间,废品站成了很多教科书的废品厂。
面对水埠公社书店过来调书,吴城书店那边忍不住惊讶地问:“你们要高中课本做什么?当厕纸吗?当厕纸的话,现在废品站不知道有多少,哪里用得着买?”
说到当厕纸,就连吴城书店的人,一时间都觉得去废品站捡些被毁掉的禁书回来当厕纸是个不错的主意。
这年代虽有卫生纸,但并不普及,且质量极差,很多人用厕纸都是随便撕些报纸和用完的废纸,这都是讲究的,像农村,上厕所哪里会有纸?都是在路边摘几片大点的树叶当厕纸!
水埠公社书店的负责人反而被吴城书店人的话给干沉默了,有些没搞懂什么情况。
水埠公社因有许金虎和江天旺在,受到批斗之风的影响是最小的,即使批斗,批斗的也是来水埠公社捣乱夺权的红小兵,或者就是作奸犯科、小偷小摸、调戏妇女的犯罪分子。
水埠初中还在正常上学呢,公社的废品站根本不可能出现被当做废品卖的教科书,更别说拿书当厕纸了,那是多奢侈的事啊!
吴城书店这边见他不懂,也不多解释,正好店里还有一些卖不掉的库存,初中的、高中的,只要是课本相关的,全都一股脑儿的都给了水埠公社这边,让他一起拉走。
第208章 同罗喻义和叶甜两人合……
同罗喻义和叶甜两人合伙买书复习不同, 这群红小兵知青在被串联起来当红小兵之前,都是插队在不同大队下乡的,真正认识的时间并不长, 关系自然也不会像罗喻义、叶甜、沈志明、闫春香他们融洽,他们可都是竞争关系, 其他知青和他们竞争的是同一个岗位, 学校需要的老师就那么多, 他们买的书要是借给别人看了,不是给自己增加竞争对手吗?
所以这群人中,家里条件好的, 都是自己买书,家中经济条件没那么好,又得不到家中钱票支持的, 就想办法好几个人合买,只是这样难免就有矛盾, 毕竟合买的四本书里,语文和数学肯定是大家都想要看的, 他们都觉得,应聘教师的考试,肯定主要考语文和数学, 《平面几何》还好, 算数学书, 《做革命的接班人》相当于后世的政治书, 大家都觉得考这本书的概率微乎其微,自然都不想要,都想争取语文和数学两本书看,矛盾自然也就起来了。
可这又没办法, 便约定着时间,大家轮流着看。
闫春香学习语文和《做革命的接班人》这两门课还行,毕竟是文科类,需要背诵的多,她每天早上跟着许凤发去山上刮松针,利用这两个小时的时间早读,可对数学就比较麻爪了,她能读中学还多亏了她所在的街道办主任和他们家同住一栋楼,又是个做事认真负责的性子,知道她们家出了名的重男轻女,时常去她家里,她小学毕业时身子瘦弱矮小,看着比同龄小孩小两三岁,实在无法出去做事,便说服她父母,让她也去读了初中,她这才有机会读初中。
可她虽然读了初中,但日常家里活全是她的,出去上不了工,就领火柴盒回来糊,初中两年课程,她总共念的时间还不到一年,这些初中数学对她而言还是难了些,环顾周围的山林,都是临河大队秋季来山上砍草的村民,不知道该向谁请教。
她倒是想向叶甜请教,可叶甜和罗喻义他们合伙出钱买了煤,不需要上山砍柴火,现在农闲季节,除了挑堤坝外,没什么地里的活,大队部考虑他们之后应聘学校老师,就暂停了他们挑堤坝的活儿,让他们专心看书,叶甜现在每天都在大队部的会议室里认真看书做题,可谓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哪里有时间给她讲题?
她又想到许凤发说的,很多他不会的题,去问许凤兰主任,许凤兰主任只需看一眼,就能解答出来,有心想要请教许凤兰主任,可许凤兰主任并不是每天都回临河大队的,就算回来住,也是早出晚归,她连见都很少见到,更别说请教了。
上完一天工的许凤发回到山上,将晒了一天,脱了水分后轻了不少的柴火拢在一起,用藤蔓捆好,旁边是闫春香刮了两大堆的松针。
松针是家家户户都需要的绝佳引火材料,闫春香借了许凤发的竹耙,又有心和许明月打好关系,在许凤发下去上工的时间,她一边背书,一边替许凤发和许明月也刮了两大堆松针,只是松针细长滑溜,不像柴火那么好捆绑,只好留给许凤发来收拢捆好。
可惜许凤发并不是个太有眼色的人,更不会盯着闫春香观看,深秋季节,天黑的早,他来到山上只闷头收拢松针,捆绑柴火,等松针和柴火都弄好后,挑着柴火担子就下山,步履匆忙。
这个时间段山上的人已经很少了,要是天彻底黑了,山上就不安全了。
一连几日,闫春香都对数学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只好在早上许凤发吭哧吭哧砍了一个小时柴火后,直起身子休息的功夫,拿了数学书过来请教许凤发。
她这完全是死马当活马医,毕竟许凤发一个完全没有上过学,全凭自学的人,光是能读书识字,学会简单的小学算术就已经很厉害了,初高中的课本纯靠自学,难度可想而知。
没想到许凤发看到她拿过来问的题,居然没有打磕巴,很自然的就讲解出来。
看到闫春香意外又惊喜的眼神,从来没有被人用这样肯定的目光看过的许凤发羞赧的脖子都红了,可内心又忍不住的雀跃和开心,就好像自己一直努力的不为人知的事情,悄悄的露了出来,被人知道,被人肯定,这个人还是上过初中的知识青年,这让他打从心底生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骄傲和喜悦。
“我原来也不会,还是我阿姐给我讲过的。”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挠头,趁着中途休息的功夫,又给闫春香讲了好几道题,这才又拿起镰刀砍草。
教师宿舍里的人见闫春香每日早出晚归的跟着许凤发一起去山上砍草,有时候手里拿着一本叶甜借给她的《做革命的接班人》,根本碰不到语文和数学书,都以为她是放弃考教师工作,跟着许凤发是想找个当地人嫁了呢,都没再把她当做竞争对手,反而理所当然的使唤起她干活来,觉得她既然不想考老师,闲着也是闲着,她们这段时间精力都在学习上,洗衣做饭的活让闫春香做一下又怎么了?
反倒是叶甜,看到她们欺负闫春香,态度轻蔑地白了她们一眼:“使唤谁呢?少把资本主义大小姐做派拿到我们临河大队来。”
“谁资本主义大小姐做派了?”那些当过红小兵,知道事情严重性的女知青立刻就炸了。
叶甜才不会怕她们,不屑地说:“谁使唤人谁就是喽!”
气的后面抱成团的红小兵知青指着叶甜和闫春香说:“我看你才是资本主义大小姐做派呢,整天让闫春香给你干活!”又指着闫春香鼻子骂:“人家都把你当丫鬟使了,还整天跟在人家屁股后面当奴才,贱不贱呀?”
闫春香都还没反应过来呢,叶甜就‘嗷’的一声,一把将手中的书扔过去,扑过去和指着她鼻子骂的女知青厮打了起来:“你才是资本主义大小姐!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事情发展之快,把闫春香都给惊呆了。
等到许明月划着船,从蒲河口回来,路过还在建的临河小学的时候,就听到里面掐架声、打骂声,她坐在乌篷里都能听到,忙叫孟福生将船停下,自己抛了锚到岸上,扯着垂下来的柳树枝一个用力上了岸,走到还未建好的临河小学里面,好奇的看着里面扭打成一团的重任,用力的咳嗽了一声,问了句:“你们这是在干啥呢?”
第209章 学校宿舍在没建之前的……
学校宿舍在没建之前的设计时, 就考虑到现在临河大队有十九个知青,要把十九个知青都装进去度过这个东西,在建教师宿舍之前, 就尽量往大了建,这往大, 不光是火炕很大, 火炕之外的面积也尽量建的宽敞, 毕竟就这么一间宿舍,要住十个女知青呢,要是建的小了, 十个人住一个屋里,连转个身都能相互碰到撞到,很不方便。
宿舍建的大了, 别的优点暂时没有瞧出来,倒是方便人打架了。
此刻宿舍的炕柜桌椅什么都没有, 光突突的只有一个火炕和两根竹子砍了大半截竹枝做的挂衣杆,撑着挂衣竹杆的两根竹叉顺着红砖墙壁歪斜着挂在凹凸不平的墙面上, 上面的包袱也都快要掉下来,门口处的一个女生双手吃力的撑着快要倒下的一端竹竿,大声喊着:“别打了!谁来扶一下, 竹竿快倒了!我支撑不住了!”
挂衣服的竹竿选的是手腕粗细的长竹竿, 削干净了上面的竹枝做成的, 本来就不轻, 上面还挂了十个包袱,有些人买了书,不想借给别人的,就把书塞到自己包袱的棉衣棉裤里, 书的重量压在竹竿上,越发的沉重。
原本浑水摸鱼,以拉架的名义参与到打架中的人,回头见到自己的包袱快掉下来了,生怕布包调到地上,弄脏里面的衣服,又怕有人趁乱偷自己的钱票,也忙过去扶已经倒下斜挂在墙面上的竹叉,嘴里也叫着:“快!快来个人把另一个竹叉也扶一下!”
可七八个人混战在一起,哪里有人听得见,只两个女生吃力的推着倒下的竹竿,使劲想将竹叉扶正,看着混战在一起的人群拼命的喊!
是的,混战!
宿舍里的女生早就对掐尖要强说话尖酸刻薄的叶甜不喜了,尤其一个宿舍十个人,就她最早买了教科书复习,不借给她们看,内心早就把她当做年底考老师的最大竞争对手,现在有机会打架,有性格厉害的,见她冲上来打人,直接被打的女生一起过来厮打叶甜。
叶甜是为了闫春香才和她们打起来的,见两三个人打叶甜一个,闫春香又岂能看着叶甜挨打?她嘴里用她那极具地方特色的方言一边喊着:“别打架哦~别打哦~”一边上去拉偏架,去要架开另外两个女生。
可她那瘦弱的小身板,哪里是另外两个女生的对手,被人抡起胳膊一推,就在炕上被人摔了个四脚朝天,起来后站在火炕上,仗着高度优势,拼命的抱着其中一个女生的胳膊向后拽。
叶甜一看到这个机会,一双因为干活而晒的黢黑粗糙的小手,挥爪子挥的更快!
其他人也都上前劝架,拉架,实际上全都是拉偏架的,拉着叶甜又是打又是掐!
她们本就是在一起批斗过别人的红小兵,在经历过两个月的串联游街和批斗别人后,本身就有一股旁人没有的狠劲,有几个没书的女生又嫉妒叶甜最先看书,掐的更是很。
一群人说是混战,实际上是一群人围殴叶甜和闫春香两个人。
此时许明月一开口,站在门口,双手高高举起,支撑着倒了一半竹竿的女生立刻就看到了许明月,大声喊:“别打了!许主任来了!”
女生们还以为她说的是许红桦主任呢,临河大队的人平时为了区别许明月和许红桦两人职务上的称呼,一般喊许明月为‘许主任’,喊许红桦直接喊‘主任’,但这些新来的,还并不太了解临河大队情况的知青们并不知道,见女生喊‘许主任’,对三十来岁,看着还挺年轻的许红桦,在她们心中并没有多少威信,听到喊声根本停不下来。
吃力的撑着竹竿的女生见势不妙,怕许明月把全都抓到蒲河口劳改农场当苦力,又忙大喊:“许主任来了!劳改农场的许主任来了!还不快住手!你们想去劳改农场做苦力吗?”
蒲河口劳改农场被许金虎和许明月两人搞的可谓是能止小儿夜啼,她们这些来到临河大队的人,更是没少听本地人拿蒲河口劳改农场来吓唬她们,最常和她们说的话就是:“你们还算幸运的,只让你们在我们山上捡捡石头,你们看老王庄的王根生和你们后面来的几十个红小兵吧,天天在蒲河口挑石条,那石条有多大你们瞧见了吧?吃的是泔水,睡的是猪窝,还没工分,我们大河以南之前有偷庄家的、欺负人家小姑娘的,被抓到蒲河口做劳改,挑石头都挑了七年了,都还在关着,挑的人都不像人了!”
“你们在我们临河大队,最好是乖一点,要是被我们抓到有什么偷鸡摸狗,欺负人家小姑娘的事,被抓到蒲河口,这辈子就算完了!”
这使得这些新来的知青们,对许明月又是好奇又是害怕,尤其是之前唆使她们来临河大队来闹,要抓许明月去批斗游街的五公山革委会主任王根生,一个革委会主任,愣是被她抓走都关了好几个月了,一点动静都没有。
此时听有人喊是‘蒲河口的许主任’来了,立刻吓的一激灵,回头看向宿舍门口冷肃着面容站在那看着她们的许明月,有机灵的立刻改打架为拉架劝架,嘴里乖巧的喊着:“别打了!大家都是一个宿舍的,有什么事好好说,别打架了,许主任都看着呢!”
里面打的最凶的,听到‘许主任’三个字,也都连忙松手,像做错事的小孩似的,胆怯又害怕的转头偷瞄着许明月脸上的神色。
教师宿舍大门是朝东南方向开的,没有玻璃,就只能靠着敞开的大门,便日常将阳光照射进来,这也导致站在门口面对着她们的许明月背着光,她们并不能看清许明月脸上的表情,只能依稀看出点许明月脸上表情不太好,一个个都忐忑不安的站在那里,像个做错事情的小孩子般不知所措。
反倒是在里面被打的最狠的叶甜,甩掉手中被抓下来的头发,扯开自己被抓的散乱的辫子,明明是被众人围殴的那个,气势却像个斗胜的公鸡,一甩额前不成样子的刘海,昂着脑袋,趾高气昂的哼哼,这一哼哼,就牵扯到脸上被人抓伤的痕迹,疼的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破坏了她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霸王气势。
但这并不妨碍她看到许明月时的惊喜,高兴的喊了声:“许主任!”
语气更骄傲了,自觉认识许明月最久的她,比在座的所有人都要和许明月的关系最亲近,觉得自己的靠山来了,扬着下巴用骄傲的眼神觑着之前和她打架的女生们,得意的心里直哼哼:当初她来临河大队下乡插队的时候,可是许主任亲自去火车站接她的哟~!
其他女生和叶甜想的一样,叶甜毕竟是第一批插队在临河大队的知青,和临河大队的人相处的还挺好,一点不像当初她们下乡到山里的大队,整个大队的人看她们都像是看钻进了碗里的大肥肉,加上她们来临河大队最初还是以红小兵的身份,被王根生撺掇着来抓许明月去批斗的,心里更是忐忑不安,生怕许明月一个生气,看她们不顺眼,把她们也抓到劳改农场挑石头去了。
想到吃泔水,睡猪窝,一年到头挑不完的石条,她们就不由的害怕的打了个冷颤,乖乖的站在那一动不敢动,有胆子大一点,会来事的,还讪讪地招呼了一声:“许主任,您怎么来了?”
许明月冷着脸说了声:“你们打架吵架的声音,我几里之外都听到了,再不来,等所有人都来参观你们打群架吗?”
女知青们更是讪讪的不说话了。
有两个女生见吊着她们包袱的竹竿斜挂在红砖墙上凹凸不平的水泥上,忙过来帮忙扶正两根靠墙的竹叉,将倒下去的竹竿撑好,其他人见她们去扶竹竿,也连忙上前去帮忙,手忙脚乱的去扶竹竿。
叶甜对她们翻了个白眼,捋着被抓掉了一大把的头发,哒哒哒的跑到许明月身边,十分自来熟的抓住许明月的衣袖,找她告状说:“主任姐姐,你说她们过不过份,自己不干活,使唤春香干,真把自己当成资本主义大小姐了,不要脸!”
气的有女生忍不住反驳说:“谁资本主义大小姐了?明明使唤闫春香干活的是你!”
要不是她们见闫春香每天像个小丫鬟似的,洗衣、叠被、铺床,什么活都帮叶甜干,她们会觉得闫春香好欺负,也理所当然的使唤闫春香吗?
她们只知道日常闫春香像个丫鬟一样替叶甜干这干那,却完全不知道,闫春香没被子被褥,日常睡的被子被褥都是叶甜的,她是蹭叶甜的被子被褥睡觉的,这些闫春香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做事情回报,还以为叶甜和闫春香两人的情况和她们一样,有人出被子,有人出被褥,合伙一起睡呢!
在一个集体环境里,看到一个人好欺负,她们心里不自觉的就轻视几分,自然也想踩上两脚。
这就好比服从性测试,只要你一次服从了,今后就会有一次又一次的得寸进尺。
第210章 许明月没想到这里面还……
许明月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自己‘叔奶奶’的事, 看到闫春香瘦弱的跟一个小鸡仔似的,刚刚还还拼命挡在叶甜和两个女生中间,紧紧抱着其中两个女生, 闭着眼睛任由别人打,就像是个长期被人打习惯了的人, 拳头如雨, 她却丝毫不管。
她走过来, 抬气闫春香垂着的脸,脸上已经被人抓破,唇角也被打的青紫。
这还是因为她不是主力, 众人的仇恨都被叶甜拉走的缘故。
许明月看到两个小姑娘脸被打成这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转身对其他几个女知青说:“本来想体恤你们年底考试, 给时间让你们看书,没想到你们书没看多少, 倒是有时间打架来了,这才来多久, 就就仗着人多一群人围殴两个小姑娘,这样的品行当老师我们临河大队也是不敢要的!”
她说的标准的普通话,在座的所有知青, 包括已经来到外面看热闹的男知青也都听的清清楚楚, 原本心底还有些小心思的人, 立刻压下去了一些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