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床板和现代的床板不同,现代的床板是平的,横着睡竖着睡都行,这里因为是高床,为了防止小孩睡在床上容易掉下来摔到,同时也为了方便垫厚厚的稻草保暖,床板是成凹字型,中间凹进去约十厘米左右,哪怕她们的床铺下面已经垫了很多稻草,又垫了一床褥子,可床板与床沿之间依然有五厘米左右深的差距,要是晚上横着睡,这块凸出来的床沿必然会硌到她们的腿。
“白天都已经累了一天了,晚上回来就想好好睡个好觉,这床沿和床板这样,横着怎么睡?”另一个女知青拍着高出来一大截的床沿给她们看。
先开口的女生叹气说:“可竖着也睡不下四个人,现在这情况,不这么睡怎么办呢?”她问叶冰澜和王来娣:“你们带床褥子了吧?下面再垫些稻草,再垫个床褥子,填一填应该会好些。”
说着,两个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叶冰澜和王来娣的行李上。
叶冰澜和王来娣的行李都不多,叶冰澜只有一个编织袋,王来娣也只比她多一个包袱而已,打开来,里面是一床黑灰色的,不知道用过多少年的硬邦邦的破旧床褥。
后面说话的女知青更是诧异的看着叶冰澜,惊叫道:“你不是吧?你插队下乡都不带被子的?”
叶冰澜从她的编织袋中拿出一床厚实的羊绒毛毯,说:“我家人给我寄过来了,就在公社邮局,我估计明天就能到了,我明天去拿。”
今天到公社的时候,她倒是忘记单独出去一趟,不然就可以拿出几个包袱带回来了。
两人见她还有个这么厚实的大毛毯,倒是没再说话,毛毯虽不如她们的棉被厚实,可是盖在棉被上面,晚上也能暖和不少。
之前说话的女知青又累又饿,去灶台底下点燃了松针,探出头来自我介绍说:“对了,我叫张莹莹,她叫李秀梅,都是去年插队来的知青,你们都还没吃饭吧?正好锅里还有早上闷的红薯粥,一起吃吧?”
此时正值午饭时间,午饭是早上闷在锅里的红薯粥,都不用再烧,稍微添把柴,热一下就行了,只是早上煮的只够三个老知青一天的伙食,带三个新知青一起吃倒是够,只是晚饭就要重新做了。
叶冰澜见状,也从编织袋里拿出了一个铁盒子装的曲奇饼干来打开放在桌子上,顿时一股黄油混合着奶香味弥漫在不大的土屋内:“今天就麻烦你们了,我这还有些饼干,你们不够吃的话,就吃点饼干垫一垫。”
早上只喝了一碗红薯粥,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的李秀梅一下子就忍不住了,脸上再没有了晚上要横着睡的不乐意,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着说:“这……这不太好吧?”
嘴里说着不太好,眼睛却紧紧黏在桌上的曲奇饼干上,哪怕开了春也依然冻的通红的手已经不受控制的伸到了饼干盒里,拿了一块曲奇饼干放到嘴里,一股从未吃过的黄油混着奶香的香甜味道弥漫在口腔内,好吃的她差点哭出来。
整整一年时间,一年时间啊,她上次吃饼干都仿佛过去好久了!这个破地方鸡不生蛋鸟不拉屎,要是没有船出去,她们连买盐都没地方买,这地方实在太穷,太偏僻了!
李秀梅吃着这一块饼干,竟是一边吃一边抹着眼泪哭了出来,同时手还忍不住又拿了两块曲奇饼干迫不及待的塞到了嘴巴里。
在她心里,她已经将自己的床铺让出来给叶冰澜睡了,她吃她几块饼干也没什么了吧?大不了就让她多睡一段时间好了。
这样想着,她忍不住又拿了一块饼干,朝叶冰澜一边哭一边笑着指着床铺:“你晚上……”她捂着嘴,生怕嘴里的饼干渣掉出来,嚼了几口继续说:“你晚上就和我睡一起,没事,你盖我被子好了!”
呜呜呜,好好吃!
长时间缺少油水的她,突然吃到用黄油制作的香甜的饼干根本就停不下来,别说她,就连性格有些清冷的张莹莹此时闻着那香味都有些忍不住,也拿了一块放在嘴里小口而细致的咀嚼着。
隔壁两个男知青就更不用说了,刚带着新来的郑东铺完床,正准备过来吃午饭呢,还在门外就嗅到了里面传出来的香甜味道。
第243章 “你们在吃啥呢?”两……
“你们在吃啥呢?”两个男知青闻着香味就迫不及待的进了女知青的大屋子。
叶冰澜说:“我的粮食还没领, 中午蹭了你们的饭,也没什么好东西分享的,就一些家人做的饼干。”
她话音话未落, 李秀梅就惊呼起来:“这饼干是你家人自己做的?”
叶冰澜的商超里还有很多这样的饼干,以后可能还要拿出来吃, 总不能每次都说是出去买的?今后她肯定要隔一段时间就要去公社‘邮局’取一次包裹的, 说是家里人寄来的, 总比说在供销社买的好,她在城里就已经看过了,只有侨民商店有的卖, 普通供销社里根本没有这种饼干。
她点点头,原本清冷的唇角浅浅的绽出一抹笑来,说:“我妈平时最爱琢磨这些吃的, 她不光会做这一种饼干,还会很多其它口味的呢, 以后我妈给我寄了,我再给你们尝尝。”
李秀梅眼睛都亮了, 张莹莹也有些期待,唯独王来娣,装作收拾着自己陈旧的被褥, 不好意思去拿桌上的饼干。
叶冰澜招呼着新进来的两个男知青:“你们也吃呀, 我初来乍到, 以后还要麻烦你们多照顾提点了。”她喊了声还在‘忙碌’的铺床的王来娣:“来娣, 你尝尝看我妈妈的手艺。”
实际上她妈一个商界女强人,每天忙的陪她的时间都没有,会个鬼的甜点,不过是为后面空间里面源源不断的各种食物打个铺垫罢了, 哪怕她已经打算另起一个房子,单独搬出去住,可看这里的环境,肯定不会离这里太远,今后还会和这些人打交道,哪怕单独一人居住,也难免会有被撞到的时候。
王来娣有些纠结地两只手绞在一起抠着手指,她很想吃,可她知道,她根本没有可以还的东西。
但她从来没有吃过这种香甜的饼干,即使家里偶尔买了水果糖,也是给下面弟弟的,根本没有她的。
在吴刚和另一位男知青都拿了饼干吃了后,她才在叶冰澜的招呼下,顶着心里压力,伸出自己和叶冰澜比,宛如鸡爪子的手,小心地捏了一块浅黄色的饼干在手中,小小的咬了一口。
从未感受过的香甜味在她嘴里炸开,刺激着她的味蕾,让她想再吃一点,可她只是克制着这股欲望,小心地又小小的咬了一口,感受嘴里的香甜味,不自觉地幸福的笑弯了眼睛。
她突然觉得,插队下乡好像也没那么不好,就连这河边凛冽的寒风和山边湿寒的空气在她眼里都变得清新可爱了起来,清亮的目光不由的看向叶冰澜。
叶冰澜原本听她们说中午吃红薯粥,是她在现代时吃的白米红薯,红白分明,香香糯糯的模样,谁知道到吃饭时才知道,里面的米粒稀薄的可怕,红薯皮也没有削,还有一些已经煮烂了的不知名的野菜。
红薯的菊和野菜糊糊的灰,搅合在一起,乍一眼看去,有些像童话故事里女巫熬出来的魔药。
吃午饭的时候,众人才发现碗不够,叶冰澜自己从编织袋里掏出来一个和现在的铝制饭盒差不多形状的不锈钢饭盒,不是她不想用铝制饭盒,实在是她的商超里没有类似这个年代的东西,只能用不锈钢饭盒,好在李秀梅吃饭快,一碗红薯粥很快喝完,王来娣就接过她的竹碗简单的洗了洗,继续喝粥。
叶冰澜看着自己饭盒里的粥,迟疑了好一会儿,才下定决心,浅浅的尝了尝,她从未吃过这样的东西,是咸的,味道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恐怖。
那边,李秀梅还在提醒王来娣:“你最好还是有个自己的竹碗,你要是不晓得哪里有,就去四姐家,让吴二哥帮你打一个竹碗,随便给个一分钱就行。”
山里的竹子多的是,竹碗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王来娣不懂,“哪个四姐?”
她还以为是李秀梅的四姐也跟着一起下乡来了,嫁给了那个什么吴二哥。
没想到李秀梅拍了拍额头笑道:“四姐名字就叫吴四姐,她还有个姐姐叫吴三姐,名字好玩吧?和平大队地少,整个大队的人几乎都以半种地半捕鱼为生,吴四姐家会篾匠活,你们要是需要什么筷子、竹篮子、竹篓、竹碗之类的,就去她家找她二哥就行了,她二哥叫吴二河,我们平时喊他吴二哥。”她指着芦苇席后面露出的一角竹箱子说道:“看到没?那就是我在吴二哥家换的竹箱子。”
她们当初刚来时,许明月便是托了吴四姐一家多照看一下两个女知青,一年多下来,两个女知青也是和吴四姐一家关系最亲近,称呼便也亲切一些。
叶冰澜和王来娣这才恍然大悟。
叶冰澜又问她们:“你们知道大队书记家在哪儿吗?”
她的话倒是提醒了李秀梅:“对了,你们还要到大队部去换粮食。”她起身说:“正好现在休息,大队书记肯定在家,我带你们去吧。”
她刚吃了叶冰澜好几块曲奇饼干,心下有些不好意思,便积极的带叶冰澜她们过去。
王来娣本人没有太多主见,便什么事都跟在叶冰澜后面,见叶冰澜将编织袋放到芦苇席后面的床下面,她便也将自己的行李包裹放下,赶紧跟着出去。
李秀梅又顺便喊了声新来的男知青。
大队书记家在村子上头,离知青点不远,主要是这个位置地势高,洪水期不容易被淹,基本上在村里地位越低的人家,距离河边就越近。
他家主屋是个石头房子,在石头房子两边又用石头和土砖砌了两个不高的小房间,住着他两个儿子儿媳和孙子孙女,外面圈了个篱笆院子,里面养了几只鸡鸭。
得知叶冰澜和王来娣来意,大队书记也没有二话,直接带两人去了大队部,给二人称了粮食。
和平大队地少,在粮食的选择上便以红薯大豆、小麦为主,种稻子的水田比较少,能够给三人换的粮食也只有红薯和五斤水稻。
一斤水稻只能出六两大米,也就是说,她们每个人每个月只有三斤大米,也难怪中午的红薯粥里尽是红薯和野菜,看不到几粒米。
她早知道这个时代穷,资源匮乏,但她万万没想到,能穷困到连米饭自由都没有的程度。
晚上她便带着一包红糖和一袋子她拆了外包装的奶粉到大队书记家,和大队书记说知青点的床住不下她们四个女知青,她要单独在知青点的边上起一间带炕的砖瓦房。
她虽没看到过临河大队的学校,却是在蒲河口劳改农场的牢房里住过一晚的,蒲河口劳改农场全是砖瓦和水泥建成,想必这里应该是有砖瓦的。
没想到她来和平大队的第一步,就止步在了语言上。
现实中的知青下乡和小说中的知青下乡完全不同,她压根儿听不懂大队书记说的话!她又是悄悄过来送礼的,还不能找人来当中间的翻译。
好在八年前这边逃荒来了不少北地人,嫁在了和平大队的北地人也有好些个,大队书记是能听懂她的语言的,但大河以南根本没有水泥砖瓦厂,想要水泥砖瓦还得去河对岸的炭山买,但现在是农闲季节,水泥厂和砖厂的水泥、砖都紧着修建堤坝用呢,尤其是现在都三月份了,很快就要到雨水泛滥和梅雨季节,不快点修建堤坝的话,假如有洪水,他们一年的庄稼就白种了,谁都承担不起这样的后果!
像他们这里路不通又没有关系的,根本不可能买到水泥和砖。
奈何他说了半天,叶冰澜是一个字都听不懂,还以为把事情定下了,拿了十块钱给大队书记,让他帮忙找泥瓦匠来建房。
结果第二天,大队书记倒是带人来给她划宅基地建房了,建的却不是什么砖瓦房,而是先叫村里的孩子去山上给她捡了一堆的石头,找人拉了下来。
后来经过村里已经熟悉本地方言的北地人翻译,她才明白,这里是没有砖瓦水泥的,只能建石头房子。
大队书记还挺乐意给她建房的,还建的十分用心,不论是墙面的石头还是屋顶的瓦片,只要叶知青给钱,他通通找人用船给她拉来,甚至还找关系给她弄来了两包水泥。
在大队书记看来,这些知青能在乡下待几年?三年也就差不多了吧?知青点距离大队书记家不远,他四个儿子,两个儿子已经成家生了孙子孙女,还有两个过几年也要说亲了,到时候叶知青回城,空下来的房子正好可以给他儿子娶亲用!
也因为有这个私心,给叶冰澜的宅基地还特意划在了原知青点和大队书记家的中间位置,虽按照叶知青的要求,只建一间屋子,屋子却建的不小,顶梁的柱子也用了好木料,里面的大炕更是横着睡七、八个人都绰绰有余,还在旁边给她修建了一个单独的厨房。
叶冰澜不知道大队书记心底暗藏的私心,虽不是她理想中的砖瓦房,但从屋子面积和梁上的木料都能看得出来,大队书记找人帮她建的这个房子是真的用心了,她觉得三十块钱和红糖奶粉给的值!
大队书记望着这个自己一分钱不花,还得了一包红糖一包奶粉建成的的水泥石头瓦片房,想到以后自己的小儿子小儿媳带着孙子孙女都能睡得下的大炕,心底也是满意的不得了。
第244章 叶冰澜的房子刚一建好……
叶冰澜的房子刚一建好, 她就迫不及待的搬到了新屋里,王来娣也想跟着她一起住到她的新屋里,甚至她给叶冰澜干活打扫卫生都可以, 可叶冰澜重新建造房屋,除了知青点的房子确实不够她们四个人住之外, 就是为了防止被人看到她商超里拿出来的东西, 别说王来娣欲言又止, 没有将这样的话说出口,即使是说出来了,她也不会同意。
王来娣沉默惯了, 哪怕她很想,叶冰澜没有开口邀请她,她也没有理由跟着一起住到叶冰澜屋子里。
但叶冰澜的屋子还有个不好的点, 就是没有柴火。
现在春天万物复苏,山上的木柴绿油油的, 很是鲜嫩,别说不好砍伐, 砍回来的鲜嫩木柴也不能马上烧,还得放在门口摊开晒上许久,他们这个地方从二月份开始, 到四月份就一直在淅淅沥沥的下雨, 不下雨的时候天也阴沉沉的, 很少有晴朗的时候, 即使晴个两三天,过不了几天就又开始下雨,哪来的阳光给她晒春天鲜活的柴草?
不过这个问题对叶冰澜来说也不算什么大问题,她已经知道, 河对岸的炭山就有煤炭,炭山就有供销社,里面还有铁皮炉子,只是本地人不舍得花钱,也没有铁皮炉子票,用铁皮炉子和煤球的人家极少,最多就是拉一些不要钱的煤渣回来,去除了里面的石头,将煤渣用水和一和,做成煤饼来烧。
即使这样,冬季用煤饼的人也极少,因为过去他们这里有人家冬季烧煤饼,一屋子的人都给闷死了,本地人虽不知道什么原理,却也知道,冬季不能在屋子里面烧煤饼,只有春夏秋季的时候,在屋外面搭建的炉子上烧火。
叶冰澜手里有钱,却没有铁皮炉子票,她去吴四姐家,找了几乎每隔三五天都会出船到河面上捕鱼的吴四姐,给了她五毛钱,让她送她去了一趟水埠公社,她从水埠带回来两个大包裹。
这两个包裹都是用大编织袋装的满满的,她说是她父母从城里寄过来的,实际上都是她从商超里拿出来的,其中就包括了两床春秋被,各种衣服、饼干、糖等,她每过十天就要去一趟水埠公社,几乎今后所有她从商超里能够拿出来的东西,她都可以借口说是家里人给她寄过来的。
这样既展现了她家在城里的实力,也向本地人表达了,她家人一直很关心她,她如果在本地出了什么事,她家人几天收不到她的电报就能察觉,变相的用这种方式来警告和平大队的人,保护自己。
竹子河的河水一直在涨,蒲河口和临河小学要不是有火炕,学生们穿的内裤洗了都干不了,得长毛,饶是如此,他们的衣服依然是潮潮的,每天晚上都得放在靠墙的炕尾烤着,第二天起来才干一些。
这个季节,天已经不冷了,可学校的火炕依然在烧着,不为取暖,只为烘烤衣服被子。
67年进入了四月份,竹子河的水位就已经完全涨到了往年的最高点,连带着许明月家门口的那条大水沟里的水都满了,小船不用再停靠在大河沟里,可以直达荒山。
这一批新知青来到大河以南,活没干几天,尽在知青点躲雨了,知青点的茅草屋内时不时的想起滴答滴答,屋顶上的雨水落入屋中接雨水的木盆中。
才来到这里没多久,叶冰澜就受够了这里泥泞潮湿的天气,她真是一天都等不得,不光和吴四姐定下了十天去一趟水埠公社的事情,还委托了吴四姐帮她去炭山买煤球。
吴四姐都没有想到,钱还能这么好挣,这样一来,她每个月啥都不用干,只需要接送叶冰澜去几趟水埠公社,就能稳赚一块五毛钱。
实际上她挣的钱还不止这么些钱,她还帮叶冰澜去炭山挑了一担煤球回来的价格是一块钱。
运煤炭不光会脏了船,煤炭弄不好也会损伤船只,像叶冰澜这样用竹筐装煤球还好,要是纯用小船来运煤的话,那运一趟煤的钱,起码得八毛,不然谁都不舍得这样损伤自家的船。
叶冰澜给吴四姐开的这价格也不是白开的,吴四姐除了要帮她运送煤球,还要帮她把煤球从炭山挑到船上,等到了和平大队,下了船,再给她挑到她新建的屋子。
这事她交给别人做她也不放心,唯独对知青点的两个老知青强烈推荐的吴四姐,暂且还算信任,也只敢找吴四姐帮她做这事,除此之外,她还想向吴四姐打听关于蒲河口的情况,无奈她和吴四姐语言不通,学习本地语言又成了她下一个首要任务。
吴四姐别的没有,就是有一身牛力气,她帮叶冰澜跑了两趟,挑了两担煤球,就赚了两块钱,喜的牙花子都露出来了,高兴地对叶冰澜说:“你以后要是有什么事,直接到我娘家喊我一声就行了,只要不下雨,我都在吴家村。”
只要是晴天,她都要回来打鱼的。
下雨天她就在和高顺在高家村,高顺要造船,或是给别人家修补船,她就在家用竹篾编织虾笼、鱼笼、黄鳝笼,到了五月份,就是捕捉鱼虾、黄鳝的旺季,不论是她还是她娘家,只要是下雨天,一家人坐在屋里的矮板凳上,几乎一天到晚手指在竹篾间穿梭不停地。
一个虾笼才五分钱,她要编四十个虾笼才能挣到两块钱,编织虾笼可不是一直编就可以的,首先得把竹子从山上砍下来,再把竹子片成一条一条细长的篾丝,光是前期的活就十分的精细繁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