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发福坐在梁西市公安军刑警支队的车子上,一路开到顺子家。
正看到门口停着一辆大三轮车,
院子里站里不少人,几个裹着头巾的妇女找来被子铺在车上,屋里那头几个男的,正抬着失血昏迷的顺子往车上抬。
张发福推开车门赶紧跑过去,“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东边张三叔说村里有个没见过的生人让他过来看一眼,他进屋就看到顺子躺卧室,一脑袋血,这不赶紧往医院送吗?”
张发福顾不上后面刑警,赶紧过去找到前头张三叔,人颤颤往四周瞅一眼,根本没看到女娃子兵。
心直直往下沉,拽着张三叔的胳膊,手止不住发抖,“…他三叔,顺子媳妇呢,孩子呢?”
“就是不知道啊,我过来大门就敞着,除了顺子,其他一个人都没有。”张三叔说着又补上,“我早上准备在家门口点一挂炮仗,忽然跑过来一个人,也没见过,急咧咧让我去顺子家把人送医院,我这才过来看一眼,这一看差点没把我吓死,这会还腿软呢。”
“那人,是不是女娃子,高高瘦瘦的?”张发福紧张攥紧张三叔袖子。
“听声是的,人没看清,跑的可快了,朝着出村的路那边。”
张发福张着大嘴,急呼呼转身,又哭又喊的,“警察同志,警察同志救人啊,这可怎么办啊,那女娃子兵一定发现情况不对,跟上去了。顺子人被打这样,媳妇和孩子都不在,肯定被劫匪带走了,啊呜呜呜,这可怎么办啊,女娃子兵肯定跟上去了。老天爷爷啊,这要出事,我可和她首长怎么交代啊。警察同志啊,求求你们,救人啊,赶紧救人啊,那女娃子兵那么小年纪,真出事可怎么办啊。”
张发福急的不行,慌的直接就要跪地上,给警察磕头。
硬被拉着。
“大爷你别急。”一名刑警下车就进屋查看去了,在主屋,卧室查看一圈回来,
两人估计周边村民,只点头眼神交流。
心领神会后。
“大爷,先把人送医院救治,找人在大门看着,别让人破坏屋里痕迹,我们立马和市公安局联系,派人来支援。”
围观的村民议论纷纷,这会听着劫匪啊,隐约觉得村里出大事了。
两个刑警上车,准备向上汇报情况。
人朝着出村方向,去哪了?
左右不过两条路,记得有路障排查,先去问问情况。
山上情况明朗许多,
大家都松口气,摸到几人痕迹,正在最后围拢,如今五个人像老鼠一般挤在一个石头后面。
为确保人质安全,公安局派出所派出调解人员去前头说和。
甚至,送上开水和吃的,想要缓和一下。
同时,前有特警突击队的狙击手,后有联合训练的狙击手瞄准,以及擅长近战的侦察兵在死角默默贴近。
五个人已经被全员包围。
所有人严阵待命,一旦调解失败,就要强行解救人质。
人质被当作一面护盾挡在前面,双手反绑,人已经吓得呆愣憨傻。
李和平趴在一处树下,时刻紧盯着情况,他随时准备往前冲。
不过眼前这局势,倒不用他们这伙人拼命。
眼瞅着梁西市公安局刑警支队,特警突击队,还有死了两名哨兵的驻军小分队都十分果断英勇。
他们只要守住后面,如果有纰漏随时补上即可。
气氛僵持着,倒是几名劫匪不停的借用人质索要水,食物,大有准备耗上几天的意思。
这会气氛变得严肃起来,各阻击手维持瞄准姿势一动不动。
随时准备强行营救。
公安局刑警支队那边来人,汇报了一则新的消息。
这边暂停的前后围拢,忽然行动起来。
刑警支队队长知道后头有前来支援的某训练基地官兵,这会给特警突击队那边一个信号。
人走出来往前靠近,双方不过五十米距离。
暴徒拉拽起人质挡在人前,叫嚣着后退,后退,手里土抢对着人质后颈。用力往前一顶,人质立马呜呜呜哭着喊救命,不要死之类的话。
“我劝你们放下武器,放出人质。你们已经没路可走,前后都被包围了。”
刑警队长态度刚正强硬,更是直接爆出,“我们已经知道你们当中有一名暴徒,并没随你们一起上山,他潜入山下村子一户人家里,准备冒名顶替潜逃。”
“可惜,实际败露,根据公安局最新传来的信息,这人在梁西市火车站逃跑无望之际,准备实施爆炸,被人当场击毙,据我所知,他是你们当中手里人命最多,犯事最大的,策划杀死哨兵也是他鼓动的。现在是你们最后的机会,放出人质,投案自首,争取宽大处理。我看过你们的几个人犯罪记录,其中有人应该罪不至死,只要你……”
“别听他胡说,摆明就是动摇我们,信了他,才是死路一条。妈的,不想人质死,就赶紧找一辆车过来,让你们的人退后,不然人质就是死。”
可其余两名暴徒,似乎有几分动摇,人心都有衡量,犯事多寡几人可是不一样的。
“妈的,他摆明就是挑拨,想想你们犯得事,哪个不是死罪?”
就在刑警支队说话功夫,情绪最激动一个拽着人质让站起身,索要车辆,准备逃离梁西市。
可人质腿软无力,膝盖撑不住,劫匪整个脑袋暴露出来。
就这一秒,砰。
一前,一后,两名狙击手同时瞄准射击。
砰的一枪响,抓着人质的劫匪直接爆头,子弹穿过眉心,脑袋直接炸掉,人直接往后倒去。
血腥肉糜,把其他人吓的尖叫。
同时,几名突击特战猛地窜出……
上头最新指示,直接击毙暴徒。
三名暴徒,一击毙,二伤。
二名人质,一男一女,情侣关系。出事时,男办事出来准备开车,女的一直等他在后座睡觉。结果就被四名暴徒劫了。
旁观者只看到男司机一人。
劫匪被押送带走,特警突击队,驻军小分队,以及后方联合训练部队兵们这会全部都从各自隐秘地方出来。
辛苦一晚上,事情圆满解决,全都松口气。
精气神一放松立马感觉腰酸背痛,一身困乏,跟着哈欠上头,一个哈欠接着一个哈欠。
“困死了,赶紧的,收队收队,回去休息。”各教练员发出指挥口号。
那边刑警支队队长走过来,双方握手,简单问候一声。
李和平根本没往前凑,这方面朱博宇比他擅长,他就不喜欢对外打交道的事,能躲就躲。而且,旁人集合就能回去,他还得去带周晚风回来。
正准备和一名教练员说一声,
忽的听到朱博宇猛的一嗓子,“李和平,你人呢,你给我过来。”
朱博宇声音一听就不对。
李和平小跑着过去,看到朱博宇的脸都是黑的,眼神严肃,“我问你,昨晚上出任务,周晚风跟来了?”
李和平看看暴怒前兆朱博宇,又看看旁边站着刑警大队队长一脸沉重,皱着眉急忙解释一句,“昨天部队兵集结,事前出发没说出任务,周晚风以为是夜练,夹在队伍里跟过来,可我进山前发现后,立即让她退出,人在昨天带路的老乡家里,我这正准备接人去呢。”一脸狐疑看看两人。
可看到朱博宇抿嘴,一脸沉重严肃样子,顿时心头一沉,感觉出事了,问道:“周晚风怎么了?”
刑警支队队长把事情前后经过又讲述一遍。
“……是周晚风第一个发现张佳顺家里不对劲,凭借敏锐观察力和警觉性,断定张佳顺家里有劫匪,进一步确认之后,也是第一时间让人告知。可惜在这段时间里,劫匪挟持人质外出,周晚风一路小心跟随,尤其追到火车站,对方准备引爆炸药,多次解围,驱散群众……”
李和平呼吸不知道什么时候急促起来。
周晚风人在梁西市公安局,笔录整整做了两个多小时,身上没有带证件,所以对于她的身份需要进一步核实。
手上,脸上的血迹清理了,可衣服上血迹没办法。公安局还不能让她走,她只能在房间里待着。
公安局这会忙的所有人上下跑动,市里几年没出过这么大案子了,几乎全员出动。有人跑医院的,张佳顺醒了,媳妇孩子也都在医院,得有人过去。
村里去家里取证,搜查。
火车站那边取证,以及和附近派出所交流汇报。人他们第一时间赶过去,现场情况只有他们知道。
山里暴徒抓捕,审讯还得调档案……总归所有人忙的脚后跟打转。
周晚风被审讯后,反而自己被关在审讯室里。
等到李和平,朱博宇跟着刑警大队回来,周晚风这才放出来。
两人一看到周晚风身上血迹,各自一愣。
“你学院那边我们通知了你直系大队长,会有人过来。你不用担心,事情经过我们都知道了,你做很好,非常好。”朱博宇依稀记得自己第一次被安排射杀任务时,记得出任务前有人专门做心理建设,出任务回来做心理辅导。
不过具体怎么做的,他记不清了,只记得他得到了肯定。
李和平和朱博宇又细细问了一遍周晚风经过,基本和刑警队长说的无出入。
“…手,手怎么样了,擦过药没?”李和平心头震惊无以言语,要知道下山还有这一遭,他拼着事后挨批评,也会让周晚风留在队伍里。
一个人对上身揣炸药的暴徒,直接手碾引火线,但凡有一点差错……
李和平一个生死看淡铁血汉子,这会抓起周晚风的手掌看了眼,根本没做应急处理,嘴里骂了句,转身找人要药。
周晚风随时随地都在练习狙击手项目,这个但凡摸过枪的都能看出来。
狙击手的手,很重要。
公安局这会忙的人仰马翻,倒是把这茬给忘了,赶紧帮忙问谁有应急药膏。
朱博宇也想骂人,可这会没人可骂,只是看着周晚风,准备一路的心理疏导,缓解压力的话,这会瞅着周晚风,他干动动嘴皮最后又闭上。
实在是周晚风,不管是眼神,还是神情,都不像是有任何心里压力样子。镇定冷静。刚进来刑警大队的人就说她,询问没有一丝慌乱,头脑十分清晰,甚至很多细节都记的。
这足以说明,她既不焦虑,也不紧张。
就像她面对询问说的,在当时情况下,她认为杀死暴徒是唯一保证其他人身安全的方法。
李和平找人拿到药,那边暴徒的尸检出来了。
“一刀封喉,直接割破动脉,不光位置精准,力量把控十分精细。因为根据她使用的刀子,如要想割动脉,力气小了根本做不到。”这也是暴徒瞬间毙命的原因。
“而且,跟她讲述的过程一致,右手臂外翻骨折,掌心被刺,胸口有被踢打的淤青。”
所有人都暗自倒抽一口气,忍不住目光扫向审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