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远珩:“这不好好坐在这儿了吗,没什么大事,是因为这几日累到了。不过收获颇丰,刘忠良这人老鼠性子,适合做商人。”
奸商,奸之地步徐远珩都惊叹。
萧寻不懂生意上的事,他道:“嗯,那等你身子彻底养好,就把认亲的事办了。”
这个萧寻一直没忘,本来就打算徐远珩这回回来就认亲,但是出了点差错,如今人出来了也没什么事,他是汤圆的爹,这事得他来提,不能让徐远珩提。
徐远珩笑着点了点头,“嗯,等我好了。”
萧寻:“你好好养伤,若有什么事,直说,不必客气。”
徐远珩端起茶杯,杯位低了几分,“嗯。”
两人喝着茶,吃了些养病能吃的菜。吃过饭后各自回了各自的家。
林秋然看萧寻,“没喝酒?”
萧寻:“我不常喝,看徐公子伤没养好,就没动。”
孙氏忙问:“还没养好,咋这样?”
萧寻:“伤筋动骨一百天,没那么快,但看着他气色好了些。这也算是经历一次大难,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孙氏双手合十,“阿弥陀佛,佛祖保佑。”
这些日子她求神拜佛,寿安堂有小佛堂,上香念经就是孙氏早晚要干的事。
天气暖和后,她很乐意出门,还让林秋然带着去了趟城郊的万象寺,给佛祖上香,好好拜了拜。
烧香无非是保佑家里人平安,汤圆健康长大,希望佛祖垂怜。而且要老宅的那些人恶有恶报,他们出啥事都是应得的。
林明上个月回来的,说萧大石被赶回萧家村了。孙氏有一瞬间心软,还有果然没出她所料的释然。想想是萧大石自己乐意回去的,但凡他当初不为老家人说话,认个错,以后不这样了,孙氏都不会让他大过年回去。
回去之后看老家啥样子,知道后悔了,晚了,先住一阵子再说吧,受了苦,就知道她以前日子难过了。
真是刀子不扎在自己身上不疼,孙氏现在享福的命,要啥有啥,安阳侯府送的燕窝喝完了,林秋然又给她补上了,还有阿胶也吃着,戏班子常来府上,衣裳啥的也都是好的,是萧大石自己不知足。
这几日孙氏还在佛祖面前求佛祖保佑徐远珩,不知有没有用,但现在人好了。
孙氏:“那啥时候认亲?”
林秋然道:“这养伤得养半个多月吧,月底汤圆放假,不然就月底的两日?”
萧寻道:“你看着安排吧,都听你的。”
他白日要上职,月底能休息两日,肯定在的。
汤圆这几天也总跟林秋然打听徐远珩的事,每日放学回家,先问他徐叔叔身子可好。不过今儿汤圆还没回来,说是晚间跟同窗踢蹴鞠。且等着吧,回来准先问。
戌时二刻,汤圆从外回来,他在地上摸爬滚打弄了一身土,到家先问:“爹,你不是说今天和徐叔叔喝酒去吗?徐叔叔身体怎么样了!”
萧寻:“好了不少,让你不用担心。”
汤圆点点头,“不担心,你下次见了徐叔叔劳烦替我转告,让他好好养伤,不用记挂我。”
说完这个他又问:“爹,你今天药膳喝了吗?”
萧寻现在已经不喝药了,手上冻疮也都好全了,但是药膳还常喝着,调理身子用。
药膳味道并不好闻。汤圆以为萧寻和自己一样怕苦,坚持每日监督萧寻喝药膳,不过今天回来晚,萧寻又在外头吃了,汤已经喝完了。
汤圆不由道:“爹,你下次可以等等我吗?”
萧寻刚要答应,林秋然就道:“等什么等,别一直磨你爹,快去洗手吃饭,吃过饭了去做课业,做完有事告诉你。”
汤圆点了点头,也没有不耐烦,“知道了知道了。”
他今天已经玩过了,回来肯定不会先玩,在正院吃了饭,吃完就回了自己院子。
作业比刚入学时多了不少,但不走神也能很快写完,功课对汤圆来说能应付得来。
写完之后自己检查一遍,等林秋然过来时,他乖巧坐着眼巴巴问:“娘,有什么事要和我说?”
林秋然道:“我和你爹想,你和你徐叔叔亲近,日后你认他做干爹,其实和现在也没什么不同,因为你徐叔叔忙,要大江南北地跑,只是换个称呼。”
汤圆想了想,“那我爹呢?”
林秋然摸了摸他脑袋,“你爹当然还是你爹了,干爹和亲爹,毕竟差了一个字,意思也不一样,你每日看见的都是你爹,多个干爹,多个人疼你。当然,日后你干爹有自己孩子,对你可能不似如今这样好,你可以难过,但不能做坏事,因为你看你爹,对你也是最好的。对别人家的孩子,虽然照顾,却没有对你好。”
比如应家的,年后看过一次,上个月也看了一次,应家嫂子状态好了许多,二人给家里孩子买了不少吃食玩具。
汤圆还小,林秋然愿意一点一点给他讲道理。
汤圆想了一会儿,觉得没什么不好的,“好呀!”
林秋然笑了笑,“出去玩会儿,然后就睡觉吧,月底你放假认亲,都是家里人,不用害怕。”
汤圆重重地点了头,他上了两个月课了,已经习惯每日早起读书,然后晚上放学了,他会说在学堂发生的趣事,会和林秋然说他认识的朋友,会有哪个人可以相处,哪个人比较讨厌。
林秋然觉得,他像一只刚长出羽翼的小鸟,孜孜不倦地往家里叼树枝,还有各种新奇的小玩意。
每每看见,林秋然都觉得心中柔软。
汤圆这边没别的事了,林秋然就回正院了。
天色已晚,夜风合顺,进了屋,林秋然让丫鬟下去不必在屋里伺候。
屋内烛火是淡淡的橙黄色,不一会儿,萧寻从外面进来,他刚沐浴过,穿得新寝衣,进来之后把领子拉开了点。
第一百二十四章 同梦
未进五月, 天没那么热。
未擦干的水珠顺着萧寻敞开的领口滑落下去,最后因为有阻隔打湿了他的衣服。他发尾是湿的,不停地滴水, 水滴落在寝衣上, 肩头胸口都湿了。
林秋然瞟了一眼, 又发现萧寻微低着头, 正在擦拭头发。动作间,领口也一直动来动去的。
他是武将, 林秋然一直都知道他身材不错,个子高肩宽腰细腿长就不说了, 他常年习武, 肉是紧的,要什么有什么。
她不禁想,这些以前怎么没这么留意呢?
萧寻没过来, 林秋然也就没动作。前几日, 她试探着提了嘴同房之事,也是极其隐晦,当初萧寻还问过,汤圆何时搬走, 汤圆现如今都搬走两个多月了, 萧寻也没做什么。
林秋然就试探着问了句,是不是他伤还没好。
孙氏那日和她说的话历历在目,萧寻和孙氏说过, 是他不行,让孙氏别催着要孩子,这万一是真的呢。
那日很晚了,林秋然是梳洗后躺在床上问的, 萧寻的耳朵红得很快,直接翻身欺了上来,林秋然心里一紧,手下意识就拽住床幔,接着是热烈的吻,落在她唇上、鼻尖、耳珠……
萧寻的唇蹭过她的耳朵,就好奇听见秋日的蝉鸣,直觉嗡的一声,便什么都不知道了。似乎有什么牵引着她,就好似一艘小舟,在水面起起伏伏,
忽然之间,有一艘船撞了过来。她恍惚间想,萧寻的伤好了。
不知何时,衣衫铺了一床,锦缎做得薄,被压出一道道褶皱,还没吹灯,林秋然能看见萧寻的眼睛,里面有意乱情迷,还有两分诚挚,这样的神色她在孙氏拜神时看见过。
只不过在最后萧寻关头停住了,林秋然月事才走了几日,他一直记着,也知林秋然如今不想要孩子。
万一真有了,受苦的还是林秋然,得不偿失。萧寻撑起身子,和林秋然道:“等明日我问问大夫,有没有避孕的法子。”
萧寻头上还有汗,他挣扎着起来,下唇有他用力咬得泛白牙印,他坐下清醒了片刻,这才躺下。
林秋然侧过头,轻轻点了点,或许几年后她会改变主意,但如今是不想要孩子的。什么都有,萧寻也在,汤圆终于长大了些,何必再自讨苦吃生一个。
只不过刚刚弄得的舒服,突然停下林秋然一时半会儿也睡不着,最后还是萧寻帮忙的。他手指很长,什么地方都顾得到。
林秋然靠在萧寻怀里,他捻花弄蕊时,娇颤不已,早春的夜里,也有露珠。
当然,林秋然后面也帮了他,只不过后面没多少力气,还是依靠萧寻。
后面萧寻问了大夫,得知吃药伤身,若用羊肠做袋子,戴上有用,当然这若破了,也有风险。
林秋然知道这个时代,能有这些就不错了,多检查,用不着太担心。她看许多人家,都是好几个孩子,有了就生,也没啥避孕的法子。
制作这个又花了几日,今日萧寻回来,得知弄好了,吃过饭后练武,练完武就去了净室,一点功夫都没耽搁。
林秋然还在灯下坐着,不在自在地拿了本书看,但一点内容都没看进脑子。
林秋然知道一会儿要发生什么,有点紧张,又有点期待,又看了一会儿,头顶落下一片阴影,不用抬头都知道是谁。
她没抬头,不自在地翻了页书,接着听头顶人出声道:“太晚了,别看了。”
林秋然抬起头,紧接着她就被萧寻抱了起来,手中的书不受控制掉在贵妃榻上,她手空了出来,抓紧萧寻的衣服,却不小心抓在了他胸口。
林秋然愣了愣,“我……”
萧寻低头一笑,林秋然报复性地按了按。
萧寻笑是因为,他以为只他自己这么急这么想。屋子大,但也就几步路,萧寻把林秋然放在床上,拉下帷幔。
萧寻吻了上去,他很喜欢这样,总觉得很亲近,屋内的烛火被帷幔隔着又暗了几分,屋内还有淡淡的果香花香,很好闻。
林秋然钗子被萧寻轻柔解下,放在了枕侧。
狂风骤雨落下,花苞也不堪摧折,林秋然情不自禁地喊,“萧寻,你慢些。”
萧寻动作温和不少,亲了亲林秋然的眼睛,然后翻身下床,“我去拿东西。”
林秋然对着床顶喘了几口气,她脑袋有些热,酥酥麻麻的,不容她反应,很快萧寻就回来了,他低头摆弄了一会儿,很快风雨如晦,人影交叠。
屋外清风徐徐,京城的夜不算寂静,还有人在外吃饭喝酒,明月被云层遮住,过了许久才含羞带怯地露出来,但很快风一吹,云层又追了上来。
月与云层纠缠缠绕了半夜,明月才挣脱,高悬于天。月光清明如水,好看得紧。
次日一早,晨起还凉快,白日就热了。
林秋然倒没有不舒服,上午还去铺子看了看,她一个月去两次,多是月初一次月中一次,这回就是月中。
忙活半日,下午又准备认亲那日的菜单,布置用的东西,一直到傍晚汤圆和萧寻回来。
汤圆今日没去踢蹴鞠,回来先来林秋然这儿,“娘,我今日得了先生夸赞!”
林秋然:“那汤圆可真厉害。”
汤圆挺起胸脯,“娘,先生还夸我字写得好呢。”
他刚学两个多月,得先生夸赞很是不易。
林秋然笑了笑,“那晚上想吃什么?娘给你做。”
汤圆着重强调,“想吃娘做的麻辣香锅!嘿嘿~”
林秋然就知道,他被夸一般不说,说了就是有所求,但只要不惹事,偶尔惯着些嘉奖一番也无妨,她点点头,换了身轻便的衣裳就去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