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打过来吧。”桂春声音带着害怕。
张妈安慰她:“不会的,这条街巷住的都不是普通人。”
“也不知道情况如何了?”沈容也开口了。
张妈安慰她:“太太别担心,如今消息很快的,明朝报纸上就会写了。”
这还算快啊,在她那个时代,现在都该上热搜了!
不行,家里就三个女人,老弱妇孺占全了,得把陆临叫回来保护她们。
她起身想去打电话,可自己不会拨这个电话,便只能让张妈帮忙。
接线员很快接通陆临宿舍的电话,张妈把听筒递给了她。
陆临的声音从听筒那边传来。
“陆临,外面是不是打战了?”她紧张问道。
可能感受到了她的害怕,陆临竟破天荒地委婉了一下:“有几个人不小心放了空枪,闹得响动有些大而已。“
糊弄人的借口好歹也用点心,谁家放空枪还一阵阵,跟对抗赛似的,还有轰隆隆的爆炸声,当她真听不出来,这一听就是双方火拼。
“那你能不能回来,我和张妈她们都有点害怕。”她手指紧张地绕着电话线,眼睛不自然地看了一眼张妈他们。
陆临顿了一下,才沉声道:“你们关好门窗,不要出门,天亮就好了。”
这什么话,沈容不满,正要小小威胁一下,就听对面传来另一个人催促的声音。
“老陆快点,队伍集合了。”
沈容心一紧:“你也要去打战?”
她忘了,陆临是个军人,城里若真的乱起来,他怎么躲得掉。
“那你小心点……”
那边嗯了一声,就要挂断,沈容连忙叫住:“你别忘了明日要陪我去医院的。”
陆临这次连嗯都没有,直接就挂断了。
沈容悻悻挂上电话,有些担心陆临的安全。
这和感情无关,全是利益,陆临可是她现在唯一能抓住的浮木,他要是出了事,自己可就白忙活了。
不过书中原主都死了他还好好地升官发财了,所以应该是不会有什么危险的吧!
第6章
三人守在一起,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外面的动静终于小了,张妈壮着胆子出门,没一会儿就带了早点回来。
“外面还有人卖早点?”沈容有些惊奇。
张妈:“嗨,管它打不打战,小老百姓日子还不是照常过,我们这样的人家,手停口就要停,谁家不是一大家子等着糊口呢。”
沈容有些尴尬笑笑,也是,就跟后世一样,只要不是天塌了牛马就得上班一个道理。
“这是虾仁馄饨,太太趁热吃。”
以前太太喜欢吃西式早点,三明治什么的,在张妈看来都是生冷的东西,哪里有这些吃了热乎。
好在最近太太口味又变了。
张妈刚把早点摆上桌,门铃被按响了,她叫桂春就开门。
“应该是送牛奶的来了。”
没一会儿,桂春就提着一瓶鲜牛奶还有一份报纸进来了。
果然如张妈所说,报纸头版头条就是昨夜的战事。
原来是两方人马火拼,最后又被政府军镇压,败的那一方已经连夜逃出城了。
沈容忽然没了胃口,这里是一国首府,中央政府所在,连这里都不太平。更别说外面了,地方大小军阀无数,随时随地都能为争地盘火拼,小老百姓的日子该怎么过。
“太太再吃一点吧,我看你脸色不太好,等下上楼再睡一会儿。”
昨日太太和先生的那些话,她也有听到一些,若太太真怀孕了,那可就金贵了,可不能这么随意糟践身子了。
特别是吃的要跟上,等下她要亲自去集市买只肥母鸡,然后再买条鱼。
沈容摇头,她是真吃不下了,不过她逼着喝了一杯牛奶。
沈容上楼后,张妈就准备出门了,她预估着先生应该会过来,准备做几个大菜,本来桂春也想跟着去。
但想到太太今时不同往日,一个人在家里不放心,便让桂春留下看家。
太太睡了,桂春干完手头的活无,就去院子里浇花,门铃响了,她以为是张妈回来了,没有看清就开了门。
谁知是康文白过来了,他手上提着不少东西,一个劲往里面走,桂春拦也不是。
“她呢?”问的时候他抬头往楼上看。
桂春:“太太不舒服歇了,康先生改日再来吧。”
听说她不舒服,康文白急了,难道那日从医院回来她的病还没好。
“我去看看她。”
说着就要上楼,这可怎么行,桂春拦住了他:“康先生,这不合适,我们太太睡了呢?”
康文白有些不悦,这女佣怎么不懂看脸色,几次三番地拦他,难道不知他和沈容的关系?
“让开,我就是去看看她,要是她出了事,你负的了责吗?”康文白严厉地盯着她。
桂春被吓的退后一步,很是为难。
心想康先生还是读书人呢?怎么这么不讲礼数,哪有擅闯别人家卧室的道理,何况,上次她多事给康先生打了哥电话已经惹怒了太太,这次她可不敢放人,万一太太生气要赶她走怎么办?
她去哪里找这么好的工作?主家和气,钱多,事又少,这么一想,她心里涌出无限胆气,插腰瞪向康文白。
康文白气急,抬手要打人的模样,桂春闭眼!
“康先生,这里是我家,你是要在我的房子里打我们家的人?你要耍威风麻烦回自己家去!”
沈容出现在楼梯口,目光清冷地看着他。
康文白讪讪放下手:“我就是吓唬吓唬她,怎么可能真动手。”
“听说你病了,好点了没有?昨日城里闹了一夜你是不是被吓到了。”他温和笑,摆出一副体贴的模样。
正在下楼的沈容没有丝毫动容,甚至有些不耐烦。
他更多贴心的话被堵在嗓子眼。
“你来做什么?”沈容语气冷淡。
难道那日说的还不清楚?怎么又来纠缠不休了,她狠皱了下眉头。
沈容的冷漠伤到了一腔柔情的康文白,他眼中露出无尽的失落。
“你那日说的话我回去翻来覆去的想了好几日,我还是不信,你一定是有什么苦衷,是不是有人威胁你了,陆临还是你的家人?我明明感受到了爱情,你却说不爱我,这不可能的!”
沈容抬头,大叹一口气,幸好桂春已经下去了,不然别人听到她还怎么厚脸皮演下去。
看来那日口舌白费了,怎么有人就喜欢自己脑补呢?明明说了实话,他还是觉得你有苦衷。
难道爱他,不顾一切的和他在一起那就是没苦衷了,是追寻自由的脚步?是幸福的化身?
可你也没给她幸福啊,生活质量下降就不说了,最后还不是把爱情又给了别人,玩爱情转移呢?
“你要是来和我说这些就走吧,我想说的那日都说了,我的态度也不会改变,你再纠缠下去只会给我带来无尽困扰,也会让大家失了体面,太不好看了。”
康文白受不了打击一般,往后退了几步,惨白脸靠在墙上捂住胸口。
“怎么会这样?我们明明说好的……”他眼镜起了白雾,他哭了,伤心喃喃道:“难道我是你排解寂寞的消遣吗?”
沈容有些错愕,差点呛到了,她放下水杯:“若你这么想容易接受些,也可以这么认为。”
“康先生……”
康文白愤怒道:“文白,为什么叫我康先生,你一直叫我文白的。”
沈容顺从了:“文白,也许你认为的爱情只是一种错觉,我们可能只是某些方面谈的来知己,你不必把它想像成爱情,用来弥补你在上一段感情中收到的伤害。”
“不是这样的,你怎么能这样想,你是觉得我三心二意,难怪……”他好像明白了什么,“你放心,我会向你证明的。”
沈容扶额,她就不应该多话,好像又搞砸了。
门铃又响了,康文白立马转身擦眼镜,收起失态。
“应该是吴庸和Miss胡来了,我们约好一起来探望你,刚刚Miss胡说忘了一件重要的东西,他们回去取了。”
又来客人了。
桂春去开门,来者是客,沈容到门口迎接。
一对男女手挽着手走了进来,男子年纪有些大,女子正当芳华,穿着精致时尚,烫着如今最时兴的发型。
吴庸是康文白的好友,如今在一家杂志社供职,那位Miss胡就是他的女朋友。
“阿容。”Miss胡一脸热情拥了过来,行的是西方的面颊礼。
沈容有些懵,只是一味的笑。
“阿容,你这些日子养的不错,看来逃脱牢笼,面貌就是不一样了。”
康文白表情尴尬,他还未来的急跟好友说这几日发生的时,他们还以为沈容已经离婚了。
“佩芳,你太热情吓到沈女士了,她病还没好全。”
胡佩芳挽起沈容的手臂,两人往屋里走。
她凑过来轻声道:“我带了香槟过来,等下要好好庆贺你重获自由,又马上要收获幸福。”
说后面一句是她调侃地看向康文白。
沈容僵了半边身子,担心在原主好友面前露馅不敢多话,只能笑。
四人在客厅坐下,胡佩芳亲自去开香槟,吩咐桂春找四个高脚杯过来。
吴庸找话题和沈容寒暄:“我看外面打理的很不错,沈女士在艺术方面有些天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