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了九阿哥一个“我办事你放心”的眼神,胤俄胸有成竹地自信道:“九哥不用担心,我有办法。我就是想到了保存糖块的法子,这才打起了奶糖生意的主意。”
“这样啊。”九阿哥下意识地松了口气,放下了担忧,对胤俄的信任是百分百的,“详细的情况咱们回了阿哥所再说吧,反正你已经给我吃了颗定心丸,我现在对奶糖这门生意充满了信心。”
胤俄还没告诉九阿哥他的办法是什么,但只要胤俄说了他有办法,那九阿哥就百分百地信任他,心中再无疑虑担忧,直接放宽了心,又开始幻想起赚钱后手头宽裕的生活。
九阿哥信心十足,已经开始乐呵起来,胤俄却没有他那么乐天。
见九阿哥笑得合不拢嘴,丹凤眼眯成弯弯的月牙,胤俄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声提醒道:“九哥,先不说前期培养人手要花的时间,就是生意做了起来,可去蒙古购买牛奶粉子就要大半个月,回款没那么快的。”
“我知道啊。”九阿哥惊讶地看了胤俄一眼,“我又不傻,当然知道一项生意从生产到售卖赚到钱需要时间,我可没想过今天拿出本钱第二天就能赚回来。”
胤俄嗯了一声:“一次拿出五百两银子做本钱,九哥你手头可能会有点紧。”虽然他们住在宫里吃康熙的喝康熙的,衣食住行上不用花钱,但平时有事额外找内务府,也得打赏银子,花销还是有的。
九阿哥一脸无所谓地随意道:“没事,这不还剩了五百两吗,我又没什么额外花钱的地方。”
说到这里,九阿哥看了胤俄一眼,摊摊手很光棍地说:“十弟你忘了吗,每天的早膳午膳我都是蹭你的,也只有晚膳是御膳房在送,我就晚膳开开小灶,花不了太多钱。”
胤俄先是愣了一下,紧跟着笑了起来:“也是,那这样挺好的,九哥你就是抽出五百两银子,平时也不至于太拮据。”
乾西四所是没单开小厨房的,虽然胤俄的三所单开了小厨房花销是比其他阿哥所大一些,但算下来也比每天去御膳房叫小灶划算多了,一个月正经能省不少银子呢。
当然也有更省钱的,那就是不叫小灶,御膳房送什么吃什么。但众所周知,食堂的大锅饭总是难吃的,御膳房也不例外。
御膳房按制送来的膳食是好是坏,一看运气,看送来的膳食是放了多久的;二看地位,宫里可从来不缺踩高捧低的人,同样是皇子,宫人的态度就不一样,有些不敢欺负,有些却敢怠慢冷待。
胤俄正琢磨一千两的本金第一次进货进多少合适,又要留出多少钱给管事的发工钱、奶糖做出来了以后搞宣传,突见九阿哥鬼鬼祟祟地看了坐在他们前面的五阿哥一眼,凑过来跟他咬耳朵:“十弟,要不我们以后去蹭五哥的吧!”
五阿哥住在乾东四所,原本是没有小厨房的。
去年十二月皇太后搬去宁寿宫,五阿哥也跟着搬过去和皇太后同住了一段时间。虽然开春没多久五阿哥就被康熙赶回了阿哥所,但皇太后心疼五阿哥,就从自己宫里拨了两个厨子去乾东四所,把小厨房开了起来。
胤俄不禁同情了五阿哥一秒,摇摇头说:“算了吧,五哥那边的厨子是宁寿宫拨过来的,整天不是羊肉就是牛肉,咱们可吃不惯。”
五阿哥虽然是在京城长大,但被太后养大的他却完全是蒙古人的饮食习惯,喜欢喝牛乳,吃羊肉牛肉。因此五阿哥也是尚书房众位皇阿哥中长得最壮实的,又高又胖,一看就很沉稳。
九阿哥歪着头想了一想,便深感认同地点点头:“十弟你说得对,还是算了吧。”
眼珠转了转,九阿哥又问:“十弟,你舅舅什么时候能帮我们找到合用的人手啊?找到后,我们能有机会出宫吗?要是出不了宫,怎么培养他们,难道还让你舅舅帮忙?”
以九阿哥的思维回路,必定不会觉得让臣子帮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只是他担心无法当面交流,由外人转述会让那些网罗来的人手领会不到他和胤俄的意思,好好的人才却没培养成商业精英,白白忙活一场。
“可能得几天吧。”胤俄想了想才答道,“额娘今天下午才会召舅母进宫,舅舅再上心,速度再快,也得明天才去寻摸人手。”
“至于出宫的事情……”胤俄叹了口气,既无奈又遗憾地叹息道,“长这么大,我还没出过宫呢!”
九阿哥用力点点头,连忙附和:“我也是,我长这么大,一次都没有出宫过,天天在宫里憋着,都快憋成个土包子了!”
九阿哥嘴不留情,骂起自己也是毫不客气,当然他主要是在影射康熙的教育有问题,怎么能把他们拘在宫里不让出宫呢?
皇子当中,除了七阿哥六岁时被送出宫去纯亲王府,也就四阿哥小时候跟着康熙出过一次门,去过盛京一趟。其他皇子都是十岁以后,身边配了亲兵,才被允许出宫。
而且也不是随便就能出宫,得先给尚书房请假,给康熙打声招呼,两边都同意了,才能递牌子出宫。且不许在宫外过夜,必须当天去当天回。
胤俄和九阿哥对视一眼后齐齐叹气,却不想他们出宫的机会马上就来了。
第176章
中秋过了两日, 前线有急报传来,这次却是个好消息,济隆等人带着噶尔丹亲笔所写的誓书到大清军前, 宣布向大清投降, 并言说不敢再侵犯喀尔喀。
康熙敕谕:“若再违誓言, 妄行劫夺生事,朕厉兵秣马, 现俱整备,必务穷讨,断不中止!
虽然噶尔丹送上了亲笔写的誓书, 但康熙知道噶尔丹为人狡诈,誓书做不得准。噶尔丹不过是见势不妙才假称投降, 等准噶尔部落休养生息几年后, 噶尔丹必定卷土重来, 再起纷争。
康熙下令,让前线将士一边做好战后善后军务, 一边做好防范工作, 提防准噶尔另有阴谋,又或者杀个回马枪再起战事。
福全听命外松内紧地警戒数日后, 派出去的探子传回消息, 说噶尔丹率领着残部已经退到了漠南蒙古与漠西蒙古的交界处, 正直奔准噶尔部落而去,没有回头的打算, 于是全面布置撤军事宜。
福全带着担任他副将的大阿哥班师回朝, 而另一支由恭亲王常宁率领的军队也同样启程南归。
大清征讨准噶尔的第一次战役就此结束,虽然并未杀死噶尔丹彻底铲除准噶尔部落,但也取得了初步胜利, 将噶尔丹率领的两万大军击退,只剩下数千残兵退回漠西蒙古,使得准噶尔无力再进犯喀尔喀。
这次征讨准噶尔虽然取得胜利,但大清将士伤亡也不小,牺牲者当中身份最高的要数康熙的亲舅舅佟国纲。
康熙自小丧母,故而对母家佟氏一族十分优待,与两个舅舅佟国纲、佟国维感情也不错,佟国纲战死沙场,康熙万分悲痛,下令将国舅佟国纲的灵柩运回京城。
康熙本来有意亲自出城迎接佟国纲的灵柩,被众多大臣齐声劝阻后,康熙做出退让,决定让额驸尚之隆等人出京百里相迎,再让皇长子等众位皇子一同出城迎接。
胤俄和九阿哥确实有了出宫的机会,虽然这个机会有些说不出的意味,不过到底是能出宫了,胤俄还是喜大过其他情绪。只是等佟国纲的灵柩回京,怎么也得九月了,他们还得再等半个月。
而八月下旬,康熙给今年虚岁二十的三格格定下了婚事,将她指给巴林部的博尔济吉特氏乌尔衮,明年就正式册封她为和硕荣宪公主,预计六月下嫁去巴林郡。
三格格的婚事定下后,胤俄突然惊奇地发现三阿哥对他的态度发生了很大的改变。
三阿哥从前与胤俄不对付,对他虽然不像对九阿哥那样不客气,但说话时也是阴阳怪气、多有嘲讽。
但一.夜之间,三阿哥就像转了性子一样,突然对胤俄和煦友好起来,平日里在胤俄面前那叫温文尔雅,和从前尖酸刻薄的模样一比简直是判若两人。
最先对此事表达惊奇的人是五阿哥:“三哥最近这是怎么了?”他挠了挠头,胖乎乎的圆脸上满是不解,“三哥的性格什么时候这么好了,他是碰到什么好事了吗?”
五阿哥心眼直,为人憨厚老实,但他不是没脑子,也不傻,他一直都知道三阿哥和九阿哥、胤俄不对付,在尚书房每隔几天都能听到他们打嘴仗,看到他们吵得脸红脖子粗。
三阿哥突然改了性子,就是老实如五阿哥也不会以为三阿哥就是改过自新、洗心革面地想做个好哥哥了。
“我不知道。”当事人·胤俄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表情比五阿哥还要懵逼,“三哥这是在干什么,想当笑面虎见面笑嘻嘻背地里捅刀子吗,可他越是冲我笑得和煦,我越是觉得有古怪,心里越是警惕。”
九阿哥斜飞入鬓的长眉高高挑起,他瞪圆了修长的丹凤眼,语气恨恨、一脸笃定地说:“三哥他就是故意的,故意装作态度友好,其实是想骗你放松警惕心。”
“十弟你千万小心,三哥突然这么反常肯定是想干坏事,他一定有后招。”九阿哥拍了拍桌子,一脸的深恶痛绝,“太卑鄙了,三哥他真是太卑鄙了,居然使这种损招!”
胤俄想了想,忍不住提出异议:“九哥,不是我说啊,三哥好像跟你的矛盾更大。他要是想耍阴招,按理来说也该对你使啊,”
九阿哥的毒舌是一大利器,所有跟胤俄、九阿哥关系不好的人,仇恨值都被九阿哥拉过去了。这导致虽然胤俄也不是什么好人,也和九阿哥一样恶作剧不断经常犯浑,但他们得罪的人就是更讨厌嘴臭的九阿哥。
歪着头想了想,九阿哥不禁点点头赞同胤俄的话:“你说得对,三哥玩损招,第一个要对付的应该是我啊!”
九阿哥百思不得其解,小眉头不由皱了起来。半晌,他脑海中突然掠过一道灵光,眼睛发亮地大声道:“我知道了,这就是三哥的卑鄙招数。”
“他知道我跟十弟关系要好,就想使计插进我们两人当中,挑拨我和十弟的关系,让十弟以后不跟我亲近!”
“太恶毒了!太恶毒了!!三哥他太恶毒了!!!”九阿哥气得要死,咬牙切齿地连连捶打面前的书桌,恨不得使出排山倒海的力道将书桌整个掀翻以此来展现他的愤怒。
如果三阿哥就在眼前,快要气疯的九阿哥说不定会情绪失控、理智全无地扑上去狠狠咬三阿哥一口,让他知道别人的逆鳞是不能随便碰的。
九阿哥气得连捶桌子,把自己的手都拍红了,胤俄和五阿哥连忙出声劝说,胤俄更是连声道:“九哥你想多了,三哥一向跟我不对付,不会想着跟我交好的。”
“就算退一万步说,三哥真的打的这个主意。九哥,你想想,咱们什么交情啊,能是三哥挑拨得了的吗?”
胤俄和五阿哥一边一个抓住九阿哥的胳膊,让他没法再继续捶桌子,直接用武力把他控制住了,让他只能用徒劳的挣扎不休来展现心目中的愤怒。
“咳……”就在这时,七阿哥右手握拳抵在唇上轻轻咳了一声,“我倒是有个猜测,只是不一定准。”
胤俄眼睛一亮,一边死死控制着九阿哥的右手,一边问道:“七哥,你有什么见解快说给我们听听。”
对七阿哥的秉性,胤俄还是有些了解的。七阿哥从来不说瞎话,没把握的事情他也从不妄言。如今他开口了,那他的话起码有七成的可信度。
环视了胤俄、九阿哥、五阿哥三人一眼,七阿哥神情淡淡地笑了一下,语气平淡道:“汗阿玛前不久定下了二姐的婚事,是要下嫁去漠南蒙古巴林部。”
七阿哥口中的“二姐”便是指的三格格。
康熙的长女和次女都夭折了,三格格就是康熙在世的公主中年纪最大的那个。纯禧公主是康熙的养女,年纪比三格格大上一岁,下面的弟妹们管纯禧公主叫大姐姐,管三格格叫二姐姐。
“这个我知道。”五阿哥脸上露出高兴的表情来,他是皇太后养大的,连带着也比其他皇子更亲近蒙古,心中对漠南蒙古的好感不低,“可这跟三哥突然转了性子对十弟笑脸相迎有什么关系?”
七阿哥抿了下嘴,垂眼淡淡道:“二姐姐未来的夫婿乌尔衮是巴林郡王鄂齐尔的次子,鄂齐尔的王妃……”
说到这里,七阿哥没再说下去,而是半侧过头看向胤俄。
抬头迎上七阿哥的目光,胤俄一脸懵逼:“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巴林郡远在漠南蒙古,我以前都没听说过呢。”
七阿哥哽了一下,神情淡漠的脸庞上也不由掠过一抹无语:“郡王妃出身钮祜禄氏,是孝昭皇后和贵母妃的长姐。”
胤俄“啊”了一声,表情还有些似懂非懂。他记得,孝昭皇后是他母亲钮祜禄贵妃的同母姐姐,同时也是遏必隆的次女,鳌拜的义女。没想到在孝昭皇后前面,还有一个长姐,并远嫁去了漠南蒙古。
胤俄没去想巴林郡王妃是他的姨母跟三阿哥对他笑脸相迎有什么关系,只是有些疑惑,当年进宫的为什么是孝昭皇后,而不是她的长姐。
不过胤俄很快就想通了,应该是恰好错过了。孝昭皇后比康熙小好几岁,康熙四年进宫时说是十三岁,其实那是虚岁,实际上才十岁出头。钮祜禄氏选了孝昭皇后进宫,怕是她的长姐已经嫁去漠南蒙古了。
在胤俄胡思乱想的时候,九阿哥语气满是不信的声音响了起来:“就为这个,三哥就转了性子?”
七阿哥嗯了一声,又看了胤俄、九阿哥还有五阿哥一眼:“我们都没有同胞姐妹,所以没法体会到三哥的心情。但我想,为了二姐姐嫁去蒙古后日子好过一点,三哥是愿意跟十弟化干戈为玉帛的。”
甩了甩头,胤俄有些懵逼,又有些动容,声音不禁低沉下去:“就算巴林郡王妃是我姨母,可漠南蒙古离得那么远,我就是和三哥不对付,想做些什么,也鞭长莫及啊。”
“汗阿玛几乎每年都要出塞行围。”七阿哥看了胤俄一眼,表情依旧淡淡的,“贵母妃只要随驾出巡,一定能在热河或者木兰围场见到巴林郡王妃。”
顿了顿,七阿哥又补充了一句:“乌尔衮今年二十岁,勇敢刚强,弓马娴熟,刚率领巴林部右翼旗的兵丁参加了乌兰布通之战,在战场上表现出色,汗阿玛这才选了他做二姐姐的额驸。”
“汗阿玛用心为二姐姐挑了夫婿,想来是公主即使要抚蒙,也希望二姐姐嫁去蒙古后日子能过得顺遂快活。三哥肯定也是这样想的,希望二姐姐下嫁后与夫家关系融洽、夫妻和睦,不想被外力破坏。”
第177章
康熙是真的宠爱三格格, 纯禧公主的额驸班第虽然也不错,但那是康熙按着身份选的,冲的是科尔沁的名头, 其实没怎么考察过班第的为人。
但三格格的婚事却不一样, 康熙可是派人细细查探了乌尔衮的生平, 了解他的秉性后,这才定下这桩婚事, 将三格格指婚给乌尔衮。
怔怔地呆愣了好一会儿,胤俄突地长长叹了口气:“我没听额娘提起过远在巴林部的那位姨母,想来额娘与她的关系并不亲近。”
那位远嫁去巴林部的姨母乃是遏必隆的长女, 比孝昭皇后还要大上好几岁。只怕她出嫁时,贵妃根本没有出生, 或者才几岁还不到记事的年纪, 根本不记得这位长姐。
等贵妃长大记事了, 长姐却远在漠南蒙古的巴林部,也没有什么机会回京省亲, 自然与贵妃见不上面, 一年到头最多有几封书信往来,再就是互相送年节礼物, 单凭这些联系, 自然建立不起深厚的感情。
巴林郡王妃的次子都到了娶妻的年龄, 而胤俄是贵妃的长子,现在都还没满七岁。光算算胤俄和乌尔衮的年龄差, 就知道贵妃与遏必隆的长女、自己的长姐在娘家时并无多少交集, 没机会结下姐妹情深的情谊。
贵妃与巴林郡王妃不熟、有些疏远的事情,三阿哥只要沉下心来细想一番,是不难发现的。
可三阿哥也不知道是关心则乱, 还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连贵妃授意巴林郡王妃搅和三格格与乌尔衮婚后生活的微小可能都要防微杜渐,从一开始就彻底杜绝这个可能。
抿紧嘴唇,胤俄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一时间分辨不清夹杂了哪些情绪,良久,他才喃喃道:“就为了这样一份谈不上密切的关系,三哥竟然愿意放下从前的恩怨对我笑脸相迎,足见三哥对二姐姐的爱护之心。”
七阿哥缓缓点了点头,一向清冷淡漠的神色也有所动容:“我与二姐姐平日里素无交情,不过是年节时偶尔见到,但二姐姐与漠南蒙古巴林郡的亲事定下后,我也忍不住为她揪心。”
若非如此,七阿哥也不会把三阿哥最近几天的反常和康熙为三格格指婚一事联系起来。
闭了闭眼,胤俄的不禁声音低了下去,轻轻的几不可闻:“皇室公主还有宗女都要抚蒙,这是她们逃脱不了的命运……我竟然有些庆幸,我没有同母的姐姐妹妹。”
康熙儿女众多,同母的有不少,但更多的是同父异母。在宫中这样不和谐的环境里,兄弟姐妹之间同母和不同母的感情也是不同的,无需大人去教,皇子皇女们耳濡目染之下就懂了。
异母的姐姐妹妹远嫁蒙古,皇子们都会为此唏嘘,忍不住慨叹一声。若是同母的亲姐姐、亲妹妹,那就更为她们难过、更心疼她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