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渐宜没多想,只道:“人多才好。”
陆江有些羞怯,“老庄,要不你先回去?”
庄行志言简意赅,“羊尾油。”
“好啊,老庄,你说我骚了吧唧!”陆江抬手闻了闻自己的胳肢窝,“我出门洗澡了,香着呢,景景,不信你闻……”
景渐宜没闻,她嫌他吵,转身用手抵住他的嘴。
唇上的柔软,鼻尖的淡香,让陆江整个人定在了原地,心跳骤然加快,砰砰砰,像是要蹦出胸腔。
“别说话,马上到了。”景渐宜叮嘱道。
陆江点头,此时此刻,他脑袋嗡嗡,一片空白,媳妇让他往西他绝不往东。
继续往前走了一小段,三人成功和姜如雪汇合,景渐宜问:“怎么样了?”
话音未落,正前方不远处传来粗重的喘气,和娇滴滴的呻、吟,替姜如雪回答了。
第25章 把持不住
“老庄, 嫂子还有这爱好?”陆江斜着嘴角碰庄行志,大院小年轻不少,处对象后, 喜欢钻小树林, 时常被巡逻队发现,少不了被家长训。
胆小的不敢再尝试, 但也有喜欢刺激的小情侣,大院查得越严, 他们越雀跃。
庄行志脸上没有表情, 沉声问姜如雪:“白丽丽他们?”
妻子一进电影院就在找人, 最后在看到白丽丽和周国立后,才停下来专心看电影。
“白丽丽不是鸣昌的相亲对象吗?”陆江脸上的笑意褪去,自从把侄子侄女接到身边,他就一直把他俩当自己孩子照顾, 儿子的相亲对象脚踏两只船, 他能高兴才怪。
眼见为实, 姜如雪拿出手电筒。
周国立和白丽丽打得正火热, 一道白光突然照了过来,衣衫不整的白丽丽立马将脸埋进周国立的怀里。
周国立用手挡住眼睛, 压着火气质问:“谁?!”
姜如雪把手电筒关了, 和其他三人走上去,今晚月色不错, 银辉透过树冠,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
周国立和白丽丽看清来人, 顿感天都塌了。
白丽丽又急又羞,穿好衣服,捂着脸跑开了, 周国立也想跑,奈何他脱的是裤子,还要系皮带,没等他穿好,陆江已经揪起他的衣领,一拳头砸他脸上。
周国立倒地上,嘴角破了,渗出血。
陆江脸黑如锅底,“周国立,你这做的什么事?!那是鸣昌的相亲对象。”
“陆叔,你听我解释。”周国立去拉陆江的裤腿。
陆江甩开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因为从小和陆鸣昌一块玩,周国立和陆家人都比较熟,陆江对他也很热情和善,每次在大院碰上面都笑眯眯的。
周国立还是头回见着陆江发飙的样子,在光线不明的树林下,特别吓人。
“滚!”陆江动动嘴唇,发出一个字。
周国立吓得灵魂一抖,顾不得裤子没穿好,一路跌跌撞撞地跑了。
两人离开后,世界安静下来,只听见陆江略重的呼吸声,庄行志拍拍他肩膀,安慰:“早发现也好。”
陆江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讪笑地摆手,“儿孙自有儿孙福,鸣昌回来再说,时间不早了,赶紧往回走,不然中门关了,得绕一大圈。”
中门是政治部通往司令部的必经岗哨,每晚十点关门,一旦关门,哨兵下班了,想回家属院就只能绕行,多走大半个大院。
四人紧赶慢赶,到的时候,中门还是关了,陆江拉了拉上锁的铁门,耸肩道:“走吧,同志们,绕一圈。”
姜如雪犯困地打了个哈欠。
庄行志看着她泛红的眼圈,平静地提议道:“翻过去。”
陆江眼睛微睁,捏着下巴,绕圈打量庄行志,“啧啧,这还是我认识的庄行志老同志吗?不是规矩第一吗?居然带头翻墙!”
庄行志不搭理他,一个敏捷无比的冲攀,下一秒稳稳地落在墙头,犹如一只猎豹,他侧着身子,一只手撑着墙边,另一只手伸给姜如雪。
姜如雪看着墙头上的庄行志,想起自己高三那年,和景渐宜隔三差五翻墙出去吃自助餐,有一次被门卫大爷发现,追着她们跑了两条街。
她回头看一眼身后的景渐宜,景渐宜冲她点点头,她将手搭了上去,那一瞬,时光仿佛在倒流,回到了青葱岁月。
庄行志将姜如雪拉上墙头,陆江自然不甘落后,一冲一蹬也上了墙头,然后学着庄行志将手伸给景渐宜。
他的心在狂跳,因为终于可以牵到媳妇的手了。
然而,一阵疾风掠过,陆江眨了眨眼睛,墙下已经不见景渐宜的人,他回过头,景渐宜四平八稳地站在了中门里面。
前后不过五秒。
陆江不敢相信,他媳妇看起来斯斯文文,翻墙怎么这么厉害?动作矫健漂亮,连他这个老油条也自愧不如。
“景景厉害吧?”姜如雪与荣有焉地扬扬下巴。
想当年,她们翻墙,每次都是景渐宜上去拉她,久而久之,也就练得一手翻墙看家本事,哪怕时隔多年,功力也不减当年。
庄行志翻身跳下,在下面接着姜如雪。
姜如雪看闺蜜也想接她,摇头表示:男人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景渐宜会意地退到一侧。
姜如雪纵身一跃,庄行志稳稳地接住,刚要放地上,姜如雪可怜巴巴地开口:“庄哥,我的手好像刮到了。”
说着,伸手给他看。
手背确实刮破了皮,不过并不严重,甚至没出血。
蹲在墙头的陆江看得一清二楚,这点伤,送到医院就愈合了。
“好,我抱你回去。”庄行志将姜如雪往怀里带了带。
陆江:“?!”
老庄不该把人扔地上吗?怎么还要抱回家去?
老庄同志,你是不是听错了?嫂子伤到的是手,又不是脚!
陆江无声呐喊间,庄行志已经抱着姜如雪走了,望着两人的背影,陆江眼珠子一转,既然媳妇和老庄脾气同出一辙,是不是就意味着苦肉计对媳妇也管用?
他决定试试水。
于是跳下墙头前,往大铁门边挪了挪,因为那有半截钉子,可以很不经意地给自己刮一道口子。
翻身跳下,掌心隐隐作痛,看来计划很顺利,就在陆江心中得意之际,他听到一声布料撕裂的声音。
一阵夜风吹来,陆江裤、裆凉飕飕。
卧槽!
陆江一落地,赶紧双手捂住。
景渐宜噗嗤笑出声。
陆江转过头看她,觉得她眉眼微弯的样子,好漂亮,他一下就不气恼,裤子裂开能逗媳妇一笑还是很值当。
“哈哈哈哈哈……”姜如雪趴在庄行志肩头爆笑不止。
笑得幅度大,整个人都在发抖,庄行志受其感染,嘴角微微翘起。
陆江原本松懈的两只手赶紧捂回去,并背过身用屁股对着庄行志夫妇,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不是走远了吗?还跑回来笑?做个人吧你们。”
姜如雪笑得停不下来,指着陆江露出一半的屁股,“陆师长,裤衩子颜色挺艳嘛,哈哈哈哈……”
陆江脸上五颜六色,比裤衩子还要艳。
庄行志一听妻子在看陆江的裤衩,立马伸手捂住她的眼睛,说:“脏,别看。”
陆江恼羞成怒,“庄行志,你说谁脏?别以为我听不到,我出门前洗澡了,要我说多少遍!”
“谁在那边?”两名巡逻兵在政治部那边问。
接着,手电光照过来。
庄行志抱着姜如雪就跑,景渐宜反应也快,拉起陆江跟上,风声在耳边擦过,陆江去看自己的媳妇,那张清冷的侧脸在忽明忽暗的月色下,柔和了不少。
视线继续往下,落在媳妇牵住他的手上,陆江心跳再次加快,脚下也越来越轻快,仿佛飞上了云端。
为赶时髦,陆江今天穿一条时下流行的牛仔裤,刚刚被钉子刮到,裤子直接从裤腿开到了□□,这会儿跑起来,牛仔裤随风飘扬。
别说,真像快要起飞的风筝。
远离中门后,四人放慢脚步,头顶明朗的月色,往首长楼走,快到中心广场,等在路口吴小卫看到他们,着急地跑上来问,“姜姐怎么了?受伤了吗?”
庄行志压着声音,“睡着了。”
吴小卫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经吴小卫提醒,陆江终于想起自己的手也被刮伤了,便展示给景渐宜看。
景渐宜问他:“要我抱你?”
陆江嘿嘿笑:“抱就不用了,可以扶我。”
“你只是刮伤了手。”
“裤腿也裂开了。”
景渐宜深思片刻后,钻进他的腋下,拉过他的一只手臂搭自己肩膀上。
陆江侧头,温热的呼吸落在她发顶,“谢谢你,景景。”
终于和媳妇亲热上了,陆江心情别提多美,然而,就在这时家里的勤务兵杀了出来,郑海峰一看阵仗如此之大,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上去,问:“景姐,陆师长受伤了吗?”
景渐宜面不改色地点头:“腿断了。”
郑海峰眼皮猛跳一下,二话不说,拽起陆江另一只手臂,转过身,搭到自己肩膀上,就把人背了起来。
动作一气呵成,速度耶快如闪电,根本不容陆江拒绝。
“景姐,我先送陆师长去医院。”郑海峰往医院跑。
都是勤务兵,小吴多有眼力见,他家的与之相比,跟瞎了一样。
陆江有些气愤,挣开郑海峰,从背上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