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顶上,巨大的螺旋桨带起四处的尘土飞扬,细碎的灰尘卷入,季泽为林曼系好安全带,将人抱在怀中。
窗外,直升机缓缓升起,海城庄园的缩影变的越来越小,季泽垂眸看着,默不作声,忽然,身旁随行人员声音响起,「季总,机场航线管控了,我们如果要离开,要三个小时之后。」
男人疑惑蹙眉,「航班正常,天气也正常,怎么会突然管控,奇怪。」季泽蹙眉,沉稳的声音平静看向怀中女人,「去半山坡。」
「是。」
林曼苏醒时,季泽正靠在一棵树下,他眼底含笑望着林曼,林曼揉了揉眉心,环视了圈四周的环境,拄着手起身。
季泽仰头挑眉看向她眼中的平静,有些诧异,「我还以为你醒来之后会又哭又闹的责怪我。」
林曼无奈的扫了他一眼,「又不是小孩子。」成年人的世界又哭又闹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再不情愿,她也已经跟季泽捆绑在一起,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了。
季泽轻笑,「我去拿件衣服。」
「嗯。」
山顶的风很大,林曼一个人坐着,手拄着膝盖,看着地上成群结队的小蚂蚁,已然忘了现在的处境,她还是一个被裴砚通缉的「逃犯」呢!
迟迟不见季泽回来,林曼不由得有些担心坐起身,树林中寂静一片,「季泽?你回来了吗?」
林曼试探性开口,见没有人响应,她又朝着前方走了几步,忽然,一道熟悉的脚步声从身后蒙住她的眼睛,林曼心口一紧,正要喊出声。
第304章 你们今天就会死在这
季泽却轻声道:「别怕,跟我来。」
季泽带着林曼来到山顶,掌心放下,耳边响起巨大的烟花绽放声,林曼不由得抬起眼。
山顶处,一览无余的夜景,灯火霓虹美不胜收,五彩斑斓夺目的烟花一朵朵绽放,「好美….」
林曼不自觉惊讶出声,这是他特意去给她放的吗?
「喜欢吗?」季泽轻笑。
林曼点点头,「很漂亮,没想到能在这里看到这副景象,今天是什么节日吗?」
「不是节日,就不能给你准备惊喜了吗?」说着他拿出一个盒子,里面摆放着一个精致夺目的项链。
林曼目光却只是看着他,那副模样像是知道季泽没有说实话,季泽无奈只得道:「今天是我的生日。」
林曼动了动唇,眼中闪过一抹愧疚,她居然不知道季泽的生日,「抱歉,都没有给你准备礼物。」
「曼曼,这是我最开心的一次生日,因为有你陪在我身边,不管怎么样,我都觉得没有遗憾了。」季泽眼底充满着期许。
林曼却有些无法直视他的目光,她避开那抹视线,转移话题道:「没想到你跟他生日居然只差了一天。」
林曼说完,便见季泽的目光一动不动,一双晦暗的眼眸一直在注视着她,她不由伸手摸了摸脸颊,「怎么了?是我脸上有东西吗?」
「没有,很美,看那边的烟火。」
季泽选的景色很好,林曼一时间看呆了,他把外套披在林曼身上,感受到身后一暖,林曼却没有动作,专注的看着面前的烟花。
然而,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这场盛大绚烂的烟火总是会有停止的那一刻,林曼眷恋不舍的收回目光,「你喜欢,我们以后常来。」季泽道。
「以后?可你们今天就会死在这里。」
一道冰冷阴鸷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裴砚唇角勾起一丝讥讽,眼底的杀意一闪而过。
林曼瞬间捕捉到裴砚的情绪,她心口仿佛凝固,完了!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林曼推着季泽,「你快走。」
她微小的力道让季泽的身体纹丝未动,裴砚眼眸杀意更浓,他的身后响起了整齐有序的脚步声,无数个保镖从树林中走出,站到裴砚身后。
林曼心惊胆战,季泽却轻笑走上前,丝毫没有惧怕的意味,「阿砚,她既然不愿意留在你身边,你又何必强人所难呢?这可不是裴家人的做派。」
裴砚眸光看也未看季泽,他冷冽的视线交织在林曼的脸上,讥讽道:「是么?」
漆黑的眼眸如同旋涡,声音越来越冷,周围的气压瞬间低沉,骨节分明的手指作响。
「强人所难?你就是这么告诉他的吗?林曼,在我床上的时候怎么不说强人所难?」
他的气息很是骇人,透着一股难以言说的压迫感,身上披着外套,可林曼的冷却还是从心口蔓延到脚底。
她早知道裴砚对她不会再有什么好脸色,可没想到却是用这种十足的羞辱方式。
季泽握住林曼的手,「阿砚,既然你也说没有强人所难,那么就让我们走。」
裴砚漆黑的眼眸看着那双牵在一起的手,握紧的拳头咯咯作响,他盛怒之下的平静让人胆寒,「好啊,让你们走。」
话音落下,裴砚一拳打在季泽的脸上,出拳速度之快只令人看到一片残影,「季泽!」
林曼惊呼一声,她想上前查看季泽的伤势,却被一股力道重重推开,疼痛在掌心处蔓延,在山坡上扭伤的脚开始隐隐作痛。
林曼的脸皱成一团,裴砚漆黑的眸光有一瞬间的晃然,却又很快被冲上来向他挥拳的季泽所打断,「砰!」又是一拳。
裴砚毫发无伤,季泽唇角却已经流下血迹,「季泽!」林曼再也坐不住,她挣扎着起身却根本站不起来,裴砚凝视着林曼,居高临下的神色带着冷冽,一股极重的压迫感让林曼喘不上气。
裴砚神情冷淡,声音平静的可怕,「别急,想死还不容易?」
「阿砚,别动她。」季泽挡在林曼身前,裴砚嗤笑出声,唇角勾起一抹嘲弄。
他朝着身后的林曼开口,「给你三秒钟,自己走过来。」
他面色平淡,语气冰冷,像是在朝她下着最后通牒。
「……」
林曼抬头看着裴砚,她不喜欢这样仰视的感觉,可她一直坐在地上折腾着,也无法站起身,心中隐隐有着绝望,裴砚却已经开始在倒计时。
「裴砚,我们谈谈…..」
「三。」
「裴砚!」
「二。」
林曼的心已经提到嗓子眼,她看向裴砚冰冷的面色带着恐惧,没有人知道她此刻的内心远没有她面上表现的那样平静,她知道这个男人的手段,所以她怕极了….
季泽擦拭掉唇角的血迹,又一拳朝着裴砚打过去!
「不要!」裴砚攥着季泽的领口,一拳又一拳朝着他的脸打去,似乎是觉得不尽兴,裴砚面无表情摘掉手腕的表丢在地上,看着瘫倒在地的季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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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砚上前扯住他的领口,正要挥拳,林曼惊恐的叫出声,「不要,再打会死人的!裴砚!」
裴砚像是根本听不到林曼的声音,就在下一拳即将落下时,林曼语气颤抖的喊出声,「我跟你走….别打了!别打了….我走!」
裴砚手上的动作停下。
季泽吐出一口血水,「别跟他走,曼曼…..」
季泽语气虚弱,裴砚拿出帕子擦了擦沾血的手,那副神情,仿佛是沾染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裴砚勾唇轻笑,「你是自愿的么?别到时候又跟你奸夫说我强人所难。」
奸夫…..他说话还真是一如既往的难听,毫不留情。
林曼闭眼上,麻木道:「是自愿的….」
下一刻,不等话说完,一只手臂已经被一股强大的力道拖拽着,林曼紧皱着脸,感觉手臂差点都被扯掉,但她不敢喊疼…..
但她紧绷的神经,还是敏锐的被走在前方的裴砚察觉。
他忽然停下,一双眼扫过林曼,落在已经半死不活的季泽身上,冷冽的眼眸温度骤然降下,他动了动唇,林曼扯住他的袖口,「裴砚!」
她紧张的眸光水润隐隐带着哀求,裴砚的视线不动声色移到她那张楚楚动人的脸上。
低沉道:「送他去医院,解除管控。」
裴砚说完,就拽着林曼的手臂把她塞上车。
冷….
空调开到了最低温,周遭温度巨降。
裴砚坐在身边一言不发,林曼已经将头埋在膝盖中,「冷…..」
她逐渐虚弱的声音响起,裴砚却一把捏住她的下颚,掌心收紧,他死死盯住林曼,毫不掩饰眼中深藏的恨意,「冷?这种程度就受不住了吗?林曼,你跟季泽离开的那一刻,有没有想过我的心会更冷?」
说着,他指在心间。
林曼已经被冻的四肢发麻,一整天只吃了一碗凉粥,让她体力彻底透支,「我没有….你不是有监控吗?你去查啊。」
车内的温度已经让林曼的精神有些涣散,可她的意识却还是清醒,有时候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一切就偏离了曾经的轨道,老天还真是爱戏弄她,是不是真觉得她是受虐体质啊。
令人绝望的声音还在耳边响起,「你以为我还会再相信你?」
「……」随便吧,可能这就是命运,不管再怎么也逃不开,也许她欠了裴砚的。
车刚停下,车门便被裴砚一脚踹开,他快速的扯着林曼走进屋,手指攥的咯咯作响,他却一脸阴沉,目光扫过身边脸色逐渐回暖的林曼,又很快敛去目光。
不能心软,这只是个满口谎言骗子再次行骗的伎俩。
砰—
林曼摔在冰冷的台阶上,她苍白的脸抬起头,看着裴砚居高临下坐在沙发上望着她,一双漆黑的眼眸毫无温度。
看见林曼警惕的目光,裴砚冰冷的唇勾起一抹凉薄,「别担心,你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我没有兴趣再碰。」
干涩苍白的唇无力动了动,「你别太过分….」他总是这样给她身上泼脏水到底有什么好处?
「嘘,别急,很快就轮到你了。」
裴砚面容平静,可他越是这样,林曼的心中就越是害怕,他挥了挥手,「给她洗干净。」
话落,几个女佣冲了出来,她们的手劲很大,林曼的手臂只觉得快要脱臼了,她面色痛苦,裴砚却突然道:「等等。」
女佣面面相觑,他漆黑的眼眸满是冰冷,「就在这洗。」
什么?在客厅洗澡?几个女佣怔住,林曼的手紧捂着衣服,再也忍不住,「混蛋!你才应该洗,洗洗你那颗看谁都肮脏的心!」
客厅内被接通上水管,冰冷刺骨的水喷洒在林曼身上,几个女佣还不停的搓着她的肌肤。
韩铭站在门口,只一眼便收回视线,夫人的嘴实在是太硬了,都这种时候了就不能服个软吗?
嘴上还骂的这么难听…..
「裴总,这是新能源收购的文件,方案已经做好了,等着您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