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她也有一丝喜欢他。
不必有他那般的多——若是他的爱有传闻中那如何也没有尽头的海那般多,那贺文茵只需有一小瓢便够了。
只需那般,他便会高兴得发狂。
他想告诉贺文茵,自己如何会想要纳妾呢,能再见到她已是自己万世都求不得的幸事,
他唯想求贺文茵莫要再丢下他。
转而捧着那双冰冷小手缓缓摩挲,谢澜许久也不曾动弹。
……一个生气,她便不要他了。
这叫他哪里又再敢奢求些什么,再惹她生气?
这事后,只要她还愿意瞧一瞧他……愿意,仍稍稍对他倾注些不一般的目光。
他便已然心满意足了。
【作者有话说】
小贺真罚他他又要爽了[化了]
第54章 剖白
◎他永远会等她迈出她的那一步。◎
冬日里,天色总是黑的早。加之昨夜折腾许久,贺文茵再度朦朦胧胧睁开眼时,屋里头天色已然昏沉了——现下大抵是申中的模样。
不知何时,屋里那她睡时已然快没了味道的熏香被换了新的,那股雨后竹林一般的气息仍萦绕在她鼻尖。她腰间还被放了个艾草包——仍是热的,大抵是刚换上。
但谢澜不在房间里头。
安静瞧着这屋内那人留下的一切痕迹,贺文茵默不作声,只轻轻掀开了床帐子。
她是知晓他来过了的。
彼时他来前,她心绪激荡,无论如何也入不了眠,只不过是闷在被子里头自欺欺人而已。至于谢澜来时,她属实疲的很,又不知该如何去面对他,索性便窝到被子里头装睡去了。
可大抵是他那香的功劳吧,便是这般情状,她竟也不多时便当真睡着了。
以至于她也不知晓那人是何时才走的。
瞧着床边还有人来过的压痕,贺文茵混沌着头脑起身,脑内一团乱麻。
……这便陪他那新人去了?
忽而意识到自己在想些什么,她愕然抬头,不可置信从镜中瞧了自己一眼。
不对。
她怎会脑子里第一时间冒出的是这种破事?
气急败坏又慌忙把那人从脑内赶走,贺文茵在房里头兜兜转转勉强冷静许久,才想起另一件事来。
方才,她又做了一场怪梦。
梦里头,她仍是瞧不清自己的脸,也控制不住自己身体。
只觉着自己好似极是平静地在给盆花浇水,后头似是有什么人阴沉沉盯着自己瞧,眼神近乎要把自己刺穿掉。
“……国公爷已然在此处盯了我快半个时辰了,不累么?”被那人盯得属实没辙,她收拾收拾袖口方才沾上的尘土,也不去瞧后头,只无奈开口,
“有什么话便说好了。”
可她这话出去后,后头并没有回音。
于是她再度轻轻一叹,“国公爷今日穿的是蓝色圆领袍罢?我都瞧见袍角了。”
这话不曾说完,谢澜便默不作声出现在了她身侧。
他面上神色是种她从未见过的……近乎是种漠然,却又有什么东西要从那漠然的面皮下头长出来的神情。
——平静的很,可眉梢却微微垂着,眉心又轻微紧蹙在一起,似是极其不解的模样。如此这般又盯了她半晌,他方才莫名其妙开口,
“好看么?”
她瞧也不瞧便随后恭维道,“国公爷芝兰玉树天潢贵胄,自是穿什么都好看的。”
后头那人也不答应,只仍那般沉沉看着,叫她觉着发毛,浑身起鸡皮疙瘩,只得硬着头皮再问,
“国公爷有何话要讲?”
谢澜一开口便叫人一头雾水,“你不说些什么?”
她莫名其妙,梦里的她却好似明白了什么般,只轻轻笑笑,便转而去收拾起给鸟的鸟食,闲聊一般启唇,
“国公爷娶妻,自是极好的。只是我身无分文,搬出去还要些时日,便再叨扰几日了。”
语毕,谢澜面上仍是那般冷,可语气中终是带了些她熟悉的,稍稍委屈的意味,
“……我不是要赶你走。”
于是她哦一声,转而小心提起裙摆进了鸟房子。
那人似是终于等不住了,默默盯着她从院子外头到鸟房子里面,鬼魅一般,也不说话,只安安静静地跟着,许久才瞧着她眉眼弯弯同鸟儿说话,低声道,
“……你……不说什么?”
她摸摸鸟在她掌心里蹭的头,歪头轻声,“啊……国公是要将这两只鸟讨回去?”
此后,谢澜默默盯了她许久。
直至大抵是觉着她确是什么也无法再说出来,方才大步流星走了人。便走着,风里还传来带着些许不悦的几声,
“……我不娶妻。”
“……我也不赶你走。”
说完这话,他又沉着脸又折回来看,见梦里的她仍是无甚反应,方才再度走人,语气里满是不解的别扭,
“你便在你院里待着罢——”
此后,她那梦便醒了。
……这许许多多次梦见他,还有理有据,逻辑清晰,究竟是什么缘故?
觉着梦里谢澜不像现下的谢澜,贺文茵再度坐回床上,蹙眉遥遥望着外头摇曳雪影沉思起来。
倒更像是……
若她不曾记错,单看面貌与举止,这人在梦里的模样倒是极符合她此前听闻的,对谢澜的印象。
……可她梦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心知穿越的事都能有,这世上再有奇葩也不足为奇。可那究竟是……未来?平行时空?还是……
“啊……文茵?醒了么?腰上疼不疼?”
思绪被忽而进来的那人疏忽打断,贺文茵只得默默抬头。
谢澜换了身衣裳——又是身她不曾见过的,金线银线交织绘成竹叶模样的绿袍子,倒是俊朗至极,花枝招展得厉害。
他怎得在这?
只觉着睡梦里与现在这个谢澜孑然不同的谢澜模样交织在一张脸上,贺文茵登时一阵头晕,半晌不曾回了他。
“怎得了?是不是梦魇?”
眼瞅着那人自来熟坐过来,修长指节要挨上她眉心去替她揉,她方才微微侧头躲过,轻轻道,
“没有的。”
大掌无措在那处停留一阵,谢澜方才将其默默放下,“好。改日给你换另一种安眠的香试试罢?说不定会好些。”
贺文茵闻言,仍只是垂着脑袋嗯。
见她这般模样,眸中神采骤然一黯,谢澜只小心翼翼去一丝丝抚她发梢,语气低而轻地启唇,
“……文茵。”
“今日之事,是我欠了考虑。我应当早些同你说的才是。”
闻言再度哦一声,贺文茵心不在焉瞧着那不远处交颈鸳鸯床铺,心下自讽。
说什么?早些同她说了他要纳妾替他生子,还是早些同她说了要再纳个平妻?
反正她嫁过来了,早说晚说有什么不一样?他要做什么她还能拒绝不成?
“那位姑娘我已然叫人送走寻了人家。”可谢澜却不如她所想地缓缓道,“往后也绝不会有这般事发生。”
闻言,贺文茵方才抬起眸子来疑惑看他,
“你……”
心里头说了那么多,可当真要同眼前这人说话时,她却半晌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她要问什么呢?当真送走了没有?他如何保证以后都不会有?
方才,她那句“当真”险些便要出了口。
可她当真觉着讲这话好似什么……好似什么吃了醋同他闹脾气一般。她……她怎得会有这般的想法?
如是想着,贺文茵眸中一片茫然,只默默攥紧了手下毛毯。
当才,她的第一反应,竟是当真送走了没有。
……她怎么了?
为何会这样?
她分明……分明已然告诉过自己许许多多次,不能对他怀有太高的期待,不能……不能太过在乎他。
可为何现下已然会控制不住地想他?
思绪流转间,她身侧谢澜仍在同她温和极了地念叨,
“至于子嗣……我们不是已然有孩子了么?”
一头雾水抬头望向那人柔和笑脸,贺文茵愈发茫然。
瞧她模样低低一笑,谢澜伸手过去,将把不知何时进门又跑到了床边,一个挨一个探头探脑看里头形状猫扒拉过来,一手一个抱着,笑眯眯地给她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