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闻有位郡主平日里最喜家中面首着轻薄至近乎可见……衣衫……”
骤然一瞥他没好好穿在身上的衣裳,贺文茵又是一红脸,登时便闭着眼睛伸手,极快将这不守男德的人的衣衫狠狠拉了上去。
——不知廉耻!
——把自己堂堂国公和面首比什么比!
昨夜,他也是这般低低哑声笑问她要不要礼尚往来的。她懵了一阵,才发觉所谓礼尚往来是什么意思,一时间只咬着唇摇了摇头。
……若她……是好看的,那她……也可以接受。
……可她不想要他看见自己身上那些。
或是眼瞧着她忽地心绪不佳,那人便又要凑过来讨亲亲。
要亲也就罢了,又不挨过来,只薄唇不上不下地吊着她,眼里笑盈盈地,发丝蹭得她一阵阵发痒。
贺文茵被看得受不了,硬着头皮,“……你究竟亲不亲?”
而谢澜只含着笑意,勾起一双凤眼看她。
半晌才明白这是要她去亲他,贺文茵指尖往他唇角冷漠一抹,直接啪嗒嗒下床走了人——大抵是走着走着骤然发觉身上有什么,又进来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拽着锦被把自己裹了起来。
随后,红着耳朵尖坐一阵,又摆过脸往他身侧状似不经意地挪了挪。
目光无意间擦过身侧女孩脖颈上头隐约红印子,谢澜神色微微一暗。
……昨夜她一直在往他身侧缩。不知梦到了什么,口中还喃喃念着梦话,小小拽他衣角,叫他不要再走。
他收拾完满床的混乱,又小心翼翼把已然累得睡着的她抱到床上裹好被角,方才出去细细问了她那两个丫头一番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不在她身侧的时候,原来发生了这么多叫她难过的事。
若是这样……他倒是宁愿她开窍晚一些。
……幸好她身子被养好了些,没有因着那些事病着。
“……我回来了。”
于是忽地从背后抱住她,他低低道。
“……嗯?我知道呀。”怀中女孩猝不及防被抱住,疑惑闷闷一声。过一阵又忽地记起自己现下是在生气,现下好声好语不太对一般,轻咳两声又板起小脸蹙起眉看他,
“你……你现下叫我怎么见人?”
“……唔。”谢澜低低擦过她颈侧无意间被留下的红痕,闭起眼愈发把她抱得紧了点,餍足一遍遍磨蹭那道印子,带着笑意低声道,
“那不见人了好不好?嗯……就在此处一直一直给我看?”
“……不可以。”
没察觉他语气里头一丝不对劲,只觉着这人越发粘人,贺文茵没好气回答。
随后,她便听得那人低低唔一声。连带着床帐子与锦被一阵乱转,待到她再睁眼时,已然被那人牢牢托抱在了怀中。
贺文茵闷闷,“——你做什么?”
而谢澜轻笑着啄一啄她耳朵尖,黏糊糊道。
“抱你去把那些痕迹遮了。”
贺文茵无奈道,“我能走。”
而谢澜只低声笑,“你不叫给我看——那我只得抱你了,文茵。”
……
方才因着他,她思路都被打断了。
同那人黏糊半晌方才被他恋恋不舍放到梳妆台前,贺文茵半眯着眼,脑内满是方才的梦。
……若是照那个梦推测,那她……在那个姑且被认为是梦的世界里,最后是死掉了罢?
其实,在认识谢澜前的十几年里。
她也一直觉得自己此次的人生大抵会注定颠沛流离,最终不得善终。
但好似就是遇见他后……
感受着那人小心翼翼给她那压根不是伤口的地方抹厚厚金疮药的动作,又睁眼看一眼窗外明媚天光,贺文茵一时间只觉着忽而有些陌生。
一切就莫名开始忽地变化,以至于竟然朝着一个可以被称得上幸福的方向一路狂奔而去,现下……她竟当真,过上了这样的,放在以往,她想也不敢想的生活。
便是连带着报仇的事,似乎也没有那么遥远了。
一起的一切。
都是因为谢澜。
思索间,忽而察觉那人带着薄茧是指腹拂过那颗红印,贺文茵痒得猛然不自在地缩了缩。
她身后那人却莫名低落,“……是我不好。”
贺文茵疑惑,“唔?”
“……昨日,是我一时荒唐了。抱歉。”谢澜只盯着那枚印子喃喃,“你身子不好,我本该顾及着——”
可他本就没做什么,究竟在担忧些什么?
总是这样爱操闲心。
至于那个梦……
贺文茵一叹。
她想这个梦已然很久很久了,早就有模糊的猜测。纵是这般,方才也是想了又想,也才得出一个极其荒诞的结果来。
现下,她只剩下一个想要确认的。
于是她转过脑袋去,认真问他,“今日有事要做吗?”
谢澜一思索后答,“并无。”
于是贺文茵轻声启唇,
“那我待会独自出门一趟。”
“……啊。”好似整个人都耷拉下来,谢澜声音闷闷,“定要今日么?可今日除夕,你我又……”
“不会很久的。”
便是说着,她从椅子上起身,走至他面前,认真盯着他瞧了又瞧。
……不知为何,只是看着他,她便都会觉着莫名混乱的心绪被安抚下来了。
就好像……
明白无论如何,他都会出现,会接住自己,会站在自己身边。
如此一想,缘分果真是奇妙的东西。
如是想着,女孩忽地便轻声笑了。
随后,勾勾他衣袖,贺文茵扶着他肩膀凑了过去,在他惊喜目光里轻轻红着耳尖,在他面上小小落下一吻。
“待到回来……”
说这话时,她眸中好似也忽然闪起了星子一般的光。
“我应当是有话想要同你说。”
【作者有话说】
抱歉宝宝们真的没坑只是最近在搬家杂事比较多两个城市飞机来回跑导致纯粹没有时间看手机然后昨天又进了一次医院所以没更新(滑跪)最近现生情况不出意外应该会稳定下来,我在努力码字了[爆哭](狂敲键盘)
以及下次我要写懂得都懂的东西的时候会在作话预告一下时间,尽量在一个阳间一点点的时间发,这样大家尽量都能看第一版[捂脸偷看]
第72章 记忆
◎委屈的影子。◎
“当真不能一同去吗?我不会扰了你做事的……仅是想在一旁看你……”
“不可以。”
“我不会做什么也不行吗?我便在一旁远远站着……什么也不做,离得远远的,不叫别人看见了也不行么?我……”
“不可以。还有——”
这口气怎么好像他是自己的什么见不得光的奸夫一样?
感受着那人故意在自己疤痕处磨蹭唇瓣带来的麻痒触感,贺文茵深吸一口气。
“谢澜。把我放下来。”
而彼时,那人闻言只闷闷把头往她肩侧深深一靠,边蹭她还带着红痕的颈子边胡搅蛮缠一般撒娇,
“不要……我好想你。你不能昨夜给我个甜头,今日便不要我了。”
“……文茵……”
只觉着被那人牢牢环抱的触感还停留在腰侧,忽而身侧便一阵发麻,更是连带着回想起临行前那人大狗一样的模样,贺文茵一扶额,深感无奈。
她为了要独自出门的事,在他怀里头和这人耗了许久,答应了一堆诸如要时不时想他要早日回来要一直一直想他一类的胡言乱语,方才被他恋恋不舍放了下来,被他收拾打扮好,随后被他用拉着丝的目光送出了门。
……其实,其实。
纵使他不说,她也是会想他的。
脑内止不住地回想起那人勾着眼尾委屈巴巴的模样,贺文茵古怪地扭过脸去,不好意思轻咳一声。
只是……她前些日子心慌意乱,忽地明白心意后又只想他了。一时冲动上头,连往后的事也不曾考虑,便冒冒失失冲了上去。
导致现下,除去眼下的要紧事外,她还发觉自己压根不会同人做……夫妻。一时半会还不知该如何做才好。
“姑娘为何要来此处?”
一侧,随着马车吱呀停下,月疏不解声音便自她对面传来。
“……我忽地有个想法。”
“还记得你那时同我说的兴庆伯与冯曜遭现世报的事么?”望向车窗外头浅灰色流云,贺文茵轻声启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