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也有玫粉色的痕迹。
樊九潇眼神微敛,移开视线的同时把玩起了小拇指上的尾戒,轻轻转动着,似乎在琢磨着什么。
“明日一早你就先回江棱吧,我给你安排车。”他的话语很轻,可却没有一丝让人能反驳的余地。
南平微微抬眼,虽不知樊九潇的想法,可却也不想拒绝。正好,受了伤的女人确实应该立马离去,不宜久留。
“知道了,不过魏淮泽那里,九哥也帮我处理一下吧,务必让他知道我离开的原因。”她很快答应下来,还提议樊九潇善后。
这话即便卢南平不提,樊九潇也会这么做,毕竟他还想用魏淮泽来探探瞿蕤琛的底在哪里。他的眼神开始变化,大方露出一丝赞赏,“看来你也是这么想的,十一真是和我想的一样聪明。”
南平扯了扯嘴角,算是回话。待把分手信写好,细细检查过一遍,才递给了樊九潇,“你看看还有没有需要添补的话。”
这样小心谨慎的模样,似乎对瞿蕤琛尚有一丝惧意,虽然她掩饰得很好。
樊九潇接过信件,余光又在她颈处的位置扫过,距离近了才看清,这里除了玫粉色之外,还泛着青,可见口允口及的力道有多大。
草草扫过一遍,视线集中在信上,文字里面写得尽是两人从前的美好回忆,夹杂着无比受伤的情绪,真像是轰轰烈烈爱过一场后的be结局,他随意地浏览而过,“没什么问题。”遂放在了书桌上,“先放在这里吧,一会等人找来了,我会给他。你最好一会就进客房里去,顺便把门锁上。”
他似乎对分手信的话题兴致缺缺,仿佛没什么好添补的地方。反倒对她的人身安全上了心,叮嘱她锁门后,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不用放在心上。
南平顺势应下,随后去了客房。樊九潇盯着她的背影,才发现她走路的姿势很不正常。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小拇指上的尾戒又一次被他转动起来。
…
空调的温度被她调低,冷风落在肩头,南平也不觉得凉。她走进浴室,丢掉了身上裹着的浴巾,从镜子里看到自己的身体。
伸手摸了摸颈脖处的痕迹,冷淡的脸上徒然噙起一抹漫不经心的笑容,不得不说,瞿蕤琛是真失态了,虽与她刻意说的失控相差甚远,但那也足够了。
要知道,一向理智的人,能有失态的一瞬间,那就是心态开始崩塌的前兆。
一旦彻底崩塌,黑化后的状态说不定就连樊九潇都会觉得吃力。至于魏淮泽,她尚且还没把他放在能与瞿蕤琛心智匹敌的那一层次里。
都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黄雀到底是谁,还不得而知呢。
希望这封分手信可以好好的发挥一下它最后的价值。
千万别让她失望了才好。
…
“别同我理论,我没时间听,你先看了这封信再做决定,是否要在我这耗到明天天亮。”樊九潇收敛了笑容,似乎不想浪费口舌,在他眼里,这件事不过就是通知你一声,你们分手了而已。
他面容淡然,神情虽宽和,却深有距离之感。
瞿蕤琛接过信,看了起来,确定这是南平的字迹,也不再多问什么,只是把手中刚买回来的药膏交给了樊九潇,“你帮转交给她,这是消肿的药,一天涂抹三次就好。”
樊九潇睨了一眼,知道他的意思,接过以后,便关了门。
不纠缠才是瞿蕤琛的态度。
看来他已经恢复理智了,也没有闯进来找人,是那封信打动了他?樊九潇思绪一二,眸光微微晃动,倒是小瞧了十一。
而刚离开樊九潇房门前的瞿蕤琛,他的侧脸被走廊上的壁灯照耀着,染上了清冷又夹杂着暖调的光辉,他的嘴角明明是笑着的,可眼底的晦暗,已经逐渐开始扩散开来。
遂后掏出了手机,拨号:“明天你带人拦截所有开往江棱的私人飞机,凡是年轻女孩,都一律核实身份后才可放行。”
“待找到一位叫卢南平的,直接带她去m国,送去我的别院。”
第170章 Chapter 170 国外篇·一……
南平虽做了被拦机带回的心理准备, 可却不曾想,瞿蕤琛会让手下直接把她带去国外。这个已经大大超出了她的预期范围。
可在他私人别墅住了一个月都不见男主人身影时,南平又开始疑惑了, 难道说,瞿蕤琛只是打算让她在这适应环境, 开学之后方便入学而已?
这些事都来不及细想,她便接到了卢清荷的第一个长途电话,除了关心她在国外是否适应, 更多的则是与瞿蕤琛交往到哪一步了。
她和瞿蕤琛的恋情被曝光, 始纵俑者不用猜也知道。南平从卢清荷嘴里了解, 瞿蕤琛半个月前就去拜访了程父, 这种身份的人物登门,着实把程家众人都吓了一跳。
尽管他姿态放得很低, 程温韦也不敢真的怠慢了去。看他这般谦逊的模样,不难看出其对南平的一往情深。
得知这件事最开心的当属南平母亲卢清荷,这个女婿的身份可比魏行的身份高出了不知多少倍,还有樊家作为坚固后盾, 在江棱也算数一数二的厉害人物。
自己女儿能与这等层次的贵公子交往,也不算浪费了那张好皮相。
“你啊, 就安心在国外学习,这一年蕤琛也会陪在你身边,他正好也有工作在那边, 彼时等你们回来,找个时间, 我们也正好和他家长辈见见面。”卢清荷说到高兴的地方,便笑出了声,最后还感叹一句, “你比妈有本事,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南平没有理会她的话,只是在她话中找到了关键词,见家长?这种正经的事,他们即便是在热恋阶段时,也从未提过。何故就到了这一步呢?
这太不符瞿蕤琛的做事风格了。
她挂了电话,盯着手里的座机不知在想什么。在卢清荷的眼里,自己恐怕是过得极好的,可谁也不知道,她来到这里一个月,就有一个月的时间与外界隔绝。
这里像一座美丽的牢笼,专门为她定做。
不允许她出门,也不允许她使用任何电子设备,就连电话也是只能接不能拨,更别提早早就被没收起来的手机和护照等一切私人物品。
她在这里,没什么自由。除了跟着每日来教她课程的家庭老师学习之外,只剩下书房还算能打发时间。
很快又过去了一个月,在这两个月的时间里,她看完的书籍已可以堆成一座小山。等到第三层最后一本书看完时,终于等来了男主人公的身影。
…
瞿蕤琛把靠在书房小软椅上睡着的女人一把抱了起来,回了卧室。他行程匆忙,刚下机还来不及洗澡,就想先来瞧瞧她。
见她睡熟,也不打扰。只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把人放置在床上以后,便拿着浴袍去了卫生间。
洗完澡出来,见原本躺着得小人儿正靠坐在床头,盯着他,神情实在谈不上热情。就连笑容也懒得施舍。
“我以为你会一直不来,就把我关在这监视。”南平冷冷地看着他。他的这番举动实在惹恼了她,毕竟这种被禁锢的事,就连最早之前控制她的陆高鹤也不曾干过。
没想到理智如瞿蕤琛也会干出这种荒唐的事情来。
“不是关着你,是m国前段时间发生了大规模的街头|木仓|击事件,出于安全考虑,这期间才不让你出门的。现在风波刚平,你想出去看看,我不会阻拦。”瞿蕤琛随意地用毛巾擦了擦头发,还带着湿漉的发尾微微耷拉在额前两鬓边。跟随步调起伏的月匈月几起起伏伏如山峦叠嶂。
他走过来,掀开被子,在她的另一边坐下,两人并排靠在床头。看起来像是多年的老夫老妻。
南平听了他的解释,不予回答。只是背对着他重新躺下,瞿蕤琛见状也不生气,紧随其后,顺势搂过了她的腰。
就这样,两人不知何时便睡着了,再醒来时,已是晚上十点。
瞿蕤琛先醒过来,看着窝在他怀中汲取暖意的人,睡裙不知何时已褪下肩头。而小手还不安分的握住了某个地方。
他眸中的暗色又重新泛起,抬起她的下巴,就盖了上去。
南平在难以呼吸的情况下醒了过来。
她睡得迷迷瞪瞪的,唇角边也透出了盈盈水光,而就这么一点‘流萤’,也被瞿蕤琛全部截入月复中,一点都不浪费。
像是孤旅者在大漠中好不容易才找到的绿源,让人甘之如饴。
要知道,渴了很久的人,一旦触得水源,那便是无穷无尽的索耳又。
头颅耸动间,来到了一片柔软的净土之中。
而那片净土里,有两座高高的山丘,山丘上长着两颗樱桃树。
瞿蕤琛想把这两簇樱桃都给摘下。
可这樱桃树的主人,却很难而寸。
只觉得自己像是在渡劫,只差一步就能羽化登仙。
…
从山丘地带下来,就能看见最茂密的丛林。那里长满了藤蔓,而藤蔓中央簇拥着一口天然的山泉水井。干净纯粹,有自然的清香。
只是这么观望着,都觉得美不胜收。
他伸手舀了满满一瓢水,润进喉间,与绿源处的水质不同,那是不一样的舌甘|味。
容易使人沉醉。
最后他果然醉得晕头转向,只身跳进了水井里,与里面的泉水相|融。
…
不知过了多久,井中的水都被饮尽,山丘的主人才苏醒过来。
南平出了一身的汗,只觉得渴。
瞿蕤琛给她端了水,连带着剩下的烂摊子也是他来摆平。
他似乎很喜欢这个过程,像是全身心的投入拥有,从里到外都是他亲自打理。
收拾完以后,便又拥|她入眠。
第二天醒来,卧室只剩下南平一人。她坐起了身,伸了个懒腰。下床时,四肢还有些发酸。
这显然是昨天留下的后遗症。
她在心底又骂了一遍某人,典型的满足了食|欲就不知控制的主儿。
南平洗漱完去了一楼餐厅,佣人早已备好了早餐。待她吃完以后,才问管家,“他去哪了?”
老管家恭敬地回道,“先生去工作了,小姐若是想出门,我这就帮您安排。”
这显然是瞿蕤琛的吩咐。
南平点头,挥手让他下去准备。她暂时没有与瞿蕤琛撕破脸的打算,不仅如此,她还得扮弱势的一方,不然如何骗的过别人的眼睛。
只等这一年交换生结束,待回到江棱,从那时,才是好戏正式开幕。
…
“今天的康复训练完成的很不错,再过一段时间,就能彻底恢复了,恭喜你。”主治医生笑着说道,眉目和蔼地恭喜着眼前这个青年人。
他的哥哥花了大价钱让他务必治好他,一开始的情形实在是糟糕,索性结果是好的。
“谢谢你,charo医生,都是您的功劳。”曹禹回了抹笑,礼貌道别以后,脸上的笑容便淡了下来,漠然地盯着医生出门的方向,眼底涌动的暗流不明。
Norah有些害怕地低着头,站在一边,每当曹禹露出这种表情时,就证明他的心情不太好。怕伤到自己,她一般都从不吭声,努力地降低存在感。
只可惜,曹禹身边只有她一个可以近身服侍的女仆人。他靠坐在病床上挥了挥手,她便得硬着头皮走上前跪下。
“您有什么吩咐吗?”norah小心翼翼地瞥了他一眼,待他眼神冷冷地扫过来时,便快速地趴在地上,不敢再瞧。
曹禹注视着她这幅发抖的蠢样,轻巧地打量而过,眼底飞快地闪过一抹讥讽。遂即,又似笑非笑地说着,“我让你办的事,你办成了吗?”
Norah冷汗顿生,这件事一直是她的心结,从来到这里的最开始,她就听他命令办这件事,可谁知道,那个人却一点也不上钩,像是根本没看见她的朋友圈一般。
况且国内外本就相隔甚远,那人若是有意忽略,她也没别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