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濯眸光很静,说:“他怎么舍得劳累一个中学生?”
喻礼说:“习惯了,他在大事上护着我,我在小事上呵护他,这是我们约定成俗的习惯。”
程濯突然走过去,俯身捉住喻礼摘菜的手。
水是温的,但她皮肤敏感,
指尖已经微微发皱。
“我来做,你在旁边指点我就好。”他占了喻礼的位置,慢条斯理继续喻礼刚刚的工作。
他很高,骨架宽阔疏朗,身型却清瘦。
他们靠得有些近。
喻礼轻易嗅到他身上的味道,是孤冷雪原中松林清冽淡漠的香气。
她微微侧脸,望向他如玉般冷白的脸。
目光停在他面上三秒。
他呼吸微顿,似有察觉,回过脸。
“嗯?”他低眸,漆黑眼底的情绪涌动得很清晰。
但动作又是极为克制,呼吸很静谧没有一丝变化。
喻礼敛眸想了想,忽然觉得自己不需要那么重的包袱——不过是玩一玩,为什么要那么珍重呢?
她这样想,口中却说:“一会儿把我的指纹录到你家大门上,同样,你的指纹也会录入我家的门锁系统。”
程濯笑了笑。
在喻礼面前,他很喜欢笑,眉眼弯起,让他过于深邃清峻的五官显得温润起来。
“我以为你是想享受一下作为伴侣的权力。”由于喻礼没给他名分,他只能克制将彼此关系定义为“伴侣。”
喻礼确实有这个打算,清了下嗓子,她背过身,离远一些,“还是做饭吧。”
转过身,望见餐桌上茂密繁盛的绿植,沸腾的心脏依旧冷静不下来。
她清晰认识到——程濯的皮囊对她确实很有吸引力。
第17章 谈恋爱。
餐厅的灯很亮,彼此脸上所有的神情都无所遁形。
程濯一如既往神色自若,喻礼表情却有些不稳,她一直垂着眼睛,浓密纤长眼睫轻轻颤抖。
只有夹菜的动作还是从前的斯文端雅,只是微微有些凝滞。
“菜不合胃口?”程濯夹了雪白的鲫鱼肉给她。
“没有,很好吃。”喻礼依旧没有抬眸,她担心自己被蛊惑。
对面的人似乎是男狐狸精,一举一动都在蛊惑勾引她。
灯光似乎太明亮一些,照得她发肤发烫。
虽然心底荡漾,喻礼明面上表情却是极为镇定冷静,她看一眼手机监控,见门前已经没人,轻舒口气。
总算可以离开了。
程濯在厨房洗碗,身形修长挺拔。
他微微垂眸,水流在骨节分明的指骨滑过。
喻礼慢慢走到他身后,清了清嗓子,“我该走了。”
“我送你。”他没有回身,嗓音依旧温和徐缓。
喻礼轻“嗯”一声,在他身后,伸臂虚虚环住他腰腹,在程濯察觉过的刹那,她又立刻收回手。
对着程濯似笑非笑的眼,她无辜看着他,“怎么了?”
程濯面色由阴转晴,他放下擦了一半的碗,温和说:“我说过你可以把我当做男公关玩,为什么放不开?”
“我只是对待感情珍重。”
程濯眸光含笑,“我看你是不想负责。”
他凝望她眼眸,徐徐道:“不碰就不算交往,对么?”
喻礼:“……”
过了会儿,她说:“不碰也算交往。”
她仰眸看他眼睛,郑重道:“我绝没有看轻你玩弄你的意思。”
程濯握拳忍笑,忍了一会儿,恢复淡定自若。
“好了,刷完碗,我送你回家。”
喻礼又不那么想走,虽然知道温柔乡有害,却忍不住贪恋一会儿。
“不是要录指纹吗?录完指纹再走。”
录指纹实在是简易的工程,五分钟之内,这件事便操作完成。
喻礼不得不走了。
她回眸看了看阳台上生机勃勃的相思鸟,有点可惜,来了两次,还没有喂过鸟呢。
没等她犹豫开口,程濯将一碟鸟食递给她,温声问:“要不要喂一喂它们?”
喻礼装作犹豫思索片刻,下一刻,立刻接过鸟食,脚步轻快回到廊上喂鸟。
程濯给的鸟食很少,喂完之后,相思鸟豆大的眼珠滴溜溜看她,时不时叫唤一声,喻礼伸出手,它红通通的尖喙轻轻啄了啄她掌心。
喻礼很欢喜,手伸得近一些,期待它更多的接触。
下一刻,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握住相思鸟后颈,随意将它丢在绿叶葳蕤木兰树上,相思鸟婉转鸣叫一声,翅膀扑闪几下,消失在绿叶丛里。
程濯盯着她被相思鸟啄红的掌心,“疼吗?”
喻礼没好气瞪他一眼,“我这样子像疼吗?”她明明喜欢得不得了。
程濯笑了笑,转而问:“累了么?坐下歇一歇。”
“我好像该走了。”
好像该走,便是不想走。
程濯抬臂轻轻搂住她的腰,垂眸看她,“那你想走吗?”
靠得那么近,喻礼感觉他的每一次呼吸每一瞬的眸光对她来讲都是蛊惑。
她现在有点理解梁宗文为什么出轨了。
因为她自己也把持不住。
她仰起眼睛,忍不住伸手触碰他的脸。
她指尖细腻柔滑,轻轻触碰,眼神没有亵玩和欲望,仅仅只想触摸一尊好看的雕塑。
程濯顺着她的抚摸低下头,鼻尖几乎要触碰到她的鼻尖,气息清雅好闻,“要吻一下么?”
喻礼没法拒绝,克制点下头。
程濯俯身,捧住她面颊,轻柔吻下来。
上次会吻的是喻礼,现在变成他。
吻了一会儿,察觉到喻礼站得不稳,他拦腰将她抱起来,坐在沙发上,让她窝在他怀里,继续这个吻。
脑子里似乎绽出蓬蓬烟花,喻礼忍不住环住他后颈,抬起腰肢,回应得更深一些。
吻得太久,浑身都散出热意,揽住她的人却越揽越紧,似乎要揉进骨血。
喻礼轻轻睁开眼,眸中水意潋滟。
程濯停下来,声音微哑,“难受?”
这倒没有,就是——
她思量片刻,轻轻靠近他耳侧,声音细若呢喃,“你这里有套吗?”
没有也没关系,她可以让管家送上来。
都到这一步了,总不能半途而废吧。
程濯:“……”他扣住她细腻后颈手掌微微用力。
克制片刻,他说:“没有。”
喻礼自然而然说:“我让管家送上来。”
程濯抿唇,轻声问:“不是要珍重我吗?”
喻礼:“……”
她凝滞片刻,“也对。”
她是个宽厚大度的女人,即使求欢被拒也不会发火,但还是有一点点生气,哪有这样管杀不管理的呢?
“那你就这样把我晾着?”
“当然不会。”程濯亲了亲她耳尖,温柔说:“我们换一种方式。”
他在她耳边轻轻说了几句。
喻礼:“……”
好像,这样也没有很珍重他吧——
“可以吗?”他轻吻她面颊。
喻礼望着他漂亮薄润的唇,矜持了一会儿,“好吧。” 。
温婧第二天来香山橼接喻礼,出乎意料,她家勤政的大老板还没有起床。
卧室里静悄悄,感应窗帘已经自动升起。